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卷】六鏡杜曦_【132】代掌六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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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卷】六鏡杜曦_【132】代掌六鏡
“燦哥，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一件事兒……”等吃飽喝足，她眨了眨眼睛，開口打算說正事兒。什麼蔣天蔣海的事情蔣建華的問題她其實並沒有放在心裡，而接下來她要說的，才是大問題。
“什麼？”看著她恢復元氣，邵燦也覺得心下放鬆了不少，這會兒正靠在她屋中的沙發上翹著兩條腿看著她，顯然是不知道她腦子裡有打著什麼算盤。
她定定看了他幾眼，似乎是做了決定：“我打算讓你先回洛杉磯，替我代掌六鏡。”
邵燦一愣。他萬沒有想到廖泉泉會說提起這種事情。要知道，無論是在洛杉磯的五年還是回國後的一年，她無論有多忙都沒有將六鏡的權柄下移過。可是現在……她瘋了麼？
“老闆，沒有這個道理……”她這幾年是什麼作風邵燦再清楚不過。她可以放心把資產交給他管理，把人脈聯絡交給小酒去辦，卻絕不允許自己手中大權下放。她這一輩子好像都在吸取她父親的經驗教訓，無論交出什麼，都不會交出自己手裡的權利。這個視權力如生命的女人，這是打算幹什麼？
連平日裡的稱呼放在此時都變了，畢竟在六鏡，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老闆，無論她在不在那個由六鏡定了規矩的江湖中，江湖都是她的。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說要就此歸隱了，相信這個世界上也會有無數的角落中有人記得，一個叫杜曦的女人。
“無論再怎麼出下策，我們也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天知道六鏡裡面都是些什麼人，那可不是他能壓得住的。像那些僱傭兵和亡命徒，他們一旦認了主人，便此生都只認這一個主人。而他在那些人眼裡，不過是杜曦的一個跟班。
知道他想說什麼，廖泉泉卻並不著急：“你先別急著推託。我告訴你接下來我們會面臨什麼。老爺子只會變本加厲地調查我這幾年的行蹤，一旦是被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沒我什麼事兒跟我沒關係他也一定會找出關聯點。他的偏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接下來，他會不擇手段凍結我的銀行賬戶讓我四面楚歌，斷絕我所有的聯絡讓我形如困獸。把他惹毛了的結果，可沒人傳授給我經驗，我只能往最糟糕的地方想。而且最過分的是，你知道他是為了家族好，所以你沒有辦法反駁他。他在小紅樓那麼多年，人脈和關係網可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我去了洛杉磯，你不就真的一個幫手都沒有了麼？”邵燦皺著眉頭想了想。至於什麼會不會愧對自己的父親愧對養了他這麼多年的歐家，這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內。有一點他跟六鏡那夥子人是一樣的，一旦認準一個主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絕不會再去考慮別的。
“話說放出來給別人聽的。楊桐會代替你先回洛杉磯跟在小酒身邊。他也需要儘早適應一下這些事情。”反正楊桐在北市也沒待多久，也沒多少人知道他是誰。這樣的情況非常有利於她，把他帶回來也是想到了這一步。“至於你……你就老老實實在我身邊當個隱形人吧。”
看著他那張忽然沾染了幾分狂喜的俊朗面容，廖泉泉心中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一晃而過：“燦哥，你有空也去找個女朋
友吧，怎麼說你的社會地位找個不錯的女朋友還是富富有餘的，再這麼天天在我身邊兒這麼晃悠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邵燦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遠多於她的父母和她那幾個哥哥，正因如此，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瞭解的相當透徹，包括那些他一直隱瞞著自己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只當他是哥哥而再沒有更多的想法了。要不然在洛杉磯的那幾年，該發生的也早就都發生了。
“小姐的意思……是要趕我走嗎？”這個事情邵燦不是第一次這麼以為了。每一次她問他為什麼不找女朋友的時候他心裡都清楚，這是她的試探。而每一次，他都在想她是不是要趕走自己。歐家的大小姐，六鏡的掌舵人，鐵石心腸起來可真的是會六親不認的。
“你心裡清楚，只有無用之人會被我趕走。而你……如果以後再有什麼他想就不要怪我破了我這先例了。我還不想害的瑞叔從此斷子絕孫。”歐家兩位少爺遲遲不結婚沒關係，至少歐家還有一個她，再不濟老爺子早晚也會接受歐槿邪的存在的。而邵燦，可是瑞叔唯一的兒子，他的母親在生下他沒多久就過世了，瑞叔從此再未另娶過，愣是把他養成了歐家的少管家。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獨立的人，絕不能是她廖泉泉的附屬品。
邵燦嘆了口氣。這件事廖泉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提一次，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對她有別的想法的，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不應該有。可每當準備找個女朋友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把她當做一個標準，想找一個像她一樣懂事起來小鳥依人，其他時候獨立自主的女人。可廖泉泉就是廖泉泉，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會有另一個人跟她是一樣的。
“我們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她看著外面漸漸亮起的天色，明亮的眼眸中有什麼東西隨著冬日的太陽一起跳了跳，“這裡不是洛杉磯，我們要面對的不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而是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這兩類人從本質上都有明顯區別，燦哥可別一個下手沒注意用錯了方法。”
低頭編輯簡訊的男人抬起頭來，看著外面的天色：“天要亮了。我現在就回夜色去交代一下楊桐。至於你……就委屈大小姐在這裡多演幾天誓與老爺子對抗到底的委屈小姐吧。”他這話說罷，已經靈活地翻身下了二樓的陽臺，不多時便已消失不見了蹤影。什麼找個女朋友談戀愛的兒女情長，跟一個生養他的家族、一個保他一世無憂的女子比起來簡直是太不值一提了。
坐在書房的歐陽結果邵瑞手中遞過的牛皮紙信封拆了開來，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把自己這個管家打發出去，而是抬頭問道：“那個小丫頭呢？”
“小小姐在她的屋子裡待得好好的啊？”邵瑞有些莫名，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養父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幾天廖泉泉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裡老老實實地待著，總算也不鬧絕食了，天天在屋子裡待得很正常。雖然可能這樣的情況對家裡任何人而言都很反常，可是……至少也不再讓人鬧心了不是？
“沒人去看過她嗎？”
“頭幾天兩位少爺去看過。後來您生氣了……就再沒人敢去看過了。兩位少爺倒是讓我給小小姐
遞過話，無非就是讓她別這麼鬧騰……”
“你兒子呢？”歐陽的話題跳轉的太快，邵瑞一時也沒回過神來。
想了想才道：“小燦沒回來啊？上次您讓我派人去找，就沒找到。”那不老實的兒子不是一直都在外地呢麼？怎麼老爺子突然想起他來了？邵瑞覺得其中必有異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歐陽也沒說話，直接把從牛皮信封中拆出來的信紙遞給他：“你是找不到，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到了洛杉磯，誰能在境內找到他？你仔細看看這個。”
邵瑞接過信紙定睛去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六鏡換了掌門人？不，確切的說，是六鏡現在的代掌舵人竟然就是自己那個平時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兒子？這怎麼可能？廖泉泉在六鏡到底是個什麼地位？竟然能讓小燦在六鏡代掌大權？
“父親……”邵瑞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忍不住在跟著顫抖。他自小長在歐陽身邊，對他的脾氣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這把廖泉泉關禁閉就足以見他對於六鏡有多麼的不能容忍，這個時候又聽到這樣的訊息。眼前這個看上去四平八穩淡定的老人，恐怕心裡早就氣炸了吧？“小燦他……”
“他是被那個死丫頭指使的。”歐陽一語道破。除了廖泉泉，這年頭還有誰能使喚得動邵燦？這就好比除了自己整個家裡沒人敢使喚邵瑞一樣的道理。用鼻子都能想到，這從始至終都是廖泉泉為了氣他鬧騰出來的。“隨他們鬧，我倒要看看，主子被我關在國內，他們還能撲騰出多大的水花。”他話雖是這麼說，心裡卻也在重新度量，難道是自己真的老了，明明看上去都應該是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內的事情其實已經不受控制了？還是說，難道廖泉泉的想法才是對的，是他這麼多年已經在家待得老糊塗了？
感到疲憊地打發了邵瑞下去，他拄著那根黃花梨的柺杖走出書房，恰看見陸桂琴坐在沙發上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老婆子……怎麼了？”在外面他是曾經的財務部顧問，兩袖清風為了國家付出了一輩子甚至還搭上了自己的整個家族。可回了家，他還是被這個老婆子拿捏得死死的。這會兒看到自家老太婆面色不善，即使再怎麼淡定他的內心也還是在顫抖的。
陸桂琴瞥了他一眼，一個“哼”從鼻孔裡出來，也沒搭理他。
歐陽趕緊拄著拐追上，一面追問：“怎麼了這是？誰招我們老太婆不高興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太婆啊？”站在廚房的老婦人又瞥了他一眼，“你在外面折騰出多少事情我不管，一把年紀我活到現在也算是賺了。可你這回了家還作威作福關我外孫女禁閉，你說你，是不是沒事兒閒的了？”
她雖然不管歐家的事務，可她管著這老頭子啊。前幾天聽說他把廖泉泉關了禁閉她還在想是出了什麼事兒。這下好麼，看著邵瑞匆匆忙忙從他的書房出來細細追問了幾句才聽清好歹了。好嘛，幾天沒管他，在家裡地位明顯上升，連歐家家主都敢關了？
“你可給我想清楚，你關的是你歐家的掌棋人。現在這快過年了，你不出來有個交代，你小心蓉城的那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