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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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105章
茶爺雙手託著下巴有些失神:“從五品能帶家眷嗎?”
沈先生:“”
茶爺心心念唸的傻冷子,此時已經如沈先生預測的那樣離開了江南道進入和蘇道,和蘇道南北長東西短,大運河直穿而過。
途經和蘇道徐郡的時候水師提督莊雍的軍令追上船隊,親筆信裡嚴厲的斥責了岑徵和白秀,也傳達了皇帝旨意,知道莊雍被罰俸一年降一級,岑徵和白秀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莊雍的親筆信裡有一句特別的話,像是說給沈冷的任何人不得違背岑徵將令,不然岑徵有權利直接處置。
沈冷聽完了這句話後眯著眼睛彷彿看到了莊雍那張嚴肅的臉,杜威名站在沈冷身後,他卻變得更加迷茫起來,莊雍將軍給了岑徵更大的權力,這對沈冷來說難道不是威脅更大了嗎?
與此同時,安陽郡水大營外不遠處的鎮子裡,六七個身穿白衣的漢子走到沈先生他們所買下的那個小院子門外,為首的那個漢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歲年紀,白衣如雪,相貌很冷峻,可若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右眼天生有疾,不見白眼,整個眼球幾乎都是黑的。
黑眼年輕人往四周看了看,左右擺手,其他白衣人隨即分開,將巷子前後都守住,連小院子房後也有人把守。
黑眼年輕人安排好了之後走出巷子,巷子口外停著一輛很漂亮的馬車,年輕人壓低聲音在馬車外面說了幾句什麼,馬車門開,從上面下來一個同樣白衣如雪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他袖口有三條火色流雲圖案。
若孟長安看到他的話一定會吃一驚,因為這人竟是登第樓的那位東主。
中年男人下了車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對這略顯破舊的鎮子有些牴觸,他取出一塊手帕捂著鼻子往前走:“小黑去把門敲開,要客氣些,莫嚇著人。”
被稱為小黑的人,是長安城裡暗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流雲會雙煞之一,流雲會黑眼白牙,誰見了不怕?
黑眼點頭:“屬下知道,小院子裡如今只住著一個殘疾老頭,不過應該知道那道人的去處。”
中年男人嗯了一聲後往四周看了看:“把人手撤了吧,沒必要這麼大陣仗,這裡不是長安城,沒人認識葉流雲。”
第六十一章 說的對
也許很多事都是已經註定了的,看似巧合,可又似乎是必然。
沈冷要去南邊海疆是早就定下的事,莊雍親自點的兵,因為沈冷去了南疆所以沈先生才會帶著茶爺去了亭臺山,三個人都不在的時候,葉流雲到了安陽郡。
他可以查到陳大伯,甚至還去了一趟沈先生為沈冷鍛刀的道觀,可主要的三個人都不在,哪怕他是葉流雲,依然無功而返。
在安陽郡停留了七天葉流雲返回長安城,此時沈冷已經出了和蘇道,葉流雲星夜兼程趕路走了七天七夜回到長安的時候,沈冷已經快出息東道了。
肆茅齋。
皇帝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葉流雲,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壺:“自己倒水喝。”
葉流雲跪在那沒動:“臣有負陛下所託,查到的訊息並不多,因為沒有見到本人,所以臣不能確定那個和莊雍接觸的人是不是就是當初白塔觀的青松道人,臣也沒有直接去問莊雍,水師正是要緊的時候,臣擔心若是問了莊雍,他的心境會亂。”
皇帝往後靠了靠:“查到什麼就說什麼,說仔細些。”
葉流雲點頭:“雖然沒有坐實的證據,不過臣猜著那人多半就是青松道人,他前幾年經常去安陽郡魚鱗鎮進貨,做的是綢緞生意,後來發現和他做綢緞生意的那個商戶居然是隱藏的水匪,被他幾乎殺了個乾淨,卻帶走了那水匪頭目的一個養子,名字叫沈冷。”
“巧合的是,沈冷的養父,也就是那個水匪頭目,是今年書院大比雙榜第一孟長安的父親。”
皇帝臉色依然平靜:“一直都有這個傳聞,朕問過老院長,老院長只說爹是爹兒子是兒子,不相干,朕又派人調查了一下孟長安,十二歲那年孟長安從安陽郡探親回到書院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應該就是你說的青松道人幾乎殺他全家的那一年孟長安應該是在知道自己父親是水匪之後就和家裡斷了來往,之後幾年在書院日子過的清苦,甚至蒙面去碼頭上做過苦力,卻不肯再拿家裡一個銅錢。”
皇帝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態度已經足夠明顯了,以葉流雲對皇帝陛下的瞭解,又怎麼可能猜不到皇帝的心思。
“孟長安確實是乾淨的,臣查到孟長安六歲就到了書院,對他家裡的事完全不知情。”
皇帝一擺手:“只說青松道人。”
葉流雲垂首:“是臣查到孟長安父親也就是水匪百里屠是在十六年前冬天一個寒雪夜裡撿到的沈冷,從時間上判斷有很大可能,可讓人不解的是,之後多年青松道人沒有去過魚鱗鎮一次,直到沈冷十歲之後才逐漸接觸。”
皇帝微微皺眉,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波瀾:“那孩子還活著嗎?”
葉流雲連忙說道:“時間對的上,但其他對不上,從臣以前查到的訊息來看,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青松道人把孩子扔了臣查到了當年的幾個殺手,逼問之下供出來,他們依稀記得追到安陽郡的時候青松道人身邊已經沒有帶著孩子。”
皇帝頹然的往後靠了靠,雖然明知道孩子早就已經不在了,可那剛剛燃起來的一丁點希望就這樣又冷了下去。
葉流雲繼續說道:“其實在青松道人身邊有個孩子比沈冷更值得懷疑,可惜了是個女孩,臣去過魚鱗鎮,打聽了一下關於沈冷的來歷,從現有證據判斷,青松道人當年可能都沒有進過魚鱗鎮,最接近的一批殺手死亡地點在魚鱗鎮外幾十裡,從青松道人當年逃離的路線判斷,是在那地方被攔截了,然後青松道人一個回馬槍返回雲霄城那邊,自此之後的動向就很難查。”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問:“莊雍呢?可疑嗎?”
“臣之前也查過莊雍,十六年前的那天夜裡,莊雍確實去了白塔觀,但他和青松道人有一局棋沒有下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如果他和那件事有關的話,應該不會提前走莊雍和青松道人本就是好友,兩個人經常喝酒下棋。”
“還有就是,當年莊雍從白塔觀回來的半路上就被陛下派去的人找到,直接先行趕赴長安城為陛下打點前路,所以沒有直接接觸。”
葉流雲看了皇帝一眼:“不過,似乎莊雍也在查當年的事,臣覺得,如果接觸他的那個人是青松道人的話,莊雍是故意讓他接近的。”
皇帝道:“朕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莊雍的忠誠,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去帶水師”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通聞盒,那是水師中那個親信送來的,提到的卻不是水師的事,而是乙子營將軍白尚年。
“你先回去吧,離開這段日子京城裡也有很多事你需要去處理。”
“臣遵旨。”
葉流雲起身,後退著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沈冷就是孟長安的那個所謂的表弟最近在水師裡大放異彩,不過似乎被人壓了。”
“嗯?”
皇帝一抬頭:“朕說過的話,你忘了?”
葉流雲臉色一變,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臣該死。”
皇帝道:“再說一遍朕當初怎麼跟你說的。”
“臣既入江湖,就不問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