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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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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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大臣們疑惑的目光走進宮殿，姑姑清冷的眸子掃視過那威嚴的龍椅。

幾名大臣恍惚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而那記憶又似乎太過遼遠，無從回憶。

忽而傳來一聲驚叫，一位身著青色官服的老臣手指顫抖地從袖筒中伸出，指著那個女子：“她，她是……”

那樣的清冷，那樣的淡然，那樣的與世無爭。

與當年那個被寵到顛覆乾坤的女子緊緊相依，看淡宮內爭端，卻被滔天的罪名所束縛，最終……

“怎麼會……怎麼會？！！”那老臣臉色突變，眉宇之間散發出一種猙獰的駭然，“她不是死了嗎？她當年明明是被先皇一起刺死了的啊！蘭妃都死了，怎麼她……”

蘭妃。

這兩個字一出口，在群臣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片唏噓聲此起彼伏，朝中多半的老臣均已想起了當年那血淋淋的往事，眯起眼睛凝視站在殿中的女子，心裡的驚駭讓渾身都戰慄起來，而那些新臣雖未蒙面過那個先皇的絕世寵妃，卻也早已是如雷灌耳，眸子更顯凝重。()

越走到殿前，就越能聽到那股喧鬧聲，帶著異樣，帶著驚駭。

墨澋旭緩步走著，身後跟隨著幾名銀衛。說是跟隨，倒不如說是挾持。

冷峻的身影一出現在殿堂中央，所有的大臣們幾乎同時噤聲，呼吸一滯

！！

依舊是金黃色的華貴袞服，依舊是深邃的眸子和威嚴的氣場，依舊是霸氣堅實的軀體，卻讓人有了瞬間的恍惚，彷彿那高高在上的龍椅已經搖搖欲墜，皇城之中戒備森嚴，卻抵擋不過這小小殿堂裡所可能發生的變故！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行禮，聲音如鐘鳴般洪亮卻頹然，尊貴的大禮，至上的崇敬，儼然變成了一種暗諷。

墨澋旭冷漠的眼眸掃視過整座宮殿，目光陰冷而淡然，最終對上了殿中央那個淡若白菊的女子，微微一怔。

心中彷彿哪一根弦被觸動，讓他沉穩的腳步險些錯亂！！！

那個人——

他的呼吸都滯住，彷彿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儘管那個女人早已經年老色衰，儘管她入宮的那段時間他還是個尚未及笄的皇子，但是……

那沾染了風塵的渺遠記憶，瞬間上湧，險些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蹙眉，不知道為什麼她還能夠活著，此刻竟然出現在這樣的殿堂上！

強壓下心裡翻湧的擔憂，他俊逸的薄脣溢位一句冰冷的話：“怎麼？三弟不肯自己來，就派了一個女人來跟朕談條件，奪天下嗎？”

姑姑眼眸微微一動，凝視著那個金黃色的尊貴身影，不發一言。

而此時另外一個側殿內，澋淵緩步走來，淡雅的眉宇之間滿是清幽。

“與皇兄起爭端，本來算是不敬，所以臣弟特地請了一位舊人來與皇兄共敘舊話，”優雅深沉的黑袍從側殿的一角踏入正殿，那邪魅俊逸的身影走入眾人的視線，薄脣帶著一抹毫無溫度的淺笑。

四目相觸，遙想對望，澋淵微微頷首，以示禮貌。

墨澋旭心底騰起強烈的不安，眉宇微挑，卻是一副絲毫不介意的表情：“哦？不知臣弟今日想談什麼舊話？”

澋淵移開視線，遼遠的目光凝望著大殿門口

。

那裡，溫暖的晨曦照耀著宮殿前的臺階，而空氣中瀰漫的肅殺氣味彷彿從幾里之外的宮牆處傳到了這裡，讓人的心絃微微緊繃。

他開口，是低啞而深沉的口吻：“皇兄，你猜，皇城外的百姓，現在在做什麼？”

墨澋旭微微一怔，沒有想過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冷峻的眉頭蹙起，他想要將腦海中那抹莫名的懼意拂去，卻只是讓它愈燒愈烈。

“問這個，做什麼？”

澋淵淡淡地笑了，帶著些許無奈，也帶著些許悔意。

“皇兄如果不知道，可以儘管說出來，天子屈尊不是什麼壞事，但，要看是為了什麼而屈尊，”他凝望那男子滿是戒備與冷漠的雙眸，聲音清淺到彷彿沾染著魔力，“為天下，為百姓，沒有人會說個‘不’字。”

他淡淡一笑，笑裡含著諷刺：“皇兄你怎麼能猜不到呢？如此清晨，皇城之外，定是一片炊煙了啊……”

繚繞的尾音在大殿之中盤旋幾圈再消失，眾位大臣都面面相覷，不知淵王此意為何，卻在看到那帝王瞬間鐵青的臉色時，急忙低下了頭，一副惶恐的模樣。

墨澋旭脣邊一抹冷笑，“臣弟想借這個說明什麼？說朕不體恤百姓麼？臣弟若想奪權篡位，其實根本就用不到這些廢話，可若是在這參政殿裡要跟朕動手，臣弟恐怕根本就走不出這個皇城！”

澋淵靜靜地聽著，俊逸的眸子裡滿是清淺的溫和，卻在他說完話的瞬間，閃過一絲失望的陰冷。

“皇兄你知道嗎？在我墨澋淵看來，這天下誰坐，並不那麼重要，這時間也有太多事情，不用去計較是否有那個資格。可是，你總是讓我失望……”清幽的聲音，在大殿裡飄蕩著，澋淵說得淡然無比，胸膛裡壓抑太久的恨卻湧上來，讓他險些不能遏制，“你總是那麼自負，以為自己剷除了所有的後患，所以能夠為所欲為，能夠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了麼？”一抹冰冷至極的笑盪開，“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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