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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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天平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平
這個結論所暗示的地點完全是顯而易見的。
——作為一百多年前初代人類帝國與新人類聯合國戰爭的導火索、作為所有諸神機甲誕生的永生意識凝聚之地,神蹟艦群毫無疑問就是這個“開始的地方”，否則作為負面永生意識的聚集體的混沌,也不會選擇在仿品神蹟艦群那裡出現。
即使是在某些神話傳說作品中被賦予過反派形象的諸神機甲們，實際上仍然為保護人類做了許多事，所以它們都是一種正面永生意識的代表。而混沌則綜合了所有的負面永生意識,它的能力就是將生物心中的惡意念頭或攻擊本能無止境放大，驅使他們失去理智,變成極具破壞力和危險性的存在。
目前看來，混沌的能力似乎對接近它的生物都可以起效，除了永生意識曾經被流放到過去、與現在相對獨立的葉澄。
可問題在於神蹟艦群之中的永生意識已經全部分配給了十二臺諸神機甲，現在的神蹟艦群不過是個普通的博物館,任何人都可以出入其中，要怎樣將神蹟艦群恢復成過去那樣，
這種情況並非沒有先例，當初凱拉爾德發動了路西法的“神蹟——墮天”，隨後路西法直接解體，屬於路西法的一部分永生意識回到神蹟艦群，瑪門就從其中誕生。然而十二臺諸神機甲當中唯有路西法具備這種可以跟對手玉石俱焚的自毀特性，其它諸神機甲又該怎麼辦？
再說，目前有三臺諸神機甲被負面永生意識所汙染，等於統一戰線的對手實力驟然翻了好幾倍，要知道，就算混沌出於各種考慮不會離開群星墓場，可瑪門和提爾又怎麼會顧忌這些？它們本就是完全為了戰鬥而生的！
被汙染的諸神機甲和變異次元獸們的實力不用多說，有這些強敵存在，就算找到方法讓統一戰線陣營的諸神機甲自毀，釋放永生意識歸還給神蹟艦群，統一戰線又該怎麼安排己方這些諸神機甲自毀的順序，以保證還有足夠實力對付那些敵人？
無數問題將葉澄的腦子塞得幾乎停止運轉，她起身為自己泡了杯花草茶，藉著幹活的功夫稍稍冷靜下來，品嚐過一口茶後，她的心緒漸漸平靜，不由為自己的自尋煩惱搖搖頭。
是她越俎代庖了，她不過是個普通人，想問題難免會從自己的私人角度出發，思考的角度也有侷限，但實際上這些事關係到三個國家無數人的切身利益，真正需要思考這些、也真正有資格對這些進行決策的，只能是統一戰線。
放下杯子，葉澄抬手將蓋亞提供的結論偽裝成自己的“推測”，用自己的話重新組織了一遍語言，隨後將這些發給同盟國上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統一戰線是個軍事合作組織，他們不像政客那樣瞻前顧後，從建立之初開始，統一戰線的效率就高得令人驚歎，面對這樣嚴苛的局面，他們必定不會坐以待斃。
葉澄的“推測”引起了統一戰線指揮部的高度重視，三個軍部高官和手下一干將領們放棄了休息，抱著能量飲料繼續開會，大有不做出確切結論不散會的架勢。
領導們開會去了，下頭的人當然只能該幹嘛幹嘛，葉澄也知道戰友們有很多事情想跟自己談談，便收起蓋亞，主動晃到休息區去了，等人上門提問。
目前三方陣營所屬諸神機甲比例大大失調——帝國五臺諸神機甲當中兩臺叛變，剩餘迪恩的弗雷、貝奧格的海姆達爾和安安的洛基；聯合國一共只有三臺諸神機甲，現在剩餘尼雅的該隱和雷斯特的米迦勒；倒是同盟這邊的四臺諸神機甲，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一臺都沒有少，反而在女媧和神農調換駕駛員之後，綜合實力有所上升！
所以很容易想到，如果要拿一臺諸神機甲做實驗，最先被選中的必然是同盟的機甲，原因很簡單，就是“公平原則”，實際上也是為了防止同盟一家獨大。
最先找來的果然還是桫欏。葉澄坐下還沒兩分鐘，桫欏帶著兩份點心和飲料坐到她身旁。
在葉澄剛剛被植入噬血藤的時候，桫欏曾為了讓蓋亞隨時保護葉澄，親自解析過蓋亞，瞭解蓋亞的習慣和常用設定。以他的智商，看到葉澄的房間被偽裝起來的時候就知道她應該是在群星墓場裡見到了自我複製過蓋亞，所以她房間的訊號和監控被蓋亞做了手腳。
既然葉澄做了偽裝，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麼，他便沒有再去破解，而是去了居住區的廚房做點心和飲品。
“主人，”桫欏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問，“關於解決負面永生意識的問題，有新線索了嗎？”
葉澄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雙手捧住飲料，扭頭對他微微一笑：“不是讓你喊我的名字嗎？”
桫欏靜了兩秒，低嘆：“別讓我連這種權利都被剝奪掉，我只是想回到過去那樣。”
話說到這份上，再多的言辭也無意義了。不論桫欏的態度如何，他已擺明寧可像以前那樣退居一旁當個擺設也不願完全劃清界限，所以葉澄根本狠不下心再逼他親口說出類似決裂的話，只是望著他道：“那麼……我只能衷心的祝福你，未來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們都沒有提及如果萬一的萬一，楊御回不來怎麼辦。
吃掉一隻小點心，又喝了點飲料，葉澄把話題轉回正事上：“我找到了蓋亞，也想到土豆豆給我們留下的‘天機’線索，他看到的未來應該是隻解決問題的最終地點在神蹟艦群裡。”
桫欏一點就通：“像當初路西法解體那樣，把諸神機甲攜帶的永生意識歸還給神蹟艦群，然後中和負面永生意識？”
葉澄微微點頭：“應該是指這個意思。”頓了頓，她續道，“可是現在已經被汙染的提爾和瑪門怎麼辦？還有混沌呢？負面永生意識是個大整體，能量效果應該不比神蹟艦群上最初聚合的正面永生意識少吧？如果不把他們救回來，就算我們找到方法讓我們的諸神機甲都自毀，歸還永生意識，最後可能還是負面永生意識更強。那樣的話，變異次元獸的問題可以得到徹底解決嗎？毀掉的諸神機甲回不來，我們拿什麼去對抗它們？”
這番話葉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桫欏聽罷沒有給予直接的正面回答，因為有些事的的確確還是“推測”而不是真正的結論，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可靠的論證基礎上才可以進行，否則一招算錯，滿盤皆輸。他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他們還會派人進去。並且就在這兩天。”
“我是一定會去的。”葉澄肯定道，“其他人呢？”
桫欏微微低頭望著她，默然不語。葉澄頓時警惕起來：“你？不行！”
希爾瓦雖然是混血，可他從小跟著凱拉爾德長大，凱拉爾德必然不會虧待他，然而就是這樣他也反叛了。韓翎更不必說，成長軌跡可謂一路順風順水，就算出身韓家支系，後來也被過繼給了韓鋒當養子，躋身大貴族行列，處處高人一等，但他也反叛了。
這兩個人的經歷比桫欏好很多，桫欏的過往簡直不堪回首，想必更容易遭到負面永生意識的影響，葉澄擔心他也加入敵人的行列，站在她的對面，那是她絕不願看到的景象！
她已經暫時地失去了楊御，如果再讓她將槍口對準被汙染的桫欏……她都不敢想象那種未來。
對於同盟來說，現在唯一不可取代的人就是桫欏，但統一戰線其他兩個國家可不這麼想。如果桫欏去了，他們自然是歡迎的，因為他們大可以找個可靠的人，掌握著控制桫欏生命的某種道具，一旦桫欏出現被汙染的跡象就即刻幹掉他，然後命令葉澄頂替他繼續擔任女媧的駕駛員。
那時候他們最頭疼的問題就可以被不聲不響地處理掉，同盟只能乾瞪眼。
桫欏沒有跟葉澄爭論這個問題，他出不出戰，是指揮部的事情：“提前做好準備吧，不僅包括群星墓場裡的環境影響，還要想想怎麼對付提爾和瑪門……”
葉澄那邊商量的事情，統一戰線指揮部也在激烈爭論中，核心就是關於聯合國戰神雷斯特的出戰申請。
現在聯合國只剩下兩臺諸神機甲，該隱是個能量消耗大戶，再加上駕駛員特性所致，註定它的戰鬥續航時間和出戰時間必然遠遠低於其他所有人，所以下一次進入群星墓場的只能是戰神雷斯特。
但是，其他兩個國家可非常瞭解雷斯特究竟是怎麼被剝削到只剩不到兩年生命的，放他進群星墓場，萬一他也被汙染了呢？
楊御當初主動站出去，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因為雷斯特太強，一旦他反叛，那簡直是一種災難，哪怕對同樣是諸神機甲駕駛員的其他人來說都是如此！
對於質疑聲，雷斯特只簡短道：“你們可以找個可靠的人，讓那人捏著我的命，如果我反叛，當場格殺我就是。我必須進去，把這件事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