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華人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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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華人之強
這終是不眠的一夜。
事實上，這終是地柬埔寨，這是他們的地頭，文風深夜會見唐漢民他沒有想過能瞞住所有的，甚至他還知道很多人是根本瞞不住的，畢竟這些人才是金邊的地頭蛇，做為首都金邊的派系勢力本就非常的複雜。
臨時委員會〖主〗席韓桑林的辦公署內，現下也是一片的沉默氣氛。
一份份的報告傳過來，都是彙報文風帶著兩個人深夜潛出臨時軍營，並且打了在軍營門口的探子，最終到唐樓會見一些南洋華僑的事。
看著文字描述，現在金邊華人聚集地的唐樓那裡，似乎就成了那些華人陳情向文風求助的聚集地了。
韓桑林雙眉緊皺坐在躺椅上面，他面色泛黃手裡把玩著一杯加冰加蘇打的威士忌，聽著碎冰塊在玻璃杯裡面輕輕碰撞的聲音，只是並不說話。
站在他面前的，是警服筆挺的金邊〖警〗察局的高階警官黃懷德和貝森，他們無一例外全是柬埔寨當地的土著人，當然在辦公署的門側還有兩個面色古怪的〖警〗察扶著一個可憐‘叫化子’站在那裡，可憐的‘叫化子’一身是傷整個臉都浮腫起來，那臉都已經變了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幾個〖警〗察都是滿腦門子的大汗眼巴巴地看著韓桑林，屋子裡面空氣實在太沉悶了。
黃懷德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貝森悄聲沒息的走到窗前，將四下的的遮陽百葉窗完全敞開。一陣海風吹進，頓時讓所有人都精神一爽。
被這冷風一吹，韓桑林似乎緩過神來沉吟著道：“現在中**隊的臨時軍營是什麼情況？”
黃懷德夾著他的木殼涼帽站得筆直，可是縱是冷風吹來。他也滿腦門的是汗很是有些惶恐不安地道：“當我們的人去了的時候。高將軍的副官帶著他計程車兵從軍營裡衝了出來，面對荷槍實彈的〖中〗國人，我們根本無法抗橫，高將軍的副官蠻不講理，說是這些叫化子衝撞了軍營。沒被打死已經是活該。他說以後中**營百米之內不能再見到閒雜人等，否則見一個打一個……”
“……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去惹那些〖中〗國人，你以為現在的〖中〗國還跟以前的大清一樣嗎？十六國的美國人在朝鮮半島上都給他們說打就打了。硬是沒弱了下風，這樣的軍隊根本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為今只計對他們只有攏絡，明天……對了。明天你親自去軍營裡向高將軍致歉，以後在中**營前再也不要搞小動作了，人家又不傻，要是傻了那文進勇的萬把人還能說滅就滅了？”
韓桑林終是抬起了頭看了黃懷德一眼，眼光裡閃過一絲凶光，看樣子似乎想將手中的威士忌狠狠砸在地上，可是轉眼一想現在他在柬埔寨全憑藉這些地方〖警〗察為他保架護航，他終是忍下了怒氣，悶哼著說著。
“這個我知道了，可是……可是那個姓文的年青人帶著二個人去了唐樓，這個事可能會讓柬埔寨的華人與他們聯成一氣，會不會對我們未來的大計有什麼影響？要不要……”
黃懷德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珠，點頭表示了同意，但是一想到那從軍營裡出去文風，他還是心裡有些嘀咕，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你們得給我收斂一點，就算想對那些華人不利，也得等這幫中**人撤出我們國家以後的再幹，〖中〗國人總不能看著你們在眼皮下面對付那些華裔吧……你要知道人在屋簷下該低頭的時候還是低頭，他們總不能總駐在金邊吧，就算以後在柬埔寨駐軍，也會到海邊去，你們急什麼？”
韓桑林實在忍不住白了一眼身邊的這個金邊的〖警〗察局長，這些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天天不幹正事，就想著從那些有錢的華僑身上去剝削，真要靠這些本地人來讓這個國家興旺起來，說實話韓桑林一點信心也沒有，但偏偏卻又沒辦法不依靠他們，韓桑林只有嘆著氣又安慰了一聲道：“你們不要怕，這都幾百年了，〖中〗國離我們這麼近，東南亞的華人受我們本地人的欺負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也沒看到那個號稱大國的獅子說過什麼話，現在我估計他們國內也是百廢待興，可能就更沒有心情了，這裡的一切日後還不是我們的嗎？告訴下面的那些人，要有耐心一點！”
“〖主〗席，我明白了，哦，不對，過幾天等內閣重組後，可能就要叫你老〖總〗理大臣了吧！”
黃懷德聽了韓桑林這話，終是定了定神，然後又笑著向這位如今整個柬埔寨說一不二的大佬表達了一絲效忠式的恭維。
“〖總〗理，哈哈，難啊，這還真要看〖中〗國的意思，要知道西哈努克親王還在〖中〗國J城呢，他要不回來很多事情都言不正名不順啊！”
韓桑林臉上浮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但隨即又皺著眉頭嚴肅說道：“所以，我勸你真的要對中**隊恭敬一點，不就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被打了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以後不甘心從當地的華裔身上找回來就行了，但現在一定要侍侯好他們，明天要帶份重禮過去，然後問下高將軍有什麼需要，他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明白了嗎？”
“明白了！”
就憑著手下那幫抽大煙的〖警〗察，說實話黃懷德也沒信心去應對那些如狼似虎的中**人，黃懷德只看了一眼外面那個打得半殘廢的手下，他自然知道什麼選擇，於是很是自學地答應了。
“還有，洪森外長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想必黃懷德也不敢陰奉陽違，晚上起的衝突中**人沒有吃虧，估計高將軍那裡也不會起多大的浪huā。只要這個黃懷德明天去賠下禮，這事估計就過去了。
至於那個什麼〖中〗國東南亞事務處的文處長和華人進行會晤，十有**是為了幫柬埔寨華僑要回財產，和在柬埔寨辦華人學校的事。這些事情在韓桑林心中問題都不大。關鍵的是要坐上〖總〗理的位置，相對來說韓桑林反而更關注對他很有威脅的洪森了。
“洪外長那裡有部隊在執勤，我們近不了他的地盤，不過今天晚上看他那裡沒有什麼動靜！”
黃懷德面色有點尷尬，說實話對洪森他是沒太多辦法的。那傢伙手裡有兵。現在那些臨時政府軍都聽他的，〖警〗察部隊在老百姓面前還可以威風兩下，可是秀才遇到兵那可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嗯，有什麼動靜給我報告過吧！”
看到黃懷德那熊樣韓桑林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事也怪不到黃懷德的頭上去，他韓桑林倒也是想插手一下軍方，可是那些軍方的軍官大都是以前跟著洪森一起打仗出來的，還真不好弄。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有嘆了一口氣道：“給我看好皇宮，盯緊西哈莫尼了，不能讓他跟任何人接觸，同時他要什麼給他什麼，就算要十個八個美女也給我送過去，哦，可惜……可惜的是這位王子殿下不好這口啊……總之，你們別怠慢他了，我還得靠他將他老子引回來呢！”
“明白了！”
聽到說王子殿子不好這口，黃懷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暖昧的表情，不過此時他的頭低著呢，倒是讓韓桑林看不到此時的表情。
————
同樣，其實在柬埔寨的外交公署內，洪森也是徹夜未眠。
在他的身邊圍了二三個軍方大佬，其中竟然有一箇中將，另外二個也是少將的軍銜。
“聽聞也就是在剛才，韓桑林派在中**營前的那些探子全部被打了！”
中將名叫桑雄，他是柬埔寨現今政府軍的副司令，以前也是洪森的戰友，當年算是跟洪森一起叛出波爾布特的老人之一了，在柬埔寨多年在現柬埔寨的臨時政府軍，起碼有三分之二的部隊在他的掌控之下，此時正和坐在桌子輕前聲地問著洪森。
“是被打了，聽說那個〖中〗國駐東南亞辦事處的文處長借起遁出軍營正在和一些華人進行會唔呢？”
洪森點了點頭，這個訊息對一般百姓來說都是大新聞，可是在他們眼裡這事也就聽打個噴嚏那麼簡單，想知道真的不太難。
“聽說這個叫做文風的〖中〗國人很是不簡單，前些天的皇宮宴會上，聽說外長還跟他進行過會談？”
桑雄點了點頭，在柬埔寨的中**隊一時風頭無兩，在這支部隊裡也就二個領頭人，高曉東和文風的名字在這些柬埔寨的政要耳裡還真一點也不陌生。
“是的，我找文處長進行會唔，而我們的韓〖主〗席卻找上了高將軍，聽說那位高將軍**地扔給了他好幾個要求，咱們這位韓〖主〗席傳說竟然捻著鼻子打算認了！可惜的是這位高將軍卻什麼也沒有答覆他，僅給他一句上報上峰，讓我們的韓〖主〗席等待進一步的交涉！”
洪森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手中卻把玩著一個茶杯，他有四分一的〖中〗國血統，也喜歡〖中〗國的茶道，這在柬埔寨也不是個祕密了，甚至洪森有時還以這個為榮。
“〖中〗國人提出了什麼要求？”
桑雄微微動容，做為一個柬埔寨的本地土著，他當然知道一旦〖中〗國介入柬埔寨局勢那就意味著什麼，十有**柬埔寨的本地土著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風光了。
“第一希望我們拔亂反正，將當年波爾布特抄沒的財產還給華裔，同時以後保證他們的合法權益。第二，允許華人開辦華人學校，以華語援課，要我們尊重華人的傳統文化！相比第三個要求說中**隊想在我們海岸擁一個軍事基地，我反而認為前二個才是我們要更加關注的。”
洪森伸出了兩根手指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就好像說的這些事都跟他一點關係也沒似的。
桑雄霍然色變，彷彿有點怒不可遏地拍起了桌子怒道：“難道說這三條韓桑林全部都答應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似乎早就料到了桑雄會有這樣的反應，洪森淡淡地點了點頭道：“但據我在皇宮中聽到的訊息。當著王子殿下在場的情況下，我們的韓〖主〗席還真的就答應了。”
“這個老傢伙果然不是東西，當時咱們就不應該推到上位！要不是當時外長的年紀太輕，這個〖主〗席的位置那裡輪得到他來坐。一坐上這個位置就想買國。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吧！”
軍人就是不一樣，桑雄怒氣衝衝地站來起來，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已經是滿面的殺氣了。
“老桑，你糊塗！”
聽到桑雄面帶殺氣的話，洪森終於變了顏色。他厲聲說道：“你這樣做那與韓桑林有什麼區別？咱們要的不就是一個法治公平公正的國家嗎？你這樣動不動就殺害政治人物。那咱們這番努力還有什麼用？”
“唉，可是咱們總不能讓這個老東西去買國啊，要是讓這〖中〗國在我們這裡駐軍，然後又讓華人的地位提高。那我們國家怎麼辦？我們的當地人怎麼辦？總不能讓華人都騎到我們頭上來吧，這裡可是柬埔寨，不是〖中〗國！”
洪森聲色俱厲的話還是讓桑雄有所顧忌，聽了洪森的話他不禁也冷靜下來。可是當他一邊坐下來，一邊猶是不解恨地大聲說道，你還不得不說，他講的話還是很道理的。
“不這樣做又怎麼辦？咱們國力弱，再說人家的軍隊就擺在我們的城裡，桑雄，你自問你手下的部隊能對付得了這幫〖中〗國的強軍嗎？”
洪森看到桑雄終於冷靜了下來，倒是柔聲地向桑雄問著。
“我……”
桑雄一抬頭，可是一想到中**隊在這次戰鬥中的表現，打了人家二萬多人，可聽說損失才幾百而已，再想到中**隊輜重的那麼多火炮，他不禁有些沮喪地道：“我們打不過！”
“你也知道打不過啊，咱們的國力就是如此，現在國內一片廢墟，邊上還有泰國和越南對我們虎視眈眈，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洪森點了點頭認可了桑雄的話，說實話他知道中**隊厲害，可是厲害到這個程度著實讓他沒有想到，再一想文風那雖然不到一千的虎賁，讓他湧起戰意真的很難，所以他嘆息了一聲最後不得不灰心地道：“說實話，我其實也並不反對〖中〗國方面提出的要求，世界上這麼多大國，如果我們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無論如何也得去找個依靠！西方的人我們好不容易才將他們趕出去，總不能再去投靠他們，相對亞洲的國家來說，蘇聯也不一定靠得住，反而我覺得〖中〗國還合適一點，怎麼說他們跟我們還是有不少淵源的。”
“怎麼？你也同意？”
桑雄一下子臉色就變了，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洪森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本地人以後怎麼辦？要是讓華人以後騎在我們頭上了，那我們當地人還有出頭之日嗎？這背拳祖宗的事情我做不了！”
“你……你真是個死腦筋，〖中〗國說要我們保證華人的合法權益，又沒有說要華人騎在我們頭上，最多也是要我們一視同仁而已！”
洪森搖了搖頭，看著一臉不忿的桑雄語重心長地道：“再說當年波爾布特無故侵佔我們民眾的財產，這事本來就是不對的，就算〖中〗國人不提出來，我們最起碼也得將咱們本地人的財產還回，而華人要回自己的財產這也不是很過份啊！”
“這倒也是……可是如果將財產分給他們，這些華人也實在是太富裕了，我們本地人根本無法跟他們競爭，那還怎麼和他們地位平等？”
說起來桑雄聽洪森一說就有那麼大的反應，其實也是根子裡的思想在作怪，幾百年來柬埔寨的華人在柬埔寨都比他們本地人的政治地位都要低上一等，一聽到現在有人說要將這些華人的地位提高，他就直覺侵害了他們的利益，可是當洪森將話說開了，他反而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小民仇富心理到那裡都一樣，一想到將那麼多的財產又還回去，桑雄怎麼來說也會覺得有些不甘。
“嘿嘿，說到這裡，我還真要支援華人了！”
聽到桑雄這樣一說，洪森反而冷笑起來：“老桑，你可記得當年華人到咱們柬埔寨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他們那一個不是一窮二白的，那時遠沒有咱們當地人的富裕吧，可是事實怎麼樣，他們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還硬是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建立起了那麼大的基業，他們違法了嗎？他們犯罪了嗎？他們還真沒有，這麼多的財富還真是實打實拼出來的。”
洪森看著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桑雄，不禁又嘆氣著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出問題，就算你這次將華人的財產全沒收了，沒過二年你信不信這些華人又會慢慢地站起來，照樣賺錢比本地人多，你說說看這事真的怪華人嗎？要知道咱們本地人還是在得到我們最多政治支援的情況下就爭不贏人家華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