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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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抉擇
第一百零五章 抉擇
對著李諾這樣的長輩,葉澄還能以身體不適為藉口稍微放鬆一下，但是當她面前站著長官雷斯特的時候，她就立即條件反射打起十二分精神，那架勢瞅著完全可以馬上跑個負重三十圈。
“長官好！”
雷斯特還禮，開門見山道：“你好。楊御，見到我不打算說什麼？”
楊御自從看到雷斯特開始就有點遲疑,打量了他一遍,卻沒任何反應。
葉澄想要幫忙解釋，嘴還沒張開,被雷斯特一眼掃過，立即閉嘴。
“楊御,”雷斯特語氣嚴肅，“於公我是你的長官，於私我是你的師兄，你難道不應該向我表示一下禮貌？”
楊御不認得人，但腦子還沒完全壞，猶豫片刻，對雷斯特點了點頭。
葉澄汗都快下來了，還好雷斯特沒深究，對楊御還禮：“嗯，你進去吧。軍校生，出來走走，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談。”
拜託楊御在家做晚飯，葉澄獨自跟著雷斯特出門。
雷斯特剛來的時候葉澄就留意過他的肩章，現在他已經是中將了。過去聯合國不允許將軍親自駕駛機甲上一線戰鬥，所以雷斯特一直拒絕晉升，雖為上校，但實權非常大，管著整個中央集團軍機甲特種部隊。但諸神機甲對駕駛員的保護機制非常完善，以雷斯特的赫赫戰功，早十年都該當上將軍了，現在補給他是理所應當。
村子這個點街上沒有什麼人，偶爾走過來一兩個人，見到雷斯特好像很熟悉，遠遠跟他點頭致意，雷斯特也還禮，但雙方並不多交流。於是一路觀察下來，葉澄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這裡就是雷斯特的家鄉。
領著葉澄輕車熟路來到小村的池塘邊，雷斯特當先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拂曉之家的孩子們還好嗎？院長呢？”
拂曉之家就是那家孤兒院的名稱，葉澄在雷斯特的示意下也在他身旁坐下，答道：“挺好的，孩子們都很活潑。院長年紀雖然大，但很有精神。”
雷斯特盯著遠處水面：“那就好。”他話鋒一轉，“你知道現在的世界局勢嗎？”
“嗯，初代處於弱勢吧。”
“不錯。”雷斯特緩緩道，“再這麼打下去，要不了兩個月，初代就完了。”
戰鬥開始至今已經快五個月，不用雷斯特告知，就憑葉澄以前上課學到的那些知識和她對初代內情的瞭解，很容易判斷出先拖不住的必定是初代。
目前同盟暫時投靠新人類聯合國，雙方投入戰鬥的兵力達到六千多萬，初代卻只有五千四百多萬兵力。由於諸神機甲們也投入了戰鬥，雙方戰局更是隻往一邊傾斜。
新人類與同盟的聯軍擁有米迦勒、路西法、該隱、神農和蚩尤五臺能夠開啟初級模式的諸神機甲。女媧未認主，伏羲的駕駛員傻了，阿努比斯在莫亞手裡。莫亞現在徹底不理會同盟，拿著一顆宇宙之匙神出鬼沒，興趣是在戰場上狩獵除了諸神機甲駕駛員之外的高階駕駛員們，抓到就跑，把他們帶走是幹什麼，想必雙方都瞭解。這個人是兩方公敵，但由於個人實力強勁，又以群星墓場為據點，雙方都拿他毫無辦法。
附帶一提，他一週前帶走了薩拉丁剛出生的兒子。
暫時撇開這個瘋子不管，分析一下初代人類的諸神機甲，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處於劣勢了。初代的諸神機甲們都來自北歐神話，四臺機甲之中有三臺都是戰鬥力剽悍的神明。除了迪恩開著的豐饒之神弗雷基本是和神農一樣的側重元素戰鬥的機甲，韓翎的戰神提爾、安安的火神洛基都同時兼具近身與元素能量兩大作戰模式，貝奧格的守護神海姆達爾更是所有諸神機甲之中唯一一個達到百餘米高度的機甲，簡直堪比戰艦。
這幾臺諸神機甲不可謂不強，然而它們的劣勢也更加明顯——消耗的能量實在太過劇烈了。
僅僅海姆達爾一臺機甲，進行一次全力以赴的四小時戰鬥就能消耗掉一個小型艦隊群中所有機甲和艦船的元素能量。可是新人類的機甲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更多消耗的是實彈和多維合金武器應用的駕駛員精神力，諸神機甲專配的實彈這種東西，以聯合國的財力簡直可以無限量向駕駛員們提供。
相比之下，初代人類帝國的實彈研製並未完全跟上，他們駕駛員對於精神力的運用跟新人類也不在一個檔次，所以戰鬥越打越被動。
新人類聯合國一片喜氣洋洋，勝利已然在望了！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聯合國戰神雷斯特由於傷病暫時退出戰鬥，進攻的局勢稍稍緩下來，不過沒關係，消滅初代人類帝國、讓他們交出搶走的神蹟艦群，只是時間的事情。
“我的噬血藤好久沒發作過了，這次比較劇烈，軍部醫生說可能要休養三週左右。”雷斯特見葉澄沉默，自顧自說，“但我一個人不可能拖住戰事。初代需要更多的力量。”
這句話換成任何一個人對葉澄說，葉澄都能理解，唯獨被雷斯特從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或者雷斯特是奉命來刺探她的。
她的表情太好懂，雷斯特道：“你真以為這場戰爭的目的就是一個神蹟艦群嗎？”
不。葉澄瞬間就懂了。
神蹟艦群只是表面上的一個開戰藉口，事實上這個由新人類建造出來的東西已然成為強盜初代們賴以生存的唯一支柱！
對於世界樹正在枯萎的初代來說，神蹟艦群代表著什麼，相信不必再贅述。初代們現在戰鬥熱情比較弱，只因為初代上層還未公開世界樹的事情，不希望引起國民的恐慌情緒。這場戰爭一直在偏向新人類，也是因為初代人自己都認為搶走神蹟艦群是一個不道德的行為，在士氣上他們已經輸了一籌。
可是假如新人類真的奪回了神蹟艦群，不必初代上層開口，百億初代人民立即就會知道他們將面臨什麼局面！
如果說現在的初代人還是抱著一種歉意在戰鬥，那麼一旦神蹟艦群在初代的真正作用被揭露，初代人類立刻就會變成背水一戰的狀態。
要麼誓死捍衛神蹟艦群，要麼被對方拿走命脈，坐以待斃。
那個時候，雙方就真的會變成你死我活的局面了。不論哪一方最終獲得勝利，都是一種極其慘烈的結局。
相信這件事情新人類聯合國上層人士們很清楚，但他們仍然執意攻打初代，未必就考慮過普通士兵們的生命。反正戰爭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要享受神蹟艦群帶來的永生效果就好了。
雷斯特從葉澄的眼底看到了複雜的情緒，望向遠方道：“我只是個服從命令的軍人，也絕不會背叛聯合國。混血也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脫離聯合國再投奔初代。”
所以，楊御必須回去。他的國家需要他，這時候再不走，他就真的坐實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這八個字。
葉澄按了按胸口：“長官，有件事情……很重要。”
“說。”
“楊御他……是御前雙星，我的母親是阿特萊娜，他代替我承擔了噬血藤的傷害，如果我死了……”
她不需要說完，雷斯特明白。
如果楊御回國，葉澄只有跟他一起走，否則只要幹掉葉澄，就可以同時幹掉楊御！可問題是葉澄是個混血，還是個身份非常複雜的混血，假如她回到初代人類帝國，面臨的肯定是終身“保護”——畢竟她還身負著初代御前雙星的命。
她不願意。不願意一輩子被關在防衛嚴密的地方，面對鐵窗白牆度過餘生！
葉澄的噬血藤、她身上的世界樹守護者的烙印還有楊御自己身上的煉髓都限制著楊御的迴歸。不處理好這些，楊御絕對不可能走，同時葉澄也清楚，她目前和楊御兩個人其實都在聯合國的監視之下，想放走楊御沒那麼簡單！
“一個個說吧，首先是關於噬血藤的情報。”雷斯特道，“這東西會奪取其它生物優良生理條件和元素能量，把這些東西輸送給宿主。你如果想要恢復之前的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奪走你力量的人，讓你的噬血藤從他身上奪回你的一切。代價相信你很明白。”
葉澄點點頭。
“另外，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師父楊謹先生早年曾經也參與過雙方合作的研究，他的研究成果有的被作用在其它領域，這些資料比較複雜，但我相信裡面有你用得著的東西。”開啟亞空間環，雷斯特把一份資料傳給葉澄。
葉澄接下來的時候匆匆掃了幾眼，發現這是一份嘗試植入無害化根源礦晶晶片的研究報告，裡面的醫用手術機器人就是楊謹協助製造的。楊謹先生和葉知秋的研究在後期有一部分重合，儘管葉澄不瞭解這些，但是有蓋亞在，想必拿到材料做出這樣的機器人並不算複雜。
“據我所知，煉髓是一種針對受刑人身體的殘酷刑罰，透過弱化受刑人的身體條件和其它一些特殊方式，讓受刑人能夠承受的元素能量大幅度降低。楊御本來是空茫級，現在被限制成了夜半級，其中具體過程我不瞭解，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實在要動手術，你就用楊謹老師的機器人試試。”
葉澄鄭重收好這些。
“最後，守護者烙印我完全不懂，這是初代內部的東西，比起我，你更應該向一些混血或者初代當中瞭解這些的人去打聽。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他不再分擔你的生命，然後放他走。只是有一點你記清楚，時間不多。”抬起手，雷斯特道，“分給你一些我的力量，抓緊時間吧。”
葉澄瞪大眼睛，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雷斯特也不等，直接按下亞空間環，拿出兩根行動式區域性麻醉劑，往葉澄和自己手腕上都注射完畢，隨後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腕部。葉澄只感覺心頭一震顫抖，自己的手腕處鑽出一條蠕動的帶刺植物，毫不留情刺入雷斯特的手腕！
得到強大的力量，葉澄手腕上鑽出的植物貪婪地在雷斯特手腕裡翻滾起來。葉澄只是這麼看了兩眼，就有一種要嘔吐的衝動。
“覺得噁心就別看，這不是給你拿去玩的。”雷斯特非常平靜，好像他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在繼續剝削他自己的生命，“我知道群星墓場的大致座標，你可以向同盟的人求助，直接進入裡面，但裡面的情況非常複雜，你必須自保，同時保護楊御。”
隨著雷斯特的力量被奪取，葉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疲倦和睏乏一掃而空，現在的狀態甚至比過去十幾年中她最巔峰的時期還要強大！
臉色變白不少，雷斯特抽回手，葉澄腕上鑽出的植物甩開幾滴血，又縮回葉澄體內。雷斯特用特效藥物給自己和葉澄止血，看了眼時間：“後天的這個時候，會有一艘貨運飛船來到這裡，我希望你那個時間好好睡個‘午覺’。”
葉澄按著傷口，鄭重道：“好的。”
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