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章 悶油瓶的閣樓

第18章 悶油瓶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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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悶油瓶的閣樓

第十八章 悶油瓶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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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除了幾件古董傢俱之外,冷清清沒有任何裝飾。

我四下掃了一眼,這間房的舉架有六米來高,牆面糊著淡青色暗花桌布,因為年深日久,已經氧化成了優雅的珠灰色。天花板向外面一側傾斜,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天台上哥特式的漢白玉雕花護欄。放眼望去,遠處淨是鱗次櫛比的各式屋頂。

這座閣樓和它的主人張起靈一樣,超脫於人間煙火之外,悠然散發著孤芳自賞的味道。

我走進屋,仔細打量室內陳設。一眼就認出悶油瓶的睡床是明代傢俱的之作,上好的紅木擦漆,做工精美絕倫。雖然歷經了幾年歲月,漆面依然光潤柔滑,在燈下泛著陳年紅酒的色澤。

我心中詫異,完全想不到平時像流浪漢一樣的小哥,竟然有這麼一張豪華的睡床。覺得他更適合在臥室裡擱一副金絲楠木棺材,棺蓋掀在一旁,方便他隨時鑽進去睡覺。

明清兩朝是木器傢俱發展的鼎盛時期,以造型最完美、工藝最成熟著稱。

明代傢俱不以奢華取勝,而是注重整體結構的優美流暢;外觀大多端莊簡約,不做過多裝飾,與悶油瓶的性情十分契合。

其餘幾件傢俱成色稍微差些,不過也算得上同時代的精,雖然和這張床不是一套,搭配的倒也協調。

古玩行向來推崇明代傢俱,業內有“十清不抵一明”的說法。我一不小心奸商毛病又犯了,一面觀查傢俱上的包漿和銅活,一面在心裡進行估價。

似乎看出我正在幹什麼,在一旁鬼裡鬼氣的笑起來。

我有點不好意思,自我解嘲地笑道:“沒法,古董販的職業病,一見到好東西就忍不住要給個價。這些器物現在天價也收不著,不知道你師父從哪兒搞的。”

黑眼鏡說:“我師父常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沒人知道他從那兒弄的。樓門口那塊物保護的牌也是他去申請的,為了弄清楚這座樓的歷史他查了好多原始資料。咱們這座樓成了物以後就不用拆遷了,偶爾還會下撥維修費用。”

我聽了感嘆起來,問他咱們倆說的是一個人嗎?我認識的小哥可沒這麼精明啊。

黑眼鏡呵呵笑,說:“我師父很會當家過日,你可別小看了他。”

我嘖嘖讚歎,走到悶油瓶的床邊一屁股坐下去,心裡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招呼黑眼鏡過來坐,他搖搖頭,讓我早點睡,說這屋裡沒熱水,他去給我弄點茶來。

黑眼鏡出去後,我一個人繼續參觀,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房間裡全部家俬上都光溜溜的,沒有一件裝飾或是擺設。話又說回來了,這樣才更符合悶王的性格,如果他在床頭櫃上擱一幅自己滿面笑容的生活照,恐怕連我都接受不了。

讓人氣悶的是房間裡沒有任何家用電器,就算不想看電視、聽音樂,電水壺總該有一隻吧。

仔細想想,這些年的確沒見他用過手機或者mp3、p4之類的東西,我猜想這傢伙的生存理念多半還停留在石器時代或者青銅時代,唯一會用的電器恐怕只有手電筒而已。

參觀完房間,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開啟淋浴噴頭試試,果然只能放出涼水,悶油瓶恐怕一年四季都是洗冷水浴的。

我心裡說:真他孃的有火力。我自己可不敢嘗試,只得用涼水簡單洗漱一下,重新回到**躺著。

黑眼鏡去的時間有點長,一直到我快睡著了,他才端著茶回來。

我迷迷糊糊地說:“你師父好像活在原始社會,他怎麼不在公園支頂帳篷過夜,或者乾脆把電線也掐嘍,點油燈肯定更環保。”

黑眼鏡呵呵笑,說:“你好好睡吧,有事打我手機。我替你把門鎖好,你晚上別出去,也不要給人開門,記著下面住的可是一群亡命徒!”

我朦朦朧朧的點頭,說謝謝你。他拿起我的手機,在上面存了自己的號碼,說明天一早來接我,拍拍我的肩膀關上燈走了。

我摸黑脫了衣服丟到對面櫃上,抖開被褥鑽進去,把臉埋進枕頭。鼻中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那是悶油瓶身上的禁婆味道。

我合上眼睛,在被窩裡舒展一下身體,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悶油瓶進入青銅門後開始變異,還會記得我是誰嗎?要是我十年以後去見他,只看到一個男性的禁婆該怎麼辦?他會不會也長出長長的頭髮?想起在海底墓遇到的那個禁婆,一對楚楚可憐的大眼睛倒也不怎麼討厭。

禁婆香果然有安神作用,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早晨,我被手機鈴聲吵醒了,迷迷瞪瞪接起來,原來是黑眼鏡,他說:“我在門口,勞駕你來開一下門。”

我忙跳下床,悶油瓶似乎沒有穿拖鞋的習慣,我昨夜不知道把鞋踢到哪兒去了,只得套上牛仔褲,光著腳去開門。

黑眼鏡站在鐵閘外,手裡捧個保溫杯,肩上搭著裝衣服的大袋,說是小花給我準備的宴會禮服。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房間,黑眼鏡笑嘻嘻的說:“看來你昨晚睡得不賴。”我點點頭,問他自己怎麼不送上來,黑瞎說:“他倒是想,讓我趕回去了。”

我上了床,重新鑽回被窩裡躺著,這才問他:“能不能讓我再睡會?”

黑眼鏡反問我:“那邊大宴已經開場了,你不去湊湊熱鬧麼?”

我說:“不去。我根本沒想過要來,都是解語花那狗東西搞的事,讓他自己去收拾殘局吧。”

黑眼鏡嘿嘿一笑說:“你也挺生猛的,人家稍微搞了一點小動作,就惹得你大發神威,居然關老爺,實在帥呆了,大有古人遺風。”

我把臉捂在枕頭裡說:“你少奉承我,沒事獻殷勤,別指望著跟我借錢,老比你還窮呢。”

黑眼鏡感嘆道:“哎呀,最近倒真是手頭有點緊。”

我問他:“怎麼,盤口生意不好?”

他搖頭嘆氣,說道:“老爺去雲頂帶走了幫裡全部好手,結果一個都沒回來。剩下的淨是烏合之眾,我們這些人下鬥還成,沒一個懂得探穴定位的,只能替人夾喇嘛賣命,賺點辛苦錢。

運氣好的時候弄幾件明器回來,我又不懂行情。從前斷代、估價的活兒都是我師父乾的,有他操心,我就沒認真。這陣師父不在,咱這兩下可就有點露怯了,讓人蒙了不是一回兩回,幹這行又不帶反悔的,真是有點慪氣。”

我說:“這個我倒能幫上忙。你得了明器不必急著出手,可以把東西拍成高畫質照片傳給我,我們家個老頭都懂行,我看不明白可以找他們討教。雖然古董這玩意光看照片不能作數,不過在行家眼裡也八九不離十。

回頭我告訴你照片該怎麼拍,有了好東西我給你安排下家。我在上海、寧波有幾個客戶,都是剛剛發財的新貴,手裡攥著大把鈔票準備提升位呢,包你能賣上好價錢。”

黑眼鏡大喜,問道:“當真?那我可就指望你啦。你家淵源,眼力一定很準,我給你分之二十分賬。”

我說:“咱們好歹是兄弟,我在塔木陀多承你照應,幫點忙是應該的。你手下人多,用不著給我那麼高的分賬,我按行裡規矩拿點佣金就成了。”

黑眼鏡連連點頭,見我當真不打算起床,就說:“要不你就再躺會兒,等中午正席開始再過去,反正上午也就是吃吃早點打會兒麻將。”我問他中午也不去行不行,他說那恐怕不好,你新官上任,到時候還得訓訓話啥的。

我說:“那就中午再說吧。”黑眼鏡拖張凳坐下,不懷好意的笑道:“你還挺戀這張床的,怪不得圈裡都私下傳你和我師父是一對兒,原來是真的。”

我被他驚的瞌睡都沒了,一骨碌坐起來罵道:“奶奶的,你胡扯什麼呢?”他一指我睡的床說:“這張床是我師父的,除了他自己連我都不敢碰一下,我看你躺在上面挺受用的。”

我說:“這叫什麼狗屁邏輯,你師父又沒在,我睡一下打什麼緊?你幹嘛說得好像我爬進他被窩裡去了一樣。”

黑眼鏡說道:“你在塔木陀一直跟我師父唧唧歪歪的撒潑,居然都沒捱揍,不覺得他對你另眼看待嗎?”

我說:“那是他有錯在先,你師父做事神叨叨的,總讓人跟著操心。在雲頂天宮的時候一個人跑終裡去了,我和胖還以為他出事了,擔心了好一陣。見面的時候當然得問問,他不肯說才爭執起來,也不至於要捱揍吧?”

黑眼鏡說:“那後來呢,我師父在廣西遇險,你就鬧出那麼大動靜去救他,大家開始以為是爺,都誇他為人仗義;後來爺本人回來了,這才知道是你乾的,慢慢閒話就出來了,你知道各盤口的夥計都是互相通氣的對吧?”

我說“通個屁!現在連爺們也作興扯老婆舌啦?為什麼同樣的事我叔做了就是仗義,換成我就是有私情?你師父救過我很多回,我還他人情也不行麼?”

黑眼鏡答道:“也不光是這件事,還有一宗:我師父下地從不失手,黃金二指在圈裡很有名,好幾家近幾年才火起來的大盤口缺人才,出天價想挖他過去,他理都不理。被你家爺借去以後,就再也不回來了。大家都說是你把他拐走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說道:“我又不是小姑娘,哪有那麼大魅力,你讓我拿什麼拐他?

動不動就失蹤是你師父的老毛病,他總是不聲不響的去查詢真相,想幹什麼就立馬行動,從來不和人打招呼。

大部分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你帶了什麼吃的,還不給我拿過來。”

黑眼鏡取過保溫杯遞給我說:“怕你吃不慣這邊的飯菜,我老孃特意給你包的餛飩,豬肉青菜,口味很清淡。”

我舀起一個放嘴裡嚐嚐,果然味道不錯,說:“替我謝謝令堂。”就不再理他,低頭專心吃餛飩。黑眼鏡在旁贊邊道:“大哥,看你平時斯斯的,想不到吃東西如此神勇。”

我一聽差點噴出來,問他:“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黑眼鏡呵呵笑,說:“自然是誇你。”

我問他:“你和令堂住一起?”他說:“我一個人住,樓下有我一套房間。我在附近園區裡給老孃賣了套樓房,家裡一個沒出閣的小妹妹和她住。那裡更安全點。”

我說:“你倒很孝順。”他說:“也談不上孝順,小時候我家裡窮,老頭又去得早,我老孃一個人拉扯個女。她就我一個兒,當然是我替她養老。”

我說:“原來你也是獨生。”

他點點頭答道:“不過我這個獨生可不如你有福,從小嬌生慣養,長大了下個鬥還能碰上我師父這個護法大神,一遇到危險他都快把你捧手心裡啦。”

我抬起頭瞪他,說道:“你能不能別再噁心我了?你也不看你師父對我那個態,我們倆像有事嗎?”

黑眼鏡揉著鼻樑笑出來,說道:“那些閒話是夥計們傳的,我也是半信半疑。其實在塔木陀是師父讓我照顧你的。他說你有點呆,特別容易出亂,每次有事都能輪到你頭上。他那次有別的事,沒工夫看著你,讓我瞧著你別給掛了。我本來只是遵從師命,後來發現你人挺不錯,而且還怪有意思的。”

我心說原來是這麼回事,一時心情有些複雜,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黑眼鏡說:“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讓你提前知道的好,免得突然聽說受刺激。前些天杭州那邊有訊息過來,說你因為我師父去雲頂的事病得死去活來,在醫院搶救了七八天,所以現在夥計們更認定你倆是那種關係,私下裡已經管你叫嫂了。”

我聽完半晌說不出話來。我平時做事大多率性而為,不大會考慮後果,完全沒想到竟會給人留下這麼多口實。連悶王這麼不苟言笑的人也會因為我被捲進這種桃色新聞。

黑眼鏡見我不說話,有點擔心,在旁邊叫我。

我勉強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昨晚那混蛋拿我尋開心是因為我穿了王盟那件傻衣服,原來毛病出在你師父那裡。”

越想心裡越有氣,忍不住質問道:“你們也離譜了吧,老連感冒發燒都不行嗎?你師父一個大老爺們,還是那種臭脾氣,我敢打他的主意麼?我可不想咔嚓一聲,被他扭斷脖,這種玩笑別隨便亂開。”

黑眼鏡嬉皮笑臉地說:“如果他也對你有意思,就不會擰脖兒啦,最多也就是打情罵俏的輕輕擰一下,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對你什麼想法。”

我說:“還是你自己試吧,試出人命你能負責麼?你師父是個獨行大盜,殺了人都沒地兒找去,你誠心讓我們倆火併怎麼的?”

黑眼鏡站起來在屋裡來回溜了幾圈,說:“不試就不試,反正我覺得師父好像在暗戀你。”

我被他氣的樂出來,說道:“有那種事?你見到他替我問問。”

黑眼鏡搖頭晃腦的說:“那還用問?要是有人情意綿綿地對我說‘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現’我也會動心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嘛。”

最近這一陣已經有好幾個人當面暗示過,說我和悶油瓶的關係不正常,鬧得我自己都有點疑惑起來,現在連他的徒弟也是言之鑿鑿,不由得心裡直犯合計,不敢多想,轉過話頭說:“你幹嘛偷聽我們倆說話?”

黑眼鏡說:“你們倆吵得半個沙漠都能聽見,還用偷聽?我留在附近是怕他打你,準備給你們拉架的。”

我切了一聲,說你少在那胡扯,不過是絆了幾句嘴,小哥才不會為這個打我。

黑眼鏡一笑,正要接著和我鬥嘴,忽然發現了什麼,問道:“你昨晚放人進來了?”我說:“沒有,怎麼了?”他搖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