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歡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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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歡談
第三章 歡談婉兒姐姐與我一樣,住在後院,我們之間只有一牆之隔。
可樂信坊除了梅姨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直到半年前一位客官喝醉了酒在婉兒姐姐的院子裡鬧事,無意中弄壞了隔牆上的門,我們才知道了彼此,更是一見如故,所以常常瞞著梅姨相互走動。
那時候我才知道婉兒姐姐是樂信坊的舞魁,每月半才在前廳獻舞一曲。
平日裡只是在她的房間偶爾為她願見的客官獨舞。
很多王公貴族為了觀她一舞,花費了不少財力精力,更是擠破了頭想讓她獨舞。
可她向來最不喜的就是紈絝子弟和那些假公濟私的貪官汙吏,因此能入她眼的人極少,大多數時候都是她自己樂得清閒。
自從一年多前見過順王爺後,婉兒姐姐除了每月半的前廳一舞外,更是很少見客,倒是經常接受順親王府的邀請。
我才走進婉兒姐姐住的院子,就見阿蘭在婉兒姐姐的房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見我進來,高興的跑了過來。
我搖了搖手,用食指在脣前比了個悄聲的動作。
阿蘭會意,跑近了才低聲的說道:“蓉兒小姐怎麼來了?我剛才去,慧妍說你病了,我回來正煩惱著怎樣給姑娘說呢,就看見你們進來了。
幸好我還沒有回話。”
說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我還沒開口,慧妍就不樂意的責怪道:“你沒見我家小姐正病著嗎?”我拍了拍慧妍扶著我的手,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慧妍懊惱的撅起嘴,瞪了阿蘭一下。
我輕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才回頭輕聲問阿蘭:“婉兒姐姐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阿蘭眉頭皺了起來,“我也不是很清楚,姑娘只說要我請蓉兒小姐過來,想見見蓉兒小姐,並沒說別的。
只是響午的時候,順親王府遣人來請姑娘過去。
姑娘也沒有回話,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連飯都沒吃。
自從姑娘這腳傷一個多月後,都沒出過門。
順王爺倒是遣人來問了幾次,也相邀了兩回,可人卻沒來過。
今天又派人來相邀過府,姑娘想著腳還沒完全恢復,跳不了舞,不好就這麼去,到現在還沒給答覆呢。
我知道姑娘心裡很是難受。
後來姑娘叫我去請小姐,我想著小姐來了也好和姑娘說會子話,這樣子她心裡也好受點。”
我含笑著說道:“這也真難為你了。”
阿蘭領著我們走到婉兒姐姐的門前,敲了敲門,輕聲說道:“姑娘,蓉兒小姐來了。”
“快進來。”
阿蘭推開門,慧妍扶著我走了進去。
婉兒姐姐正斜躺在**,看見我,忙坐起身,驚異的問道:“妹妹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我走到她床前坐下,笑道:“只是染了點風寒。”
婉兒姐姐看向阿蘭,“妹妹病了的事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就硬是拉了她來?”我看了眼阿蘭,見她正一臉委屈,忙說道:“不關阿蘭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
誰說病了就只能在屋裡躺著啊。
我今日已經睡了一天了,身子都睡乏了,正好過來走走。
再說你腳傷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沒過來看看你。
都是妹妹的不是了,怎麼還怪阿蘭呢?阿蘭也是一心為你好。”
婉兒姐姐拉著我的手,笑道:“看你這張嘴,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就先向阿蘭陪個不是。”
說著,就在**對著阿蘭微微一幅,“阿蘭,姑娘我這廂有理了。
剛才蓉兒妹妹教訓的極是。
我呢,也當著蓉兒妹妹的面,給你陪個不是。”
阿蘭紅了臉,“姑娘和小姐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我拉過阿蘭,“有我在呢,你就讓她給你陪個不是,看她日後還敢這麼欺負你不?阿蘭,你這麼好她都責罵你,你不如別理她,就跟了我去。
然後讓梅姨換個黑心肝的人來伺候她,看她還敢如此不。”
婉兒姐姐拿起絹帕邊假裝拭淚,邊說道:“原來在妹妹心裡姐姐是這樣的人了。
阿蘭也是,看見有好的主子了,也就忘了我了,你也儘管跟了她去。
也不用換什麼黑心不黑心的人來,就讓我自己在這自生自滅罷了。
如果妹妹惦記這一番舊情,到時候來給我……”我見她越說越不是了,阿蘭也已經在那急急的用眼神向我求救,也就只好收起玩心,捂住婉兒姐姐的嘴,說道:“好了,你也別再假意了,看把阿蘭難受的。
阿蘭你也別理你家姑娘了,和慧妍出去玩會去。”
慧妍走過來,囑咐道:“小姐,你當心別吹了風。”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和阿蘭走了出去。
婉兒姐姐心疼的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就染了風寒。
吃過藥了嗎?”“吃過了。
若不吃,慧妍那小妮子怎肯讓我出門。”
我回道。
“你啊,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到了我這才這麼貧嘴,還是一貫如此。
不過,沒了你,這日子還真的是挺乏味的。”
婉兒姐姐說著,似乎想起什麼般,“你好像再過兩日就要及笄了?”我的笑斂了去,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婉兒姐姐從枕頭邊拿出一幅卷軸,遞給我,笑道:“你開啟看看,這是我畫的,不是很好,只能聊表我的心意。
我以前聽你說過,若是及笄,就要離開這樂信坊了。
這一別,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可能,這畫就送給妹妹,權當留個念想吧。”
聽她這麼說,我心裡一陣酸澀,忙打開卷軸。
畫裡面的熱情洋溢,讓我頓時迷了眼。
畫中是我們曾經在院子裡撲蝶的場景,歡樂從中洋溢而出。
可是這樣的時日也許永遠都沒有了。
想到這,不由得有點心酸。
我連忙捲起畫,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著對婉兒姐姐說:“沒想到姐姐畫的這麼好,早知道,就應該來請教了。
原先只知道向你學舞,現在想學畫,可沒有時日了。”
說到這,才覺自己失了嘴,忙岔開道:“聽阿蘭說,今日順王爺又遣人前來相邀。”
婉兒姐姐見我這麼一問,就黯了神,“恩,可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去。
腳雖然現在走路已經沒有多大的障礙,可是還是不能跳舞。
大夫說至少還得休息半個月。”
我將卷軸放在桌上,問道:“順王爺知道你腳傷了嗎?”婉兒姐姐撫了撫額頭,淡淡的說道:“知道。
現在用的這個大夫就是他請來的。
他遣人過來問候了幾次,這幾天可能是聽大夫說我能夠自己行走了,就遣人請我過去,說是透透風,我回絕了兩次。
今日又遣了人來,我沒給答覆。”
我知道婉兒姐姐對順王爺的心,是愛慕,也是敬佩。
我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婉兒姐姐,要不,我陪你去。
你彈琴,我跳舞。
這樣你就可以見著順王爺了。”
婉兒姐姐見我這樣說,神色大變,“你不要胡說。
本來我們偷偷瞞著梅姨見面就已是大膽了,今日我再帶了你出去為客官跳舞,梅姨要是知道了,定是饒不了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真正是什麼來歷,怎麼被梅姨藏在這樂信坊,但我還是明白一些的。
你和我是不同的,就像那稱呼一樣,這樂信坊的女子都只是被喚作‘姑娘’,而你就像大家閨秀般稱作‘小姐’。”
聽她這麼一言,我有點惱道:“我一直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覺得你心性高,不願意流俗。
可現在看來,你也只是個俗人,還是在意這些世俗觀念的。
而我,若真是什麼大家閨秀,怎可在此。”
婉兒姐姐見我如此,忙說道:“妹妹誤會我的意思了。
一個女子能不出去拋頭露面,肯定是極好的。
我總在想,如若我不是這般的女子,做他的妻也是可以的。
可是現在這樣,我還是在意了。
自從遇見了他,我總希望自己像個普通女子樣可以得到他的呵護。
可我這樣的身份,這個世道,誰能允許他娶我為妻。”
說著,淚就流了下來。
我拿出絹帕替她拭去淚,這一個多月的相思之苦,這一年多的心酸,我是體會不到的。
就算是對承哥哥,也是沒有的。
五歲就開始同他一塊玩耍,在我的心中,他就像是我的兄長一般。
所以多日不見,也只是想念,而不是相思。
我緊緊的握住婉兒姐姐的手,“婉兒姐姐,你不要傷心了。
我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後悔。
我叫你一聲姐姐,我就要為你分擔你的憂愁。”
婉兒姐姐看著我,猶豫的點了點頭,“那我就讓阿蘭去送個信,看王爺怎麼說。”
婉兒姐姐下了床,到書桌邊寫了一封信,叫阿蘭替她送到順王府去。
我站在一邊,看著她那充滿期待的臉,打趣道:“你說,順王爺會同意我同你一塊去嗎?要是不同意,你的希望可就落空了。”
婉兒姐姐沒理會我話裡的笑意,說道:“應該會吧。
我在信裡告訴他,你是我的妹妹,剛好今日來了,想同我一塊過去看看。
並且,我還在信裡強調了你的舞也是跳的很好的。”
我知道婉兒姐姐應該是有把握的,心也就放鬆了下來,不禁打了個哈欠。
“瞌睡了?”婉兒姐姐關心的問道。
我睜了睜感到睏乏的雙眼,“恩。
剛吃了藥,和你又說了這會子話,還真感到乏了。”
婉兒姐姐指了指她的床,說道:“那你到我**先躺會,阿蘭這一去少說也得半個多時辰,趁這點時間,你也好好睡會。
這染了風寒,也禁不起勞累。”
我依言在婉兒姐姐的**躺下,才挨著枕頭,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婉兒姐姐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手中一塊有著黃色穗帶的玉佩發呆。
許久,才將那塊玉佩小心的放進袖中,站起身,走到窗前。
“阿蘭還沒有回來?”我裝作才睡醒般的伸了個懶腰,懶懶的問道,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婉兒姐姐回頭,對我笑了笑,“應該就這會了。”
正說著,阿蘭就推門進來了,看著婉兒姐姐高興的說道:“王爺同意了。”
婉兒姐姐看著一臉興奮的阿蘭,故意問道:“同意什麼了?”阿蘭喘了口氣,“同意姑娘信上說的事情了啊。
王爺看完信,給我說,你回去告訴你們姑娘,就說我同意了。
這可是王爺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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