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緣起神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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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緣起神啟碑
趙登峰點點頭,握住白翦翦的手,低聲說:“看來這塊碑,和咱們是有點緣分?”白翦翦若有所思,輕輕一嘆。
兩人一起走到神啟碑前。 這是趙登峰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塊神祕的石碑,千年的風雲,宛然都回到眼前。
石碑是暗黑色的,隱約泛著金色的細碎光芒,令趙登峰想起那神祕的星雲祕道。 似乎二者的材質有某種相似之處?
碑是六角形,其中一面眼熟無比,和當初趙行簡從中亞帶回去的拓片一模一樣,刻著“天佑崇文,百戰不殆。 ”下面的銅錢人頭更是栩栩如生。 另一面似乎因為長期當風,已經腐蝕嚴重,但趙登峰還是依稀分辨出來,那是一個女子的雕像。
——和星雲祕道所見一摸一樣,流波雙眸,清秀長眉,嫋娜姿態,隔著千年的星與塵,隔著千年的血與沙,她對他含情含愁微笑。
趙登峰腦門嗡了一聲,顫抖的手掌輕輕碰上那殘破滄桑的石刻線條。
指尖所到,某種痛苦而纏綿的記憶似乎轟隆隆地撕裂開來,裸lou出令他無可逃避無法解拖的真實……
風中,似乎有人溫柔地對他說:“墨兒,人上之人、萬神之神,這——是你的心願嗎?”明明柔和的語音,為何如此憂傷?
趙登峰心裡刺痛了一下。 那是誰,在風中,那是誰?
不。 他心裡說。 不是。
可那個聲音還是溫柔地嘆息著:“墨兒,我也很為你歡喜啊。 可我再不能陪你了。 ”
“不!”心裡炸裂般一痛,他拖口大聲說。
眾人都愣了一下,看著趙登峰。 白翦翦趕緊搖了搖他:“老趙?老趙?”
趙登峰這才驚覺自己失態,茫然一笑,搖搖頭,用力抓了抓頭髮。
他心不在焉地跪在碑前。 總疑心在上面看到了某些東西,活像面對著千年前的自己。 可又和自己那麼地不同。 趙登峰不禁苦笑起來。
大祭司見趙登峰神色奇特,眼中現出瞭然之色,忽然微微一笑:“客人對這塊碑,可是有某種感應?”
趙登峰有些恍惚地點點頭:“是啊……好像能看到一些場景,有千軍萬馬,還有……一男一女策馬在正中間。 ”他不敢直說,他看到了那對男女的臉。
那是——他和白翦翦的面容。 心裡明白。 或許也是趙墨和白見翔的身影吧。 那是什麼場景呢?
大祭司微笑著說:“之前也有個來自中國的客人,他似乎也對神啟碑有奇異的感覺,還拓了一張拓片走。 ”
趙登峰撓撓腦袋,沉吟著說:“大祭司,我對這個神啟碑是有很多好奇,也想對貴教多一些瞭解,不知道你能不能——”
大祭司點點頭:“可以。 請兩位貴客隨我一起,到我家中再說。 我也好和兩位詳談。 ”
一行人走過歡呼的人群,趙登峰看著一張張燃燒著歡喜和好奇地臉,總疑心這場景曾經在某個夢境或者前塵見過。 他忍不住又恍惚了一下。
大祭司的家是個中國風十足地小院落,卻按照當地習慣種了一院子的葡萄。 趙登峰頭頂著雪山和藍天,坐在葡萄架下,喝著大祭司手製的冰鎮酸奶。 注意到盛放酸奶的居然是中國景德鎮的瓷器,只是瓷色微黃,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也算個古董了。 他不覺大感有趣。
摩傑部,這個古老神祕的小部落,似乎就是中國文明和當地習俗的混合物,有種奇異獨特地傳承。
“大祭司……”又對付了一勺子金黃色的酸奶,趙登峰忍不住開口了。
大祭司呵呵而笑,摸了摸修剪得整齊漂亮的銀白鬍須,饒有興味地說:“這地方很少中國人過來。 兩位說是遊客。 只怕是託辭了。 ”這次說的居然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
白翦翦聽得幾乎跳起來,她聽出大祭司帶著明顯的中國北方口音——不是現在意義上的北方普通話。 而是古中國的發音,帶著明顯可覺地入音,那是在現代漢語普通話中已經消失的音節!
這種口音,經過歷代東胡民族的沖刷和古中國北方人的不斷南遷,現在只有在福建客家人那裡可以聽到一些遺蹟。 閩南話是歷代先民在大遷徙中避開了中原民族融合所造成的語言改革,完整地保留了兩漢時代的古漢音,也就是中原標準音,所以頗具古意,但和書本記載地古漢語發音仍然頗有不同。 想不到,這古老的發音方式,遠在萬里之外的中亞,卻在一個神祕小部族的大祭司口中重現人間。
大祭司看到白翦翦眼中閃動的光芒,笑了起來:“看來我沒猜錯。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口音很特別?”
白翦翦遲疑一下,點點頭,字斟句酌地說:“您沒說錯,我們不止是一般的遊客,也是受神啟碑召喚而來的人。 我們的朋友,就是當初拿走拓片的那個中學歷史教師。 和他一樣,我們對拓片有神奇地感應,所以不遠萬里而來。 我們能來到這裡,大約不止是天命,也有神啟碑地力量吧。 ”
“果然如此。 ”大祭司嘆息一聲,現出瞭然之色。
趙登峰也點點頭:“大祭司,你若不給我們解開謎底,我們只怕是吃不下睡不著了。 為什麼一看到神啟碑的拓片就有幻覺,為什麼神啟碑地拓片會飛快腐朽,摩傑教的源流到底是什麼……”
大祭司微微一笑:“問題真多。 不過問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