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離殤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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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離殤之死
184.離殤之死
這邊莫華笙和喬清帶著喬煜回到彌勒山別院的時候，就看到雲無背上揹著莫喬安，懷裡抱著莫離，在別院裡飛來飛去，到處都是孩子們歡快的笑聲。
“外公！我也要！”喬煜興奮地跳了起來，雲無應聲而來，直接把背上的莫喬安給抱在了懷裡，一手抱著一個小的，又彎腰讓喬煜爬到了他的背上，再次飛了起來。
一個銀髮如雪的高大男人帶著三個孩子，畫面看起來和諧溫馨，莫華笙看著雲無，眉梢一挑對喬清說：“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神醫谷的谷主？”這次他們一家五口來盛陽城，寒凜沒來，葉瑛沒來，龍千夜這幾天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雲無自己，十分自然地就跟著過來住進了別院裡。
如今雲無儼然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模樣，每天從一大早就開始圍著三個孩子轉，經常晚上還帶著孩子們一起睡。在三個孩子面前，雲無應該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不管他們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雲無第一反應就是點頭，然後百分之百滿足他們。
“你不喜歡他。”喬清並不是在問莫華笙，而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莫華笙攬著喬清往前面走去，脣角微勾說道：“哪能呢？有醫仙隨時照顧著咱們的孩子，我當然是求之不得，還想讓他做咱們煜兒的專屬御醫呢。”
好吧。喬清表示她從莫華笙的語氣中只聽出了滿滿的算計，可沒覺得莫華笙對雲無有什麼好感。說來第一次見面，莫華笙和雲無就直接跑到蒼松林裡打了一架，雖然之後沒有什麼大矛盾，但是莫華笙對雲無的態度可一直都沒有多好，至少比起寒凜來差點兒。
喬清知道，因為雲無傷過她，所以莫華笙一直看雲無都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為雲無對三個孩子太好，也從來沒有在莫華笙和喬清面前以長輩自居的話，恐怕早就被莫華笙跟趕走了，哪裡會有如今跟他們一家形影不離的時候。
不過說到雲無當初傷她，喬清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訴莫華笙，也是她今天見到蘇離殤之後才想到的事情……
彌勒山別院的清華院中，綠蓋紅雲的合歡樹花開正好，莫華笙和喬清坐在樹下悠閒品茶對弈。可是當莫華笙聽到喬清說起她對當初在神醫谷中受傷事件的新發現的時候，莫華笙神色越來越冷，手指微動，一顆黑色的棋子變成了粉末，從莫華笙指尖飄散……
“看來我今天對蘇離殤還是太仁慈了。”莫華笙拿起另外一枚棋子，直接放在了棋盤上說。
已經過了這麼久，莫華笙也醒了這麼久了，那三個月他不在的時候，喬清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他當然早已經一清二楚。跟喬清一樣，莫華笙對蘇離殤也一直都有所懷疑，只是沒有證據證明蘇離殤是不是耍了什麼手段。
可是如今聽到喬清的話，雖然只是猜想，但是莫華笙已經認定，當初在神醫谷中，那場“以命相救”的戲碼，根本就是蘇離殤的自導自演。
這已經觸碰了莫華笙的底線……因為雲無是直接傷了喬清的人，雖然雲無其實是無辜的，一直到現在莫華笙都不喜歡他，也並沒有接受他是自己的岳父。而蘇離殤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現在在莫華笙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其實我很好奇，蘇離殤是如何做到的。”喬清落下一子，有些疑惑地說。
喬清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旁門左道的東西，但是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很神奇的，或者應該說是很詭異的。用藥物來控制人，可以達到惑人心智的效果，這一點喬清知道。但是她總覺得以蘇離殤的能耐，想要用藥物同時控制住“醫仙”和“毒仙”，不亞於天方夜譚。
雲無和雲霄都不是浪得虛名，就算蘇離殤會用毒，在雲無和雲霄面前恐怕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所以喬清總覺得蘇離殤身上似乎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特殊能力，因為不僅僅是神醫谷那次，還有在蘇離殤回到衛國大興城之後，大興城中突然發生的那些事情……譬如蘇離殤的死對頭平烈逛妓院，第二天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譬如衛國皇室太子皇子幾乎在兩三天之內全部死絕了，而且都是離奇死亡，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意外……還有衛皇的突然死亡，以及那張莫名提到了蘇離殤的遺詔……
這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都很難不讓人與蘇離殤聯絡起來。可是喬清現在很疑惑，蘇離殤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問問那個白頭髮的神醫就知道了。”莫華笙話落直接高聲叫了一聲，“煜兒，小石頭，離兒！”
正在附近玩得不亦樂乎的三個孩子聽到莫華笙的召喚，很快出現在清華院中，身後還跟著之前帶著他們一起玩兒的雲無。
將三個孩子送過來之後，雲無看著他們都親暱地依偎到了莫華笙身邊，看了一眼喬清之後就準備離開了。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也不強求什麼，只要能夠讓他經常看到喬清，不阻止他跟孩子們接觸，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爹爹。”喬清想要叫住雲無，一開口，這兩個字就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微微有些驚訝。這些日子雖然經常見到雲無，也會說幾句話，但是喬清從來沒有叫過雲無爹。現在下意識地就叫了出來，發現原來並沒有那麼困難，雲無在她心中早已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雲無身子一震，不可置
雲無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猛然回頭，看到喬清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太溫暖，讓雲無的心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看著喬清，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眼眶微微溼潤地叫了一聲：“清兒。”
天知道雲無這聲清兒已經在心中叫了多少次。他總是聽到喬振軒十分自然地叫著喬清“清兒”，聽著寒凜親暱地叫著喬清“丫頭”，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心酸，他也想叫喬清一聲“清兒”，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又收了回去，因為他不敢……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一點一點融入喬清的生活，他怕說錯話做錯事惹了喬清不快，所以一直壓抑著自己，甚至不敢像父親稱呼女兒那樣去稱呼喬清……
“爹爹坐吧。”喬清微笑著請雲無坐下。有時候你終其一生都未必會真正瞭解一個人，而有時候瞭解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多長時間。這並就不取決於你對人心的掌控和了解程度，而是取決於對方是不想給了你瞭解他的機會……
雲無在喬清和孩子們面前，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毫無保留，所以喬清一開始對雲無的陌生和疏離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在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其實心底已經接受了雲無這個父親。
“煜兒，帶著小石頭和離兒出去玩兒吧。”莫華笙放下懷裡的寶貝女兒對喬煜說。
喬煜覺得大人似乎有事情要談，就十分乖巧地點點頭，一手拉著弟弟，一手牽著妹妹，歡快地跑出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打傷小七那次是怎麼回事？”莫華笙聽到了喬清叫雲無爹，他的原則是隻要喬清高興就好。
雲無神色一凝，有些愧疚地看了喬清一眼，從袖子裡拿出一枚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說：“我一直在調查，昨日才終於有所發現。”雲無確信自己是被人所控，而且控制他的人竟然讓他傷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對雲無來說簡直是可惡至極。雲無又如何會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從得知喬清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時候，他已經在暗中調查當日事情的真相。
不過因為雲無在那件事情之前一直在閉關，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瞭解，所以查起來並不容易。尤其是其中涉及到雲霄和雲藍父女倆，那對父女當初背地裡做的很多事情都根本沒有外人知道，包括神醫谷中雲霄的心腹弟子，對他的很多行為都不瞭解。
雲無最先懷疑的，就是他在閉關期間身上多出來的那塊玉佩。他早就瞭解到，那塊玉佩是雲藍在他閉關的時候偷偷放在他身上的，而且還同時送給雲霄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雲無對藥物和毒物的瞭解可謂獨步天下，可是經過他的反覆檢視，都沒有發現那塊玉佩中有任何異常。對雲無來說，就算是玉佩上面曾經存在過的藥物，後來消散了，也能夠被他發現。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雲無用盡了所有能夠想到的方法去查探那塊玉佩究竟有什麼異樣，一直都毫無所獲。而他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似乎就是那天那麼一會兒被人所控制，之後就沒有了記憶，也沒有任何感覺，對身體也沒有任何影響。
一直沒有任何收穫的雲無並沒有放棄，依舊在思考究竟會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受人所控。而就在幾天之前，雲無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樣東西——蠱。
蠱術源於醫術，後來一度發展為與毒術齊名的存在，可以說跟醫毒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神醫谷在雲無之前的谷主是雲無的父親，再之前也是雲家人。雲家醫術傳世幾百年，一直都有一條嚴格的家訓，可以用毒，絕不能用蠱術。
在蠱術逐漸沒落甚至失傳的過程中，天下最大的神醫世家雲家絕對功不可沒。而隨著雲家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到了後來已經再也見不到任何蠱術相關之物的存在，或許雲家祖先懂蠱術，但是到了雲無這一代，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蠱術存在的影子了。
雲無謹遵祖宗訓誡，從來沒有接觸過蠱術。而云藍從神醫谷的藏書中給蘇離殤拿去了那張記錄著蠱術的羊皮卷，只能說是巧合和天意了。
那張羊皮卷的歷史至少有幾百年，而且看外表就是一張無字書，誰也不會想到其中藏著什麼祕密。蘇離殤能夠發現其中的祕密，也是個意外和巧合。
雲無想到了蠱術，雖然他不懂蠱，瞭解也少之又少，但是唯有蠱術能夠解釋這一切，因為蠱術比起毒，更能夠害人於無形，控制人的心智對於用蠱之人來說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塊玉佩有何玄機？”喬清打量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發現，就開口問雲無。
“我懷疑是有人透過玉佩對我下了蠱。”雲無神色凝重地說。
蠱……莫華笙和喬清對視一眼，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字。他們都聽說過的關於蠱術的訊息，就是蠱術已經失傳幾百年了。
“應該是蘇離殤。”莫華笙眼中危險一閃而逝。
雲無有些不解，因為他一直在查證當初究竟是什麼東西造成他受制於人，才剛剛懷疑到是蠱術，但是對於幕後用蠱之人是誰，暫時並沒有什麼線索。
等聽了喬清簡單的分析，雲無神色一下子冷到了極點，猛然站了起來說：“我去找他！”雲無知道蘇離殤覬覦喬清，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瘋狂至此，不惜傷了喬清為自己謀得一個接近喬清的機會。這觸碰了莫華笙的底線，對雲無來說，同
無來說，同樣忍無可忍。
莫華笙握住喬清的手微微搖頭，沒讓喬清開口叫住雲無。兩人看著雲無不過片刻就消失在他們面前，莫華笙說：“如果過了今天蘇離殤還活著，他也不配當你爹了。”就算雲無不動手，莫華笙也不會容忍蘇離殤繼續活在世上。
雲無並沒打算暗中對蘇離殤出手，而是直接“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了衛國驛館門口。
“何大人！神醫谷谷主來了！”一個侍衛急匆匆地進來稟報何方，何方神色微變：“快請！”
“他已經去找攝政王了！”侍衛快速地說。請恐怕是請不了了，因為神醫谷谷主自報家門之後就直接闖進來了，想要攔路的人都被打到一邊去了。
何方神色一凝，起身快步朝著蘇離殤所在的院子而去。蘇離殤跟神醫谷淵源不淺，曾經差點成為神醫谷谷主的乘龍快婿。不過天下人都知道，就在蘇離殤跟神醫谷少主雲藍拜堂成親的時候，替寒月少主喬清擋了一掌差點命喪黃泉。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倒簡單了，何方會認為雲無是上門找蘇離殤興師問罪的。可是偏偏如今天下人也都知道，那個曾經的神醫谷少主雲藍是個冒牌貨，據說這個訊息還是雲無自己命人散播出去的。那麼雲無突然上門來找蘇離殤又是為何呢？
何方到了蘇離殤的院中，就看到伺候蘇離殤的那個太醫昏迷不醒地倒在門口，而蘇離殤所在的房間門開著，足夠何方將房間裡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住手！”看到一個滿頭銀絲的男人站在蘇離殤床前，已經伸手朝著蘇離殤的脖子掐了過去，何方神色大變大叫了一聲。
可是房間裡的雲無絲毫不為所動，何方快步走到了附近的時候，雲無沒有轉身，直接用另外一隻手輕鬆地將何方給打倒在了地上。而他朝著蘇離殤伸出的那隻手，也終於落到了蘇離殤的脖子上。
蘇離殤臉上包裹著一大塊紗布，只能看到他的半邊側臉。狹長的雙眸緊閉，先前被莫華笙打成重傷，之後又被太醫餵了不少安神藥，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住手！”何方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床邊撲過來的時候，雲無纖長的手指猛然收緊，一聲並不細微的“咔嚓”聲響起，蘇離殤的頭瞬間歪到了一邊……
何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放在蘇離殤鼻翼下方，卻沒有感覺到蘇離殤的任何氣息……
“你究竟是誰？”何方緊握雙手看著雲無問。
“神醫谷，雲無。”雲無似乎怕何方不相信，竟然從身上拿出了一塊墨綠色的令牌，上面一個“雲”字十分明顯。
天下人都知道，四大勢力之主都有一個代代相傳的信物，能夠表明他們的身份和地位。暗樓樓主的令牌和寒月山莊莊主的令牌都是黑色的，已經不存在的玲瓏山莊莊主的令牌是紅色的，而神醫谷谷主手中，有一枚代表著身份的綠色令牌。
“雲谷主這是何意？你不是醫仙嗎？為何要突然對我衛國攝政王下殺手？！”何方憤怒至極。看著莫華笙把蘇離殤給打得不成人樣，何方心情都很平靜，因為衛楠說過如果莫華笙跟蘇離殤交手的話讓何方不用管，只要保證蘇離殤不死就行。可是如今，何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蘇離殤被雲無給掐死了，等他回到衛國要如何跟衛楠交待？！
“蘇離殤該死。”雲無冷冷地看著蘇離殤一眼，直接飛身離開了。
衛國驛館和東雷國驛館緊緊相鄰，正好過來“看望”蘇離殤的東方洪剛剛走到衛國驛館門口，就看到一個白衣白髮的男人從衛國驛館中飛身而出，而後面還有衛國計程車兵拿著武器追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東方洪正在驚訝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白衣白髮的男人突然轉身高聲說：“都聽好了，是我雲無殺了蘇離殤，你們衛國如果要報仇的話儘管來找我！”話落直接飛身遠去了。
雲無……殺了……蘇離殤……這些字在東方洪腦海中組合，不亞於一個驚雷突然炸裂。蘇離殤死了？！還是神醫谷谷主雲無親手所殺？！這對不久之前剛剛見過蘇離殤的東方洪來說實在是很難接受。
而云無那聲高喊很多人都聽到了，也有很多人親眼看到了雲無從衛國驛館中飛身而出，所以關於神醫谷谷主找上門來殺了衛國攝政王的訊息，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盛陽城，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天下傳了出去。
莫華笙和喬清很快收到了蘇離殤已死的訊息，而喬清聽著寒雨稟報說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是神醫谷谷主雲無殺了蘇離殤的時候，微微一愣問道：“為什麼會這樣？”以雲無的身手，完全可以輕鬆自如地殺了重傷的蘇離殤而不被任何人發現，怎麼就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因為雲谷主大搖大擺進了衛國驛館，殺了蘇離殤之後又大搖大擺地飛了出來，還自報了身份。”寒雨說著語氣中都是對雲無的崇拜。好霸氣啊！
喬清神色微怔，過了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雲無的確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蘇離殤給解決了，可他卻選擇了對自己最不利的一種方式，原因為何，喬清不會不知道。
蘇離殤今日以衛國攝政王的身份到了盛陽城，剛進城就被莫華笙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得重傷昏迷，如果當天再傳出蘇離殤的死訊，恐怕十個人中有九個半都會認為是莫華笙下的毒
華笙下的毒手，而莫華笙如今代表的是堯國皇室，蘇離殤卻代表著衛國皇室。屆時會對兩國之間的關係產生什麼影響，誰都說不準。
喬清可以肯定衛楠不會因為莫華笙傷了蘇離殤而跟堯國打仗，但是卻不能確定如果蘇離殤被莫華笙給弄死了，衛楠還會不會忍了這口氣。雲無或許知道這一點，或許不知道，他選擇了自己動手，並且昭告天下是他殺了蘇離殤，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定然是——蘇離殤的死，跟莫華笙和喬清都沒有任何關係，跟堯國皇室也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雲無自己……在今天之前，雲無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絕對無人能及，因為他是人人稱道的醫仙，神醫谷弟子在他的帶領下，在天下救死扶傷不計其數。能被冠以“仙”字稱號，已經足可見雲無的名聲沒有任何汙點和瑕疵。就算雲無有一個“毒仙”弟弟，神醫谷曾近有一個刁蠻愚蠢的少主，不過是讓天下人覺得雲霄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雲無的性情有多麼高潔，而云藍的存在讓天下很多人都在替雲無惋惜，說醫仙后繼無人……甚至在雲無放出訊息說雲藍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得到更多的是同情和理解，覺得雲藍根本就不配成為雲無的女兒。
而云無沒有任何瑕疵的名聲，如今被他自己畫上了一個濃重的汙跡。就算蘇離殤過往的名聲已經差到了一定程度，就算以前天下有無數人都念叨過蘇離殤這樣的禍害怎麼還不去死，可是當蘇離殤真的死了，而且是被雲無給殺了的時候，恐怕天下人根本不會再想起蘇離殤做過多少孽，最先想到的肯定是，仁心仁德的醫仙怎麼能殺人呢……
尤其是對於衛國人來說，蘇離殤再不堪，如今也是衛國的攝政王，自己國家的攝政王不明不白地被人給殺了，殺他的人還囂張地昭告天下說是他殺的，這讓衛國人如何看待雲無，如何看待神醫谷？
“孃親，外公去哪裡了？”喬煜進了清華院卻沒有看到雲無，就好奇地問喬清。
喬清抱住喬煜說：“你外公有事要辦，很快就會回來了。”雲無沒有回別院，是不想讓人覺得莫華笙和喬清跟他是一夥兒的吧。
衛國攝政王死在了盛陽城，堯國皇室並沒有任何表示。衛國的人在正午之前就到達了盛陽城，而在當天日落時分，浩浩蕩蕩的隊伍直接離開了盛陽城，最前方再也沒有那個紅衣妖孽的身影。
“讓他們走吧。”聽到稟報說衛國的人已經帶著蘇離殤的屍體離開了，喬清淡淡地說。曾經衛楠鄭重地拜託她和莫華笙，說如果有朝一日蘇離殤落在他們手中，請他們至少給蘇離殤留一條性命。可是喬清並沒有對衛楠做出什麼承諾，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他們會不會取了蘇離殤的性命，取決於蘇離殤自己做了什麼……
蘇離殤先前的行為已經可以稱得上喪心病狂，莫華笙不會容忍他繼續活著，雲無也不會容忍蘇離殤控制他傷了自己的女兒，所以蘇離殤必須死，誰也救不了他。
衛國的人走了，東方洪帶著東雷國的人留了下來，似乎蘇離殤的死和衛國人的離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雲無並沒有離開盛陽城，因為他捨不得喬清和三個孩子，在當晚又回到了彌勒山別院。
“外公，你回來啦！”喬煜穿著裡衣光著腳丫，正坐在**逗同樣穿著裡衣光著腳丫的小石頭弟弟玩兒，而莫離小姑娘今晚去跟爹爹孃親一起睡了，只剩下小兄弟兩個一起睡。看到雲無出現，喬煜十分高興地叫了一聲，本來在旁邊伺候的寒冰很快退了出去。
“煜兒，安兒，怎麼還沒睡？”雲無微笑著走過來在床邊坐下，將莫喬安抱在了懷裡，喬煜已經爬到了他的背上。
“爹爹說我們都是男子漢了，所以不能跟他和孃親一起睡，就只帶了小妹去睡覺了。”喬煜笑眯眯地說，“我們在等外公回來一起睡啊！”
雲無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覺得為他們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不過雲無在想，等喬煜登基之後，或許他也該回神醫谷看看了。神醫谷是雲家的基業，雲無並不想讓它毀在自己手裡，只是以後神醫谷該何去何從，雲無覺得自己還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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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離殤說一句：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