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_第一百八十一回 惜別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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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_第一百八十一回 惜別張北
“不打鬼子，我們穿這身軍裝還有什麼意義，喜峰口那些弟兄的血不是都白流了嗎？！”一時間，官兵們議論紛紛，都對此事氣憤不已。
單永安副官外出巡視了一下，回到師部。趙登禹將軍見了，遂問道：“永安，外面弟兄們的情緒都難以控制，對吧？”
單副官掩飾道：“師長，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您不用擔心。”趙將軍搖了搖頭，說道：“永安，你別瞞我，我帶出來的兵，難道還會不瞭解他們。”
單副官安慰道：“師長，您也別太擔心了，事情總會解決的。”
夜色漸漸深了，趙將軍仍然在辦公室裡面來回踱步。走廊上，單副官看著趙將軍投在窗上的身影，心內禁不住充滿了擔憂，卻又無言勸慰。
就在這時候，走廊一側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單副官循聲望去，卻是賀正華、栓子、伍春、張漢祥幾個來了。單副官趕緊上前截住，說道：“正華，你們……”
賀正華說道：“單副官，我們想見師長。”單副官不忍心回絕正華等人，卻又擔心給趙將軍添煩，遂嘆息一聲，勸阻道：“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師長現在心裡很亂，還是讓師長靜一靜吧。”
賀正華想了想，覺得單副官的話也有理，遂對張漢祥等人說道：“那我們回去吧。”就在這裡候，裡面傳來趙將軍的聲音：“永安，讓他們都進來吧。”
賀正華等人進入辦公室，只見趙將軍仍然精神飽滿的對賀正華等人慰勞道：“兄弟們，你們從獨石口那邊趕回來，一路辛苦了，來，我們上那邊去坐下說。”
賀正華等人見趙將軍這樣，心下更是難過，叫了聲：“師長。”趙將軍拍了拍正華的肩，說道：“來吧，有什麼話，我們坐下再說。”
坐下之後，賀正華等人卻一個個都低著頭，無話可說。趙將軍見了，也禁不住嘆了口氣，心情沉重的說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是，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服從軍令。”
賀正華說道：“可是，師長，這樣的軍令，無疑是‘十二金牌’啊。師長，弟兄們都看著您，都希望您能帶著我們，和小鬼子浴血奮戰。”
趙將軍點了點頭，說道：“正華，你說得沒錯，身為抗日軍人，國家要我們付出生命的時候，我們義不容辭，但是，要保衛一個國家，單憑一身的勇氣是不夠的，這需要全國上下齊心，才能凝聚成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才能徹底把侵略者給趕出國門！我知道，兄弟
們心裡都憋著一股氣，恨不能和強盜血戰到底，也恨某些人對侵略者的忍讓。但是，現在不是我們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縱有保家衛國的決心，也還需要一定的時機啊。”
張漢祥說道：“可是，師長，政府這麼做，太傷戰士們的心了。師長，難道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趙將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漢祥。我理解弟兄們，我的心情和弟兄們一樣難過。不過，無論什麼時候，我們不要放棄，不要失去信心，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像在喜峰口一樣，大刀出鞘，砍向鬼子！”
就這樣，趙將軍和賀正華等人作了一番徹夜長談，在不知不覺當中，天邊就已經破曉，賀正華等人起身告辭。伍春說道：“師長，真是對不住，讓您一整夜都沒休息。”
趙將軍笑道：“這是說哪裡話呢，你們都是我趙登禹的好兄弟，我喜歡和你們說掏心窩子的話。好了，你們也去歇息吧，然後整頓好隊伍，等待北平的命令下達後，就分批撤退，總有一天，我們會打回來的，要讓小鬼子滾回東瀛老家去！”
賀正華等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師長，您多保重啊。”趙將軍的神色依舊是那樣堅毅，撫著正華和伍春的肩，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兄弟們！”
一三二師即將奉命撤離的訊息很快傳遍張北城鄉，張北的各界民眾莫不痛心和憤怒。
縣城北街路東的“德巨永”酒缸房大街旁的大戲臺，這原是趙將軍用以進行抗日宣傳的。
這一天，張北縣的界民眾紛紛來到這裡聚集，臺上有人心情悲憤的說道：“各位街坊鄰居，自從一三二師的弟兄們來了以後，驅逐漢奸、剿滅土匪，還為我們植樹修路，疏通下水道，幫助鄉民們一塊耕種生產，處處為我們這些老百姓作想，我們家家戶戶，安居樂業，市場繁榮，在一三二師到來之前的張北，有過這麼興盛嗎？我們以前又見過這麼好的軍隊嗎？這麼好的軍隊，政府卻要下令撤走，一三二師一旦走了，鬼子自然不用說了，偽軍和土匪也會捲土重來，到那個時候，張北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張北，我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臺下的民眾也紛紛響應：“對，趙師長不能走，一三二師不能走！我們去向省主席要求，不能讓一三二師走！”
很快，一封張北縣各界人士聯名要求一三二師留在張北的信函，出現在察哈爾省主席秦德純的辦公桌上。
魏祕書焦急的問道：“主席，這可怎麼辦呢？一
三二師在張北深得民心，趙登禹師長深受百姓擁戴，如果下令讓一三二師撤走，那後果……”
秦德純嘆道：“我也是沒辦法啊，說實話，我也不原意讓一三二師撤離張北，但是，這是國民政府下的命令，誰能違抗？《秦土協定》又是我出面簽定的，這個罵名我是背定了，就只能等著挨老百姓的唾沫星子吧！”
一三二師的師部，趙登禹將軍獨自坐在辦公桌前，低頭沉思著。大門外，又傳來一陣吵嚷聲，有許多百姓帶著慰問品，對衛兵說道：“這位老總，就讓我們再見見趙師長吧。”
單副官見了，趕緊迎上前去，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我替師長謝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們師長已經整整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還望各位體諒一下吧。”
有百姓說道：“長官，我們見趙師長一面就走，行吧？趙師長為我們老百姓做了那麼多的好事，現在要走了，大家心裡都難過啊。”
就在這時候，趙將軍已經來到門口。百姓們一見，立即湧了上來，說道：“趙師長，我們雖然捨不得您和一三二師離開張北，但是，我們知道，政府命令你們撤走，這是沒法違抗的，只能送上一點心意，也盼著你們能早日回來。”
趙將軍感動的說道：“承蒙各位鄉親這麼看重我趙登禹，看重我們一三二師，我這裡向各位道謝了！”趙將軍說完，對著眾百姓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一三二師已經在張北駐防了整整兩年，官兵們與當地的各界民眾結下了深厚的情意，誰都難以割捨。
臨行時，縣城裡外依舊是人山人海的夾道送行，回想著一三二師進駐張北的情景，每一位軍民的心中都滿是傷感。
縣城南大街的一個高坎上，趙將軍心情激動的面對支援一三二師的張北民眾進行了離別演講：“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兄弟很愛張北這個地方。在這裡，我的弟兄們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謝謝大家了！兄弟是當兵的，上邊調兄弟走，兄弟不能不服從命令。但是兄弟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再和鄉親們見面吧！謝謝各界父老兄弟姐妹們。我深知作為一個軍人應該怎麼去做！應該怎麼報答自己的國家和民眾。此次撤至長城以南，並非能撤減我的抗日之心，決戰之志！不驅盡倭寇，我趙登禹誓不罷休！”
一三二師撤走後不久，李守信就在日軍的支援下，捲土重來，逐漸佔領了沽源、寶昌、康保、商都、尚義，最終，佔據了張北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