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朝褪盡帝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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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朝褪盡帝王色
東梁國，谷藍本以為那日在青雲殿除掉了梁相之後，可以安下心來。可是皇后的死訊卻不知是誰透露出去的。如今滿朝為求真相，紛紛上表要求在兩日後皇后的生辰拜見皇后。谷藍知道若是公佈皇后的死訊，必定會引起朝野上下動盪。可是如此一來，百官堅持之下，谷藍只能硬著頭皮，准許了百官的請求。
兩日的時間過的很快，最近上朝也未見梁相，眾臣卻是不聞不問，更是讓谷藍心中疑惑。知道方才，忽然得知了一個訊息，那領命將那日青雲殿上伏法的梁相的屍身拖出去埋掉的趙毅回來稟報，說是再埋葬屍首時，偶然間發現那根本不是梁相，而是帶著人皮面具的替身。如此一來，谷藍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梁相特意安排的，為的就是引自己走入他的圈套，要他難以脫身。
“皇上，下官剛剛得到的訊息，梁相已經暗中聯合了眾臣，要在兩日之後皇后娘娘的壽宴上，揭穿此事，更是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陛下的身上。陛下，現在該怎麼辦？”趙毅自發現那屍身只不過是替身之後，倒是動了動腦子，連夜又潛進了梁相府中，偷偷打聽到了這些訊息。
谷藍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心要做個明君，可是到最後還是逃不脫為天下萬民痛罵不恥的昏君。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向性子高傲的谷藍來說，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心上。
清妃見谷藍神色不好，忙道：“陛下，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趙毅也抬起頭看去，卻見谷藍的臉色時而鐵青，時而又是一陣通紅。不多時，便見谷藍忽然“哇”的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這一舉動，可是嚇壞了清妃與趙毅二人。可憐清妃不過是一介女子，哪裡能扶得住身材高大的谷藍，倒是趙毅眼疾手快，一見變故忙就上前，扶住了谷藍。
“來人，來人，快去請御醫！”清妃心中焦急擔憂，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若說是將來真發生什麼事，也不過是一死而已。只是要她看著自己心愛之人揹負著天下的罵名，又是於心何忍。
趙毅雖是三千精兵首領，可是到底也是謹遵谷藍命令列事。如今谷藍病倒，他也有些束手無策，只能趕緊請了御醫過來，為谷藍把脈。
待得御醫把過脈之後，清妃忙問道：“御醫，陛下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皇上鬱結在胸，氣衝腦門，傷及心肺兩脈，情勢堪憂啊！”那御醫也是宮中的老御醫，一直以來都是伺候谷藍的，對於谷藍的身子自然是最瞭解的。
“怎麼會這樣，御醫，你一定要救救皇上，千萬不能讓有任何差池！”清妃趙毅二人一見那御醫神色凝重，不停的搖著頭嘆著氣，也知道了谷藍的情勢有多危急了。
“娘娘，敢問皇上到底是為了何事才會氣結？”那御醫見清妃與趙毅二人面有男色，方才谷藍髮病之時也就只有他二人在側，如今還是得先弄清楚緣由，才能對症下藥。
“御醫，這件
事事關重大，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過皇上確實是因為一些事情擔心才會至此，還請御醫你全力施救，好讓陛下早日痊癒，否則朝野上下一定會有動盪！”清妃見御醫問起，自然不敢將先前之事道出，只是盡力要求御醫救醒皇上。
“既然這樣，那微臣唯有盡力一試了。只是皇上心結若是不能解開，只怕凶多吉少！”御醫一聽，也是搖了搖頭，便就拿出銀針，開始給谷藍施針。
一個時辰之後，谷藍終於甦醒過來，清妃趙毅二人心中大喜，忙上前輕聲問道：“陛下，你覺得怎麼樣了？”
“娘娘，趙大人，皇上才甦醒，還需要好好休息，不便多多言語！”那御醫使勁一身氣數，終於將谷藍救醒。只是以谷藍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甦醒了，可還是有危險。
清妃趙毅二人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才甦醒過來的谷藍，道：“皇上，您安心歇息，臣妾與趙大人就在外面守著！”
谷藍輕輕的點了點頭，清妃趙毅二人這才與御醫一起退下。待到了大殿之中後，御醫才道：“娘娘，趙大人，陛下的情況不容樂觀。老臣也知道滿朝文武無不想皇上早日歸西，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皇上今日發兵的緣由。所以老臣斗膽相言，若是有機會，老臣希望娘娘能夠與趙大人好好的勸說陛下一番，這樣的江山，已經是無力迴天，不如乘早歸去才是正道！”
原本清妃就不喜歡谷藍坐上皇位，心中擔心遲早會出事。如今一聽那御醫這般說道，便就點了點頭，答應一定會盡力勸說一番。倒是那趙毅忽然冷冷的道：“御醫，你的職責是治病救人，朝政之事豈容你多嘴。這東梁國乃是陛下一生盡力守護的，若是你叫他拋棄江山離去，豈不是等同於要他自斷手腳？”
“趙大人，老臣只是隨口一提罷了。沒什麼其他事情，老臣就先去給皇上煎藥了！”御醫一聽，搖了搖頭，嘆了一聲便離去了。
谷藍雖然身子不適，可是耳目清明，方才御醫在大殿裡所說的話，他都一一聽在耳裡。心下一陣長嘆，想他窮盡畢生之力，目的就是要挽救即將落入奸臣賊子手中的江山，可是就算他有此心，這江山已然如同壞死的五臟六腑，就算醫術再高明，也已經是無力迴天了。事到如今，自己該盡力的也已經盡力了，就算將來百年之後歸老，也沒有什麼遺憾去見列祖列宗了。倒不如留著這有用之軀，多多陪伴一下自己身邊的人。
一念及此，谷藍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靜靜的躺在**養傷。待得用過藥之後，便順著御醫的吩咐早早的歇下了。
清妃一直守在谷藍身側寸步不離，趙毅則先行離開，前去處理一些事情。
夜深之時，清妃守在床邊，正打著瞌睡，谷藍倒是清醒過來，睜開眼便見清妃不辭辛苦的照顧著自己，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慢慢的坐起身之後，伸出手去，替清妃理了理額前有些散亂的頭髮。沒想到這輕輕的舉動就驚醒了清
妃，睜開眼來見谷藍坐起身，神色還算不錯，看來御醫的藥真是起了效用，忙道：“陛下，御醫吩咐過您需要好好的休息，夜深了，快睡下吧！”
“清兒，朕睡不著了，你陪朕說說話吧！”谷藍卻是輕輕一笑，樓主清妃，就這般坐在床頭。
“陛下，您想說什麼，臣妾洗耳恭聽！”清妃也是很久沒與谷藍這般秉燭夜談，一時之間倒像是回到了谷藍還未登基之前的光景。
“清兒，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說一說話了，一直以來朕都一直忙於處理朝政，一心想要改變朝中的情勢。可是不管朕多努力，朝政還是一如既往。你知道嗎，朕方才一聽趙毅回稟的那些話，朕的心裡有多痛？”谷藍輕聲細語的說道，神色中似乎看不出如先前的擔憂沉重之色。
“陛下，您身為一國之主，這些都是應當之事。之事臣妾看在眼裡，也是擔憂陛下的身子。可恨臣妾是一介女子，幫不上陛下什麼忙！”清妃則是輕輕一嘆，有些惆悵的回道。
“清兒，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不用再去考慮這些，不用每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自由自在的，就像我們先前一眼，你說那樣的日子會不會很美好？”谷藍溫和一笑，將清妃摟得更緊了些。
“陛下，你是說……”清妃一聽谷藍的話，微微一驚，微微直起身，看著谷藍問道。
“沒錯，方才御醫的話朕都聽到了。一直以來朕將江山看得太重，如今更是為了這江山，已經讓嫣兒枉死，朕不想再看到身邊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所以，朕決定明日便就帶著你一起離開這座冰冷沒有人情的宮殿，去過一過我們嚮往已久的生活，如何？”谷藍淡淡的說道，原本看得極重的皇位，此刻在他眼裡都如雲煙一般。
“陛下，你真的這麼想嗎？”清妃一聽谷藍的話語，心中欣喜萬分，也不藏於心中，直接表露在臉上。
谷藍點了點頭，道：“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再是東梁的國主，你也不是之前的清妃，而是我谷藍的妻子。以後你不必再叫我陛下，就叫我夫君吧，我們就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
清妃喜極而泣，含著淚點了點頭，也是將谷藍摟得緊緊的。這是她盼望了多少年的事情，如今終於夢想成真，恍若還在夢中一般。
“可是，趙大人他們怎麼辦？”清妃忽然想起趙毅方才與御醫所說的那番話，若是趙毅知道了谷藍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知會做何感想。
“清兒，趙毅一直以來都是跟著我的，我的話他們不會不聽。而且我方才說過，不會讓任何一個我在乎的人再棄我而去。不過如果他們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我也尊重他們的選擇！”谷藍抬頭看向大殿虛空之中，似乎那裡就有他們嚮往已久的無憂無慮的生活。
清妃也不再言語，只是與谷藍貼得緊緊的。從今以後，這個男人，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便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陪自己一起慢慢的變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