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起點與終點_第41章 抵達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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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起點與終點_第41章 抵達葡萄
密支那機場位於市區西南郊，看起來有些破舊，猜測可能是二戰時期留存下來的，因為那些建築看起來頗有50年代美國風格。汽車抵達機場正門小廣場的時候，這裡正圍著建築護欄，看起來似乎正在進行某種工程作業。
黎志豪解釋說：“密支那機場正準備擴建，聽說擴建完成後，就可以起降中型客機，那時候就不用坐火車或者汽車去曼德勒了。我估計，到時候仰光和曼德勒都可以直飛，如果再開放昆明航線，你們再來旅遊就更方便了。”
密支那機場每週有兩班往返葡萄縣的班機，平時基本上沒什麼用，廣東會館為了運貨方便，特意購入了一架小型客機改裝成客貨兩用機，不但運貨偶爾也能運人。
機場的管理比較鬆懈，黎志豪出示了貨主證明之後，汽車就可以**飛機跑道。小機場自然只有一條跑道，旁邊的區域正在進行擴建工作的先期準備，但不影響這邊跑道的使用。
一架雙發螺旋槳飛機停在跑道盡頭，看起來已經做好了出發準備，汽車靠近了之後，李承志發現這架飛機看外形似乎有點像瑞典薩博出產的，但他沒有多問什麼。汽車停在飛機不遠處，這時大家才看到這架飛機的全貌，整機長度約20米，高度約6到7米，側開門經過了改造，可以容納1米寬的貨櫃進出還綽綽有餘。
舷梯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工裝褲的年輕人，黃色的頭髮顯然是染的，他看到黎志豪便喊道：“黎少，這就是你說的客人吧？”
黎志豪下車之後向李承志介紹道：“這是阿貴，這架飛機的機械師。”
李承志向阿貴問好，這個小夥子還有點靦腆，嘿嘿傻笑不說話了，倒是纏著黎志豪問些問題，大多都是些瑣事。上了飛機之後，李承志發現飛機機艙內已經擺上了幾個貨櫃，留給乘客的位置就在貨櫃邊上，是幾個臨時加上的木製四角方凳，連靠背都沒有，果然夠艱苦的。
黎志豪又向李承志介紹聽見動靜站到駕駛室門口的那位青年，這人比阿貴看起來要穩重一些，嘴上還有小鬍子，黎志豪笑著說：“這是阿球，本機機長兼飛行員。大名李克勤，跟那個明星同名，可別認錯了。”
大家笑著寒暄了一陣，李承志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煙，看到他買了兩條，黎志豪就連說客氣。李克勤似乎不怎麼愛說話，說了聲“歹勢”就回駕駛室去了，倒是阿貴多說了幾句，也沒有開始那麼不冷不熱了。
飛機起飛之前，阿貴還要做最後的檢查，所以他又下去了。黎志豪檢查了一下貨櫃情況，然後對李承志說道：“不好意思，條件有限，起飛之後你們要抓緊安全繩，免得氣流顛簸的時候摔倒受傷。”看起來他是有經驗了，又說：“阿球不愛說話，你們別介意。他是福建人，我們挖來個飛行員不容易。”
李承志客氣的答道：“沒事，能有這樣的條件很好了，我們不會介意的。”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黎志豪就下了飛機，李承志送他出去。機艙裡的安西博士小聲對羅絲說：“我們真的要這樣走嗎？感覺好像很危險啊。”這位博士有點書呆子氣，他以前只坐過波音和空客，上次坐AT7就已經讓他神經緊張，別說這架飛機比AT7還小。
羅絲沒理他
，把行李放到她和李的座位中間，這樣不至於到處亂滾。沒過一會兒李就回來了，黎志豪已經開車回去了，他說是會館裡還有事。安西博士明智的沒有再問什麼，而是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手裡緊緊的抓著機艙壁的安全繩。
阿貴上來之後到駕駛室裡說了什麼，然後就回來關上了艙門，對李承志說：“我們要起飛了，你們抓好安全繩，如果遇到氣流顛簸，不要亂動，很快就過去的。”
說完之後他回到駕駛艙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不過這架飛機一個駕駛員足夠操作，所以阿貴在途中基本上無事可幹。飛機很快就在跑道上滑行起來，從兩側的圓形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不斷倒退。十幾分鍾後，飛機就處在半空中了，倒是可以從機艙右側看到地面上低矮的密支那市區房屋。
從密支那出發後，地勢逐漸增高，飛機左邊就是在二戰中頗為有名的野人山，這是喜馬拉雅山的南麓餘脈，乃是著名的險瘴之地。二戰時期中國遠征軍的指揮官杜聿明拒絕了史迪威撤退至印度的命令和部下的勸阻，錯誤的選擇了從野人山撤退返回國內，4萬將士只出來8千人，死亡和失蹤人數比戰損還高出許多。
飛機選擇的航線是沿著公路前進，這裡的飛行條件比崇山峻嶺高峰上要好得多，但也依然被山峰和雲層包圍，經常可以從舷窗裡看到下方蜿蜒險峻的公路。這片區域有著大量的原始森林，並沒有如何開發，主要還是緬甸政府對北方不重視造成的。雖然這片地區已經被緬甸吞併，但這裡的少數民族和緬甸官方始終不親近，反政府武裝也是此起彼伏。
1個多小時後，駕駛艙裡傳來阿貴的喊聲：“葡萄快到了。”
前方已經出現了葡萄縣所在的盆地，這個盆地的開發程度很低，大片的灰黃色荒地和少量的墨綠色森林是主色調，只有沿著公路兩側才有一些人類活動及定居的蹤跡。
在兩條公路的交匯點不遠處就是葡萄機場，這座機場也是二戰時期美軍建造的，當時葡萄做為駝峰航線的中轉站而存在。不過，在密支那的日軍全體“玉碎”之前，經由葡萄進入雲南的盟軍貨機經常被日軍的零式戰機捕獲，損失很大。所以一度轉道北方航線，經由喜馬拉雅山南麓進入中國，直到密支那被盟軍攻佔後方才又回到葡萄航線，從而大幅度降低了墜機風險。
葡萄是緬甸最北方的城鎮，被稱為“喜馬拉雅山下的世外桃源”，很少有外人來訪。廣東會館的飛機一方面是運送一些日用品，另一方面也是給定居在此處的華僑送補給，有時候也會帶些信件或是禮物過來。
葡萄是個地理位置極為偏僻的地方，全鎮只有200多戶人家，基本沒有工業，除了幾家商店和幾家飯店之外，居民都以農業和畜牧業為生。雖然條件惡劣，但仍有數十戶華僑生活在這裡，他們之中以李姓為首，在這裡定居已經快一百年了。
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在葡萄大多數人都使用漢語交談，而不是緬甸語。另外，在這裡的手機訊號是中國的，當地人說國內也是指中國而非緬甸，除了有駐軍之外，根本就和國內並無兩樣。人民幣在這裡可以使用，同時道路也是按國內的右行，而非緬甸的左行。
飛機平安的在葡萄機場降
落，李承志向阿球和阿貴告別，並直言可能要多呆幾天，讓他們回去的時候不用等了。阿貴沒有說什麼，李克勤倒是向李承志提醒道：“你是第一次來葡萄吧？要注意別激怒當地的鞏協，他們有槍有人。還有，你要是沒地方住，可以去李老家，他是雲南人，是這裡的華僑領袖。”
謝過面冷心熱的機長之後，李承志等3人提著行李從跑道向機場旁邊唯一的2層建築走去。這座機場小樓顯然也是二戰時期的建築，入口處站著兩個綠軍裝，他們的武裝帶上插著手槍皮套，顯然是有武器的。
李承志想起剛才阿球的忠告，於是用英語主動向他們說道：“你好，我是廣東會館的客人，想來拜訪李老。”
那兩個黑面板的當地人沒有多加阻攔，讓開道路後其中一人用英語說道：“在這裡不要到處打探，辦完你的事儘快離開。”
進入機場樓之後，李承志發現這裡的建築顯得略有破敗，雖然經過了幾次修補，但還是可以看到脫落的牆皮和破碎的地板磚。這座紅頂磚房的面積不大，裡面有幾個不知道是何用途的房間都關著門，只有服務檯裡有人。李承志去詢問了一下，大致瞭解了當地的一些情況。
葡萄縣目前是被“鞏固與發展協會”所控制，簡稱鞏協，鎮外就有他們的兵營和駐軍，這是一個緬甸執政黨領導下最大的準政府組織。這支軍隊的軍官都是緬甸政府軍派遣的，但士兵則不一定，所以鞏協對此有一定的影響力。另外，李承志還了解到一個資訊，這個機場根本沒有圍欄，從哪裡都可以出去，完全不用來這個小樓。
離開機場就是一條土路，外面也沒有看到三輪車或者摩托，顯然這裡的人沒法以此為生。沿著土路走了一陣，走上了公路就稍微好一點。葡萄鎮就是靠著兩條公路建起來的，所有的民居都緊靠著公路，靠近機場的公路入口這裡還有一家破破爛爛的商店，李承志去詢問了李老的住址，倒是很快就得到了訊息。
李老名叫李進仕，今年快有80歲了，他就住在交叉路口中華餐館後面的大院裡，這家全鎮最大的中華餐館也是他的產業，目前已經交給後輩打理。李承志等人趕到餐館的時候，剛剛上午11點，餐館裡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人，也沒有人出來招呼他們。
等他們進去之後，才有服務員過來詢問，跟這位女服務員交談了一陣，李承志才知道本地人吃餐館的數量不多，只有較為寬裕的人或者辦什麼紅白喜事才會來吃，平時就是進山的遊客和外地人消費。
聽說是密支那廣東會館的黎老介紹的，餐館的經理便帶著李承志等人穿過大堂走出後門，來到了另外一個大院。這裡才是李老的住處。李老精神還不錯，見到李承志之後，問了問黎老的近況，又得知飛機已經抵達，正在機場檢修，便讓他的小兒子帶人去幫忙卸貨。
至於李承志等人的住處，李老也叫人安排好了，他笑眯眯的說道：“先安頓下來，休息好了再說。”
都說人老成精，李老是看出這位同姓小年輕是有別的目的來葡萄的，他倒是不急著跟李承志談，顯然是要與李克勤或者阿貴談談再說。既然如此，李承志就客隨主便，帶著羅絲和安西博士跟著李家的大孫子李招賢去客房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