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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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17
“小心!”冷冰一把推開黎辰,原來是一隻燕子突然飛過他倆之間——是紙飛鳶的幻化燕子!
原以為已經甩掉了一直跟著他們的魔族人,沒想到還是被紙飛鳶以這種方式監控著!
“快追!那燕子叼走了解藥!”
“慢著,看我的!”冷冰手一揚,一支水流“嗖”得朝燕子射去——
好快的速度。舒蝤鴵裻但冷冰感覺到,剛才射出去的水流似乎是熱的……
身體已經熱到那種地步麼?看來真的是毒發了!
水流擊中了燕子。那紙燕“噗”得化成一團灰。
接著,兩個人看到它嘴裡叼著的東西落了下去。
那個方向!
他們追到解藥落下的地方。傻眼了。
是一大片——用肉眼根本看不到邊際的,大海一樣的粉紅色風雨花!
冷冰傻傻看著粉紅色的花海。解藥就在這花海里了。
“你傻站在這兒解藥會自己跳出來嗎?還不快下去找!”
大海撈針。
冷冰並不是不想找。她看著黎辰跳進花海里,景緻的風雨花在山野中織成一片綿延如夢的香錦。
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滾燙的汗水一滴滴落在花瓣上。隨風而飄的花香只讓空氣更加甜膩。
血脈賁張。衣服被汗水浸溼了粘在身上……怪不得,怪不得煙花姐姐說這種毒會讓人生不如死!
也許……脫一件衣服會好過一點。
呼吸越來越濁重,身體也軟得像棉糖一般。
她褪下最外面那層白紗。丟進花海里。
冷冰倒在粉紅色的花叢裡。夕陽隨著她的衣衫慢慢褪去。柔軟的花瓣雨灑落在光滑的背脊上,灼熱的疼痛。
難受……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有人從後面抱住她,他的身體不比冷冰涼許多,但冷冰還是止不住要把自己貼過去的衝動。
她轉過身子,撕下那個人最後的一層薄衫。
不知在哪裡聞過的皁角味,和讓人無處躲藏的花香,鋪天蓋地。
這樣,這樣這樣……
慌亂的手和膨脹的心終於有了著落。冷冰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這個人。
紅粉墜香,她如柔蘭弱草;
藍月傾輝,他若朝雲暮水。
以花為席,薰風為被。
當冷冰面對著天空躺下,看到漫天星斗光芒氤氳。她開始覺得——
她不需要解藥了。
疼……
頭疼……
頭疼欲裂。冷冰睜眼之時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
昏昏沉沉,但是又覺得腦子裡空空的,缺了一大塊。
沒有死麼?冷冰在空白的記憶中一點點搜尋著,為自己出現在這裡找尋理由。
回家了?為什麼……會在家裡?
“你醒啦?”
熟悉的聲音。是……是師姐?
“遙月師姐。”冷冰慢慢坐起來。渾身痠痛。難道是因為睡久了?
“真能睡。你這些天做什麼去了,不能接委託也不好好在家修煉,難道又在貪玩?”遙月師姐又開始板著臉教訓人了。
“我……我怎麼會回來的?我記得我應該是在……”冷冰接過師姐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是在……
黛花山。風雨花海。解藥。
她想起來了。
“是師姐幫我解毒的?”冷冰摸摸自己臉頰,又確認自己沒少胳膊斷腿。好像真的沒事了!
“解毒?”遙月抱著肩站在門口,好像隨時要走的樣子——不如說她好像剛進屋不久。
“你中毒了麼?我不知道。是陽春館那個南黎辰送你回來的。這半日也一直是他在照顧你。我剛從劍房回來,順道過來看看你好些沒。”
南黎辰?對了,是和他一起跳進花海找解藥的……雖然不記得有沒有找到,但看現在平安無事的樣子,那就應該是找到了。
“那他人呢?”
“剛走。陽春館的人叫他回去。”
原來已經走了。還算他有良心,解毒之後沒把冷冰丟到山野裡不管。冷冰又伸了個懶腰:“那我過幾天去找他,跟他說聲謝謝好啦。”
遙月師姐仍站在門口,既不進來也不走。她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冷冰看。
“怎麼了師姐?”冷冰掀開被子,從**下來,“師姐有事先去忙吧,我已經沒事了。”
遙月仍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盯著冷冰身上某一處看。冷冰不解:“師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唰——”
毫無徵兆。遙月手中一柄蟬翼劍脫鞘而出,劍鋒已經指著冷冰的咽喉。
要說拔劍的速度,冷冰未必會輸給師姐。但是這樣毫無心理準備得被同門用劍指著,冷冰還是——
本能得嚥了一口唾沫:“師姐,你這是!”
半透明的蟬翼劍身上,雕琢而就的蟲翅紋路渾然天成。薄如蟬翼,傷不見血。
遙月是認真的。她已經把冷冰的命放在了自己的劍刃上。
“老實回答我。”遙月的聲線寒如劍氣,“你跟那個南黎辰,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係?沒……”冷冰怒道,“師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把劍放下!”
雨巷之中同門互毆十分常見,但約定俗成的是比劍中只得使用普通的銅劍,以免出現年輕弟子無法駕馭絕世神兵,誤傷同門之後果。像遙月現在這樣用蟬翼劍指著冷冰,已經犯了門中大忌。
“還不說實話?忘了師父是怎麼教你的麼?如此不知廉恥,就算你是幻虛祖師傳人,我今日也要為師父清理門戶!”
不知廉恥?清理門戶!
冷冰徹底懵了。她跟著南黎辰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麼?私自動武的事已經受過罰了;而這次去黛花山,也沒闖什麼禍啊。
“你能不能先說明白?你用劍指著師妹,好歹要給個清楚明白的理由吧!”
“看看你的手臂。”遙月突然放下劍,接著劍鋒一轉,凌銳的劍氣已將冷冰的袖子割碎。
潔白如皓雪的手臂。怎麼了?
“不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遙月說著挽起自己的袖子。她的手臂上,卻有一粒血紅色的硃砂。
守宮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