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疑是故人來

疑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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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人來

“你若要休了他,你自己當面去說。”秦子霜背身而站,雙手緊握成拳。

長歌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啪!”是茶杯摔碎在地的聲音,長歌腳步未停,拉開了門。

門外的陽光很耀眼,耀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一人背光而立,叫她,“長歌!”

她緊抿著嘴,後退了一步,平息著突然翻滾的血氣。那人從強烈的光線中走了出來,衣服上的金線卻仍在她的眼底不停的晃動著。

深深的吸一口氣,再睜開眼來,所有的波瀾都已經不在,“草民,見過皇上。”

秦子蓉走近她,“長歌,你的身體好了嗎?”

“很好,多謝關心。”

秦子蓉看著她,眼裡有幾許痛楚,幾許無奈,“長歌,我以為,你會理解。”

長歌低頭,“是,我理解。”可是,感情上卻不能接受。

“你需要多少時間?”秦子蓉嘆了一口氣。

長歌抬起頭來,審視著她的神情,半響,“邊關出事了?”

“銅遼失守,大牧,瑞國聯手,**。”

長歌臉上神情不變,“是嗎?”

“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一倖免。”秦子蓉接著開口。

這一次,長歌靜默的時間長了一些,秦子蓉移開了眼睛,“長歌,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我當日已經盡力將傷害降到最低,事關家國大事,我沒有再追究連帶之責,為了怕你趕回京城後左右為難,還特意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此事了結。長歌,在你面前,我從來沒有拿自己皇帝的身份相處過。但是,你要知道,我首先是皇帝,有些時候,我也身不由己,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長歌低頭行禮,“皇上,如果沒有其他事,請恕草民告退。”

再也沒有看她,轉過身,一步一步遠離。

“皇姐,你看還有希望麼?”秦子霜從背後走了出來。

秦子蓉看著長歌遠離的背影,長久的佇立。

長歌走得很快,一口氣憋在心裡,壓得胸口越來越重。

是,她理解秦子蓉的立場,也懂得她的想法,家國天下與一個男人相比,誰都懂得取捨。所以當日她痛她恨,卻不可能向秦子蓉追回什麼,畢竟身為君主她做了她應該做的事。

可是那個被舍掉的男人,是她的長藍啊!這樣生生被挖去心頭肉的痛,她要怎麼釋懷?被所愛之人賜死的長藍,黃泉之下又怎麼能釋懷?

鬱而不能發,有淚無法流,長歌一拳狠狠的擊在路旁巨石上。

等到她到林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她剛推開院門,便見一道長鞭划來,挾著呼嘯之勢。

連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尚未站穩,又一道鞭子甩了過來,又急又重,充滿了殺氣。長歌大驚,左手揮了出去同時身體拔高,“逢單,住手!”

一身黑衣的男子恍若未聞,一鞭接著一鞭,重重的打了過來。

秦子期攔住林決,和林家其他幾個人站在屋內,看到鞭影重重,忍不住有些緊張。

“秦公子,那個男子真的是常歌的朋友麼?”林決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袖問道。

秦子期點點頭,眉宇間盡是迷惑,“是她的朋友,可是這情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決身形一動,卻被秦子期緊緊拉住,他搖搖頭,“你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只能讓長歌分神,你放心,他打不過長歌的。”

兩人說話間,長歌和張逢單已經過了十幾招了,長歌連連退讓,張逢單卻一句話也不說,步步緊逼。

眼見得鞭影越來越密,長歌氣急,大吼,“逢單,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攻勢一緩,長歌鬆了一口氣,撤手往前一站,“逢單,你……。”話還沒說完,一鞭便由後方襲來,又快又準,長歌再退也是躲閃不及,一鞭重重的擊在後背之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一擊得手,張逢單又揮起一鞭,卻見長歌身形一歪,往地上倒去。連忙改變方向,往旁邊的地上捲去。

“長歌!”秦子期驚叫一聲,急急奔來,將倒在地上的長歌扶起,只見背上的衣衫裂開,暗紅的鞭印怵目驚心。

“張逢單,你好大的膽子!”他抬起頭來望著張逢單,厲聲喝道。

張逢單也不答話,蹲下身來抓起她的手腕細細把脈,半響之後,他看著秦子期,似笑非笑,“主君大人,這便是你照顧的將軍?”

“她怎麼了?”

“幾日米食未進,不眠不休,外加空腹飲酒,氣血攻心。”

“哼!”秦子期的臉色也不好看,只說了一句,“昨天是初七。”

張逢單眼皮都沒抬,搭上一隻手,和秦子期一起把長歌扶了起來,“我只知道,你現在是將軍的主君,沒照顧好就是你的責任。”

長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躺在**,身旁有一人,正趴在枕頭上,臉靠在她的臉旁,近得能數清他的眼睫毛。她微微動了一動,那人立刻抬起頭來,“長歌!”

“子期,你怎麼在這?”

秦子期的眼眶立刻紅了,“長歌,你餓暈過去了。”

餓暈?怎麼可能,先前的影像迅速回到腦海中,她猛地坐起身來,頭有些暈眩,子期連忙雙手扶住,讓她靠在他身上。

“我沒事,你讓我起來。”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秦子期不以為意,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等你吃點東西有力氣了再來和我說。”

長歌皺了皺眉,想要運功又怕傷了他,只得頭朝外吼道,“張逢單,你給我死進來。”

門應聲而開,林決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粥,還熱氣騰騰的樣子。張逢單跟在他身後,清冷的眉宇間,盡是不耐,“將軍,你怎麼還沒死麼?”

“我什麼時候說要死了?”長歌氣不打一處來,你見過這樣的部下麼,沒有一句好聽的話,一見面就咒人死,幸好她百無禁忌,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在戰場上死多少回了。

張逢單雙手抱胸,往牆上一靠,“反正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我就想看看將軍死的時候,跟別的人有啥不同。”

長歌還想再說話,林決已經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聞著那魚香味,直覺的就想側臉,可是林決的動作比她更快,一勺粥已經徑直遞到嘴裡來了。

勉強壓著噁心的感覺,她木著臉嚥了下去。

秦子期看了看她的臉色,輕聲問道,“林決,還有白粥麼,沒有放魚的?”

林決這才抬眼看他,“那邊那位張公子說,這個時候她需要喝魚粥。”

兩記眼刀飛來,張逢單挑了挑眉,“死都不怕的人,還怕個魚粥嗎!”

“常歌,還是你的名字嗎?”一碗粥在林決的動作下很快見底,林決收完碗的時候,這樣問了一句。

長歌點頭,“長歌是我的名,長久的長。”

林決低著頭,沒有再吭聲,端著碗離去。走到張逢單身邊的時候,他又涼涼的來了一句,“這位小公子,你別白費力氣去記她的名字了,反正她很快也就要死翹翹了。”

長歌閉了閉眼睛,今天是怎麼回事,遇到的所有人,都是來給她添堵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逢單,你有什麼事要說?”

張逢單抬起頭來,看著那搖搖欲墜的屋頂,聲音有些低落,“我本來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現在,我沒話說了。”

“唰!”的一聲抽出鞭子,他的聲音堅定有力,“說吧,將軍,你想要哪一種死法,直接告訴我吧。我來幫你一把,您就別再瞎折騰了,省得讓人看了鬧心。”

“逢單!”長歌伸出手順了順氣,“我能不能先問你一下,你究竟哪隻眼睛看見我要死了?”

“難道你不是要死了?”張逢單的眼睛深不見底,從懷裡掏出那管碧玉簫來,“將軍如果不是要死,怎麼會將從不離手的玉簫都當了。不是說簫在人在,簫亡人亡?你看看,這簫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晶瑩剔透了,哪裡還是孟將軍聞名天下的碧玉簫。我拿到這管簫的時候,還小小的傷心了一把,為了將軍悄無聲息的逝世。先前一見,發覺將軍還沒有死透,於是念在過往的交情上,我便送將軍一程,黃泉路上也走得快點。”

長歌一口氣噎著,差點喘不過來,“逢單,被你再氣幾次,離死也不遠了。給我站外邊去,我有事要和子期說。”

張逢單沒有動,瞟了她一眼,“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一紙休書嗎,我們早就看見了。”

秦子期的臉色蒼白如紙,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長歌能聽到他的氣息不穩,伸手往懷裡一掏,果然那紙休書已經不見了。

張逢單冷笑一聲,“將軍大人,不用找了,那紙休書已經被我燒了。我覺得呢,您也不用休主君了,您不是怪他隱瞞了訊息,恨皇上逼死了公子麼?那您怎麼能放他自由之身,再去和別的女人風流快活,當然應該把他拴在身邊,一輩子受苦受難受你的怨恨,畫地為牢,憋也憋死他,這樣的報復方式可謂兵不血刃,絕對的兵家上上之策。”

“逢單!”長歌真的有些發怒了,“你給我閉嘴,現在,出去。”

張逢單將手中的簫放到**,“收著,你的陪葬品。”然後看也不看兩人,拖著鞭子,轉身就走了。

屋內陷入一片靜諡,有些讓人窒息,秦子期扶著長歌,讓她慢慢躺下去。他的指尖,帶著涼意,看著他平靜的表情,長歌微微心驚,“子期,你別亂想,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把我當成夫郎,所以不會苛求。”他眼睛都沒抬一下,只細心的將她的被子蓋好。

長歌嘆了一口氣,“我是真心真意想放你自由,重新去尋找幸福的。”

秦子期緩緩俯下身來,將脣貼到她耳邊,吐氣如蘭,“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長歌側了頭,稍稍遠離他的溫度,“我不想再與皇室有任何牽扯。”

“我可以請皇姐下旨,將我貶為庶民,生不入京城,死不入皇陵,皇室宗譜上去掉我的名字,皇族姓氏身份統統剝去。”

“子期,你何苦?”長歌的聲音,有些啞。她從來只習慣付出,情愛之中,她不知道原來被愛是這樣的滋味,有些酸,有些痛,也有些,悵然!

秦子期輕輕的擁住她,“我只想做你的子期,以一個單純的愛你的男人的身份。”他微微的笑了,帶著淒涼的弧度,“將軍,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站在你的身後,這樣,你隨時回頭,都還可以找到我。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他有些哽咽,卻依舊笑著接下去,“有一天你已經找到一個你愛並且愛你的男子,我的存在已經變成多餘的時候,你再把休書給我,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拿著休書,頭也不回走開,並且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已經努力過,爭取過,然後再用盡全身力氣去等待過,到了最後的最後,他變成了她幸福的障礙的時候,就是他愛到不能愛的時候了。

到那時,他一定可以安心的離開了吧?從此,青燈古佛,祈願她心想事成,一世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