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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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220章
李大爺和馮哥兩人很早就認識了, 後來又認識了妻子, 三人關係很好, 後來李民喜歡了趙楚清, 還帶來給他們看過。
有一年, 他和李大爺去鄉下, 遭遇了山洪, 是李民拼盡全力的救他，在他家困難的時候，也是李民將手裡的錢都給他家, 最後才讓他能夠安心的讀完大學，然後進入單位工作，而李大爺則是去大學當了老師, 說要教書育人, 培養更多國家棟梁。
後來李大爺出事，馮建也是想幫忙的, 但是他當時的實力並沒有多大, 幫助的話, 會把自己的一家都搭上。
李大爺也不讓他這麼幹, 說他上有老下有小, 說他做的夠多了。
後來李大爺讓人帶去了粵省，音訊全無, 直到後來，馮建通過當年那位帶李大爺離開的人, 才算找到了李大爺。
想想自己好幾次都是李大爺幫助的, 馮建越發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
李大爺卻笑道：“哥，你別這麼說了，要是當年我沒到粵省去，沒去找錚子這孩子，我也絕對不會和他有機會再相認的，這是命，我認了，現在我也找回這孩子了，我覺得挺好的。”
聽李大爺的一番話，馮建又是慶幸又是愧疚。
“那就好，你能好好的，咱們哥倆還能見上面，這真的太好了，我就說了碼，只要人活著，那就有希望的。”
“是，你說的對。”
把李家的所有東西交給李大爺，馮建也算鬆了一口氣，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他又問：“今年在這裡過年，過了年後，還要回去粵省嗎？”
李大爺點點頭，“嗯，錚子他們都在那邊，我肯定也要過去的。”李大爺說著，又連忙接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畢竟我這老家還在這裡，再說，現在還有電話，方便著呢。”
雖然捨不得這兄弟只是回來過個年就要離開，不過看他現在日子過好了，馮建心裡也為對方高興。
“行，只要你們好好的，那就好了，咱們兄弟來日方長，多的是時間相聚的。”
“嗯。”
“那等會我帶你回去，晚上咱們一起喝酒，不醉不歸，怎麼樣？”
李大爺笑道：“行，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馮兩家的房子隔著不遠，這附近都是民居，四合院，住著的好幾輩的人。
李大爺老家雖然並不是這裡的，但是從祖父那一輩，就定居在這裡。
而馮家則是後來搬遷過來的，房子還是當時李大爺幫忙給找的。
馮建拎著一家三口一路走來，順道的介紹起了這附近的變遷。
這附近還有不少老鄰居，當年和李大爺一樣年輕的夥伴們，現在已經長了白頭髮，這兒女大了，都有孫子孫女了，平時在家裡含飴弄孫，這兩年國家發展的越來越好，這日子過的也好了。
不過這當中也有不少人離開的，有些是搬遷，有些則的完全的離開，那些熟悉的名字，從此成為了過去。
經歷了許多事情的李大爺，現在倒是比以前要沉穩冷靜許多，聽到那些名字，他也沒有太多的表情。
“那個人，去年也死了。”走到一半的時候，馮建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一直嘴角噙笑，腳步輕鬆的李大爺突然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也頓時垮了下來。
秦玲玲看著李大爺那神色一變，拉著顧錚的手臂。
顧錚也看見了，他還沒有見過父親這個樣子。
不過只是一下子，李大爺又笑了起來，說了句，“反正都過去了。”
見他想的開，馮建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他說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害了李大爺的人，這幾年，對方一直活在愧疚中，最後鬱鬱而終，也算是對這件事情做了個了結。
雖然馮建知道，對方的死，其實對李大爺的傷害依舊造成了挽救不了的後果，可人死如燈滅，一切也該結束。唯一擔心的就是，身旁好兄弟的心裡，還一直記掛著這事情，有一根刺拔不出來。不過看他現在的表情，馮建也算放心了。
他的手放在好兄弟的肩膀上清清拍了拍，李大爺見狀，回頭朝他笑了笑，“我沒事。”
馮建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好樣的。”
等眾人到了李家大門，秦玲玲看著這高高的圍牆，心中不僅感嘆：“這可是在後世價值幾個億的房子啊！”
可看身旁每一個人看這房子的眼神，都是很平靜的，對於住在這些房區的人來說，這不過是他們居住的房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等多年之後，房價一步步的升高，這在幾環以內的房子，那就真的是千金難買了。
大門開啟，這房子不同於馮家那樣經過多年以來一直居住修繕的完好，要顯得更加的破落，只能說牆是好的，屋子也修好，但是雜草有，地磚也沒有那麼平整。
不過，即便如此，秦玲玲看這房子的眼神和看馮家的眼神卻是不一樣的。
馮家的房子是馮家的，對秦玲玲來說，和她滅有半毛錢關係，但是這房子卻不同，雖然破舊了些，但是這佔地面積卻是更大，只要面積足夠大，那就更加的值錢。
於是，秦玲玲這眼睛掃到哪裡，都是換算成了金錢一般。
看自家媳婦那麼痴迷的看著自家的房子，顧錚拉著她的手，小聲問道：“很喜歡這裡嗎？”
秦玲玲連忙點頭，“嗯嗯，喜歡，超喜歡的。”
“既然那麼喜歡，那要不咱們搬到這邊住吧？”
秦玲玲一聽，才反應過來，顧錚說的喜歡和她回答的喜歡不是一個意思。
不過，她的確很滿意這裡，如果在條件允許的時候，她也是會在這裡居住的，所以這句話也不算有歧義。
馮建領著李家三口過來查驗了房子就先回去了，讓他們整理好了行李後，再去他家，晚飯在他們家吃。
臨走的時候，還朝李大爺說著，“不醉不歸啊！”
“行，不醉不歸。”
等馮建離開了，李大爺這才朝著夫妻倆說道：“你們先整理整理你們的東西吧，你們的房子馮哥安排在了西廂房這邊。東這邊是我和你媽之前住的，東西沒動，所以就我住著。”
顧錚點點頭，“行，住哪兒都一樣。”
雖然對這佔地面積巨大的四合院還有各種的稀罕和好奇，秦玲玲還是先把帶過來的行李給整理好。
房子是之前馮建已經找人處理過的，被褥都是新買的，器具都齊全，就是有些日子沒人打掃，相對灰塵大了些。
等夫妻倆忙完自己房間之後，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秦玲玲累躺在**，嶄新的被子，新彈的棉花被柔軟暖和，可見那位叫馮伯的是真的用心了。
“累了嗎？”顧錚轉身就看她躺在**捨不得動彈。
秦玲玲點點頭，“老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別看這房子表面看著還算趕緊，真收拾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累。
“要我給你揉揉嗎？”顧錚問。
秦玲玲搖搖頭，“算了，你去看看爸那邊吧。”
夫妻倆把屋子前後左右打掃了一遍，不過李大爺的房間，兩人卻沒去，之前李大爺說了，他自己來打掃就行了。
想著老人家多年後第一次回來，肯定觸景生情的，他們需要給他一點時間適應。
顧錚沒法，點點頭，應道：“行，我去看看。”
等人一走，秦玲玲躺了會，才又翻身起來，開始轉悠著這個上輩子這被子也是第一次住的四合院房子。
房子是傳統的老北京民房，對於這片居住多年的祖輩人來說，他們有時候更想住那高樓大廈，看起來更加好看，反倒不愛這種低矮看著四周都圍著牆的昏暗房子。
可秦玲玲不同，她的知道這些房子的價值的，不管是這地磚，這架子，還是這牆壁，都讓她痴迷。
這邊李大爺進了東廂房忙之後，就一直沒出來，已經忙了有兩個小時了。
顧錚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敲了門。
屋裡頭的李大爺正坐在櫃子前，目光盯著一個本子，本子上，除了一些筆記之外，還有一張老照片，照片甚至有些模糊了，只能看見裡頭的兩個人笑的很幸福很高興。
李大爺小心的摩挲著照片的邊緣，不敢亂碰照片內裡，生怕碰壞了。
他在屋子內，喃喃道：“小清，孩子我找回來了，他現在叫顧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娶了媳婦，兒媳婦挺好的，跟你一樣，是個好姑娘，你如果還在的話，一定會喜歡這孩子的……”
顧錚敲響房門，朝裡頭喊了聲，“爸，是我。”
屋裡頭的李大爺正喃喃說這話，聽到聲音，抬頭朝房門看去。
他把筆記本小心的合上，喊道：“進來吧！”
房門推開，顧錚跨過門檻，朝著裡頭走去。
屋子有些昏暗，明明有燈，可李大爺卻沒有點開，只靠著窗戶的光亮看著。
顧錚小心掃了房子一圈，然後問道：“爸，收拾好了沒？要我幫忙收拾嗎？”
李大爺擺擺手，“不用，也沒什麼好忙的，等會我四處擦擦，掃掃就夠了。”
顧錚見狀，也沒再堅持。
他目光落在李大爺拿著的筆記本看著，又問道：“爸，這是……”
“哦，這是你媽媽的筆記本，沒想到還留著呢。”李大爺笑了起來，又朝顧錚招手，“來，你還沒見過你媽吧，這裡頭有張她的照片，你過來看看。”
“好。”
顧錚小心上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只見李大爺開啟本子，將裡頭的照片拿了出來，嘴角噙著笑，說：“這張照片是我和你媽結婚五年後，我看很多人都拍了照片，就讓她跟我一起去拍的，當時她還嫌棄拍照貴，浪費那錢，還說等以後有錢了再拍，不過她沒拗的過我，然後就拍了這張照片，你看看。”
顧錚小心翼翼的接過，彷彿拿著千金一般。
照片上，是笑容幸福的一男一女，男人眉眼都是溫柔，女人恬靜，那一笑，十分具有感染力。
顧錚沒說話，一旁的李大爺先開口說道：“以前看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和你媽長得像，當時也不敢胡亂的想，畢竟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還是有的，不過現在看來，你這是遺傳了你媽的特性啊！”
顧錚點點頭。
如果不是看照片，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跟自己長的那麼相似的。
顧錚一直盯著照片的人看著，似乎想要把裡頭的人烙印在腦海裡。
遇上妻子的事情，以前李大爺不愛說，因為怕難過，怕揭開那些傷痛。
可現在兒子回來了，李大爺卻有說不盡的話要說，他希望這世界上除了他記住妻子之外，還要多一個人記住。
顧錚看著照片，聽著李大爺的話，兩父子在這安靜的環境裡心情倒是顯得有些低沉。
等秦玲玲躺休息好出來的時候，在房間裡待了好一會的父子倆終於出來了。
李大爺拎著顧錚將屋子轉了圈。
“這房子是祖輩傳下來的房子，以前沒那麼大的，後來擴建了，以前人多，這麼大的房子，住著還有些擠呢，現在咱們家也就咱們幾個了，住著倒是寬敞的很。”
李大爺說著，正好看見秦玲玲走來，又對顧錚說動啊：“不過等你和玲玲生了孩子，咱們家的人又會多的，以後會越來越熱鬧。”
顧錚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李大爺的話。
說到孩子的話題，李大爺也繼續說起來。
雖然小兩口的事情李大爺知道自己插不上手的，不過身為長輩，詢問兩句還是需要的。
“有沒有想過要孩子了？”
顧錚看向走來的秦玲玲，說道：“玲玲現在在讀書，知道打算等生活穩定了再要。”
“可你都三十了，不著急？”
顧錚搖搖頭，“沒事，不著急的，現下日子過好才是正經的，孩子也不過是我和玲玲的延續，又不是等著養大了他來養活我們兩個。”
雖然顧錚的一番話出乎李大爺意料，不過李大爺也覺得顧錚說的挺對的。
“你說的也對，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不過你們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以照顧的，雖然我沒帶過你，早年的時候，你姐我還是帶過的。”
說起來，顧錚的姐姐，也是李大爺心裡頭的一塊心病。
他很後悔，自己在沒有保護好妻兒的時候，連女兒也出事了，這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他還想著呢。
他說道：“你姐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跟你馮伯大兒子那麼大了，現在孩子都該挺大的了，”
當年李大爺失去摯愛和未見過面的孩子之後，也是消沉過一段時間，也想尋找，可尋找不了之後，家裡還有個女兒的，女兒年紀也不大，他想好好守著女兒過，將她好好養大的，可沒有想到，她還是未能挺過去，生了一場病，之後就走了。
大閨女一走，李大爺這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家，就這麼徹底散了，他不願意靠著自我了結來解決自己的生命，也是妻子曾經說過的話提醒著他，不能隨便浪費生命，既然老天希望你活著，那就該活著，可該怎麼活才能活好，李大爺也說不上來，只能渾渾噩噩的裹著。
顧錚沒應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比較恰當，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
那個姐姐，他沒有見過，也是認了親生父親，才知道自己除了父母還有個姐姐。
許久之後，顧錚才吐出一句，“她在那邊也會過好的。”
李大爺點點頭，“嗯，會的。”
父子倆在說話，秦玲玲剛才也不好走過去，等兩人說的差不多了，才過去問道：“爸那邊都弄好了吧？”
李大爺點點頭，“都弄好，剩下的也沒什麼好折騰的，咱們就在這邊過個年。”
“嗯。”
“走吧，去你馮伯那邊。”李大爺說道。
馮家因為李大爺一家的回京，準備了豐盛的菜餚。
三人到的時候，飯菜已經差不多備好。
馮哥和李大爺之前也沒敘舊太久，這會飯菜還沒全部準備好，兩人直接坐在外頭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天。
秦玲玲個顧錚在外面轉著，本來馮文奕要帶著他們的，不過剛好有人來找他出去了，兩人就在外面的小池塘閒逛。
現在冬天，小池塘已經是沒有了荷花，水過於冰冷，魚兒也藏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顧錚詢問秦玲玲。
畢竟是第一次來首都，感受首都的氣憤，還有這麼大的四合院。
秦玲玲點點頭，“挺好的。”
“嗯。”
“你呢？”
“還行。”顧錚看了湖面好一會，又看向秦玲玲，“喜歡這裡的話，咱們以後可以在這裡長久的住。”
來之前，他對這裡好奇的很，終於來到這裡了，有種所有事情都得到了圓滿解決的感覺。
秦玲玲點點頭，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小心的把腦袋倚靠在他的肩膀，“等咱們老了，咱們就可以在這邊定居，住在四合院內，每天喝喝下午茶，煎茶煮雪，那日子，嘖嘖，想想就很美了。”
在秦玲玲說的時候，顧錚也在想著他們年紀大了之後，住在這裡，就像秦玲玲說的那樣，他們過著慢悠悠簡單的生活的場景，想必會很美吧？
他答應著道：“好，那咱們到時候就來這邊。”
秦玲玲又道：“其實也不是非要等年紀大了再來，現在國家每天都有新的變化，沒準以後咱們會經常來呢，現在不是有飛機嗎？一會就到了。”
顧錚笑笑，本想沉默的，不過想想，又應道：“沒準真的可以的。”
顧錚這話倒說的心虛，秦玲玲也聽出來了。
不管是誰，都不能預想的到未來是什麼樣的，就算是秦玲玲之前的世界，小時候和後來的樣子，都是她預想不到的，她從沒有想過，後來電子支付會成為新時代的象徵，全民出門都不用帶錢，只帶個手機就行了，而且網路從2g到3g再到4g，所有人都想到未來會這麼變化，而且是在短暫的二三十年間發生一個質的飛躍。
而現在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以後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能想到，現在只有少部分才能坐的飛機，到了後世是人人都能坐。
兩人站在湖邊看了會，突然，秦玲玲感覺到臉頰一陣的冰冷。
“呀！”她被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將手摸在臉頰上，指腹感覺到的冰冷溼潤。
看著手上的**，沒等秦玲玲明白過來，卻聽顧錚說道：“下雪了。”
他的話剛說完，秦玲玲只感覺臉頰上又多了幾分冰冷，頭頂上，是稀稀拉拉落下的白色小物體，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白色的雪花。
雪花很小，剛落在手背上，就被身體上的溫度給融化，可還是能依稀能看到雪花的形狀，白色的晶體，有八個瓣。
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雪花的觸感，秦玲玲整個人都激動了，“真的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她激動的拉著顧錚的手，“阿錚，下雪了，下雪了。”
對於一個純南南方的秦玲玲來說，看見下雪可比什麼都要興奮。
顧錚被她抓著搖晃了好一會，只能笑著應：“嗯，是下雪了。”
這是秦玲玲第一次看見下雪，激動是正常的。
不過這也是顧錚第一次看見下雪，以前他只在別人口中聽說過下雪的事情，說雪花下下來的時候，白花花的，涼涼的，世界都會被雪花給佈滿，變成雪白色。
可不管別人嘴裡怎麼說，那種感覺也沒有自己看見的時候那麼震撼。
“好漂亮。”秦玲玲伸出手去接雪花，看著一片片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上，六瓣的八瓣的，形狀相似，但是卻又是完全不同的。
此刻的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停的接著雪花，顧錚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的興奮。
雖然顧錚自己也是挺興奮的，但是卻沒有變相出來，依舊淡定的笑著，彷彿一切事情都只是簡單普通的事情。
秦玲玲自己激動了，看顧錚一直沒動，連忙拉著他，“阿錚，快來看雪。”
雪花越下越大，剛開始雪花落在地上都是直接融化，可下的多了，厚了，漸漸的形成了薄薄的一片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