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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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第363章
皇帝道:“若是北枝打算和她回草原的話,朕就答應了。”
“可是陛下才剛剛將廷尉府從刑部分出來,廷尉府的衙門還沒有建好呢,此時若把葉北枝放走了,廷尉府誰來扛著?”
“朕,還沒想好。”
老院長吃了一驚,陛下還沒想好?沒想好就準備把葉北枝放走?這完全不符合陛下的性子。
然後老院長醒悟過來,這才是皇帝的性子啊那個年少時候在北疆殺敵衝在手下人前邊的皇子,衝鋒陷陣的時候從不會喊一聲給我衝而是跟我上,為了手下人他敢和老皇帝在書房裡吵架甚至把書桌上的奏摺都給掃了一地,骨子裡,皇帝是一個那麼那麼驕傲的人,他的驕傲一部分就是因為他待手下人真的如兄弟一樣。
皇帝不是做不出來為了成全葉北枝而傷及國體的事,那才是他的真性情。
自從登基之後皇帝壓著自己的性子壓了多少年?他努力的讓自己做一個合格的甚至是完美的帝王,可骨子裡對很多事都是厭惡的,為什麼當初留王府裡出來的那些人對皇帝死心塌地?想想這些就明白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事,陛下三思。”
老院長只能說這也一句話。
“先生啊。”
皇帝看向老院長:“北枝賭的,比朕更大啊。”
這話讓老院長心裡一震。
是啊,葉北枝賭的更大,賭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前程榮辱,賭的還有皇帝和他的君臣關係,賭的是當初留王府裡互稱兄弟的情義,一旦雲桑朵真的有什麼不臣之心,第一個死的就是葉北枝,雲桑朵不殺他,皇帝不殺他,他自己也容不得自己活。
“罷了。”
皇帝搖搖頭:“這件事北枝不提,朕也不去和他主動提起就是了。”
老院長長長的鬆了口氣:“陛下聖明。”
“心裡罵過朕了吧?還陛下聖明?”
皇帝回頭看了老院長一眼:“你得好好把身子調理一下,朕即位快二十年從沒有離開過長安城,所以朕打算過陣子去東疆走走,去看看老朋友,你是要跟著朕一起去的,若車舟勞頓你受不了死在半路壞了朕的興致,朕就不給你好好發喪。”
老院長撇嘴,哼了一聲。
東疆啊。
南疆那邊情況再怎麼複雜皇帝也不擔心,有葉開泰葉景天還有莊雍岑徵,就算是連白歸南都信不過皇帝也不覺得那邊真的就能翻天覆地,陛下心裡放不下的還是東疆,那個裴蠻子竟是惹的陛下要親自去東疆,陛下何嘗不是想去問問他,真的不念舊情了嗎?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最合適去
有些人的故事一天就會結束,有些人的故事要一輩子那麼久。
長安城裡那一對男女的事沈冷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勤奮刻苦好學還有毅力堅持更具備天賦以及一切優良品質的年輕人,不是神,最主要的是面板被海邊的太陽稍稍晒黑了些之後他覺得自己更帥了,然而在這個時代,大部分懵懂女孩的對於男人的帥理解為塗脂抹粉脣紅齒白娘娘腔。
所以他覺得茶爺真是有眼光。
他為茶爺做了一個藤椅,發現這客棧的陽臺不適合放這把藤椅,於是出去轉了一圈。
牙城的地勢很高,靠海的一側城牆下邊是有至少二三十米的石壁,雖然凸凹不齊可要想徒手攀爬上來也很難,所以這地方要想攻打下來只能順著大路進攻正門,即便如此每每求立人進攻越人都會棄城逃跑等到求立人走了再狼狽回來,可見有多孱弱。
沈冷覺得自己這把藤椅做的很完美,客棧那又小又老舊而且稍顯髒了些的陽臺對不起這把椅子,他是這麼對茶爺說的,可實際上他是覺得那陽臺對不起躺在上面吹海風晒太陽的茶爺,茶爺那麼美。
於是他在城南地勢高的地方看中了一個宅子,原來這牙城縣縣丞的宅子,牙城算是修建在雙駝山延伸出來的山坡上,城內也是高低不平,這宅子比城牆要高不少,後邊就是一片綠木成蔭可美可美了,最主要的是這宅子正房外邊修了一個特別大的露臺,把藤椅放在這露臺上能看到城外海景。
他找到還沒有離開牙城的平越道道丞白歸南提出想把這個宅子買下來,特別認真的解釋說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的藤椅做的太漂亮,和那客棧不搭。
白歸南笑著搖頭,想批了一道公文給他,讓他直接住進去,沈冷卻只是不肯,最終商量下來是租住,沈冷這才離開。
想著茶爺能夠躺在這藤椅上在那美美的大露臺上看夕陽西下,沈冷心裡也美滋滋。
酉字營戰兵將軍葉景天來找白歸南,白歸南將此事說了一下,葉景天隨即微微皺眉,覺得沈冷不該來找白歸南,還不如自己直接住進去,誰敢說三道四?
“我沒見過這麼謹慎的年輕人。”
白歸南看了一眼葉景天的臉色,隨即略微發苦的笑了笑:“葉將軍雖然不說,也沒表現出來,可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是白家的人,安陽郡乙子營戰兵將軍白尚年也是白家的人,所以我知道不管是道府大人還是將軍對我的態度都差不多,說的淺白直接,兩位覺得我不是自己人。”
葉景天沒想到白歸南會說出來這些話,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白歸南嘆了口氣:“昨夜的酒喝的有些多了,就由著我胡言亂語幾句,我對自己的未來看不清楚,這道丞還能做多久尤未可知,人生有多少得意便有多少不得意,我也看的透徹了,陛下旨意沒下來之前我就本本分分的做著,終究不會辱沒了陛下的信任。”
他停頓了一會兒後說道:“所以我才會說沈冷謹慎,他完全可以直接住進去誰敢說他?便是我知道了,也不便多說什麼,他為什麼來找我?是因為他擔心以後因為這一座小宅子的事被人揪著不放,而他又想讓那個叫茶兒的姑娘住的好一些,所以只能是我,因為我,不是自己人。”
葉景天更尷尬起來。
“房子是租下來的,我將來總不能誣告他。”
白歸南為葉景天倒了一杯茶:“將軍是要來與我道別的?”
在合適的時候不讓這尷尬繼續下去,本就是他擅長的事。
葉景天點了點頭:“酉字營要往北迴撤三百里,得到訊息說有越人餘孽趁著海邊不安寧起兵作亂,規模已有數千,我得帶兵回去,大人還要處置牙城遠水兩縣諸事,怕是還要再停留一些日子。”
白歸南真誠的笑了笑:“謝謝將軍還能來和我道個別。”
葉景天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不公平的事,便如白歸南,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若沒有安陽郡那碼子事將來做一地道府自然不成問題,可有了那事,怕是前程暗淡,可他又不能直說。
私下裡他和葉開泰也談過白歸南,都覺得不像是皇后那邊的人,可不像歸不像,誰敢肯定,就算敢肯定,做主的也不是他們而是陛下。
“真羨慕沈冷。”
白歸南忽然感慨了一句:“年輕人,總是覺得到處都是美好。”
葉景天剛要說話,外面有人快步跑進來:“道丞大人,將軍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