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兌諾言內中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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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兌諾言內中有詐
這是一個久旱不雨的天氣,炎熱的太陽烤得田裡的老泥鰍都翻白了,郊區邊的小溪,溪水一下低了幾寸,那些露在水面的石頭,陡地變大了。
“歡迎屠團長大駕光臨,”
團長吳百強滿面笑容,老遠的打起招呼,“師部開了幾天會,回來聽勤務兵說,屠團長來了,這不,連口水都沒喝,立即趕來看望吳團長,走,到會客廳敘談,”
“吳團長客氣了,”
保安團長西霸天雙手抱拳,露出他那滿臉奸詐的笑容。
此時,江城市那淺藍色的天幕上,像一幅潔淨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
二人來到會客廳,有衛兵端來茶水,每人面前放了一杯。
“哎呀,確實忙得不可開交,接連幾天的會議,讓屠團長久等了,”
團長吳百強故意裝作不知,要讓西霸天先開口,等於求自己,這樣也好拉拉侉子,以便討價還價,問道:“不知屠團長這次到來……有什麼要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西霸天本想講出是來拉回“幫助解決”的槍支彈藥一事,趕緊止住了,心想,老夫不能講,如果提出是來拉槍支彈藥的,那“幫助解決”不就泡湯了,是吳團長親口講過的話,才幾天就給忘記了。看來,他是故意不提槍支彈藥一事。真夠狡猾的。也可能見老夫等急了,故意賣關子,而後進行敲詐。放心,你吳百強不提,老夫也不提,讓你想想自己講過的話,於是,抬起頭來對著吳百強笑了笑,“哼……哈哈……
看望吳團長來了,近來好?”
“好,好,客氣什麼,”團長吳百強心想,真是老奸巨猾,槍支彈藥一字不提,可是,本團長不能這麼幹坐著“哼,哈,”啊!他終於憋不住了,試探著問;“嗷,屠團長是來拉槍支彈藥的吧?”
西霸天點了點頭,心想,真是明知故問,並沒講話,他望著客廳門前那顆槐樹,葉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場場的別離,也是生命的枯竭與消逝。淒涼,不捨與無奈總是揮之不去的縈繞在心頭。老夫要聽聽吳百強怎麼說。
“唉,”吳百強嘆了一口氣,蔑視的講;“區區小事何必親自前來,派個小卒就是了,”
“還小事呢?”西霸天心想,吳團長真會說笑話,老夫親自前來,就這麼個結果,閉門羹吃了幾天,如果是小卒前來,哪裡讓進營房大門?這是心裡話,怎能講出。把吳百強比作,剛出蛋殼的小雞,還想給老鵰鬥,豈是老夫的對手,要給他個措手不及,看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有沒有槍支彈藥?遂來個先誇獎,而後提出:“吳團長為人辦事就是認真,說到做到,槍支彈藥不知在哪裡存放著,能不能讓老夫看看?”
“哪裡哪裡,為家鄉辦事嗎,”團長吳百強見西霸天誇獎,皮笑肉不笑的客氣幾句,他看出了西霸天的心思,表面鎮靜,其實內心著急,治一治你個老東西。吳百強自有辦法對付的,說著站起身來,“至於槍支彈藥嗎,大概已經到了,本團長是提前回來的,走,我們看看去,”
“好的,”保安團長西霸天心想,是真是假,到底有沒有槍支彈藥,馬上就要露餡,隨站起身來伸出巴掌揚起,客氣一聲,“吳團長前面請,”
“屠團長前面請,”團長吳百強也客氣起來,這時,才感到自己應該走在前面帶路。西霸天哪裡知道槍支彈藥藏放的地點,只好講:“屠團長是遠道而來的客人,理應走前面,”
“我們一起走,”西霸天一邊走一邊聊,無話找話講;“人們欣賞秋天,”
“此時風高雲淡,”吳百強抬頭看了看,講;“是沉醉於她的清雅脫俗,”
“但……”西霸天思想複雜,講;“總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悽然的情緒中,”
二位團長說著聊著,很快來到軍需倉庫大門前。
團長吳百強停止了腳步,手指馬車,向西霸天吹牛講:“剛剛從師部拉回的新式武器,還有幾十箱子彈,大概一千二百多支,足足夠裝備一個團的,”
保安團長西霸天瞪眼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捆捆原封未動的嶄新步槍,還有一箱箱子彈,不禁心中大喜,隨口誇獎道:“吳團長就是慷慨,難道這些全是給我們的嗎?”
“不給你們,那給誰的呢?”說著團長吳百強開啟一捆,取出一支,連連拉動幾下槍栓,讓西霸天觀看,“怎麼樣,純紫榆槍托,德國造,請看這刺刀,純鋒鋼,雪亮雪亮的,此槍為毛琴步槍,與老式步槍相比差別多大?”
“真乃好槍,”
此時,西霸天已是愛不擇手,亟不可待。“老槍哪能與毛琴步槍相比,那是天地之別,”
團長吳百強看得清楚,西霸天心裡十分著急,他越是著急,著急越不能不急,竟然又談論起來,“秋天是一種廓然空闊的心緒,秋天是一種淡然愜意的閒適。秋草有情,徑自凋敝;黃花無意,引領南山遠眺。”他繼續往前走,開啟一隻箱子,用手抓起一把子彈,讓保安團長西霸天觀看,“這可是正宗的德國貨,你看;金黃金黃的,顆顆實在,”
團長吳百強還想繼續介紹,保安團長西霸天終於著急了,立即阻止道:“謝謝吳團長,我們還要趕路,不再多聊,”即刻吩咐廖一熊,“快快拉走,”他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突然,國民軍團長吳百強變了臉,按住西霸天的胳膊,歪著腦袋講:“別慌,急什麼,話還沒講完呢!”
此時那老棵槐樹,一個人執著的近乎固執的站在那裡,帶著滿枝的金色,堅強的在風中挺立。原來秋天也是剛強。是堅持,也是忍耐。
“吳團長有什麼話快講!”保安團長西霸天著急地催促著:“否則回去晚了途中不安全,”
“這些槍支彈藥……”
國民軍團長吳百強不緊不慢的問道:“屠團長都看中了嗎?”
“看中了!”
保安團長西霸天連連點頭,準備走的架勢,“看中了,看中了,謝謝吳團長,”
“那一言為定,”
國民軍團長吳百強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好像即將面臨大敵似的。
“駟馬難追,”
保安團長西霸天只顧高興,心裡想著趕緊離開,哪裡看吳百強的臉色,當即表態,“定要重謝,一定重謝。”
此時天變了,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彷彿要墜下來,壓抑得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重謝不必了,”
國民軍團長吳百強終於原形畢露,他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講著:“師部有價;十萬大洋,請屠團長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啊,十萬大洋呀!”
保安團長西霸天聞聽所言,大吃一驚,“不是講好的‘幫助解決’一批槍支彈藥嗎?”
“不錯,‘幫助解決’不等於不要錢,那是上邊規定的價格,其實對本團長無關,”
團長吳百強開始狡辯,“不過,本團長為你們購買槍支彈藥盡心盡力,到處東奔西跑求人,花費開銷一切都算作幫忙。可是,這批正宗的新式武器,完全是用大洋換來的啊!”
此時,保安團長西霸天感到騎虎難下,不要吧,又捨不得,要吧,十萬大洋可不是個小數字,再說,那“幫助解決”豈不成了一句空話……
此時夕陽向大地灑下金輝,整個江城市城披上了蟬翼般的金紗,國民軍營房好像蒙上了神祕的色彩。將士們的訓練聲,軍號聲,跑步聲,霎時構成一組響亮的交響樂曲。
常言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保安隊長廖一熊在一旁插話了,“老爺,只要能買到真東西,十萬大洋值得,這可是正宗的德國貨啊。”
“德國貨……”
西霸天搖了搖頭,感到吳百強太黑,講好的“幫助解決”一批槍支彈藥,如今讓老夫拿錢購買,而且一張口就是十萬大洋,一向愛錢如命的他,十萬大洋確實感到心痛,可是,又捨不得這批槍支彈藥,左右為難。
“請屠團長好好考慮考慮吧,”
國民軍團長吳百強攤牌了,大眼一瞪,講:“走吧,要不要,我吳百強不強逼,暫回招待所,考慮好了再答覆本團長,”
“還考慮什麼啊,”
西霸天本想討價還價,可是,吳百強哪裡允許,那是上邊的定價。
“要不屠團長回去取大洋,”國民軍團長吳百強說賴話了,“我吳百強不搞欠賬,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你們別想拉走,槍支彈藥離開半步,”
保安隊長廖一熊抬頭看了看,悄悄地向西霸天講;“老爺,大門已經落鎖,四周架著機槍,我們被包圍了。”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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