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冬至郊天

第三章 冬至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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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冬至郊天

眼看著就要進入十二月了,宮裡即將迎來一年一度的冬至節氣。

與民間並不以冬至為節不同,宮裡把冬至視為一個大節,為進九之始。因為到了冬至,白晝一天比一天長,陽氣上升,是個吉日。等到冬至前一日,皇帝還要率文武百官並後宮妃嬪舉行祭天大典,謂之“冬至郊天”。

因為宮裡忙成一團,御藥房這樣在祭祀中沒什麼用處的地方就清閒了許多。起了個大早。呵了呵氣,慕禪照舊先是含了顆自制的祛寒丸,這才起身準備梳洗完畢就去準備收拾存藥房的一間空屋子出來。

昨日太醫院就來人了,說是院判大人從江南運上來的珍貴藥材今日才從水路來到了京城,這一日過了晌午便要送入存藥房。

想著沈澈要來,慕禪開啟衣櫥,挑了件半新的水藍色裙衫出來拿在手上。因為從小在男孩子堆里長大,慕禪平時只是著了內苑發下來的太醫院例服,只是一水兒的青藍色,背上還有個大大的白色“藥”字。而手中這件衣裳是三年前自己及竿時司南夫人託了司南封送給自己的。原本慕禪覺得每日呆在太醫院用不著,可是看著淡淡的水色裙角上繡的米粒大小的金線桂花兒,心中喜愛,這才收下了。只是過年過節偶爾穿穿,雖然幾年過去了,好歹看起來還像是新衣一般。

拿了這件衣裳在手對鏡發呆,慕禪看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可笑。自那日後,已經有十來天未曾見過沈澈了,如今他的藥材要送來存藥房,自己怎生就這樣在意了呢。

想通之後慕禪又將衣裳放入了衣櫥,只是拿了尋常日子裡穿的青色宮裳套上,隨意綰了個鬆鬆的反髻,別了根梅花面兒的木簪子便出了屋子。

等到收拾出一間小屋出來已經是接近晌午了。慕禪怕來人錯過,便沒有去太醫院的食所用膳。只是自個兒起了小灶蒸了兩個水蛋,並撒了些天麻粉和松茸粉進去,就著昨夜的冷飯拌了,便算作吃過午飯了。

剛放下筷子還未來得及收拾碗筷,就已經聽得門上想起了敲門聲。

“來了。”應了一聲,慕禪提起群角就奔去了,只是到了存藥房的大門口停住,整理了身上的服色,這才將門閂拔了,推開。

只是隨著“吱嘎”一聲響,門外人兒漸漸lou出身形,慕禪抬眼一看,卻是成之浩立在外面。

“怎麼是你。”慕禪拖口而出。

“不是我是誰呢?”成之浩覺得奇怪,一邊說一邊進了院子。

“不是沈大人要來存藥麼?”慕禪問。

“沈大人一會兒就來,我先來看看你房間打掃的怎樣了。足足八口大箱呢,也不知你騰出來的小間兒放得下不。”成之浩說著衝敞開門的那間小屋望了望。

“夠了,擠一擠的話,十口箱都夠了。”慕禪隨著上前指了指剛才收拾出來的空屋道:“最近錢妃娘娘有孕,內院裡吩咐存了好多保胎的藥材,再加上太后進來睡得不好,又進了不少的参茸藥材,如今也只有這個小間能騰出來了。”

點點頭,成之浩滿意地笑笑:“這個沈大人可不好伺候。年紀雖輕,卻性格冷淡。平時除了囑咐我們做活兒,都不講其他的。如今司南大人讓他專管我們御藥房,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哪裡!那日我和侍兒過來,聽得沈大人教你煎藥之法。身邊多了這樣一個精通藥理醫理的主兒,你還不好好學學。”心裡總覺得沈澈雖然不太愛說話,但內裡定不是個壞人。所以慕禪不自覺地就幫襯著說了兩句好話。

“大人,箱子來了。”

慕禪話音剛落,就聽得院門外有人說話。轉頭一望,竟發現沈澈立在門口,身邊才上前來一個小太監說話。

門上的沈澈一身月白的長袍,衣角延伸而上了一枝墨竹,腰間繫了青綠的佩帶,……加上一雙清冷入骨的眼神,讓成之浩看的心頭打鼓,背脊骨不知怎麼就涼了起來。

看樣子他是先到了站在那兒的,慕禪心想他定是把自己和成之浩的對話聽了去的,想著自己替他說了兩句好話,不由得面上有些尷尬,上前福了一禮道:“沈大人,您來了。”

點點頭,沈澈面上倒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向著成之浩問:“是那間屋子麼?”

成之浩當然也看出沈澈站在門外一會兒了,想著自己說了他的是非,心下十分後悔,本想開口解釋,卻看到沈澈涼著一張臉,又不敢說什麼其他的了,只得點點頭上前引了那個小太監,陸續地將八口大箱抬入了空屋。

等得屋子放滿了,慕禪這才拿了一把銅鎖上起來,取了鑰匙遞給沈澈:“請大人收好。”

“嗯。存藥房的鑰匙也給我一把吧。”沈澈接過鑰匙,對慕禪道。

“啊?”

因為存藥房前面用於存放藥材,後面實際就是慕禪的居所,這是太醫院上下都知道的。所以存藥房的鑰匙慕禪一直都是自己保管著,除了司南院使那兒有一把備用的以外,誰也沒給過。如今沈澈要,慕禪反倒有些為難。

“怎麼?”沈澈不明白,見慕禪面有難色,便問。

“沒什麼,請大人稍等吧。”慕禪咬了咬脣,心想既然他開口要了,自己沒有理由不給。只得轉身匆匆去了後院子自己的寢屋,拿了壓在枕頭下的備用鑰匙,這才一併遞給了沈澈。

“每三日我會過來親自晒藥,你除了打理存藥房的藥無須管其他。”沈澈淡淡地囑咐了一句,低頭看著鑰匙上繫著一個青色的小香包,略微蹙眉,卻也沒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存藥房的門關上,成之浩這才大叫不好:“怎麼辦,我說了沈大人的不是都被他聽去了。以後說不定會給我小鞋穿,這日子肯定不好過了啊!”

“你也別急。若沈大人不高興肯定剛才就和你惱了。且先看看吧,不然再去他跟前道個歉,想來他也不會是個小心眼的人。”慕禪勸道。

“也只有這樣了,我這就去道歉。好容易升了吏目,可別被自己舌頭給說掉了。”成之浩懊惱不易,撓著頭便出去了。

回頭看了看所好的屋子,慕禪挽了挽衣袖,將每日需要拿出來晒的藥材一一擺好,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正準備合衣躺下午休一會兒,卻聽見前院傳來急急的敲門聲。慕禪疑惑地從後院上前來開門,卻發現門外站了兩個侍衛並兩個宮女,另外還有一個領頭的侍衛,向自己抱拳道:“請問是慕禪姑娘麼?”

因為自己得了太后欽封的七品女官,所以內宮侍衛和宮女們見了自己都要叫聲姑娘。見了這個陣勢,慕禪倒也不怕,點點頭:“請問侍衛大哥有何事?”

“昨日冬至宴前錢妃娘娘吃了安胎藥,今日一早便腹痛難忍。院使大人說讓我們來領了慕禪姑娘去誠慎堂問話。”侍衛說罷替兩個侍女使了顏色,那兩人便上前來一人挽住慕禪手臂。

看這架勢,分明是將自己看做罪人來拿。慕禪微微蹙眉,心頭反覆思量自己沒有在取藥環節有什麼差錯,便道:“我自己可以走,不用勞煩兩位宮女姐姐。”說罷雙手一甩,便徑直往誠慎堂去了。

誠慎堂是太醫院專門用來議事的小殿。

太醫院位於欽天監之南,禮部正東,緊臨內宮西南側,有大門三座,均向西。對面是照壁,有黑漆書寫“太醫院”三字的硃色立額。大門前為門役的住房。向北面為土地祠,向南面為聽差處。院內有大堂五間,門邊懸掛著前朝院使親提的一副對聯:神聖豈能再,調方最近情。存誠慎藥性,仁術盡平生。

而誠慎堂便在北面第一間。還未得進,慕禪就聽得內裡爭執之聲。

“司南大人,慕禪只司存藥房,每日俱是按照御醫的房子抓藥的。如今錢妃娘娘玉體違和,只須找來開放子的胡御醫便好,何苦叫來慕禪呢?”成之浩嚷道。

“難就難在這方子根本就不是胡御醫開的。”司南封的聲音蒼老而疲憊,顯lou出了一絲的無奈。

聽到這兒,慕禪哪裡還能冷靜,推門便急急來到司南封面前:“司南伯伯,你說什麼,方子不是胡御醫開的那是誰開的?”

司南封見慕禪一臉的驚訝,便知她也不知此事,轉頭對著坐在上首檀木扶手椅的沈澈道:“胡御醫本是太醫院的元老,這才特意撥了給錢妃娘娘專司安胎。誰知道錢妃娘娘每日煎的安胎藥竟都不是按胡御醫給的方子,這才生出這些麻煩。”

“司南大人不必過慮,下官適才去了錢妃娘娘處。胎兒好歹暫時保下來了。不過,說句內話,怕是也熬不過不過今夜。現在內宮只是讓下官督察此事,若是錢妃娘娘真的落了胎,恐怕就是內獄司的事兒了。所以還是要先委屈司南大人。”沈澈本是司南封的下屬,如今高座上首問話,此時竟要拿下司南封,慕禪急了,上前道:“敢問沈大人,此事關司南大人何事?”

“禪兒,老夫是太醫院院使,如今內宮娘娘有事,自然是拖不了干係。如今胡太醫已經被拘到御前問話了,這裡不過是我們太醫院內裡先商量商量,一干人等還是要被叫進去問話的。”司南封勉強安慰了慕禪兩句,又對這沈澈道:“沈大人只是盡本分罷了,只是老夫進去了,這太醫院的諸多事宜還是要請沈大人多多費心。”

沈澈說話間也起了身,向前對司南封一拜:“司南大人管理太醫院多年,這不過是例行的問話。若有用得著沈澈的地方,一定派人通知。”

點點頭,司南封便跟著兩個侍衛去了內宮,兩個宮女也跟著去了。

轉頭對這沈澈,慕禪焦急地問:“沈大人能告訴慕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還是下官來說吧。”成之浩焦急地上前道:“今日上午我從存藥房回太醫院的時候正好遇到司南大人火急急地從內宮回來,說是錢妃娘娘玉體違和。細說才知道錢妃娘娘自昨夜冬至宴後,飲了侍兒從煎藥房送去的安胎藥就一直鬧肚疼。司職錢妃娘娘的胡御醫守了一夜,眼看不行,這才找來司南大人,說是錢妃娘娘用了別的安胎藥方子。皇上知道了此事龍顏大怒,這才派了御前侍衛前來羈押司南大人去內宮問話。”

“原來如此,既然是錢妃娘娘私自用了方子煎藥,這也不幹司南伯伯的事兒啊。就算叫了大人進去問話,又能怎樣。”慕禪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上前對這沈澈道:“適才大人說錢妃娘娘胎兒過不住今夜,若是今夜裡司南大人還在內宮,肯定是要去問診的。若是去了,那不是撞上了麼。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啊?”

沈澈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抿著一雙薄脣,蹙起眉頭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什麼,卻又半天不得解法:“奈何沒有方子,不然和胡御醫所開的方子一對,便什麼都清楚了。”

“慕禪日日都替錢妃娘娘抓藥的,難不成不記得方子?”成之浩忙道。

“口說無憑,怎麼能證明。那錢妃行事小心,每次都是讓宮女將藥渣一併帶走的,更別說是kao慕禪的腦中所記的方子了。”沈澈苦笑,連連搖頭。

“方子!對,方子在侍兒那裡。我去找侍兒要了方子來!”慕禪說著提起裙角就要離開了。

“慕禪,你在內宮除了御膳房和御藥房哪裡都未曾去過,怎能找到瀾碧宮,怎麼找得了侍兒和方子?”成之浩著急,一把拉住了慕禪的衣袖。

見慕禪被攔住,沈澈也上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也只有這樣了。我親自帶你走一遭。若是找不得方子,司南大人和胡御醫怕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