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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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賭約
第五十一章 賭約
知道了三方爭奪的背後原因，葉澄終於徹底理解了父親的作法。
在世界樹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幫助新人類搶奪神蹟艦群就等同於要初代人類的命。
可是……新人類有足夠的實力，他們不可能一直龜縮在初代帝國的領地之外，尤其是在新人類們身負那場戰役的血債的情況下。
三方陣營當中最弱的混血才是目前最需要幫助的，葉澄決不能坐視新人類或者初代把新生混血們一代代馴化下去，從此甘願生而為奴！
目前看來，由於沒有任何人知道諸神機甲真正被喚醒後會產生什麼作用，葉澄能夠做的事情仍然只有保護好神農在她手裡的這個祕密，靜觀三方局勢變化。
確定了自己的立場，葉澄搖擺不定的心終於靜下來。捧起宇宙之匙，她想看看還有多久才能回去，卻驚愕地發現宇宙之匙根本沒有陷入冷卻狀態！
宇宙之匙的傳送根據距離長短，是有冷卻時間的。她從新人類聯合國邊境的依蘭星直接傳送到了目前位於初代人類帝國核心——純白第一星上的神蹟艦群內部，宇宙之匙竟然沒有冷卻時間？
仰頭望著沉默不語的女媧，葉澄試探著問：“女媧？”
女媧沒說話，倒是神農開口了：“神蹟艦群內部是個異生空間，宇宙之匙預設它跟任何座標的距離都是無限趨近於零，所以很快就冷卻完畢了。另外女媧不會迴應契約者之外的人，它有幾句話讓我轉告你。
“你是被流放到過去的靈魂，你比這個時代的人們更瞭解永生意識中的‘諸神’的意象，可以看到誰會與傳說中的諸神產生共鳴。我連線著過去與現在，它守望著現在和未來。請幫助我，引導契約者喚醒諸神機甲，他們有各自的使命。”
葉澄捧著宇宙之匙茫然：“它？引導？”而且什麼使命？
“我並不清楚，女媧沒有解釋。”
女媧很快飛回地面，將葉澄放在地上，然後閃了閃，消失在原地。
葉澄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不過外面的時間還在流動，她得早點趕回去。開啟宇宙之匙，輸入家裡的座標，葉澄走了過去。
回到楊御的房間，天已經亮了。葉澄一夜沒睡，倒並不是很困，起身準備去洗漱。
可是一走出門，她立即察覺到了異常。
家裡過於安靜，安靜到沒有半點聲音！往日這個時間，孩子們應該已經起床了，就算不在吃飯，也該在書房跟幼教機器人玩耍學習，但現在不要說玩鬧聲，就連一點點說話聲都聽不到……
就在葉澄的手差一點要碰到亞空間環的時候，一個小機器人從樓下客廳沙發一側慢吞吞地走出來。
小機器人制作很簡陋，像小學機甲興趣班出品的勉強及格之作。它邁著歪歪扭扭的蛇形步，走到客廳中央：“回來了？你擁有的可愛森羅族孩子們和脾氣很差的卑賤混血都被我接走了。聽說你出身星界學院特別班，對機甲戰鬥很熟悉，那就到這個星球來找她們吧，記得帶上她們的合約證明。為了可愛孩子們的安全，你一路上都必須帶著這個機器人，切記不要試圖聯絡任何人，期待你的到來。”
說完，小機器人開啟頭部的蓋子，取出一個薄薄的信封，慢吞吞走到樓梯下一丟，緊接著舉起兩隻手，左手發出一道紅色射線，投印在葉澄的亞空間環上，將聯絡鎖定，然後右手明目張膽露出一個攝像頭，直直對著葉澄。
葉澄緩緩拿開準備按下亞空間環的手，走下樓梯將信封撿起來。信封展開後，裡面有幾張交通工具的卡票和一張紙，紙上只用手寫了一行字——“黑十字星百年競技慶典”。
黑十字星，對這顆星球葉澄有所耳聞，它最初是初代的管轄領地，原名漆黑第十星，後來在戰爭中由於地段尷尬，□脆地捨棄了，落入新人類手裡。
這顆星球上沒有什麼礦產，環境甚至還很惡劣，最終被兩方共同遺棄。後來這裡聚集了各路流亡的匪盜和罪犯，明目張膽經營著根源礦晶走私生意，擁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
由於這顆星球方位偏遠，周邊的空間跳躍點不大穩定，上面又蹲著一些不好惹的傢伙，久而久之，這裡倒成了犯罪者的黑色天堂。
在黑十字星上，有宇宙中最大的競技場，這裡憑實力決定一切！
不敢耽擱，葉澄抓起小機器人就去收拾了點簡單東西，正好她躺到**的時候穿的是便裝，連換衣服的時間都省了。
被小機器人全程監視，葉澄根本不能有什麼古怪的動作。幾分鐘之內收拾完，葉澄帶上小機器人出門。
她前腳坐上無人駕駛光軌計程車，後腳門縫間就悠悠飄下一段草莖。草莖來自葉知秋養在門口鞋櫃上的小盆栽，上面用指甲簡單地掐出一列印痕。如果桫欏回來，必然能認出上面暗號的意思，正是“黑十，百年”。
兩天半之後，葉澄輾轉來到黑十字星。
簡陋的小車站在冰風暴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讓人懷疑它是否很快會被刮成一灘破碎的建材渣。從來沒有準確時間的黑車大約被冰風暴困在路上，小車站裡隨處都能聽到花樣繁多的詛咒和抱怨。
葉澄披著厚實簡單的斗篷，圍了兩圈圍巾，整個人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她的坐姿像街頭隨處可見的小混混，身形完全被斗篷遮住，動作又粗俗，往來的人只掃她一眼，完全沒把這個小個子“少年”放在眼裡。
枯坐的時間，葉澄都在睡覺。她趕路十分疲憊，趁現在好好睡一覺恢復體力，更方便她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狠狠睡了三個多小時，葉澄在周圍人驟然興奮起來的叫嚷中睜開眼睛。
個子小有個子小的好處，葉澄在人群中靈活地穿梭著，很快擠上了黑車。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的精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拿出膏狀營養餐，望著黑車外無邊無際的雪原默默補充能量。
孩子們和焚鐘被帶走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依蘭星上。綁架他們的人拿不到原生奴隸的合約證明，完全無法安心。這個年紀的原生奴隸已經開始記事了，如果不轉合約證明，超過一定時間，她們就會找一切可能的機會自盡！
很容易推斷出焚鍾也被帶走是怎麼一回事……他跟孩子們在不同房間，那些人以孩子們為要挾，完全能直接讓焚鍾束手就擒。因為焚鍾把黑色立方體給了葉澄，他聯絡不上同盟，唯有跟著孩子們一起走，還能守著孩子們，以免他們遭到更大的傷害。
嚥下最後一口帶著淡淡甜味的營養餐，葉澄死死盯住冰風暴中漸漸清晰起來的巨大黑色城市，眼底掠過一絲憤怒。
微微發藍的能量光罩忠實地包裹在黑色城市之上，維持能量光罩的幾臺高能隔離機分散浮在天空中，完全被凍成幾團巨大的冰球。冰風暴被隔絕在外，徒勞地呼嘯，像鐵籠裡張牙舞爪的猛獸，卻無法對城市造成半點實際威脅。
城市裡溫度倒不算低，葉澄把圍巾扯開一條縫透氣。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當街兜售著走私的根源礦晶，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葉澄路過的時候甚至發現了軍火鋪子。
進門的時候她掃了一眼城市地圖，已經把這座城市的大致分佈記在腦中。種類和數量繁多的各種競技場佔據了這座城市的半壁江山，正中央的武皇競技場是隻有勝率超過一定數值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的場地。
葉澄剛踏進黑十字星機甲競技比賽登記處，被她一路帶來的小機器人便發出滴滴的輕響，葉澄找了個角落把它拿出來，它發出一道射線，指引著某個方向，葉澄找過去，是觀賽貴賓區。
大概是她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打了招呼，守著貴賓區的人掃了她一眼，沒有問一句話就放她過去了。
跟著小機器人來到雕飾著精美花紋的大門前，推開沉重的大門，葉澄毫不意外見到了前些天在賭場裡見過的那個面孔。
“你來了。”海濱賭場大老闆笑容滿面，“合約證明帶來了嗎？”
葉澄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孩子們和焚鍾：“我帶了，然後？”
“我是個講規則的人，”大老闆本來也沒有直接搶的意思，“我給你一個機甲競技名額，去參加百年競技慶典，你每贏得10場比賽，我就還給你一個奴隸，前提是你把他們的奴隸合約都登記在黑十字星的系統上，如果你不幸戰死……”
葉澄冷冷道：“我知道了。不過先生，我用來參戰的是楓丹星親衛隊機。”
大老闆摸著下巴，笑意譏諷：“放心打吧，這兒沒人管地位，只用實力說話。”
話講到這份上，葉澄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解下紫色吊墜和耳垂上的綠色耳釘：“給我報名機甲競技吧。”
大老闆手一揮，旁邊隨侍的人點頭，去旁邊開啟門，過了一會兒，幾個人把三個正在睡覺的孩子們抱了出來。
的確，如果沒有親眼見到奴隸合約，只有讓原生奴隸保持無意識的狀態才能防止他們自殺，但是這種藥用多了肯定傷身！葉澄看到孩子們臉色尚好，勉強按捺下怒火：“還有一個人呢？”
“他是我的競技奴隸，現在應該還在——哦打完了。又贏了？他真的是日正級嗎？”
葉澄心頭一跳，大老闆在手邊的儀器上操作了幾下，一道超寬螢幕展開，正是競技場的實時監控畫面。
一頭紅髮的青年渾身浴血，手裡提著一把巨斧，正靠在牆壁上喘息不已，他面前，十幾米高的半獸型機甲傷痕累累，頭部被劈出一條深及脖子的裂縫，正在冒煙。
“焚鍾！”葉澄驚呼，“你讓他去挑戰機甲？這是……日正級的？！”
人機對戰根本是不可能任務，異獸尚且還有痛覺和明顯的弱點，機甲有嗎？哪怕是同級的人和機甲，破壞力也絕對不是一個檔次！
焚鍾雖然並不是第七階日正級，而是第九階黃昏級，可他上次被楊御打傷，只被桫欏治療了七八成！看焚鐘的樣子，顯然已經不知道連續挑戰了多少場，再繼續下去，他的體力也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