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卷】北市歐家_【115】再無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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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卷】北市歐家_【115】再無少年
“就說蔣建華在國內是黑白兩道通吃的，我覺得這夥人肯定是他的什麼關係找到的人。”想了想，邵燦怎麼想怎麼覺得還是回歐家比較安全，也沒跟她說便直接拐彎往歐家去了。“他在美國不能跟外界聯絡，別人發現有異直接找上你也是正常的。”
廖泉泉卻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回應什麼。
過了一會，邵燦又開了口：“他們是大鐘居那邊的人，跟蔣建華沒什麼關係，應該是你父親以前欠別人錢留下的麻煩。”戴著耳機的人已經得到了回覆，連他都有些質疑。五年前欠的債務，怎麼現在尾巴還在？
廖泉泉揉了揉太陽穴，心下覺得麻煩：“要錢讓他們找廖蒼去。”她可不想花錢給廖蒼填窟窿。
邵燦猶豫了一下：“他們說……要你……”
“哼。”一個哼字基本就是從鼻孔裡哼出來的。“他們也要得起。”
這話聽上去狂妄，卻是句實話。除了歐槿邪，邵燦還真沒見過有哪個男人敢多招惹廖泉泉的。拋開她的家世背景不說，這姑娘就是個小辣椒的脾氣，在洛杉磯多年脾氣被一群大老爺們兒慣的越來越烈，一般人在她這兒都是要吃苦頭的。真不知道這是誰，竟然有膽子招惹她。
“你也不用搭理他們，實在不行讓小酒他們把人給做了就行。”邵燦這麼安慰她，確實也是這麼想的。車載電話甚至已經翻到了那一頁，就差把電話打出去了。
豈料廖泉泉只說了四個字：“扔給廖蒼。”這個話題竟就這麼結束了。邵燦意會，把電話撥到另一個手機號：“告訴那群人廖蒼的地址。冤有頭債有主，他又不是死了。”
廖泉泉很滿意他的反應，閉著眼睛假寐了片刻：“你說，要是外人知道，會怎麼評價我？”
“你會在意那些人的評價嗎？”邵燦拐了個彎，發現她又陷入了一個月好幾次的擰巴狀態中。偏偏最近好像歐槿邪也不在北市。那這就更尷尬了。這放以前是搞得定的，現在他一個人不太能搞定啊。
廖泉泉沒有說話，一個人坐在後座搖了搖頭。是不在意還是已經無暇去關注，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如果歐槿邪在的話，一定會為了哄她而告訴她很多事情根本沒必要去在意。她早該看開的。自己生在一個世人矚目的家族中，她的男朋友又是很容易被人關注到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還那麼在乎別人對自己說什麼對自己什麼評價，未免太矯情了些。可是……
“如果我的風評不好，會影響到歐家。”以前她可以什麼都不在意，反正出門用的是杜曦的名字，杜曦的名聲早就是要臭大街了，根本沒什麼可值得在意的地方。可是廖泉泉不同。外公選擇她是因為她的名字在國內少有人知，外面的背景經歷也很乾淨，歐家需要一個乾乾淨淨的人做掌門。
邵燦一愣。他太習慣跟身為杜曦的她呆在一起，根本就快忘了她除了是六鏡的掌門，更是歐家的掌棋人，歐
陽引以為傲的外孫女。這兩個身份相差太遠，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東西就算她不在意也應該去在意一下了。
她上翹的眼睫毛抖了抖，在下眼瞼留下一小片陰影。只是片刻的功夫，話題卻已然變了：“蔣天到了，可他還有個哥哥蔣海。當年鐵道局蒼市的國家幹部級人物。當年那筆賬我還沒來得及算明白就被我媽甩給外公，又被老爺子甩到國外去了。聽說他現在還在任，我怎麼那麼看不慣呢？”
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就是這麼一個意思。當年廖家樹倒猢猻散，歐家岌岌可危自保都難。多少雙眼睛盯著等著從其中分一杯羹呢。只有真正有眼光的人才會選擇中立的態度，對於歐家的事情不干涉不乘人之危。有這種明智之舉的人都在歐家重新崛起的時候有了新的位置和高度。而至於別的……恐怕都一一在廖泉泉的算計之列裡呢。
至於蔣海蔣天這兄弟倆，邵燦並沒有開口去出什麼主意。廖泉泉這話裡的意思很明確，她會親自去辦。既然她想自己去把事情做的乾淨利落合她心意，那自己就不要去瞎搗亂了。
廖泉泉出神看著車窗外一掃而過的街景，口中盈盈念起不知何時從《竇娥冤》上讀來的詞句：“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休道黃金貴，安樂最值錢。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
邵燦陷入了靜默。
人無再少年。
歐家人通讀中外典籍，這樣的詞句出自哪本書邵燦當然清楚。廖泉泉的語文從來都好，甚至比她那在小紅樓當助理的二哥功底還要好。洛杉磯待了這麼多年，她的這點兒底子果然還沒落下。
當年那個受了委屈會哭鼻子的廖泉泉再也不見了。用了整個青春去逃災避禍的姑娘，他希望她以後能有更好的人生。
“如果以後你真的跟歐槿邪走到最後一步，我一定不會阻攔。”那個男人，只怕是如今唯一能讓她真的歡顏的人了吧？
“說得好像你有那個本事阻攔似的。”本來挺好的氣氛被邵燦一句話打破了。廖泉泉一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邵燦在歐家從來都是有話語權的，他的父親被他們這些小輩尊稱一聲“瑞叔”。雖是歐家的管家，但其實與她的兩位舅舅在歐家是可以平起平坐的。只是邵燦……跟他的父親一樣，是不知從哪兒包養來的孩子。“更何況，就算你不阻攔，我這上面還有歐煜歐爍，再往上數還有大舅二舅。恐怕歐槿邪根本還沒進得了歐家的門，就已經被那四位給折騰了一遍了吧？”
邵燦卻不這麼覺得：“頂多也就是三個人。我覺得，爍哥應該不會為難他。”
他下的這個結論讓廖泉泉覺得有些神奇，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在她看來，歐爍可比任何人都不好打交道。因為工作職位的原因，他有很多時候是跟他們疏遠的。歐爍的工作本來就帶著一定的風險性，為了不牽連到家裡人，他會有意疏
遠一些。這樣的事情家裡人都約定俗成，卻沒有人去點破。她其實是知道的，可還是不自覺地也漸漸跟他有些疏遠。不，應該說是生疏。
“因為在我看來……二哥和歐槿邪很像。”明明已經年近而立的人管歐爍叫起二哥來還挺順嘴。不過論年齡，也確實是該叫二哥的。“你別看他們一個供職小紅樓，另一個人稱新竹幫太子爺。骨子裡是一樣的。不甘於自己的命運被安排，對於自己的出身身世也無能為力。恩，其實你也是這樣的。你沒看出來嗎？那次你帶著歐槿邪，跟那幾位一起出去吃飯，從頭到尾，二哥話最少，可眼睛裡露出的不是對歐槿邪的嫌棄和不滿，而是羨慕啊。”他其實至今沒想明白歐爍在羨慕歐槿邪啥。有膽量愛上廖泉泉這個型別的姑娘？還是羨慕歐槿能脫離家族的關係自己出來想幹嘛幹嘛？
順著他說的話，廖泉泉還當真仔細回想了一下。
每次都是歐煜和凌陸焱叫得凶，說歐槿邪哪兒行啊，絕對不能娶她。歐爍倒真的是從來沒這麼說過呢。不過這也不排除他說這話的時候碰巧她不在啊。她能碰上歐爍的機會真的是少之又少。
她沒有開口再細問邵燦這些因果細節。歐家的人什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從骨子裡，這個家族所有人都是嚮往那種普通平凡人家過的那種平淡日子的。就連她的母親選擇嫁給她父親那種從貧困小山村裡出來的人恐怕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廖泉泉聰明一世，可在她成為杜曦之前的那份單純和天真還是像歐瑤的。歐瑤當年就是天真的覺得，這個從平凡的鄉村走出來的男人一定可以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可她並沒有想到，人都有慾望，越是沒有的東西越想去得到。而廖蒼的慾望和野心，並沒有和他的能力形成正比。
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說，在外公家這幫親戚裡，她跟二哥歐爍最像。她不以為然。歐爍天生呆板，因為父親的緣故對她也沒有像歐煜那麼嬌慣，最多也就是陪她一起看書看報。而她從小就不是那種呆板的人。怎麼會跟歐爍像呢？真是奇了怪。可如今邵燦這麼說，卻似乎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道理。或許二哥……並不是真的想繼承二舅的衣缽吧？他只是為了給外公一個交代，給歐家一個交代。
果然啊，歐家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廢物，也從不會把自己淪落成一顆廢棋。
“回頭吧，等他有時間我得跟他好好出來晃悠晃悠了。”這麼看來，她好像確實是需要好好重新認識一下她這位二表哥了。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愣是到了他這個年紀的其他人到不了的位置啊。不要說什麼那是因為他生在歐家，他有歐珩給他鋪路。小紅樓裡背景比歐家強硬的多得是。這個助理是在任哪位大佬家親戚，那個助理是誰誰誰傢什麼人。那些人的背景可都是在任的啊。不說歐陽退下來這麼多年，他即使是在任的時候，也未必比別人家那些個老長輩們厲害到哪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