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必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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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必殺之局
190.必殺之局
雲無看著那個並不是很陌生的小弟子，他記得這個小姑娘，圓圓的臉龐十分討喜，每次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當時他發現雲霄和雲藍不對勁的時候，就是叫了這個名叫小錦的小姑娘去詢問雲藍成親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是這個小姑娘說出她見過跟雲無拿出的畫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樣的喬清……可是如今小姑娘雖然還在笑，卻讓人覺得更加心酸……
“谷主回來了！師父！谷主回來了！”小錦扭頭就看到雲無站在不遠處，直接高興地跳了起來大聲說。
很快到了附近的姚蘭芝，看到雲無神色一喜，只是很快又垂眸恢復了往日的嚴肅形象，不緊不慢地走到雲無跟前恭敬地行禮：“谷主回來了。”
“姚長老辛苦了。”雲無臉上帶著愧疚說。
“谷主，師父是可辛苦了！你看她是不是都瘦了好多？”小錦笑著湊了過來說。
“多嘴！”姚蘭芝瞪了小錦一眼，不過小錦知道她這個師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吐了吐舌頭討好地笑笑並不害怕。
“我回來了，姚長老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雲無很客氣。
一貫的客氣，從小到大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姚蘭芝看到雲無已經繞過她朝著別的弟子走了過去，有些落寞地垂眸。
她跟雲無年紀相仿，是雲無的師妹，也是神醫谷上一任谷主，雲無父親的得意弟子。雲無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個人的目光追隨著他已經很久很久了……
“莊頭，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莊嚴猛然回神，就看到一個屬下笑眯眯地看著他。他是寒月山莊在康平城的頭，平時跟這些屬下也都是打成一片的兄弟，沒什麼大小。
“沒看什麼。”莊嚴一本正經地說，“你怎麼這麼閒，看來分給你的活兒太輕了！”
“哎別別別！我不閒，真的不閒！”年輕屬下神祕兮兮地湊到莊嚴身旁說，“莊頭，你放心，我們都幫你打聽好了，那位神醫谷的美女長老還沒嫁人呢，你這也打光棍兒這麼多年了，還不趕緊抓住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
“滾蛋！”莊嚴直接抬腳踹了過去，屬下嬉皮笑臉地跑了，一邊跑一邊還對著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莊嚴扭頭，目光又落到了板著臉的姚蘭芝身上……沒嫁過人的美女長老，雖然這個形容怪怪的，不過莊嚴覺得一點兒都不誇張。姚蘭芝長得真的很不錯，其實保養得也相當好，如果不是總是板著臉的話，稍微笑笑看起來大概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而且莊嚴這些日子跟姚蘭芝打交道著實不少，這個纖瘦的女人性格可一點兒都不軟，說話做事雷厲風行，而且醫術也是相當高明。莊嚴並不知道醫仙雲無醫術有多高，但是姚蘭芝絕對是他見過最厲害的大夫了。而且她很細心，對弟子表面嚴厲，事實上每一個弟子都照顧得面面俱到。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姚蘭芝在，神醫谷這些從火海里逃生的弟子未必都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而莊嚴自己，說是打光棍兒很多年，其實也沒真正成過親……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誰知道在成親前一天跟一個小白臉私奔了，莊嚴頹廢了一段時間，後來想想為那麼個女人做什麼都不值得，也就放下了。之後也不是沒想過成親，可是總感覺沒有遇到對的人。再加上後來孑然一身沒有長輩束縛，這一耽誤就耽誤到了人到中年，倒也習慣了。
只是……那個美女長老似乎心有所屬啊！莊嚴酸溜溜地看了那個白頭髮的男人一眼，他打光棍兒這麼些年終於對一個女人動心了，只可惜那個女人身邊還有個心上人，而且他那個情敵還是自家少主的親爹……
莊嚴想想覺得挺煩躁，還是找個地方喝酒去吧！
夜色降臨的時候，莊嚴才帶著一身酒氣剛回到別院，雲無很快過來找他了。
一見面，雲無就對著莊嚴行了個大禮，把莊嚴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多謝莊兄弟出手相救，雲某感激不盡。”雲無看著莊嚴說。如果不是莊嚴帶人及時趕到，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雲谷主千萬別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少主已經吩咐了，寒月山莊和神醫谷不分彼此，雲谷主大可不必這麼見外。”莊嚴拱手說道。
想到自己的女兒，雲無心中也是既欣慰又驕傲。他沒有給過喬清什麼，但是喬清已經成長起來，不需要他的保護，甚至是在保護他……
“莊兄弟，我明日就會帶著谷中弟子前往堯國，以後有用得著雲某的地方儘管開口。”雲無對莊嚴說。他已經回神醫谷看了，滿目瘡痍……也徹底下定決心要帶著整個神醫谷的人一起離開東雷，去往堯國，去往他的親人所在的地方。
關於神醫谷要遷往堯國的事情莊嚴一早已經知道了，當即就表示車馬都已經備好了，隨行保護的高手也都安排妥當了，讓雲無明日可放心出行。
只是當雲無走了之後，莊嚴突然覺得自己好窩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該說的話還沒說，人明天就要走了，大概也不會再回來了。
難道要一輩子打光棍兒麼……莊嚴問自己。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莊嚴突然覺得自己活這麼大年紀，如果到現在還畏畏縮縮的話真是白活了！不行，他要去找那個美女長老！
姚蘭芝剛被告知雲無要帶著他們所有
知雲無要帶著他們所有人去堯國沒多久，正在房間裡收拾自己的東西。雖然有不捨，但是神醫谷那個山谷畢竟已經不能恢復往昔的，而神醫谷還要存世，去堯國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姚蘭芝也早就想要見見他們的正牌少主，雲無的親生女兒了。曾經喬清去神醫谷那次，姚蘭芝並沒有在場，後來聽到小錦說少主跟谷主那個已故的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突然聽到敲門聲，姚蘭芝以為是哪個小徒弟過來找她，就直接開口說道：“進來。”
等看到推門進來的高大男人，姚蘭芝微微皺眉：“有事麼？”
“有事！”酒壯人膽，莊嚴直接走到姚蘭芝跟前說。
聞到莊嚴身上的酒味，姚蘭芝眉頭皺得更深了，有些不悅地說：“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現在請回吧。”
“你其實應該笑笑，笑笑會很好看的。”靠近了，莊嚴越發覺得姚蘭芝長得很美，而且臉上沒有一絲皺紋，蹙起的眉頭也別有一番韻味……
“你……”聽到莊嚴有些無賴的話，姚蘭芝臉上也生出了怒氣，後退兩步指著門口說，“現在立刻出去！”
“你為什麼不嫁人？”莊嚴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姚蘭芝說。
姚蘭芝眼中慌亂一閃而逝，瞪著莊嚴說：“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其實女人這輩子還是要嫁人的，你還年輕，就沒考慮過找個人過日子嗎？”莊嚴看著姚蘭芝說，“雖然我只是寒月山莊的一個小頭目，但是武功還行，身體也不錯，就自己一個人，不說家財萬貫但是銀子絕對一輩子都夠花了。我在堯國也有兩處產業，是我自己的私產。莊主說過，什麼時候我想成家了都可以隨時離開這裡。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滾！”從來沒想到這輩子還有被人追上門來表白的一天，在姚蘭芝看來，莊嚴就是個喝醉酒過來調戲她的登徒子！她不想嫁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莊嚴微微皺眉，“可是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滾出去！”姚蘭芝氣急，直接抓住手邊的一個雞毛撣子就朝著莊嚴打了過去。
“哎哎哎！好好說話別動手啊！”莊嚴一邊躲閃一邊往門外退，“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就直說，我改還不成嗎？”
“這是在做什麼？”
聽到雲無的聲音，姚蘭芝猛然回神，才發現神醫谷的弟子都被驚動了，一個個神色驚訝地看著她，而不遠處還站著眉頭微皺的雲無……
姚蘭芝此時手中拿著一個被打得掉了毛的雞毛撣子，跟她平日裡端莊嚴肅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而莊嚴說的那些話外面的人也基本都聽到了……
姚蘭芝猛然轉身大力關上了門，木然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她是個倔強又驕傲的女人。從小就苦學醫術，為的就是不跟雲無差距太大，想著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在，雲無只要回頭就可以看到她……
可是雲無突然有一天回到神醫谷說，他已經成親了……姚蘭芝並沒有見到雲無心愛的那個女人，因為在神醫谷的谷主夫人還未踏足神醫谷的時候，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然後姚蘭芝就看著雲無一夜白了頭髮，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些年，姚蘭芝在神醫谷中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帶了很多徒弟，醫術也一直都在精進，只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嫁人之事……
其實姚蘭芝知道，這麼多年過去，雲無都沒能看到她，以後大概也不會了。但是她早已經習慣了站在雲無的身後默默守望……
莊嚴的衝動之語彷彿硬生生揭開了姚蘭芝的傷疤，這麼多年的隱忍和委屈在這一刻突然都爆發了出來，她只想大哭一場……她只是個女人，甚至都不懂什麼武功，只有一身醫術，她不知道除了神醫谷自己能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都回去歇著，明日一早上路。”雲無的目光掃過神醫谷的弟子，他們很快都乖乖地回去了。
“莊兄弟，今日你喝多了，姑且就這麼算了，希望以後你可以尊重姚長老。”雲無看著莊嚴有些嚴肅地說。
被夜風一吹，莊嚴也清醒了，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孟浪。不過看著雲無，他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雲谷主，裡面那個女人喜歡你，但是我喜歡她。你就給我一句痛快話，你對她有沒有那個意思？”
雲無眉頭皺得更緊了：“莊兄弟請慎言，我跟姚長老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你說的那些事情。”
“我知道了，你不喜歡她。”莊嚴看著雲無說，“我看上她了，如果你不想讓她一輩子不嫁人的話就什麼都別管。”
莊嚴說完直接瀟灑地離開了，雲無神色有些怔然地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良久之後還是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神醫谷一眾弟子八卦的目光都在莊嚴和姚蘭芝身上偷偷掃來掃去，大部分都覺得他們姚長老的確該找個男人了，而莊嚴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只是兩個當事人卻再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彷彿昨夜眾人親眼所見的，姚蘭芝揮舞著雞毛撣子將莊嚴給趕出房門那一幕根本就是幻覺……
一直到雲無帶著包括姚蘭芝在內的神醫谷眾人全部離開，莊嚴依舊沒再對姚蘭芝表示什麼，別說挽留了，就連特意的告別和不捨都沒有。
舍都沒有。就那樣一本正經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跟雲無友好地告辭……
“不是說莊頭看上神醫谷那個姚長老了麼？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送走神醫谷的人，莊嚴轉身回了別院，後面兩個屬下卻在嘀嘀咕咕地八卦他……
“放棄？那不能！”另外一個屬下一副十分了解內情的模樣，神祕兮兮地說，“告訴你一個祕密，莊頭已經給莊主和少主去信請示了，要求調回堯國去！”
“嘖嘖嘖，”先前開口的那個屬下頗有些感嘆地說，“雖然說捨不得莊頭，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趕緊走！”
“誰說不是啊！”
……
神醫谷百年來一直都在東雷國那個幽靜的山谷中，對東雷國的人而言，神醫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屬於東雷的。就像寒月山莊在堯國的勢力更強大，曾經的玲瓏山莊根本就跟衛國皇室扯不開關係一樣。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譬如寒月山莊的少主搖身一變成了神醫谷谷主的親生女兒，也就是神醫谷的少主……神醫谷出事的訊息，天下間早已經傳開了，而這天康平城的百姓都親眼看著滿頭銀絲的雲無騎在馬上，帶著一個長長的隊伍緩緩地離開了康平城……
雲無還在，神醫谷還有這麼多弟子，所以不會就此消亡。而神醫谷要徹底離開東雷了，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至於雲無要帶著神醫谷的弟子們去哪裡，答案其實一點都不難猜……
東雷皇宮。
這是一座建造在大草原上的巍峨宮殿，比起堯國和衛國皇宮，更多了一份粗獷和巨集偉之感。剛剛從堯國回到東雷皇宮的太子東方洪很快就被東雷國皇帝召見了。
“聽說飛鳶被你賞給了穆方？”一見到東方洪，東雷皇帝東方雄就頗有些不滿地開始質問他。
東方洪看了一眼在他之前就坐在御書房裡的東方野，眼眸微閃神色平靜地說：“莫華笙已經不是堯國的皇帝了，而堯國如今的皇帝不過四歲，飛鳶沒有機會進入堯國皇宮。兒臣看她跟穆方兩情相悅，就擅自做主把她許給穆方了，還請父皇不要怪罪。”
“皇兄說得倒是輕巧，飛鳶可是堂堂公主，父皇還沒有發話，就直接被你送給了自己的隨從，這樣豈不是不把父皇放在眼中？”東方野大聲說。
東方洪眼神一冷。原本東方野總是跟在他的身後，唯他馬首是瞻，雖然不可能沒有別的心思，但是絕不敢表露出來。如今時隔沒多久再見，東方洪突然覺得東方野變了。具體是什麼地方變了他說不出來，但是當著東方雄的面給東方洪難看，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太子有何話說？”東方雄也是，這次一見面就對東方洪諸多不滿，到現在態度都沒有緩和。
“此事兒臣的確辦得不妥，無話可說。”東方洪垂眸說道。
“哼！”東方雄冷哼一聲說，“那太子就將功贖罪吧！神醫谷的人要離開東雷去堯國，你立刻帶人想辦法阻止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離開東雷，留不住活的，那就把他們的屍體留下！”
“父皇請三思，神醫谷如今和堯國還有寒月山莊都……”東方洪知道雲無帶著神醫谷的人要離開東雷，雖然想過要阻止，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他正想跟東方雄分析一下箇中利弊，剛一開口就被東方雄給打斷了：“朕知道你想說什麼！就是因為神醫谷和堯國皇室還有寒月山莊關係匪淺，所以才不能放任他們去堯國，進一步壯大堯國的實力！”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東方洪都想過了，因為喬清這個人在，跟神醫谷關系匪淺的可不僅僅是堯國皇室，還有寒月山莊，還有暗樓。雖然大家都知道神醫谷的弟子普遍武功不高，表面看來這次除了雲無之外也沒有什麼高手保護，但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可未必沒有人隨行……
這就是東方洪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暫且放了神醫谷離開的原因，因為神醫谷如今可不僅僅是神醫谷，貿然行動容易引火燒身……
可是東方雄並沒有給東方洪選擇的餘地，直接不由分說地讓東方洪立刻去安排，一定不能讓神醫谷的人離開東雷。
在從御書房離開的時候，東方洪冷冷地看了一眼東方野，大步如風地走了。
東方洪畢竟只是東雷的太子，還不是東雷的皇帝。皇命不可違，所以當天他就帶著自己手下的眾多高手離開了東雷都城，暗中追著神醫谷的隊伍而去了。
因為神醫谷女弟子居多，成為神醫谷的弟子也不要求習武資質，更不要求必須練武，所以整體武功都不高，相當一部分都只是學了點花拳繡腿。
如此雲無帶著他們趕路速度也不是很快，該走的時候走，該休息的時候休息，一路上都有寒月山莊的人安排好了一切，倒是不需要太費心。
不過東雷國土地廣袤，有些相鄰的城池之間相距甚遠。這天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沒能趕到下一座城池，看著天色已晚，雲無就下令所有人停在一片樹林中休息，等天亮了再走。
需要用到的東西，在離開康平城之前莊嚴已經命人準備得十分齊全了，還派了一隊寒月山莊的高手隨行，所以什麼安營紮寨生火燒水做飯的活兒，基本都不需要神醫谷裡嬌弱的姑娘們親自動手。
“莊大叔真是個好人！”小錦吃著美味的食物感嘆了一句說
嘆了一句說。
“是啊，想得太周到了。”一直跟小錦情同姐妹的小憐笑著說，“派來的人裡面竟然還有做飯這麼好的，真沒看出來。”
莊嚴常年在東雷各處走動，對這邊的環境十分熟悉，該想到的情況都想到了。派來隨行保護的高手不僅個個身材高大武藝不凡，而且生存能力也都相當好。看著四肢發達的漢子，做起飯來相當熟練，而且味道很是不錯，讓神醫谷的姑娘們都十分意外。
“唉，莊大叔肯定喜歡師父，如果師父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小錦有些可惜地小聲說。
“噓……別讓師父聽見了，不然肯定該生氣了！”小憐朝著四周看了看說，“師父最不喜歡別人議論她的私事了。”
“我知道。”小錦搖搖頭說，“可是我就是覺得師父和莊大叔很般配嘛！”
正要走過來看看小錦臉上的傷的姚蘭芝，腳步微頓轉身走了……其實從離開康平城之後，姚蘭芝就經常會無意中聽到弟子們在議論她，而且總是能夠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跟她扯在一起。
姚蘭芝知道弟子們都沒有什麼壞心，但是心中依舊覺得很是煩躁。因為她這輩子都生活在神醫谷中，被雲無安排常年都在接待到神醫谷中求醫問藥的病人，幾乎根本就沒有出過神醫谷，平生也是第一次見到莊嚴這樣的男人……
罷了，不久之後就要離開東雷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也不會跟莊嚴再見，弟子們也很快就會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後的，所以姚蘭芝想想就釋懷了。
夜深人靜的時分，樹林中經過一陣喧囂之後也靜謐了下來。神醫谷的弟子們幾乎都進入了夢鄉，雲無正在閉目打坐，寒月山莊保護的人都沒有睡，守在神醫谷弟子的外圍。
“救命啊！救命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雲無猛然睜開眼睛，神醫谷的弟子也都被慘叫聲給驚醒，紛紛坐了起來，寒月山莊的高手已經眼神戒備地看著四周嚴陣以待了。
沒多久，叫救命的人就出現在了眾人不遠處。
那是一個衣衫凌亂滿身血汙的女人，懷裡還摟著一個半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朝著眾人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快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沒能闖進寒月山莊高手圍起來的圈子就被攔了下來，她摟著懷裡看不清楚樣貌的孩子直接在地上跪了下來：“”求求你們發發善心救救我們母子吧！後面有人在追殺我們，我死了沒關係，可是我的孩子受了傷，再不醫治的話就沒命了啊！看到姚蘭芝已經準備過去了，雲無直接起身攔住了她：“你們都在原地待著，我去看看。”雲無是“醫仙”，但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他只救該救之人，而在江湖上行走，防人之心不可無。
雲無走到了那對母子跟前，那個女人看著雲無突然驚喜地大叫了起來：“你是不是醫仙大人？真是菩薩保佑，我的孩子有救了！”
“你放開他，讓我看看。”走近之後，雲無已經發現這個女人身上的血汙都不是她自己的。而這個女人懷裡一直緊緊摟著一個身高還沒到她肩膀的孩子，那個孩子倒是真的受傷頗重，破爛的衣服已經完全遮不住身體，雲無一眼就看到他肩膀上被利劍刺傷過，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孩兒，別怕，讓醫仙大人給你看看，我們都會沒事的。”女人低頭對懷裡的孩子說，說完放開手，那個孩子就朝著雲無的方向倒了過來……
看到那個孩子要栽倒，雲無伸手去扶，剛剛握住一個纖細的手臂，下一刻，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孩子一頭栽進了雲無懷裡。
感覺到胸口一痛，雲無眼神一冷直接一掌將那個孩子給打了出去。一直低著頭的孩子被雲無打出去之後才終於露出了真正的容貌，看起來也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眼神卻凶狠至極，而最讓人震驚的，是他傷了雲無的利器，竟然是一直藏在他自己的口中，如今被他用牙齒緊緊咬著的一把短匕，上面還泛著幽藍的光澤……
雲無快速伸手在自己胸口點了兩下，拿出兩粒藥丸扔進了口中。而那個先前一直在喊救命的女人，彷彿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拉著那個孩子後退了幾步，看著眾人冷笑一聲說：“相遇就是緣分，既如此，就都留下吧！”
女人話落，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裡三層外三層將所有人給包圍在中間，每個黑衣人手中都持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在幽暗的夜色中散發出冷意凜然的光芒……
這是一個精心謀劃好的必殺之局。利用了神醫谷之人的憐憫之心，放出一對相依為命逃亡的母子來探路，甚至不惜重傷那個孩子來設局，而且出其不意地傷了隊伍裡武功最為高強的雲無，之後數量和實力都佔了絕對優勢的近千名殺手從天而降，嗜血的寒意在夜色之中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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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