第六十七章 鬼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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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鬼手之死
安迪回過頭，看見悲痛欲絕的弗朗西斯。
“為什麼？”弗朗西斯憤怒的看著安迪，緩緩的問道。
“因為他該死，”安迪冷冷的說道，“他們全都該死。”
“那我呢？”弗朗西斯此刻放下穆列爾的屍體，站起來，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暗夜精靈。
“你……”安迪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師父，我……”
“不要再叫我師父，”弗朗西斯冷冷的看著安迪，“告訴我，你的那些師兄們，他們為什麼該死。”
“因為只要是人類，就全都該死！”安迪突然失去了冷靜，憤怒的咆哮著。
“那就包括我了，是吧？”弗朗西斯冷冷的問道。
“不是的，師父，我……除了您，其他所有的人，都該死！”安迪突然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小聲回答著。
“那你就告訴我，為什麼只要是人類，都該死！”弗朗西斯憤怒了。
他很想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愛徒，曾經那個充滿正義感的熱血青年，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師父，您聽說過，暗夜披風的來歷嗎？”安迪突然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弗朗西斯。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漸漸變回那個黑暗中冷血無情的殺手。
“聽過，”弗朗西斯冷冷的說著，“難道就是因為三萬年前的那場血.腥的屠.殺，才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的麼？事情早已經過去了三萬多年，三萬年前的恩怨，如今早該煙消雲散了。”
“哼？煙消雲散？”安迪狂笑著，“那您倒是說說，三萬年前，人類對我們暗夜精靈一族，都做了一些什麼？”
“……”弗朗西斯看著安迪，眼神有點複雜，“我承認，三萬多年前，人類中，有一些人心術不正，深深的傷害了你們暗夜精靈一族，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代替全人類，向你們暗夜精靈一族道歉。”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也就算了，”安迪冷笑著，“還有呢？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弗朗西斯皺著眉頭。
“難道師父您就只知道這麼多嗎？”安迪的語氣越來越冰冷，“那好吧，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場血.腥屠.殺的內幕。”
弗朗西斯看著安迪，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他很想知道，安迪到底知道了一些什麼，知道了多少。
“相信您也聽說過，十幾萬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神魔之戰吧？”安迪緩緩道出，“面對魔族的大舉入侵，紀元大陸當時站出了四個領袖，他們帶領著紀元大陸所有的種族，與魔族展開了一場長達十多年的生死較量。”
“這四個領袖，他們分別是，獸人族的獸王，戰神泰斯，泰斯手握紀元大陸戰士神器，烈炎劍，帶領著紀元大陸上，所有種族的戰士們衝到了最前線；森之精靈一族的精靈王，弓神萊迪斯，萊迪斯手握紀元大陸弓箭手神器，精靈王之弓，帶領著紀元大陸上，所有種族的弓箭手們神出鬼沒，讓魔族大軍聞風喪膽；你們人類的國王，法神法爾塞弗，法爾塞弗手握紀元大陸魔法師神器，預言權杖，帶領著紀元大陸上，所有種族的魔法師們，釋放出來的毀滅性的魔法，使魔族的大軍損失慘重。”
“最後一個，就是我們暗夜精靈一族的暗夜精靈王，死神奧斯，我們一族的暗夜精靈王奧斯手握紀元大陸刺客神器，滅世十三曲，帶領著紀元大陸上，所有種族的刺客，突然出現在戰場上，或者魔族大軍的陣營裡，不斷的刺殺著魔族大軍的將領，讓魔族的將領們整日提心吊膽。”
“但是最後，魔族的大將軍領悟出領域這個技能，並將時空大神殺死之後，神族的大軍從那時起，就開始節節敗退。”
“最後，我們的祖先，暗夜精靈王奧斯，為了挽救蒼生，扭轉敗局，冥思苦想了整整三年，才自創出了流傳千古的刺客神技：必殺結界。”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奧斯國王把必殺結界的奧義傳授給了他的後人，他害怕眾人會阻止他，所以走時他並沒告訴任何人。他孤身一人前往魔族大營，帶著刺客神器滅世十三曲，最終成功刺殺了魔族大將軍薩里特，成功扭轉了戰局……”
“你說的這些，我還真不知道……”弗朗西斯自言自語著。
“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安迪繼續冷冷的說道，“你們人類統治了紀元大陸之後，篡改、掩飾、埋沒的歷史真相，何止這麼一點！”
“你現在是不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必殺結界’這個刺客神技，第一個步驟，就是要將自己的氣息融入大自然之中了吧？我告訴你，這個技能就是根據我們暗夜精靈一族的特性來設計的，根據我們暗夜精靈一族，天生下來就有將氣息融入大自然的能力。知道為什麼我們暗夜精靈一族的人，使用‘必殺結界’的效果，威力會有這麼大了吧？因為它的創始人，就是我們暗夜精靈一族偉大的領袖，死神奧斯！”
安迪說到這裡，能為他自己是一個暗夜精靈，而感到自豪。
“神魔之戰結束後，各種族相安無事。過了十幾萬年，也就是在三萬多年前，人類做出了一件行為令人髮指的事情，”安迪開始咆哮著，“人類表面上為了製作暗夜披風，大肆抓捕、殘殺我們暗夜精靈一族的人，導致我們人數本就不多暗夜精靈一族，幾近滅絕，實際上，他們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陰謀，一個卑鄙無恥、不可告人的目的被掩飾著。”
“當時人類對外宣稱，抓捕暗夜精靈一族的是僱傭軍，其實那些所謂的僱傭軍，就是當時紀元大陸各個國家的正規軍隊！”安迪開始激動起來，“他們抓捕了我們大多數手無寸鐵的族人，為的就是要威逼利誘，連哄帶騙，從我們暗夜精靈族，其他懂‘必殺結界’的族人那裡，套出‘必殺結界’，這個當時只掌握在我們暗夜精靈族手中的刺客神技。等套出了修煉方式和奧義之後，人類無恥的不信守承諾，最後把我們暗夜精靈一族，不管懂還是不懂‘必殺結界’的人，也不管是不是老弱婦孺，全都殺死！你說，你們人類，該不該死！”
“孩子，”弗朗西斯搖了搖頭，似乎很無奈，“這些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哼，”安迪不屑的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人類以為能一手遮天嗎？以為透過那麼多年的時間，真相就會被埋沒嗎？我告訴你們，你們大錯特錯了。當初我從師父您那裡，學到了我們暗夜精靈一族的刺客神技之後，我就外出遊歷，周遊紀元大陸。當初我也是滿腔熱血，充滿著正義感，我也想要幫助人類那些弱勢人群，伸張正義，直到我遇到了他。”
“他？”弗朗西斯問道，“他是誰？”
“他就是我們暗夜精靈一族另外的倖存者，估計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事情流傳下來的真相的人。要不是他告訴了我這些，我到現在還會被矇在鼓裡！”
“孩子，”弗朗西斯搖了搖頭，“事情的真相，並不像是你知道的那樣的，三萬多年過去了，很多事實也會因為口口相傳，而出現偏差，有些事實真相會被人誤會以及歪曲的……”
“這個被誤會和歪曲的事實，就像你們人類現在知道的所謂的‘真相’一樣，那麼好笑。”安迪冷笑著。
弗朗西斯搖了搖頭，還想解釋著什麼，這個時候安迪卻一臉的不屑。
突然，安迪看見了弗朗西斯手上那個黑色的戒指。
“戒指在你這裡？”安迪驚訝著，“原來師父您也是一個會為了自己的私慾，而濫殺無辜的人。枉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充滿正義感，成名已久，讓人尊敬的刺客，看來我錯了呢，原來你也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
“我並沒有殺他，”弗朗西斯緩緩說道，“幽冥之戒，是他送我的！”
“送？哈哈哈……”安迪一陣狂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送？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謊話嗎？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輪不到我？”
“我一直以為，師父您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錯了！你們人類，都是一丘之貉！”
說罷，安迪眼裡充滿了殺意，眼神中，失去了對人類存有的最後一絲希望。不再有慈悲，不再有憐憫。
眼前的弗朗西斯，不再是他尊敬的師父，而是一個人，一個人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念在師徒一場，只要今天你把幽冥之戒留下，我就不殺你。”安迪冷冷的說道。
“孩子，你陷的太深了……”弗朗西斯搖了搖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安迪。
“別說了，出手吧！我也很想看看，傳說中的幽冥之戒，它的威力，究竟是不是真的像傳言中說的一樣，那麼厲害。”
說罷，安迪舉起了手中的兩個匕首，人一閃，就消失在了場上。
弗朗西斯動也沒動，靜靜的呆在場上。
良久，弗朗西斯的身前，以及身後，都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兩個暗夜精靈，兩個安迪。
一前，一後，兩個安迪都和弗朗西斯之間，都產生出了一股磁場。
必殺結界！
兩個安迪分別抬起手來，就欲給弗朗西斯來一個殘影連擊。
就在這時，異象徒生。
兩個安迪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他們都分別感覺自己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眼前自己的目標，弗朗西斯，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不止是弗朗西斯，就連另外一個自己，也消失不見了，周圍的街道，房子，全都不見了。
能看見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突然，兩個安迪，都感覺出了一種異樣。
自己與黑暗中的一個地方，無形之間產生出一種磁場。
“必殺結界！”安迪一驚，已經晚了。
當必殺結界形成的時候，幽冥之戒的威力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在兩個安迪之間，剛剛結成必殺結界的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舉起雙手，殘影連擊早已蓄勢待發。
雙手快速的舞動，弗朗西斯的雙手快的好像消失在場上一樣，這一招的速度和威力，在弗朗西斯手中使出來，遠遠高出安迪和穆列爾不止三籌。
兩個安迪瞳孔瞬間放大，緩緩的倒了下去。
“孩子，別躲了，出來吧。”弗朗西斯緩緩的看著五米外，一個空地。
躲在暗中的安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覺眼前一片黑暗。
等他能再次看見周圍的環境時，弗朗西斯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必殺結界早已形成。
“厲……厲害，”看著結成必殺結界的弗朗西斯，安迪嘆了一口氣，“我……輸了。”
說罷，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十秒過去了，似乎一點事都沒有？
睜開眼睛，弗朗西斯正慈祥的看著他。
又過了十秒，必殺結界的效果才漸漸出現消失的情況。
“師……師父……”安迪此時，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等待長輩的處罰。
“孩子，”弗朗西斯眼神複雜，充滿慈愛的看著安迪，“一切都過去了，放下你心中的仇恨吧……”
弗朗西斯說到這裡，安迪突然想起了人類欠下自己暗夜精靈一族的血債，還在等著自己去討回來呢。假如今天自己死在這裡，那麼這個血海深仇，誰來報？
“不行，我還不能死！我要報仇，我還要為我們暗夜精靈一族復仇！”
安迪想到這裡，突然鼓起全身的勁道，掙脫開了本就漸漸消失的必殺結界。
安迪舉起雙手，必殺結界也沒有使出，直接就對近在咫尺的弗朗西斯使用了殘影連擊。
弗朗西斯沒有啟用幽冥之戒的威力，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抗。
弗朗西斯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摸著安迪的頭，任由安迪用殘影連擊將匕首快速的刺向自己。
“孩子，事實……不像你……所知道的那……樣，放……放下仇恨，別活在……詛……詛咒當……中，希望……師父的……死，能……能……化解你們……暗夜一族……對……對人類的……仇……恨……”
說罷，摸著安迪的右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弗朗西斯，含笑而去。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寫滿著慈愛。
“師父——”安迪突然淚如泉湧，死死抱著弗朗西斯的屍體，“師父！！！師父呀——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師父對自己的好，師父對自己的教導，在這一刻，全都湧現在了安迪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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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在十萬八千里，還在山谷中修煉的貝蒂，心口處，突然湧出一陣傷感的抽痛，雖然這個感覺只是一閃而逝，她卻渾身顫抖，讓她訝異不已。
“我這是怎麼了？”貝蒂皺了皺眉，沒有多想下去，貝蒂繼續著她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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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嚎啕大哭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塞爾維亞城。
此時，剛才還晴朗的天氣，突然下起雨來。上天好像在流淚，好像是不捨，好像是在哭泣，又好像是在為一個偉大的刺客送行。
當人們趕到聲音的來源處時，只看到穆列爾的屍體躺在地上。
安迪抱著弗朗西斯的屍體，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塞爾維亞城三十里之外。
找了一個幽靜的小山谷，安迪用雙手朝著地面，挖著坑。
安迪知道，師父生前，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這種幽靜的山谷。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安迪白嫩的雙手，此刻已經劃破了無數的血口。
親手安葬了師父，按找來了一塊木頭，立在了弗朗西斯的墳前。
安迪用手中的血跡，親手寫下了：
恩師弗朗西斯之墓。
下面寫著：
不肖之徒，安迪立。
做完了這一切，安迪不知所措的呆在師父的墳前。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看著手中的幽冥之戒，安迪心裡五味雜陳。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安迪跪在弗朗西斯的墳前，整整三天三夜，也想不出答案。
“暗夜精靈，”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想不想為你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
“誰？”
安迪猛的一轉身，看見身後一個獸人模樣的人。只是這個獸人不像普通獸人一樣那麼健壯，而是一副對於獸人族來說，相對較弱的身材。
“我是獸人族，烏魯達那部落，大祭祀，布魯。”
“獸人族？”安迪皺起眉頭，“獸人族不是在北方的荒蕪之地嗎？獸人族什麼時候有祭祀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很簡單，穿過阿拉斯加山脈，自然而然的就能到達這裡，”獸人族烏魯達那部落的大祭祀，布魯回說著，“怎樣？加入我們獸人族，我們一起消滅紀元大陸上那些可惡的人類。”
“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作為一個暗夜精靈，再怎樣也是一個精靈，他似乎不太喜歡與相貌醜陋的獸人族為伍。
“因為你們暗夜精靈一族與人類有血汗深仇，而我們獸人族，同樣被人類驅逐到荒蕪之地差不多有一萬年了。所以，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讓我考慮一下……”
安迪皺了皺眉，似乎有點心動，但是在他的身後，就是師父的墳，他似乎不想師父傷心難過。
“你也不必急著答覆我，”那個獸人族的祭祀說話了，“建議你到雪之山脈去，那裡有你需要尋找的東西。”
“什麼東西？”安迪好奇著。
“那是你心中想要的東西，那是屬於你，屬於你們暗夜一族的東西，那是一個可以幫助你們暗夜精靈一族報這個血海深仇的東西。”
“等你找到了它以後，我自然會再來找你，到了那個時候，你再給我答覆吧。”
說罷，那個獸人族的大祭師布魯默默唸動咒語，一轉身，他漸漸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安迪。
“他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安迪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