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卷】家族名義_【275】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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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卷】家族名義_【275】功成身退
廖泉泉做事，向來都是往別人的軟肋上插的，就算是對自己的父親也不例外。說起來當年廖蒼欠的錢，廖泉泉至今也沒有出面還上，就任憑廖蒼的名字在老賴的名單裡擺著，限制他的自由讓他哪兒都去不了。至於外人怎麼評價她，對不起，那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等她抬著一隻胳膊回到北市的歐宅時，那點兒在臺市和濠江撲騰出來的事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過還有一件可以蓋過這件事兒風頭的事情，便是有“江湖傳言”說杜曦隱退了。
說起來這杜曦的名號，真正響亮起來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兒，甚至都不超過十年。比起那些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大佬，實在是太年輕了。而對於杜曦時什麼樣的，即使如今她已經隱退也很少有人知道。有人說她是個中年婦女，也有人說她以前是某某某老大的女人後來大佬死了她被組織拋棄自己出來單幹復仇，還有人說她是誰誰誰的私生女。反正這些謠言八卦眾說紛紜，廖泉泉也不在意。
這會兒事件風暴中心的人，還悠閒地躺在歐宅的家庭庭院中晒著太陽哄著兒子看著弟弟逗著狗，手邊放著杯自家男人做的冰紅茶，還有本開啟後沒翻過幾頁的書。什麼名震江湖的杜曦，好像跟她沒有一點兒關係似的。
“你這孩子，怎麼跑到這裡來晒太陽。”外婆端著一盤滷好的花生和毛豆在她身邊坐下，一遍剝一遍說著：“有些事情，你外公和舅舅們不敢多問，我這個老太太有些好奇，所以來問問你，不介意吧？”
比起外公的專政專權，外婆從來是善解人意的那一個。所有人都覺得，這歐家歐陽的夫人好像沒什麼分量，但其實這麼多年來，外公的工資卡一直在姥姥手裡握著。這一點看來，廖泉泉一直覺得自家姥姥比自家親媽要強很多。
保姆帶著歐祁然去吃下午的加餐，廖泉泉垂首拍了拍梭哈的大腦袋，衝著外婆搖了搖頭：“不會呀，姥姥有什麼事兒直接問就好了。”
“不會覺得可惜嗎？”陸桂琴皺了皺眉頭。就這樣輕易隱退了，實在不像是廖泉泉的個性會做出來的事情。這個外孫女她是瞭解的，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會拼盡全力把所有自己能掌握的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根本不會給別人任何一點兒可鑽的空子。
可惜？
廖泉泉搖了搖頭，嘴角勾著笑容：“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我接手廖氏是為了以後給廖晌留條出路，組建六鏡是為了讓那些被人遺棄卻還有的救的人一個容身之地。可即使以後廖氏給了廖晌，廖氏就沒有我的位置了嗎？現在我把六鏡交給小酒，可小酒依舊是我的助手，依舊是那個被歐家收養照顧的小酒。即使我隱退了，六鏡，終究還是我的六鏡。”
所謂的以退為進而已，這種混江湖的人都會使的手段，她用的並不是最好的。這
樣的手段雖然愚蠢，但確實最合適最好用的。她相信小酒和邵燦的忠誠，同時也在小酒身邊安排了別人，所以，她不用擔心六鏡會成為一把毀掉自己的利刃。
至於邵燦……邵燦是歐家人啊，這麼多年來，他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背叛她，他卻都沒有。
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那一盆毛豆和花生已經剝得眼看見了底，她也算明白這丫頭的心思了。沒有了杜曦的身份，在風光的時候選擇隱退，這對她對歐家對歐槿邪都好。她是在考慮了無數個方面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然後按照這個結論去做的事。接下來，她便只是歐家的外孫女。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廖泉泉管理廖氏是為了給自己家弟弟留著的，最後她剩下的只是歐家這麼個麻煩比好處多的地方。不過她也不在意，有歐家在，她的名聲也就夠了，至於什麼利益好處，只要有歐家在還少麼？而且，她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六鏡，存下來的錢也是不少的。
陸桂琴抬了屁股起來，看著太陽斜斜懶懶地準備下班了，敲了敲她的腦袋：“瞧你這麼一隻胳膊在這兒晃盪著，打算養到什麼時候？”她可是一早就看出來，這丫頭的傷勢並沒有傳說中以為的那麼重，昨兒還看見她跟歐槿邪那個小傢伙在一起打打鬧鬧呢。抱孩子抱狗的也沒什麼事兒，顯然就是沒什麼問題。很顯然，她這就是裝給別人看的。
廖泉泉發出一聲“嗯？”的疑問聲，顯然是驚訝於自家外婆真的就看出破綻來了誒，不過她也無所謂，自家外婆又不能害了自己是不是？
她天天能閒的發慌，歐槿邪卻是忙的不著家。連著好幾天沒回來吃晚飯，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半夜眾人皆睡她獨醒了。
瞧著她那隻纏著繃帶的胳膊，歐槿邪皺了皺眉頭：“還沒好？”
“藉著這繃帶我還能多偷懶幾天，外面那些差事也都不用去應付，多好啊。”合上那本全英文的小說，廖泉泉翻個身過來面對著他：“去洗澡。”
“哦。”歐槿邪乖乖轉過身去洗澡，等回來的時候順道還去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兒子和小舅子。這把舅甥放在一起養，除了她還真沒別人幹得出來了。
臥室中只有床頭的青花瓷燈是亮著的，廖泉泉顯然是不打算再接著看那本小說。她對自己的是工作大多數時候也不會干涉和過問，更多的只是出於她身為女朋友的關心。
“今兒外婆還在那兒嘆氣，說你這傷傷的未免也太重了，都養了這麼久還沒養好。還問我，說是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要是讓她知道了，一定叫上整個奉市的陸家來給你撐腰。”瞧著她養傷養得像模像樣的，歐槿邪身為知情人士實在是覺得……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整個奉市陸家嗎？自家外婆可還真是向著她啊。
廖泉泉嗤笑，這還
真是外婆幹得出來的事情。雖說這幾十年來陸家敗落了，因為太姥姥過世而搞得七零八落。不過說到底，這陸家有北市兩個家族撐著，就算是落敗了，人手還是能指揮得動的。
不過她並不需要了啦，想來外婆也是這麼跟歐槿邪說說。說說也只是說說而已，她又不是真的會那麼做。
微微伸了個懶腰，她一個小眼神兒就把歐槿邪勾上了床，像只小貓一樣乖乖巧巧地偎在他懷中：“我覺得我這就是傳說中的懸崖勒馬、功成身退。多好啊，以後就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
他拍了拍她：“你這是從何而論起的功成？為什麼我覺得，你安安穩穩地經營著六鏡才算是功成呢？”他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放棄了杜曦的身份。可這明面上的放棄是做給外人看的，他以為她只不過是希望外人看到而已。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是真的放棄了對六鏡的掌控，將權柄完全移交給了小酒。
“說退就是退了。你父親當年不也是退得乾乾淨淨嘛，哪兒那麼多這個那個的麻煩啊。”廖泉泉擺了擺手，打了個呵欠一副睏倦的模樣。“大晚上的說什麼呢都？困了困了，睡覺了啊哈。”
夜色已深。屋子裡最後的一盞燈也滅了。分明忙碌了一天的歐槿邪卻是根本睡不著，瞧著廖泉泉背對著他的精瘦背影，他輕輕拍了拍：“我沒想到你這麼絕，什麼事情說放下就放下了，說不要就可以不要了。你是為了我也好，為了什麼目的也罷，我希望至少是你處於真心的，而不是你為了權衡什麼利弊得失做出來的。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知不知道，你率性而為不計後果的模樣最好看？”
被這般告白的人只是砸吧了幾下嘴，翻個身來攀上他的脖子，不知道是無意間翻身還是故意不想讓他說完。
歐槿邪只剩下嘆氣的份兒。歐家瑣事繁多，她就算是卸下了杜曦的那份差事，可光是歐家的事情就又是一大灘根本不是她一個人能應付的了的。所有人都覺得說她這是差事少了不少，可他怎麼看這，這傢伙是把歐家的大多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哪裡是什麼所謂的功成身退？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平添煩惱啊。
借廖泉泉的手，這回歐莫是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從官方的角度層面來講，他是因為新竹幫的個人恩怨傷了六鏡的杜曦最終導致了杜曦退隱，從不為人知的角度層面來講，他傷了的是歐家的廖泉泉。現在，不論是外面六鏡的人還有別的組織的人，還是一個堂堂北市歐家都在等著找他麻煩。他要是能老老實實待在臺市歐家還能保住這後半生的平安，可要是再不安分跑出去惹是生非，無論是在哪裡，都一定會有人逮到他。
廖泉泉這一隻胳膊啊，還真是好用得很。可是莫青竹那裡可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對付了，畢竟母親寵著護著兒子，也是天經地義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