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起點與終點_第43章 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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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起點與終點_第43章 進山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亮的時候，李承志等人就已經起床開始準備出發了。早上的餐點都是李家集體制作的，李老昨天就打過招呼，李承志他們起來就有吃的，吃完之後就可以出發，早點走也能多趕點路。
今天的早餐很簡單，但量大管飽，主食是大白饅頭，配菜有鹹菜和火腿，每人還有一個冒油的鹹鴨蛋，粥有白粥和綠豆粥。這種簡單清淡的早餐很對李承志的胃口，安西博士也還能接受，羅絲就有點不習慣，尤其是她第一次吃鹹鴨蛋，很有點大驚小怪，但吃過之後又覺得味道不錯。
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李老也來了，他年紀大了起得早，正好來吃早餐順便和“小李”送別。老人吃的也不多，一碗稀飯一個饅頭就差不多了。吃完之後，李老和李招賢爺孫倆送客人到大門，正好遇到阿旺揹著竹簍帶著獵槍過來接人。
昨天李承志就考慮到了進山的武器問題，沒想到李老早就準備好了，是一把二戰時期的名槍M1加蘭德，它使用的是7.62x63毫米也就是點30-06彈藥。這種步槍雖然年代久遠，但可靠性不錯，而且至今仍是緬甸政府軍的官方武器之一，這保證了它的彈藥可以得到方便的補充。
這把槍據說是二戰時期李老曾經用過的，當時他參加了盟軍後勤志願隊，主要負責運輸傷病員的工作。為了實際需要而且也是獎勵他在戰爭中的優秀表現，當時的中國遠征軍新30師89團的一個姓郭的營長親自將一支美製M1加蘭德遞給他，這一幕他至今仍然記得。
李老當時還飽含回憶的說道：“那位姓郭的營長，聽說在進攻密支那的時候被日本鬼子伏擊戰死了，我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所以老黎要重建遠征軍墓地，我第一個出來支援，這種事我們中國人自己都不上心，別人怎麼會管呢。”
這支槍雖然年代久遠，但保養的非常好，昨天拿出來的時候表面都塗滿了油脂。李承志檢查過後發現，這支步槍總共可能才打了幾百發子彈，幾乎可以算是一把新槍，零件都保養的很好，槍托上還刻著李進仕的名字和他所屬的志願後勤隊的編號。
由於這把槍寄託著老人的許多故舊情結，所以李承志當時向李老承諾回來的時候一定完璧歸趙。其實這個季節進山也不會遇到太多的危險，野獸也不喜歡雨季，倒是毒蛇和蚊蟲更多，還有各種疾病肆虐。
從葡萄鎮上出發向北方前進還可以利用一段將近18公里長的公路，李招賢開車送他們到公路盡頭再折返，這樣可以節省時間和精力。葡萄鎮往北方走還有幾個小村，每個村子大約幾十戶人家，都是緊靠公路以農業為生的鄉民。公路在半途穿過邁利開江支流，然後與邁利開江並行前進，沿途越來越荒蕪，很快就不見人煙。
公路的盡頭是一片片農田，每片農田旁邊都有一間小屋，這座小村根本沒有名字，在地圖上
也沒有標示，當地人管這裡叫路頭村。公路穿過這個小村之後戛然而止，再前方就是一條泥濘的土路，土路前面可以看到是一片沖積平原，邁利開江在此轉彎，並留下了一個江心洲。
李承志、羅絲和安西博士下了車，阿旺和李招賢招呼了一聲，揹著他的竹簍也下來了。李招賢沒有下車，衝這邊招手喊了聲“保重”，然後就倒車離開了。
隊伍裡目前只有兩把槍，阿旺的獵槍是霰彈的，李承志的M1加蘭德是步槍，安西博士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帶武器，羅絲拿了一把開山刀，跟她的外表極不相稱。
接下來的路就要步行了，據嚮導阿旺說，從這裡進山還要走一兩個小時，而且途中沒有太多時間休息。沿著土路向前就進入了沖積平原，這片沖積平原面積約有2平方公里，稀稀落落的有些水田，但大多數都是荒地。
阿旺帶的路是沿著河流的右側逆流而上，這裡還有一些當地人踩出來的小路，但也是泥濘不堪，走起來拖泥帶水很費體力。走過這片沖積平原之後，就進入了灌木綠地，阿旺很認真的提醒道：“這裡一定要跟著我的腳印走，不要偏離路線，這裡有些地方是沼澤區，掉進去就出不來了。”
打起精神跟著嚮導悶頭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感到接近了那片大山。站在沖積平原看大山，感覺好像很近，但走到這裡再看卻又感覺沒什麼變化，實在是讓人有些沮喪，真不愧是老話說的“望山跑死馬”。
到了上午10點左右，一行4人終於抵達了山腳下的河汊，這裡正處於兩山夾雜的河谷之間，是進山的必經之路。路邊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凸起的墳包，散落的枯骨和鏽蝕的金屬偶爾也能看到。
阿旺看到客人都在看這些東西，便介紹道：“據說二戰時期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大戰，在這裡死了很多人，當地人都說這裡鬧鬼，不知道是真是假。”
雖然是白天，但陰沉沉的天氣裡說這種話，安西博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慌忙說道：“我們繼續趕路吧。”他說的是英語，阿旺瞥他一眼，從他的表情大致能猜到他說什麼，於是緊緊身上的揹簍，轉身繼續帶路。
雖然還不到中午，但早上吃的東西似乎都變成了能量消耗殆盡，至少安西博士感到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興致勃勃的看著荒山野嶺，但走路的時間久了，一成不變的風景變得毫無吸引力，他很快就感到身體沉重起來。
到了11點休息的時候，安西博士忍不住向李承志建議道：“你們不覺得餓嗎？早上起得太早了，要不然我們提早吃中飯吧。”
李承志也注意著隊伍裡的成員狀態，他知道安西博士快堅持不住了，於是對阿旺說：“先吃飯吧，我看等會只怕要下雨，吃完了也省心。”
阿旺並無異議，於是眾人開始進食。阿旺自己帶著乾糧，以麵食為主；李
承志等人的乾糧是李家準備的，有鹹肉有乾菜還有非常頂餓的高熱量點心，雙方拿出來分著吃倒也能互補。
進山的初期因為獵物稀少，必須準備乾糧，到了山裡可以打獵採集的時候，便可以就地取食，這樣可以減輕後勤壓力。當然，只有小隊伍才能這麼做，大批人員的隊伍這樣幹是找死。
吃完東西稍事休息，果然就如同李承志所說的，天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雨，這雨季就是這麼討厭，隨時隨地會下雨，而且不分時間場合。
穿上雨具，4人繼續前進，走到下一個休息處的時候，李承志向坐在一邊的羅絲說道：“你注意到了嗎？”
“嗯，有人在我們前面走過。”
安西博士一聽立刻就著急了，他低聲說道：“是不是她？那我們不是落後了？要是被她先趕到地方怎麼辦？”
李承志一點也不著急，他喝了一口礦泉水說道：“沒必要著急，她根本不知道地方在哪，跑的再快也沒用。”
這樣一說，安西博士才算是放下了心，但他隨即又一驚一乍的說道：“既然她不知道目的地，那麼她跑到前面是打算跟蹤我們？”
李承志和羅絲對視一眼，輕輕搖頭道：“不見得，現在情報太少，沒法判斷她的目的。但是她肯定打著投機取巧的主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算盤打得倒很精那。”
安西博士點點頭，端起礦泉水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一點，剛才李承志和羅絲都是用日語交談，他原以為是為了方便自己，但仔細一想似乎又別有用意。安西博士好歹也算是高智商人士，他忍不住看向坐在稍遠處把獵槍抱在懷裡遠眺大山的阿旺，然後又轉頭看看和羅絲低聲交談的李承志，下意識的搖搖頭。
這一天平安無事的過去了，下午的時候，4人隊伍已經進入了大山深處。這裡雖然地處深山，但仍有少數民族在山中谷地裡居住，他們熱情好客，但不收外面的任何貨幣，只願意以物易物。李承志早有準備，他帶了鋼筆和書本，與村民交換了一些乾肉和麵餅。至於住處也好辦，這樣的谷地裡通常都有空置的地穴小屋，裡面準備有火爐和柴火，就是專為旅客準備的，當然是免費使用。
麵餅是糙面，乾硬而難以下嚥，阿旺用帶的菜包下了一鍋菜湯，這樣吃一口麵餅喝一口熱湯，才能吃得下去。乾肉放在爐火邊烘烤，就算熱了之後也是硬的要命，使勁兒用牙撕下一條，還得嚼半天才能吃下去。
吃完飯也沒事做，於是就聊天，說著說著就說到葡萄的特產，阿旺說葡萄最主要的特產就是葡萄和其他農產品，另外還有蘭花也是特產，尤其是現在極為稀少的黑蘭花。
黑蘭花？
李承志和羅絲對視一眼，不禁為這個巧合而感到迷惑，這是司馬的有意選擇？還是他的神來之筆？
也許到了那裡就有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