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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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已成定局
長樂三人看著失聲痛哭的蕭依雲，無措的很。她們一直以為主子並不喜歡皇上，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是主子騙了自己，也騙了她們。
蕭依雲跪坐在地上，哭的喘不過氣，哪怕已經再看不見袁子卓的身影，但她還是固執地望著那個方向。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袁子卓了，蕭依雲就覺得心臟疼的厲害，滿腦子都是袁子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你應該去我府裡瞧瞧，看看什麼才是美人。”
為了躲開侍寢，她設計被李貴人打，那天晚上袁子卓夜探皇宮，雖然沒有說一句關心的話，還不停地嘲諷她，但還是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可是最後她卻故意說了狠話，傷了袁子卓的心。
“我怕再沒有與你說話的機會了。”
袁子卓殺了皇上，喝的爛醉後跑進了宮。因為他在擔憂，擔憂被封為順儀的她，如何度過唯有青燈伴古佛的日子。可是，她卻裝作不懂袁子卓的心意，不停地和他嗆著聲，看似逞了口舌之快，但其實她的心裡並不好過。
“阿雲回來了。”“朕還記得，康寧城有一處杏園，那時正值杏花怒放之際。春雨瀟瀟，清風徐徐，在一片薄粉輕紅間，朕遇見了阿雲。”
“朕已命人在頤華宮栽滿了杏樹，待到四月，杏花盛開之際。朕便與阿雲延續我們曾經的約定，披一衣月光，染一身花香。”
以昭儀的身份回到宮裡的時候，她是鐵了心腸，要毀了袁家的江山的。可當袁子卓笑著這麼對她說時，她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產生了動搖。四月裡的一個晚上，袁子卓如約而至，她看著月光下，袁子卓略顯溫柔的輪廓，想著如果袁子卓願意放棄皇位，她也一定放下仇恨。
“胡太醫你告訴朕，定還有法子的！”
那個時候，她騙袁子卓她身中劇毒，藥石無醫。她躺在**，聽著袁子卓有些哀求的聲音，鼻子酸酸的。這就是為什麼後來，她越來越有恃無恐的原因，因為她確定，哪怕袁子卓存了利用她的心，但他也是真的喜歡著她的。
“蕭依雲，你有心嗎？”“你是要朕將心剖出來給你看嗎，朕過去是對不起你，可如今朕為你所做的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彌補嗎？”“如今大仇已報，你是想要抽身而出了？朕告訴你，這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袁子卓的眉眼間滿是怒火，除了爭吵還是爭吵。其實她那麼地討厭袁子卓的碰觸，反過來可以說，是因為她還喜歡著他，所以她不喜歡他用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來碰她。可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明白，她很好地騙過了自己，她讓自己誤以為，她是真的很討厭袁子卓。
“看昭儀神色匆忙，似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可再怎麼著，也得把禮行全了不是。”“說什麼胡話。會好的。”
她以為的冷戰，其實是袁子卓換了種法子在保護她，可是她已經被寵慣了，面上說著
不在意，其實心裡卻在意的要命。賭氣的結果，就是讓袁子卓知道，她只剩下半年的命，她想讓袁子卓後悔。但世事弄人，沒想到最後後悔的人，卻是她。
“朕已明白，錯過之事無法挽回，只希望還能是知己。”這是袁子卓的妥協，她卻不把這當回事。
“並不是姓蕭的女子，朕就都會喜歡。”這是袁子卓的示愛，她卻用來嘲笑他。
“是，我都知道。沒事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阿雲，我也是人，是個自私的人，我不想你忘了我。”
“這樣，也好。”
原來他們之間的回憶，就只有這麼一點點。蕭依雲努力回想著，卻發現袁子卓的臉越來越模糊，不禁泣不成聲。祖母說的對，她不懂人情，不懂什麼是愛。她對玉珩是一見鍾情，可是緣分終究是斷了，她對袁子卓是日久生情，而緣分卻是被她親手毀了的。
“袁子卓。”蕭依雲念著這個名字，那麼陌生，卻也那麼熟悉，她這才發現，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叫過他。蕭依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正要往議政殿跑去，就被流螢一掌給劈暈了。
再醒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蕭依雲沒有問是誰劈暈的她，因為已經無所謂了。袁子卓已經死了。蕭禹還算有點良心，給了袁子卓一個全屍，還把他葬進了皇陵裡。
可是這一切，蕭依雲都沒能看到。包括，袁子卓的最後一面。
看吧，這就是你和他的緣分。蕭依雲的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說著。
“長樂。”這是這麼多天來，蕭依雲第一次開口，嗓子早已經哭啞了，若不是長樂把心思都放在蕭依雲身上，怕是聽不到這一聲的。
“是，主子。”長樂的聲音有些激動，無憂與流螢也忙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一天之內，沒了丈夫，又沒了孩子，怎麼看，她都比我可憐。”蕭依雲似乎是想笑，可嘴角顫抖了半天，只是揚起了一個讓人想哭的笑容來，“我該去安慰安慰她的。”
換了衣服，梳了髮髻，除了呆滯的表情外，蕭依雲整個人看起來是容光煥發，氣勢洶洶。
四人走在去往雪陽宮的路上，宮裡安靜的很，蕭禹衝入皇宮的時候，殺了不少人。大概是為了他的登基在鋪路，算得上主子的全死了，只剩下蕭依雲和蕭依雅，就更別說那些宮人了，流螢說蕭禹在揮刀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幾步就到了雪陽宮，笑薇看見蕭依雲的時候，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眼神閃躲的厲害，若是地上有個洞，她怕是會毫不遲疑地跳下去。“昭……大姑娘。”
“蕭依雅呢。”蕭依雲啞著聲音問道。
“主子，主子在內殿。”笑薇被蕭依雲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時候，手指已經不受控制地指向了內殿。
蕭依雲
再沒有言語，直直地走向內殿，推開門，就見一室煙霧繚繞，蕭依雅跪在地上，捻著佛珠，嘴裡不停地念著超度的經文。
“四妹。”蕭依雲緊緊地關上了門，將長樂三人與笑薇都關在了門外，這才踱步到蕭依雅身邊，道，“你要不要念些祈福的經文呢，祈求下一世，你不會再被孤獨地留在這世上。”
然而蕭依雅並沒有理會蕭依雲，自顧自地念著經。說實話蕭依雲和蕭依雅兩人看著有些相像，都像是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我聽說，你的孩子是被蕭禹活活摔死的，就在你的面前。”蕭依雲蹲在了蕭依雅的身旁，不停地說著：“你說，那個時候，孩子有沒有哭呢？”
念著佛珠的手豁然頓住，蕭依雅空洞的眼望向蕭依雲，笑著說道：“你想聽嗎？我告訴你啊！我還看見了蕭禹一刀捅在了皇上的心口，噴濺而出的血濺了他一臉，直到皇上倒下，刀尖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血。你可知道皇上死前說了些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無聲地念著你的名字，直到斷氣。”
蕭依雲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他愛我，不是嗎。”
“是啊，他愛你。哪怕蕭禹舉著我的孩子，他也不肯跪下來，可當蕭禹說要殺了你的時候，他卻笑著撞在了蕭禹握著的刀上。”蕭依雅緊緊地扣著佛珠，表情猙獰。
“因為他不曾愛過你。”蕭依雲忽然就笑了，笑的很是好看，“有件事情，我一早就想跟你說了，可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蕭衍那般疼愛你？”
“我不想知道。”蕭依雅的眼中有了神采，她怒視著蕭依雲，大聲吼道。
雖然被蕭依雅的反應嚇了一跳，但蕭依雲笑的更歡快了，甚至還笑出了眼淚。“原來你知道啊！是啊，就是因為你長得像我母親，就因為這樣，你的名字也和我母親的一樣。白雅，蕭依雅！”
蕭依雲的話就彷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蕭依雅徹底地瘋了，“住嘴，住嘴！”
淡淡地看了眼用頭撞著地的蕭依雅，蕭依雲轉身欲走，在快到門口的時候，蕭依雲站住身慢慢地回頭望了眼。她似乎還能瞧見床畔的地上，那一灘慢慢蔓延開的血跡來，當初就動了捨棄自己孩子的念頭，現在憑什麼傷心欲絕。
就像蕭依雲，明明是她親手斬斷的緣分，她憑什麼沉湎在過去之中不肯走出來。
自己造下的孽，就得由自己吃下苦果。
闔上門的瞬間，蕭依雲聽見身後“砰”一聲，然後就如半個月前，笑薇匆匆地衝了進去，失聲尖叫起來。蕭依雲回過頭，就瞧見蕭依雅躺在地上，一腦門的血。
這回，蕭依雲沒有再傻站著，而是走到了蕭依雅的身邊，伸出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尖。等了很久，也沒有感覺到呼吸，蕭依雲歪了歪頭說道：“又死了一個，這下，蕭家怕是都死光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