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轉眼間,江山換了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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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轉眼間,江山換了新主
新皇登基的儀式在先帝五七過後的第二天舉行。
足足五七三十五天國喪期,整個京城觸目皆是素縞,但凡見到個人,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是一臉的悲愴戚傷。
終於熬過了最後一天,皇宮裡佈置一新,從前那些高掛在各宮各殿前面的白色紗燈一夜之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應嶄新的明黃宮燈,這麼著一換,前些日子裡那些悲慼蕭殺的氣氛頓時減了大半,來來往往忙個不停的宮女們也都換了新發下來的夏裝,哭得浮腫的臉上雖然還是未施胭脂水粉,卻也有了笑意,幾個膽大開朗些的,時不時還會壓低了嗓子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回想起僅僅一天之前那種壓抑淒涼的氣氛,叫人忍不住又要發出一番物是人非的感慨。
這一天一大清早,禁宮正門承天門外咚咚咚三聲禮炮響過,承天門吱扭扭豁然大開,早就等候在外的文武百官錦衣高帽,目不斜視,依照官階大小依次魚貫而入,快步進了長勤殿,文武兩班整齊列好,垂首敬候,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司禮官朝著殿外高聲唱諾道:“恭請皇太子入殿成禮——”
一身明黃帝裝的宇文軒這才穩步踏進殿來。 只見他頭戴掐絲攢金朝天冠,冠上嵌著的東珠個個都有鴿子蛋大小,流光溢彩,灼灼生輝。 身上穿著寬袍廣袖、右衽大襟的明黃緙絲袞服,前後及肩膀上都有用孔雀毛密密繡著地五爪團龍。 腰間玉佩叮噹作響。 明黃絲絛隨著他走路的節奏一左一右晃得歡快。 此時他一臉端莊肅穆,絲毫不見平日的邪氣妖媚,氣宇軒昂,不怒自威,真是好一派天子氣象!
見他進得殿來,文武百官趕緊跪拜叩首道:“臣等恭迎皇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
大殿西側有一暖閣。 素幔白幃,香菸繚繞。 尚設著大行皇帝的靈牌神位。 宇文軒進殿後先不急著去坐那高高在上的須彌寶座,而是轉入了西暖閣,朝著大行皇帝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司禮官高聲唱了一聲:“哭——”長勤殿中即刻響起一陣哀嚎慟哭聲。
宇文軒行完了禮,早有內侍奉了御酒過來。 宇文軒接過來,雙手端著向天一奉,再向地一灑,將空了地酒杯遞還給內侍。 又有內侍趕緊遞了三柱燃著的香。 宇文軒再接了,再雙手向天一奉,起身將三柱清香恭恭敬敬cha了立在大行皇帝牌位前地香爐裡,退後兩步,又行了一次三跪九叩的大禮。 這便算是禮成了。
司禮官高聲唱了一聲:“收——”長勤殿中的哀嚎慟哭聲立時止住,一片雅靜,只能聽見各位的呼吸聲以及瑟瑟衣料抖擻聲。
從此刻起,皇太子便算是送別了大行皇帝極樂昇天。 大功告成,可以御前即位了。
聽得司禮官又高聲唱諾道:“恭請新帝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趕緊再次跪拜叩首重複道:“恭請新帝登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宇文軒撣了撣袞服下襬上染的灰,轉身出了西暖閣,昂首闊步,不急不緩,登高。 轉身,端坐在黃袱龍椅上微笑著接受眾臣朝拜。
這番恭賀新帝登基的朝拜照例也是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地。 司禮官喊一聲“跪——”,眾位臣工便一起撩了袍子齊刷刷跪了下去,一邊叩頭一邊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此三次,方算禮成。
宇文軒一身帝裝,坐在高處俯瞰帝座下匍匐在地的眾人,左右兩列王公大臣,打頭跪在最前面的,一邊是廢太子宇文堅,另一邊則是他二哥宇文淵。 瞧他這兩位兄長俯身叩首的動作雖然不怎麼流暢自然。 卻也已經是人在屋簷下。 不得不低頭了。 想這二人從前也是風光無限不可一世,如今卻不得不衝著他這個做弟弟的低頭稱臣。 心裡頭的滋味想必不會有怎麼的好受。
不好受就不好受吧,若是叫別人心裡好受了,不好受的人可就輪到他了。 宇文軒心中不禁掠過一絲得意。 等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如今,這熙澤國,這天下,這大好地河山,終於都是他的了。
宇文淵是個什麼東西?要城府沒有城府,要耐性沒有耐性。 見著太子倒臺,就狗急跳牆似的蹦躂出來去爭奪那儲君之位;見著他軍功浩大,如日中天,心裡就開始惶恐不安,生怕會威脅到自己近在咫尺的皇位,早早就按捺不住,這麼急著就動手要除掉他了。
宇文軒望著跪伏在自己腳下的宇文淵,嘴角邊勾起一絲無聲的冷笑。 憑什麼呢?難道他宇文淵真地就幼稚地以為,只要是個皇子,是先帝的親生兒子,就有資格坐著九五之尊的位子麼?未免太天真點了吧?
殊不知,這熙澤國自開國建業以來,歷經一百七十多年前前後後共十二位皇帝,能夠坐上那儲君之位入住東宮的,掰著指頭算來也無非只有是三種人罷了——長,嫡,以及賢。 既然晚了一步出生,又沒有那好命投個尊貴的孃胎,就只有從那個“賢”字上下功夫了。
何謂“賢”?有德又有才者方可稱為“賢”。 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表現對上恭敬有禮,對下體恤有加,對兄弟謙讓照顧,勤勉愛民,恩被四方,這才方在民間和朝堂上落了個“賢軒王”的美名。
然而光有賢名卻還不夠。 頭頂上還有一個既是嫡又是長的太子居高臨下。 不過幸好,幸好坐在太子位子上面的是那個剛愎自用,整日裡只懂得擺威風呈氣勢地宇文堅。 他運氣好。 既佔了長子的位子,生母又是中宮皇后,這個太子位子得來地太容易。 然而有時候越是容易得到地東西就越容易失去。 也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輕輕鬆鬆就叫先帝爺一紙詔書廢了宇文堅這個嫡長子。
長子已經出局,他這個賢子卻還是不能夠大意,因為除了宇文堅,還有一個同樣為嫡子的四皇子宇文焉也包括在儲君之選裡面。 他不能急。 不能躁,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忍耐。 萬萬不能叫宇文焉看出來他也有奪位之心。 他要表現得胸無大志,整日裡只耽於聲色犬馬靡靡之音,而無心問鼎皇位。 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叫對手對他不屑一顧,從而放下戒備之心。
而宇文淵這個二哥真是可愛地緊。 他正愁該如何打消四弟宇文焉對他的戒心,宇文淵就不失時機地跳了出來爭儲,正好成功地轉移了宇文焉地視線。 宇文淵要是不跳出來。 天知道他還要多花費多少心思才能瞞過他那個精明的四弟宇文焉地眼線;宇文淵要是不跳出來,他又怎麼可以輕而易舉地假借他人之手,扳倒宇文焉這個勁敵呢。
自古鷺蚌相爭,漁翁得利。 天知道有多少有關宇文焉的訊息透過他的口傳到了宇文淵的耳中,又有多少關於宇文淵的機密透過他的手傳到了宇文焉的手裡。 當那兩個人爭得不可開交之時,自然便都起了討好拉攏他地心思。
天下兵馬大元帥,雖然是宇文淵保的本推薦的他,可要不是宇文焉也存了讓他掛帥領兵的心思。 在先帝爺面前,在朝堂眾臣面前,跳出來參上一本,他手裡那塊金雕玉琢的帥印怕就握的不是這麼牢kao了。
而他,也正好藉此機會,不僅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戈特國這個攪擾了熙澤一百多年的憂患。 還正好在他頭頂那個“德”字光環上頭再添一個“才”字光環,德才兼備,正好是個“賢”字。 更重要的是,這調控天下兵馬地大權可就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事情萬一有變,至少他還有兵諫逼宮這一下下之策可行,不至於走投無路束手稱臣。
依照今天的形勢看來,他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裡,宇文淵做的很好,好到居然能夠順利地替他扳倒宇文焉,成為最後一個跟他爭奪皇位的皇子。 這倒有些出乎他地意料之外了。
不過這樣更好。 如果最後剩下的是宇文焉那個嫡子。 他還要再多費點力氣好生尋些由頭不顯山不lou水地扳倒宇文焉。 但是倘若剩下的是宇文淵,那他就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宇文淵生母地位低下。 至今封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玉嬪,既不是長子又不是嫡子,又素無賢名,名不正言不順,拿什麼和他爭!
也許,宇文淵也想到了這一層,又忌憚他的軍功,生怕先帝爺會因為他立下的汗馬功勞封他做太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早早用重金收買了先帝爺身邊的莫大林莫公公。 這邊先帝爺一病危,那邊宇文淵已經從莫公公嘴裡得到了訊息。 許是估摸著先帝爺這一病就再起不來了,事不宜遲,遣了莫大林假傳聖旨哄他孤身入宮,自己則早早安排下了刀斧手候在半路,只等著截殺了他,再闖到先帝榻前逼宮,到那時,宇文堅被廢,宇文焉受挫,五弟無能,而他已死,先帝的幾個兒子裡面能夠繼承大統的人選便只剩下宇文淵了,先帝就是想不立都不行!
打得多麼精明地算盤啊。 可惜啊可惜,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可惜啊可惜,枉宇文淵一世英明,卻忘記了熙澤國這三十多年來掌管禁軍地統領是誰!是懿德貴妃的親弟弟,他宇文軒地舅舅公孫至明!雖然說從年前開始掌管禁軍的已經換作了宇文淵,然而那些雄赳赳的武夫們不比文官,武官最看重的,是個義字,三十多年來和公孫家的交情,已經註定了他們不會背叛他宇文軒的。
所以,當手無寸鐵的他孤身一人面對著數以千計的伏兵,高吼一聲“誰敢殺我”時,當場便有一大半的禁軍倒了戈直指向宇文淵,再加上隨後即至的蕭逸之和他所帶領的騎兵,宇文淵,便已經是他砧板上的肉了。
如今留宇文淵一命讓他做個閒散王爺,不過是為了答謝他替他推波助瀾掃平對手,當然更重要的,是為了他一貫的賢名著想。
然而這個話,卻非要從母后懿德貴妃的口裡說出來才好。 懿德貴妃說出來,那就不是他的主意,不是他的主意,那就說明,他的心思尚顯膚淺,還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