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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渙散

“三哥，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僅有三成把握便想主動出擊？”東方鮮魚以輕淡而微顯陰柔的嗓音說道。

東方閒雲眸光一閃，瀝淨雲光般，右手慢慢捻起一襟邊的散發，“五弟，我知曉其實這些年心有不甘，總是難得一展伸手的機會，你要知曉不是三哥不給，，而是那些動盪之物，能不沾上便不沾上，坐擁天下的代價便是擁有一顆枯寂的心，一顆旁人無法理解亦無法到達的心境，那很痛苦……這個你要明白！”

“如此說來，三哥亦是這種心境了？”東方鮮魚淡淡問道。

“曾經是！眼下不是……”東方閒雲拿起手上的奏章，掃了眼後，對東方鮮魚道。

而，此時站在宮門外的慕容彥，素手緊緊的拽著食盒，看樣子……他不是閒的很麼！

但是，卻亦是下一刻，她的心瞬間被暖爐薰陶包圍。

東方鮮魚的問題顯然是故意這麼問的，其實他心裡清楚，他冷酷無情的三哥因他三嫂而將全盤計劃打亂。

“因眼下有三嫂陪伴，所以三哥才會覺得天下無趣了，可三哥想過沒，紅顏終有凋零時，待二十年後，三十年後，見到的僅是一副老去的疲憊模樣而已……”東方鮮魚說著眸光一瞬不瞬的望著東方閒雲。

東方閒雲未作回答，僅是合起了奏章，撥出一口淡白氣煙，臉上一片糅合的色澤，好似被光華鐸上般。

此種神情，不免讓慕容彥都看痴了一會。

待她定神後，眸光將黑暗中的閃爍的燭火聚集，眼前便多了一人，風神秀異，清朗如泉般的人，此人不是東方閒雲又會是誰？

慕容彥模糊中見其接過食盒，眼神從她的素手慢慢繞到她臉上，然後綻開一朵妖嬈的花般，對她咧嘴一笑，道：“怎麼來了？”

“額！額！看你未回，便來了！”慕容彥說著，仍是有點眼神渙散之中，此時眼簾下投出的身影，竟然是兩個模糊不清的，下意識的慕容彥伸出手微微撫上東方閒雲的面頰，帶著一點渴求感。

但是她儘量不讓他看出，在東方閒雲看來，此時的美眸與其他時候無異，仍是炯炯剔亮，好似湖中的一彎新月般，抬手微微攏去慕容彥身上沾上的微微飛雪，雖然此時的慕容彥看不清東方閒雲的神情，但是她知曉定是柔情似水…

…

隨後，她張開手，迎著一抹模糊而卻在她心裡異常清晰的身影，俯身投入懷抱，“為何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要是我知道答案就好了！”東方閒雲微微撥出一口氣，將手中的食盒放下，將其攬進懷裡。

慕容彥將頭靠近他懷裡，用力的似乎要將自己融進他體內般，她盡力試圖將眼前那抹蓋著的薄紗撩開，可是不管她如何的

運功，如何凝神，如何的掙扎，如何的掃去一切障礙，望出去仍是不清晰……

突然，她的淚慢慢下滑，她清楚的知曉她的眼已……

血蠱侵蝕身體的徵兆，便是雙目模糊不清。

“下月初八，你真的只有三成把握麼？”慕容彥呼吸著東方閒雲身上的淡雅清香，她一直覺得他身上的味道比她身上的要好聞多了。

“這個你無需擔心……我要古天堯心甘情願的將血給你，”東方閒雲撫平慕容彥的青絲，但是當他看到慕容彥瞬間抬起的雙眸時，他慢慢揚起一笑，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欠他債，我知道你不要他的血，但是就算為了我，丫頭！你不可以死……”

即便此時慕容彥看不到東方閒雲的神情，只要聽那聲音，她便知曉他是悲痛著……他犧牲至此，那麼她僅是衝破心理的障礙而已，那又有何難！

“好！我答應你……”慕容彥淡淡答道。

東方閒雲聽見後，臉上似乎融上一瞬間的光暈，“冷不冷？都說不要到處亂走，你就是不聽……”雖然語氣有著微微責備，但是聽在慕容彥耳裡，卻是格外的動聽。

“還好！抱著你就不會冷了……呵呵！”慕容彥難得的撒嬌，粉嫩的臉蹭著東方閒雲的前襟。

“你怎麼進來的？御林牌你不是沒有麼？”東方閒雲雖然見到慕容彥感到很是意外，但是還未到糊塗的地步，打從發現她的身影起，他心裡便流轉了這個疑問。

“我說是給王爺送宵夜來的，求他讓我進宮的……”慕容彥嘴角微微翹起嘴，嗓音軟膩的說道。

東方閒雲聽完此話，狹長的雙目遊蕩過一絲陰寒，隨後他不動聲色的將慕容彥繼續攬進懷裡，然後朝著宮內行去。此時的慕容彥是慶幸的，至少她可以靠著東方閒雲而行，不會讓他發現她的異樣。

“三嫂！”東方鮮魚恭敬喚道。

“陛下！”慕容彥平正行禮。

“三哥對三嫂真是深情，羨煞旁人啊！”東方鮮魚望著一身狐裘，面妝典雅的女子的慢慢說道。

“五弟不是亦尋得紅顏知己了麼？何須羨慕！”東方閒雲扶著慕容彥的手緊了緊說道。

“三哥說笑了，若梨花怎能和三嫂相提並論呢！”

慕容彥聽見東方鮮魚語氣中含著一些嘲諷之意，柳眉一皺，在她映像裡，東方鮮魚僅是一個未成熟之人，又怎會說出如此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