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賜以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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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賜以蒸刑
太后震驚的看向寒汐雲，倏的又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於異樣了，便又惗了惗神，用一種淡然的口吻道，“皇后到底想說什麼？”
“臣妾只是想知道，若是君上知道小姑姑是被太后擄走且送出了天罱皇宮，不知君上會怎麼對太后呢？”寒汐雲淡然的說著，說得風輕雲淡的，好似一陣風吹過，她說的話也就消失得煙消雲散了。可惜不是，她說的話每一下都重重的擊打在了太后的心房上，一下，一下...
太后側頭深深的看著寒汐雲，半晌不說話，寒汐雲並不畏懼太后的注視，也淡淡的看著太后。
“你是怎麼知道的？”太后樓氏似乎並不想隱瞞似的，而是用和中陰沉的口吻問寒汐雲。
寒汐雲微微錯愕，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從鬼節那天我就知道了。”寒汐雲諾諾道。樓眉看著寒汐雲，用一種探究的眼神，“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就是被我送出皇宮的。”
寒汐雲咧嘴一笑，笑不露齒，“太后，您是覺得自己太聰明得不可一世，還是覺得臣妾太笨了呢？”
“你想怎麼樣？”樓眉並不覺得寒汐雲特意來慈寧宮只是想告訴自己她知道了這個祕密的，肯定還有些話是想要對自己說的。
寒汐雲左手托腮杵在矮几上，像個正在幻想著什麼的少女一般。
張了張嘴，寒汐雲卻沒有吐出什麼話來。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了幾圈，眼角含笑的看著太后。
“你到底想做什麼？”樓眉有些沉不住氣了，看著寒汐雲那般無邪的笑容，她心裡很沒底。
“心言，給哀家沏杯茶來。”每次樓眉沒有主意時，便想要找金嬤嬤，似乎金嬤嬤只要站在她的身後，她就會安心一些。
可大殿裡只有她和寒汐雲兩個人，金嬤嬤還在司珍房裡質問錢嬤嬤，根本就還沒有回來。
半晌沒有反應，太后轉頭一看，見沒有金嬤嬤在，眼裡露出了一抹慌亂。雖然她很快就掩飾掉了，可寒汐雲依然看在了眼裡。
嘴角含笑，寒汐雲笑道，“太后，這大殿裡只有我們倆個人，不如由臣妾來給您沏茶吧。”
樓眉忙伸手製止了，“不用了，哀家不渴了。”
寒汐雲挑了挑眉，“哦，那好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樓眉陰測測的問寒汐雲，寒汐雲一臉的無辜的看著太后樓眉，無奈的聳了聳肩，“太后，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臣妾並沒有想要做什麼啊。”
“行了，別擺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了，哀家知道你來這裡的不單單只是想告訴哀家你知道哀家把你小姑姑送出了皇宮，你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啪啪~”寒汐雲下巴從手掌心離開，兩隻手合在一起，拍了兩下。“太后果真是心思透澈，只是臣妾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向太后求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樓眉有些緊張，能讓寒汐雲親自出口說出來的，定然不是一般簡單的東西。
寒汐雲右手抬起，纏住了傾在胸前的一縷發縷在手指間纏繞著，“太后，這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你快說！”樓眉沉不住氣了，寒汐雲越是這樣吊她胃口，樓眉心中的不安越是氾濫了。
“我想要個孩子。”寒汐雲淡淡道。
“啊？”樓眉驚呼，似是沒有聽懂寒汐雲的話，又似是聽懂了，卻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
雙手抓著矮几，太后冷眉道，“你說你想要個孩子？要誰的孩子？”
寒汐雲冷眸瞟了一眼太后，有些驚奇太后竟然在此時問她她想要誰的孩子。
她都已經是墨夜的人了，且又身為天罱國的皇后，她不要墨夜的孩子難道還會要他人的孩子不成？
見寒汐雲半晌不說話，太后反應過來後又忙道，“你想要君上的孩子？你想要龍種？”
“是。”寒汐雲簡單一個字回答了太后。
“不可能。”太后出言拒絕，“這祖宗一直都有規矩，皇長子立儲，如今放眼整個後宮，君上都未曾召見過誰侍寢，你現在提出這個要求，不就是覬覦未來的國君之位麼？你想懷上君上的孩子，然後讓君上立他為太子，長大後便繼承君上的皇位。”
寒汐雲點了點頭，語氣輕佻，“對啊，臣妾就是這個意思呀。”utdx。
太后雙脣緊抿，有些惱怒，“不可能，你不配。”
寒汐雲怔愣，她不配？
她貴為一國之皇后，生個皇子竟然還被說不配？
“哈哈~哈哈哈...”寒汐雲朗聲大笑幾聲，像是對太后的嘲諷，“太后，我堂堂天罱國的皇后，生個皇子竟然被太后說成不配？若是本宮都不配，誰配？”
“不管是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樓眉惡聲道，有些不計後果。
寒汐雲見此，也不多說，站起身子看著坐在坐榻上的太后，“這事兒可不是太后能做主的，況且來這慈寧宮之前，臣妾也曾去過乾清宮，君上親自出來接見我。況且，他都答應了此事，這皇宮之內，太后不是不知道誰最大吧？”
“還有，難道太后會不知道，一向討厭臣妾的君上為何會突然親自接見我麼？不用我說，只怕太后也知道其中原由吧？”寒汐雲肆意的笑了幾下，雖然未笑出聲，可那一排潔白的貝齒卻是露了出來。
“你給哀家站住。”樓眉慌神了，能讓君上親自出乾清宮接見寒汐雲的，恐怕只有那一個原因了。
那便是寒汐雲說她知道妹妹樓蘭的訊息，君上這才會親自接見寒汐雲！
對，定是如此！
寒汐雲並不打算搭理太后，邁起左腳向前走了兩步，步下了臺階。
“哀家答應你。”樓眉急言出聲，寒汐雲聽到此，臉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停住腳步頓住身子，寒汐雲轉身，笑著看向太后，“既然太后都已經答應臣妾了，那臣妾就在此謝過太后了。臣妾還有事，便不打擾太后清休了。”向著太后盈盈一拜，寒汐雲轉回身便朝著大殿的門口走去。
“汐雲！”樓眉突然直呼寒汐雲的名字，寒汐雲往前走的腳步停下來，卻沒有再轉過身。
“你可曾向君上明說了你小姑姑的事。”樓眉說話間語氣有些微微的顫抖，寒汐雲聽著太后膽怯的聲音，嘴角微微一扯，“說了。”
“什麼？”樓眉大驚，從坐榻上站起，徑直從臺階上跑下來，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了，跑到寒汐雲的面前，直愣愣的盯著寒汐雲。樓眉的身子微微有些鞠僂，所以需在抬起頭才看得到寒汐雲的臉。
微仰著頸脖，樓眉雙脣顫抖，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你什麼都和君上說了？”
“說拉。”寒汐雲一幅莫名其妙的看著太后，隨即又莞爾一笑，“太后莫驚慌，臣妾並沒有告訴君上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為的，所以，太后不用擔心君上會對太后怎麼樣的。”
聽到寒汐雲的話太后的臉色終於放鬆了下來，心中暗歎，“幸好，幸好！”
“太后放心，只要太后能保佑臣妾順利懷上身孕且生下皇子，待得君上封了臣妾的皇子為太子，臣妾定會好生的伺候太后的，做牛做馬報答太后。只要這事辦成了，太后永遠都不用擔心此事會被君上知道。臣妾會讓此事爛在肚子裡，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寒汐雲笑著看著樓眉，樓眉身子稍稍有些僵硬。
聲她上也。“你敢保證此事不會被君上知道麼？”樓眉有些不敢肯定的問寒汐雲，寒汐雲左手抬起伸出三指，“臣妾發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好，哀家就暫且信你一回。”樓眉顫著聲音道。
寒汐雲收回手，“太后，臣妾還有其他事要做，便不打擾太后了。”
太后不語，寒汐雲對著太后福了福身子，扭著纖腰出了慈寧宮的大殿。
“砰~”“啪~”一陣東西砸落地面的破碎聲從慈寧宮的大殿傳出來，寒汐雲站在大殿外，抬頭看了看天上偏斜的太陽，嘴角噙著一抹深深的笑意。
“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寒汐雲張開手深深的吸了口新鮮空氣，連日來陰沉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來。
“啪..”又是幾個茶杯落地，應聲而碎。太后顫抖著身子站在大殿偏廳的八仙桌前，雙手緊緊的抓著桌子的邊沿，桌面上原先擺著的一個茶壺和八個汝窯白玉茶杯如今已是成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太后長長的指甲抓著手掌下鋪在桌面上的桌布，用力一扯，桌面上擺放茶壺和茶杯的拖盤隨著桌面的扯動也掉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拖盤裂成了幾塊。
“寒汐雲，你竟然敢要挾哀家？”
小翠在外面聽到屋子裡傳出聲音，忙跑進來看。大殿裡沒人，小翠便跑到偏廳來，便看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東西。微微怔神，小翠看著太后氣得發抖的身子，有些害怕。
為了能得到太后的更多賞識，小翠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跑了進去，“太后，太后，您沒事吧？”
樓眉陰沉沉的轉過頭，雙眼裡佈滿了血絲，一張憤怒的臉幾近扭曲，看著小翠時也是一臉的猙獰，“金嬤嬤在哪裡，立馬叫她來見我。”
小翠被太后的樣子嚇得微張著嘴，都忘了合攏。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去。”太后憤怒的向小翠吼著，小翠嚇得腳都發軟了，諾諾的應了一聲，轉身便跑了出去。
半盞茶後，金嬤嬤和小翠急急忙忙的從慈寧宮外跑進來，小翠跑到太后面前覆命，“太后，金嬤嬤來了。”
太后仍在偏廳，金嬤嬤也匆匆跟在小翠後面進來，福了福身子向太后行了一禮，“太后。”
“你去哪裡了？”太后背對著金嬤嬤，金嬤嬤面露沉痛之色的看著地上灑了一地碎片。惗了惗神，金嬤嬤走到太后身側，“太后，老奴去了司珍房。”
太后緩緩轉身，金嬤嬤愣愣的嚇了一跳。
“太后，你...”
“當日樓蘭出宮時，可有其他人知道？”太后不管金嬤嬤臉上的震驚表情，陰鷙的質問金嬤嬤。
金嬤嬤怔愣，茫然的搖了搖頭，“沒人知道啊，當日出宮時，連守在宮門口的守衛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有其他人知道呢？”
“啪~”太后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又是一聲震天響，太后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雙眼裡一片憤怒，“那你告訴哀家，皇后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什麼？”金嬤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皇后知道此事？”
“這不可能啊，皇后當日早隨著君上和太后你們的轎輦出了皇宮了，她又怎麼可能看到馬車裡的樓蘭呢？”金嬤嬤不相信的搖了搖頭，那時只是有守門計程車兵掀開簾子看了看馬車內的人，都未曾一個個叫下來細細檢視過。
既然她們都未曾下過馬車，寒汐雲就更不可能知道樓蘭出宮一事了。
“哀家不想聽你解釋。”樓眉陰狠的說著，看了一眼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小翠，“小翠，傳哀家旨意下去，金嬤嬤有失職責，令其慈寧宮慘遭損失，賜蒸刑。”
“啊？”小翠一聲驚呼，肚子裡已是隱隱有種五臟六腑翻滾的感覺，幾欲作嘔。
“怎麼？難不成你也想要和金嬤嬤一起嚐嚐這蒸刑嗎？”太后失了耐性，一雙充血的雙眼裡盡是怒意。金心言站在太后身側，滿臉不可置信。
太后，要賜自己蒸刑？
“是，太后。”小翠慌亂的點了點頭，便跑了出去。金心言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間變得輕飄飄的，好像連靈魂都出竅了似的，有種搖搖欲墜站不穩的感覺。
“太后，您就這麼想要老奴死麼？”金心言渾濁的雙眸裡凝起了一層水霧，雙眼一眨，水霧變成了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太后不理會金心言，恨恨的一甩衣袖，出了偏廳。不多時，有侍衛從外面衝進來，押著金嬤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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