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東風三月帝都水只見桃花不見人

東風三月帝都水只見桃花不見人


都市醫武贅婿 王爺,本宮不和親 姑娘別囂張 噬血皇后 逆世狂顏,絕色幻術師 網遊之一箭傾城 盜墓筆記之千年輪迴 心機亂 戲唐 沐榮華

東風三月帝都水只見桃花不見人

東風三月帝都水,只見桃花不見人

東陽公主已經遠嫁十年了,然而稍微經歷世事的大昭士子心中,卻依舊還留有一芳孤影,大昭民風開放,言論無忌,十年之中不乏有人在酒肆裡傷心悲嘆“東風三月帝都水,只見桃花不見人”,更有偏激一點的,甚至吟出“關月夜懸青冢鏡,塞雲秋薄漢宮羅。君王莫信和親策,生得胡雛虜更多”這樣激憤難抑的詩詞來。

然而文人到底大多生性闇弱,除卻錚錚鐵骨卻不免失意的一些人以來,大多竟是被太平盛世、歌舞昇平漸漸磨去稜角,即使當時覺得多麼屈辱、多麼憤懣、多麼不甘,卻也只剩夜半夢迴,寂寥時分忽然想起年輕時候,曾經魂牽夢縈的一縷剪影。卻又徒然奈何,唯剩一聲嘆息。

然而,當漠北刀勒大亂這個訊息忽然間在帝京暗暗卻又快速的傳開來時,忽然之間,所有耽於聲色犬馬、沉醉於天下太平的大昭臣民們忽然都清醒起來,漸漸想起了如今這一切全是由一個女子的幸福換來的。

而文人士子們尤甚,如今而立之年的文士們,當初誰不被那一襲風華迷住了心智?又是誰因為長公主遠嫁不惜醉臥酒肆只願今生不再清醒?悲憤、憋悶與苦楚,還有心底曾以為隨風而逝的思慕,就如同蟄伏已久的劇毒一般,忽然間就又侵襲全身。

文人們的悲憤鬱悶總是那麼簡單,大昭的酒肆再次客滿了。

而如今,林濾公主的豐樂樓首當其衝客滿為患,皆因之前帝京早有流言:各世家逼婚於公主殿下,殿下憂愁過度,以致病倒。

聯想一下雖未謀面,卻聽聞已久的東陽長公主的經歷,再想想如今自己傾慕的林濾公主所處的局勢,年輕士子們對於前輩們的失態,似乎也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觸來。

有那早已爛醉如泥、狂放不羈的竟然一邊敲盞一邊失態的大聲唱到:“迢迢河漢夜風涼,愁起思君折我腸。一曲悲笳飛翰海,三分明月入幽篁。捲簾悄窺黃花瘦,抱枕忍聽清漏長。無限纏綿多少淚,能追當日鳳求凰?”

“好在我大昭不比前朝,不會因言治罪,不然今日要殺多少大好頭顱?”襄城公主手持酒盞,從廂房視窗向大廳望去,淡淡的說道。她今日混不似平日裡的魅惑橫生,如今竟是追憶惆悵、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就連一向玩世不恭的魏王此刻都坐的筆直,神情肅穆:“刀勒此次亂的蹊蹺,毫無徵兆之下各部族驟然發動,若是不滿王子年幼也就罷了,偏偏那些反王似乎也沒有達成協定,相互之間不乏扯後腿的舉動。”

說罷看向秦王,宗室之內唯有這位王爺手握兵權,這等事情自然還是他比較明瞭。

秦王為人正直卻不乏變通,固執卻又不迂腐,且對於朝堂之事一概不理,只愛軍旅,甚至住在軍營多過王府,雖然最厭文臣,卻也從不對士子們有失偏頗。像這種純臣,無論昭帝還是朝臣,都對其放心且不願得罪,可說是大昭一等一的實權王。

邊疆之地是這位王爺的職責範圍,雖然不會專門關注,但只微微一想,秦王便已捋清思路:“刀勒君賢民和,往日亦沒有亂象,即是如今忽然大亂,看諸反王的動靜,大軍並未動用,皆是精兵若干,直指皇城。然而至今各路未發現有任何兩支結為盟友,可見是有利益衝突。皇姐只有一個子嗣,若說不滿王子即位,想要推舉他人,又怎會不結盟其他部族?可見又不是因為王位。有利益衝突且不因王位,想必不是大事。更何況……”

秦王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本王並未收到刀勒方面的訊息,若是有事,起碼皇姐那裡也會有些資訊。”

襄城與魏王具是一怔,察汗大王對東陽公主自然是真心實意,但是心中卻總是對長公主思憂家國而吃味不已,故而雖然與大昭結為姻親,卻盡是官員出使,皇家之間少有往來。

早年還有書信傳遞,然當初長公主收到幼妹患病的訊息之後,更是因思念病倒,據說察汗大王當時大怒,差點沒砍了信使,霸道的斷了同大昭的聯絡。

沒想到啊,襄城同魏王同時不可思議的看向默默飲酒的秦王爺:自己的這個總是沉默寡言、最厭勾心鬥角的弟弟,竟然不吭不哈的在刀勒埋下了暗樁,似乎還能與被保護的密不透風的皇姐聯絡上?看來,這事情皇兄是一定知道了的。

這事無論是皇帝、襄城還是魏王來做,哪怕是被稱為賢王的老三吳王爺來做,都不會讓人吃驚,可是這個打仗都光明磊落,剛毅果敢、最厭棄陰譎詭計的七弟竟然來了這麼一手,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也多虧是這位王爺來了這麼一個暗手,不說秦王口風最嚴——單憑除了皇帝,兄姐之間竟無一人得知,直至察汗大王故去了方才披露就可知曉。且以這位王爺的性情,也的確沒人去關注他,更沒人想到這位正直磊落的王爺還會弄個什麼諜探司,深入刀勒,直取皇宮。

無論膽略還是縝密,無不讓人驚歎,不愧統軍將領,果然是大手筆。

襄城有些複雜的看向自己的七弟,當年長姐遠嫁,自己也不過碧玉年華,臨時接替長姐照顧弟妹。然而她出身不比東陽尊貴,當時皇后身體虛弱,無所出,最貴就是與太子一母同胞、生母又是貴妃的東陽公主,襄城雖然生母出身亦是不差,但想要壓制後宮,卻還是差了許多。

更何況,長姐剛遠嫁,姐妹間最疼愛的林濾卻又忽然病倒,之前還被長姐庇護的自己,面對諸多紛擾,幾乎都要自暴自棄起來。

雖然後來諸兄弟到底跟了長姐多年,皇室之內沒有兄弟鬩牆、儲位之爭,然而到底最後不免有自我放縱的舉動。

自己不就是其一嗎?

兄弟姐妹之中,也唯有三弟最賢,修身養性、齊家治國,林濾雖幼、厭惡政治,卻也早早執掌內庫,為兄姐分憂,最後便是這個一向不善言語、大半時間遠離京城的七弟,竟然默默而又堅持的維護著整個皇家。

思及此,為了皇家付出一生心血的襄城都不免有些愧疚,到底是沒有教好其他兄弟。

一向灑脫不羈的魏王,更是滿臉慚色。

襄城公主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亂象不明,但到底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