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楚宮慵掃眉黛新,流蘇空系合歡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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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楚宮慵掃眉黛新,流蘇空系合歡床(下)
“娘娘,天寒了,您披著點衣服吧。”
“天寒?”芳兒遲疑了片刻,接過衣服。“皇上多久沒有來了?”
“也就這兩天吧。”小桃紅說道。
“我怎麼覺得好象很久了,皇上最近好象對寧貴人很感興趣。”芳兒悶悶道。
“娘娘,您多心了。皇上這些日子為削藩的事情苦惱,不是在寧貴人那裡。”小桃紅安慰道,“娘娘,我知道您心裡怎麼想的。可是這後宮的妃子,特別是皇后,一定要有容人之量。”
“我看就不是!她明顯就是想和娘娘爭!她啊跨過常在,直接從答應做了貴人還不能說明什麼!別說皇上沒寵幸她了,要是皇上寵幸了她,再添一個龍種,還不騎到咱們頭上來!”萍兒插嘴道。
“我一個人出去走走了,你們不要吵了!”芳兒說不出的鬱悶,。
……
秋風吹盡花已殘。
夜深,露濃。
月光下,一女子頷首垂眉,單薄的衣裳隨風飄飛。她手滑過琴絃,散落幾個音符。
“南國有佳人,
容華若桃李。
朝遊江北岸,
日夕宿湘沚。
時俗薄朱顏,
誰為發皓齒?
俛仰歲將暮,
榮耀難久恃。”
一個聲音隨琴相和,歌聲婉轉悠揚。
“翡兒,是誰在唱歌?”
“回娘娘,是寧貴人。”
“這宮裡面倒還有知音人,讓她過來。”
香香有些緊張地看著這個女人,剛才她彈琴。她聽琴聲蕭索,頗有感觸,便與之相和。“撒寧兒見過靜妃娘娘。”
“平身吧。”她說道,輕微咳嗽了一聲。“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花容月貌,有副好嗓子。”
她打量著香香,隔簾照影,柔媚動人。香香也看著她。“娘娘您現在還一樣年輕,美貌。”
“在這宮裡,今年你還算年輕,明年就會有更年輕的。你就老了!當年皇上寵幸我,現今,他有了良妃,惠妃,還有那麼多答應貴人,不來我這了。”
“娘娘。”翡兒提醒道,“當心……”
“當心什麼?難道在這裡比死強嗎?我寧可死,也比在這地方好。到老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你!”香香吃了一驚,但心底卻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好感來。
“萬千寵愛於一身,又如何?寵得了一時,寵不了一世。妹妹和我一樣,都是這林裡飛不出的鳥。”
香香看了靜妃一眼,“出不去的又何止你我?”
她搖了搖頭,“妹妹來的時間短,想得也未免天真。在這,你要是爬到了頂就可以出頭。”
“哼!”香香冷笑一聲,“被關在頂樓和關在地底有什麼區別?”
“至少,你可以看到天。”靜妃緩緩道。
“看到天,會更痛苦。”香香嘆了口氣說。
靜妃悽然道,“妹妹,你真的願意絕色姿貌就在這皇宮老去?我不甘心,現在不為自己著想,日後等到容顏枯萎,誰還記得你。你不覺得,太……可憐了嗎?”
“我……,不願意。”香香回答。
“我也不願意。誰又願意?成全了你,便成全不了她。這是咱們的命。”
“娘娘你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
靜妃愣了一下,眼眶溼了。她是第一個,說她是好人的。好人?呵,好人!“從來沒有人說我是好人,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其實不是好人。你愛皇上嗎?”
香香沉思片刻,搖頭。
“你很坦白,這後宮的妃子又幾個是愛他的?她們愛的不過是榮耀。可是我,真的愛他!”
“你愛皇上,我不愛。愛則沉淪,不愛就灑脫多了。他是皇上也好,是玉皇大帝也好,在撒寧兒心中都不過是一個不愛的男人。”香香說道。
“愛則沉淪……”靜妃喃喃重複著她的話,眼神中是落寞,沒錯她是個女人,但不是好人。康熙以前是對她好過的,難道對一個個搶走自己愛人的女人,她不可以恨?她必須包容?她想要回一顆心
,就非得歹毒?
她真的很想做一個好人。
……
芳兒蹲坐在花園裡面,她抬頭看了看月亮,心裡生出一些不安。她回頭看了看坤寧宮,那裡一樣燈火通明,她卻感覺自己彷彿遊離於世界中,和一切都沒有了關係。她無聊地拔著草,想著屬於自己
的那個遙遠的地方。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是你啊。你可以在後宮隨意走動的嗎?你就不怕你那個皇帝老闆炒你魷魚?”芳兒沒好氣地說。
“啊?”
“跟你說也不明白,笨得要死!”芳兒將草丟在地上。
“這些花草招惹你了?怎麼說我也是一等侍衛,你一個小宮女不行禮也就算了,還這麼囂張?”容若在她身邊坐下,“怎麼,心情不好?”
他微笑著拿出短笛輕吹,芳兒託著腦袋,斜看著他。一曲〈長相思〉,婉轉悠揚。
“你有喜歡的人嗎?”芳兒喃喃問道。
容若放下笛子,看了眼芳兒,“或許吧,她並不知道。”
“如果你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你不懂,你怎麼辦?但是其他人懂啊!”她苦惱道。
“她喜歡的東西我還真不懂。”容若自嘲地笑了笑,“愛一個人是要犧牲的,為他改變也是愛的一部分。你不懂,可以學,重要的是你愛的人開心。”
“好深奧哦。”芳兒皺眉道,“問題是他喜歡的東西都很有難度。不行,我不能這麼快放棄的!容若,你教我做詞寫詩好不好?”
“啊……”容若看著她,實在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芳兒拽著容若的胳膊搖晃著,“求求你了!”
……
“詞全以調為主,調全以字之音為主。音有平仄,多必不可移者,間有可移者。仄有上去入,多可移者,間有必不可移者。儻必不可移者,任意出入,則歌時有棘喉澀舌之病。故宋時一調,作者多
至數十人,如出一吻。今人既不解歌,而詞家染指,不過小令中調,尚多以律詩手為之,不知孰為音,孰為調,何怪乎詞之亡已。”
芳兒撐著頭,打著瞌睡。容若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在她耳朵邊響起。她算是好學了吧,讓容若來教她古文。哎,赫舍裡怎麼不留點大文豪的特質給她。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麼香香這個風塵女子便算是
最無德了。
“遇事命意,意忌庸、忌陋、忌襲。立意命句,句忌腐、忌澀、忌晦。意卓矣,而束之以音。屈意以就音,而意能自達者,鮮矣。句奇矣,而攝之以調,屈句以就調,而句能自振者,鮮矣。此詞之
所以難也。”容若看了看眯著眼睛睡著了的芳兒,笑了笑,這女人明明對這些沒有興趣,還死纏著要他教。那個人,真的那麼重要嗎?他仔細地端詳著芳兒,她鼻子凍得通紅,迷糊地睡著。身上單薄的
衣服在風中鼓動。
芳兒正睡著,發覺身後有響動。一回頭,原來是容若,他將披風解下,給她蓋上。
“我們講到哪了?”芳兒驚醒問道。
“詞中對句,須是難處,莫認為襯句。正唯五言對句、七言對句,使讀者不作對疑,尤妙,此即重疊對也。”容若回答道,“你好象沒有興趣。”
“你也為你喜歡的人改變嗎?”
“我已經改變了?我違反規定陪她深夜在後宮聊天已經是死罪了。”容若自言自語道。
“什麼?”
“哦,沒什麼!時間不早了,皇上批完奏摺要去乾清宮上朝了。我也要過去了!”容若道。
“什麼!他批完奏摺就上朝,叫他住乾清宮嘛,也可以休息休息,偏要住養心殿!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遲早累病了,不行,回去給他燉些燕窩。”芳兒氣呼呼跺腳說,“不知道愛惜自己!”
“你說什麼?喂——,你跑那麼快去哪裡?”她真厲害,撐了一夜還能跑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