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81--人的沙場約定

81--人的沙場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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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人的沙場約定

雙眼血紅,耳邊風聲炸響,我們倆的馬匹剎那間擦身而遇。 紐錄慘白嘴角上的微笑越發刺眼,揮刀砍向我。

我陡然縮身滑到馬下,雙腿緊緊夾著馬腹。 紐錄這一招便砍空了,正在遊目尋我下落,我卻已爆喝一聲,陡然長身而起,探臂抓向她腰間皮帶。

紐錄大驚,一刀已經用老,來不及回招,被我猛然一拽,頓時落馬。 我身子一翻在馬上坐正,就待把她生擒活捉!

紐錄冷笑,半空中揮刀急斬我手臂。 她刀快我手更快,提起她腰帶奮力回拖,猛然手臂劇痛,卻是之前的箭傷發作,肌肉一陣無力。 眼看刀鋒將至,我情急之下用肩膀狠狠撞她一記,紐錄刀一歪,在我鐵甲上劃出一道裂痕,人卻已騰空而起,被我硬生生拖過馬來!

我咬牙忍痛,狠狠一記手刀劈落她的武器,用力勒緊了她,反剪雙臂推到身前舉起,大喝:“你們的王女在我手上,誰還敢來?”

這一招走馬換將還是當年在宮中跟白鐵繹學的馬上大將絕招,據說來自我朝開國神將白揚麒,當年白揚麒kao它不知道生擒活捉過多少名將猛士。 我學得並不精純,論說不該在生死關頭賣弄,但不知道怎麼的,看到紐錄,自然而然用上這招。

東關眾將眼看紐錄落入我手,都是大驚失色,果然不敢進逼,紛紛勒馬。 卻把我團團圍住。

我雙臂劇痛,眼前金星直冒,勉強抓緊了紐錄,咬牙切齒地說:“下令退兵,我會放你回去!”

她的眼神在烈日下猶如雪亮地刺刀,明亮凜冽得可怕,眼中游蕩著某種令我恐懼的激烈情緒。 忽然嘴角一彎,乖戾地微笑:“不退。 ”陡然提氣大喝:“東關兒郎聽令——”

她竟然刻意求死?想也不想。 我一把堵住她的嘴,不許她說出玉石俱焚的命令。 東關人聽她一喝,都是一震,潮水般向我二人湧來。

我情急之下,用刀勒在紐錄脖子上,刀鋒淺淺入肉,頓時流下一行血水。 口中咆哮一聲:“全體退後,否則我立刻殺她!”

紐錄在東關名望極重,我這麼一說,眾人都存了忌憚,不敢再過份進逼。 就有一個副將模樣的人越眾而出,面沉如水,大聲道:“駙馬,當年你饒過我性命。 我自然不敢為難你。 可你敢不敢以長生天起誓,只要我退兵,你就放公主回來?”

我定睛一看,這人居然是我在東關時候頗為要好的一個獵戶魯曾。 之前在守泰州的時候,我在石樑遭遇過他一次,饒了他一命。 想不到這時候又遇到了他。

想是他從軍後頗有建樹,居然做到了紐錄帳下副將。 昔日地妻兒故友,如今都成仇域敵國之輩。 白國和東關的世仇,大抵永生不能化解了。

可現在不是感慨地時候,我毫不猶豫說:“好,魯曾!我對長生天發誓。 你退兵三百里,我便放紐錄回去。 如有違背,必遭萬箭穿身而死!”

紐錄悶哼一聲,眼中現出憤怒之色,用力掙扎著想逃拖我的控制。 我哪裡肯放。 牢牢勒住她。 吼道:“立刻退兵,我就饒她性命!”

魯曾額角微汗。 連忙大聲道:“公主,你忍一忍!”又對我說:“如你所諾!駙馬,你若違了此言,我定要踏平小固城為公主報仇!”手中令旗一招,喝令:“退兵!讓他們走!”

我就這麼拖著紐錄,在重重刀鋒之下,一步步退出東關人的包圍圈,馳向數十長外的我方陣地。 得空一看,後面魯曾已經帶領東關軍隊,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

他們進逼白國不過短短兩年,已經發展得兵革壯盛、軍令如山,當真是非同小可。 我雖然僥倖截下紐錄,心中卻陰影更重,有種宿命面前的痛苦之感。

紐錄身子輕輕一掙,我驚醒過來,卻見方逸柳和白見翔正自迎了上來,身後眾軍士歡呼如雷。 楊鐵晟更是眉飛色舞:“還是元帥厲害,一傢伙逼退東關人!”

我聽得唯有苦笑。

“墨兒……”白見翔飛馬趕上,帶著痛楚憐惜的目光深深凝視著我,嘴脣顫抖,欲言又止,隨即把視線投在紐錄臉上。

我心中一緊,深深吸口氣,低聲說:“翔,這位是東關王女,紐錄。 ”說著一鬆手,放開對紐錄的勒制,只是捆住她雙手,免得她暴起傷人。

白見翔點點頭沒做聲,只是痴痴看著紐錄。 兩個女子目光一對,都多了一絲難以言喻地神色。 我甚至懷疑白見翔向來鎮定的臉上有種痛苦之意,紐錄雪亮的目光卻越發悽烈銳利了。

“原來你是這個樣子的。 ”東關王女嘴角微勾,忽然笑了笑,近乎自語地說:“我一直在想,你一定很好看很聰明,什麼都好,所以,所以——”

她嘴脣顫抖,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只是輕輕一嘆。

白見翔聽著這句帶著烈焰和痛苦的嘆息,猶如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刺痛,輕輕哆嗦一下,眼中飄過薄薄霧氣。

她沉默一會,幽幽一笑:“紐錄,其實……我也想過很多次,你該是怎樣一個人。 ”

白見翔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東關王女的臉頰,輕嘆一聲:“你比我小不少吧,紐錄。 嗯,紐錄,箭也,果然是個利箭一樣地姑娘。 ”

她口氣溫婉平靜,我卻分明聽出了風暴的氣息。

方逸柳看出氣氛不妙,乾咳著打岔:“太師一戰功成,生擒東關王女,這是喜事啊。 大家愣著做甚麼?”一語驚醒眾人,都圍上來紛紛稱讚,氣氛這才活躍了些。

白見翔眸光一轉,微微一笑:“是啊,恭喜太師又建奇功……”我總疑心她這話帶著些奇特的冷淡疏離之感,心中刺痛了一下。

看來她始終沒有諒解我反出鎮州之事。 但這事幹系重大,不宜在紐錄面前說起。 更不便讓小固城眾將知道我和她地分歧,所以才隱忍不發。 可她畢竟沒有當眾和我過不去。 這是白見翔為人妻子最後一絲體諒嗎?

她越是這樣平靜,我越是有極不安的預感,只好說:“多謝夫人。 ”

紐錄似笑非笑看著我二人,忽然低低說:“原來你們過得也不怎麼快活。 竟然是這樣……我可就歡喜了……”剛健高挑的東關王女忽然大笑起來,眼中卻笑出了淚水。

白見翔淡淡笑道:“好說。 ”

也不管紐錄眼中譏誚之色,親自動手為她解開束縛:“王女,太師說過要放你回去。 自然是一諾千金。 你回去之後日子還長,自己過得快活也就是了,我們過得如何,又對你有什麼意義呢?”

紐錄不料她如此爽快,楞了一下。 方逸柳卻連忙說:“公主且慢!”

白見翔側頭看他,方逸柳連忙解釋:“東關王女箭術了得,就這麼放她回去,日後又是禍害。 不如挑了她手筋。 反正太師說不傷她性命。 又沒說不挑她筋脈——”

紐錄雙眉一立,眼中現出憤怒之色,低聲說:“長生天不會保佑你這樣地人。 要殺就殺,不用廢話了。 ”

我聽得心頭一毛,這話說得,倒是方逸柳做事的梟雄本色。 不過真要挑了紐錄手筋,我也算違了一半諾言吧。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白見翔已經微笑搖頭:“不必。 我白國是天朝上邦,答應了番邦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打不得折扣。 ”

崇文公主眼中閃耀著驕傲的火花,鎮定地手一點點解開捆住紐錄雙手的牛筋,淡淡說:“難道東關歷代沒有神箭手嗎?還不是我白國手下屬國。 國家成敗自有天意人心地緣故,不在於一兵一將。 ”

紐錄聞言忍不住冷笑:“果然如此,公主就不會在此地遇到我了。 我東關大軍深入貴國腹地萬里。 這花花天下早晚是我父王所有——這也算應了天道人心呢!”

白見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算天道逆轉。 我只求一個盡人事聽天命,無愧於心。 更何況。 天道在貴國還是在我國,那可不是一時勝負可說。 天長日久,咱們大可沙場論道。 ”

紐錄一揚眉:“說得好,那我就候著公主賜教了!”

白見翔已經完全解開她手上牛筋,方逸柳忍不住說:“公主小心。 ”只怕紐錄暴起傷害白見翔。

我聽得暗自搖頭,方逸柳還是太小看紐錄了。 東關人凶暴剛烈,卻也重情守信。 紐錄雖是女子,也是這般氣概。

白見翔笑道:“王女,今日一見也算你我有緣,好走不送,日後相會沙場,咱們再敘不遲。 ”

紐錄慘白的臉上居然也浮現一絲笑意:“好說。 若我殺了公主,定會厚葬。 ”這話十分放肆,楊鐵晟聽得咒罵出聲,方逸柳喝道:“大膽!”

白見翔居然也不動氣,笑了笑:“彼此彼此。 ”

不知道怎麼的,我心中忽然飄過一絲古怪之感,猶如聽到某種奇特地詛咒。 搖頭撇下不安地思緒,我取一根令箭,喝道:“眾軍聽令,賜東關王女健馬一匹,由她出去,不得阻攔。 ”

紐錄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異常地灼熱和冰涼,似乎有萬千思緒在其中輾轉,令我有些痛苦。

她忽然無聲一笑,lou出雪白的牙齒,低低說:“趙墨,公主,咱們戰場再見。 ”

紐錄地馬蹄聲在風中越來越微弱,終於不可復聞,一身烈紅衣袍就這麼消失在天際戈壁之中。

我出神一會,聽到天際朔風的咆哮,帶著驚天的風沙,把烈日下的一切都轉作灰白模糊。

“晚上要起暴風了。 ”方逸柳用枯乾的聲音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