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五章 行刑

第四十五章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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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行刑

《英雄煮酒》第四十五章_行刑

酒仙有毒?一語驚人!只見幾個土財主模樣的人正涕淚交流哈欠連天的躺在板車上,另一車上赫然一具死亡的鄉紳,枯瘦萎靡。錢老闆站在最前,驚道:“大煙!”

“就是大煙!”愣頭大叫:“譚逸飛的灑仙裡有煙毒,喝死了人啦!”

“胡說!”魏永更瞪著眼:“吃飽撐的跑這胡嘞,再胡說叫、叫兄弟們撕了你的嘴!“他一揮手,酒工紛紛湧上,譚逸飛忙擺手攔住,靜了一下,上前一揖:“在下譚逸飛,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愣頭粗聲大氣:“你管我叫啥,這都是我們村的,喝了你這毒酒染了煙毒,人都死了,你說咋辦吧?”說著“咣咣咣”將幾箱酒仙被重重放在譚逸飛眼前,只聽他又道,“聽說縣上的大人物也來啦,就給俺們做個主,來,給大人們磕頭。”眾村漢村婦聽了,忙跪下大呼:“請縣上的大人給俺們做主——”

縣總會長有些不知所措,譚逸飛略略一想,吩咐酒工搬來一箱酒仙,兩箱並排,譚逸飛道:“貨真價實,豈容魚目混珠,就勞總會長為我酒仙一正視聽。”總會長點點頭,開箱,兩廂比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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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宋宗梅扶著梁嘉琪在花園散步,走著走著,梁嘉琪忽然直不起腰,宋宗梅忙問:“怎麼了嫂子?”梁嘉琪痛道:“這幾天肚子一陣一陣痛的厲害,也不知怎麼了?”宗梅聽了連忙招呼:“小生子,快去請安大夫!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小生子跑進來:“夫人,大小姐,老爺和二夫人去譚先生的酒坊了,聽說酒坊出事了,也不知哪兒來了一幫人,拿著幾箱酒仙找譚先生算賬,還抬了個死人去,說是酒仙有煙毒,喝死了人啦。”梁嘉琪自知染了煙毒,聽到煙毒一詞不由驚得身子一晃,似乎明白了什麼:“快,小生子,快去喊輛包車,我要去酒坊。”

宋宗梅忙扶穩她:“嫂子,你的身子……這樣,我這就去,你在家歇著吧。”梁嘉琪卻異常堅持:“不,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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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觀察對比了半晌,總會長直起身:“譚先生,瓶子質地相同,繡匣一模一樣,這,難以區分啊。”“啊——”眾村民叫嚷起來。

譚逸飛略略蹙眉:“總不會天衣無縫,我看看。”他剛要伸手,愣頭又衝上前,被阿立阿威推開。愣頭耿著脖子大叫:“幹啥?就是不能讓你這黑手碰,你要使了障眼法咋辦?”

譚逸飛解釋道:“不驗明真偽,怎麼澄清呢?”

“縣上的大人都說沒差,你還思忖著做啥手腳呀?哎——早年間就是九仙鎮的談家在酒裡下毒害人呀,如今這惡風惡水又回來啦,可巧,又是個姓譚的下毒喲。”愣頭煽動著,譚逸飛喝道:“事未查明,不得胡言!”眾村婦已哭喊著衝上前:“天殺的奸商啊,還我當家的命來——”團丁和酒工將眾人推開,愣頭更是煸動著大嚷:“打人啦打人啦,譚逸飛打人啦——”林中忽然跑來更多身強力壯的暴民,手持鐵棍衝進酒坊,恍恍砸起來。譚逸飛驚道:“住手!住手!”

“砰!”阿立沖天一槍驚得眾人停住,片刻,就聽愣頭歇斯底里叫道“殺人啦”,雙方衝突越發混亂,阿立阿威氣得就要開槍,被譚逸飛按住:“他們都是些愚昧村民,不能傷及無辜啊。”魏永更急道:“你,你就是心軟,這時侯還啥無辜,上啊!再不攔著就被砸光啦!”正說著,幾人手持鐵棍衝向大酒鍋,童鐵匠大嚷,譚逸飛大驚!

只聽“砰”一槍,將衝到鍋旁的一人手腕擊中,“咣啷”鐵棍落地!眾人見血均愣住,就見宋宗祥和穆雪薇同騎而來,宋宗祥巍然舉槍,震懾全場!譚逸飛稍一緩神,上前先將雪薇扶下,一揖道:“大隊長!”

“咋?擋橫的來啦?”愣頭指著酒箱:“譚逸飛的毒酒害得俺們村都沒命了,俺們找他算賬來啦!”

“你胡說!”穆雪薇斥道:“誰知道你的酒哪兒來的,這酒出了酒坊幾經倒手,誰知道毒是誰下的,又有什麼證物說這個人是中了酒裡的毒死的?你說!你說呀!”愣頭被噎得說不出話,抬起棍:“哪兒來的小丫頭,胡嘞個啥。”

宋宗祥環顧,許多暴民均持棍氣勢洶洶,他看了看地上的兩箱酒:“譚舅兄,哪箱是真?”譚逸飛一指:“左邊這箱。”宋宗祥聽了也不說話,上前開啟一瓶仰頭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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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篷車停在湖邊竹林中,竹葉的影子映在篷簾中柴日雙的臉上,他正一眨不眨地往酒坊看,冷笑道:“人命關天,你定然在劫難逃!父親大人,一郞為您復仇!”忽然竹葉一陣響動,梁嘉琪和宋宗梅坐著包車穿林而過,柴日雙目中一跳,陰毒閃過,沉沉下車,賬房忙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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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五個琥珀空瓶放在地上,頓時將眾人鎮住,宋宗祥道:“各位可見了!酒仙何曾有毒?”

“這毒哪能這快就顯啊,這都是喝了好久才死的,是不是?”愣頭嚷嚷著。

“他是譚逸飛的親戚,當然一鼻子出氣,不信,不能信!”

宋宗祥喝道:“若再呱噪不停,別怪宋某將你們視為無賴懲戒,宋某槍下可沒有良民!”

“喲,好大的威風,這眼前死著人吶他還敢開槍,左右是個死,和這幫惡人拼了!”愣頭一招呼,鐵棍“呼呼”而至,眾人大亂,譚逸飛將穆雪薇護住,宋宗祥揮拳踢腿將幾人推了出去。

忽聽一聲厲喝:“這箱酒仙有假!”眾人看去,梁嘉琪正站在贗酒旁。

“嘉琪?”宋宗祥甚為詫異:“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你們快回去,雪薇梅兒,都快回去!”

梁嘉琪沉著道:“宗祥,這件事只有我才能說清。眾位請看,魏大哥請幫我一下。”說著她將贗酒竹匣揭開,將酒仙繡映著陽光,交於魏永更,再將真酒匣依樣而為。“哦——”眾人發出驚呼聲!陽光下兩相對比,真繡上“酒仙”二字清清楚楚,假酒上卻是一片朦白。這時嘉琪緩緩道:“這兩幅繡都是我教授的,因酒仙二字是我相公親筆,所以我特別上心。譚先生的酒仙我所使的是雙面繡,故正反都能清晰可辨。幾個月之前我被騙到另一家繡坊授教,教的雖然也是這幅酒仙,卻僅是單面繡,兩相比較,真偽一目瞭然。”證據確鑿,暴民均目瞪口呆,譚逸飛和穆雪薇驚喜地看著梁嘉琪。

宋宗祥沉聲斥道:“事情已經明白了,你等還不退下!”

一村婦卻道:“啥?啥雙面單面,俺只知道俺當家的沒命了,得給個說法!”

梁嘉琪心懷同樣之恨,不由脫口而出:“這位大嬸,大家都中了日本人的毒計,是日本人害了你們,現在卻來誣陷譚先生。”

“宋夫人,那繡坊慕名求教沒少給你大禮,想不到你卻另藏一手,那好處白給了不成?”柴日雙從人群中發出陰沉沉的一聲,梁嘉琪一見柴日雙和賬房,不由臉色一白,心慌下腹痛得晃了一下。宋宗祥忙扶住夫人:“柴日雙,你胡說什麼!嘉琪,你和他們有何相干”

賬房裝作一揖:“在下不才,正是花容繡坊的管事,宋夫人,這大禮既然是白給了,就請退還吧。”梁嘉琪心下更驚,更加站立不穩。所送的嫦娥桂不但全喝了,更被害染上煙毒,這怎麼還得出?這又怎說得出口?

宋宗祥卻不明瞭:“是什麼大禮,宋某還你!但這毒害人命的事你卻難脫干係。”

賬房卻冷冷一笑:“在下只是繡坊的管事,買家訂了繡活拿去做什麼與在下有什麼關係?夫人既然教得不盡心,就請快交還出來!”梁嘉琪面色慘白,跌倒在宋宗祥懷中,宋宗祥急了:“到底是什麼?說啊!”

柴日雙眯著眼睛:“夫人,您為什麼不告訴大隊長呢?大隊長早已違反了九仙鐵律,你再犯一次不正好夫唱婦隨嗎?”

“鐵律?”宋宗祥一凜:“是,是什麼?”

柴日雙陰冷的聲音驟響九宮湖邊:“是煙毒,宋夫人已染煙毒——”

“啊——”梁嘉琪極度驚慌下昏過去!

“轟——”宋宗祥腦中一片空白,圍觀的人均訝異紛紛。忽然,宋宗祥下意識的推開嘉琪,嘉琪摔在地上,被剛趕到的繆世扶住:“大隊長,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表妹也是受倭人毒害!”宋宗祥更驚:“你早知道?這麼說這事是真的?”繆世章頓時自悔失言。

柴日雙口如刀鋒:“是不是真的,去縣上的煙毒所一驗便知。”宋宗祥驀然失措,只聽穆雪薇突然驚叫起來:“姐姐摔傷了!”只見梁嘉琪身下一片血跡,繆世章大驚,抱起梁嘉琪攔了一輛包車飛快而去,宋宗梅忙坐上包車追去。

宋宗祥怒得眼已發紅,上前揪住柴日雙衣領:“你這倭狗,竟設毒計害我夫人!”柴日雙喘不過氣,奮力爭辯:“空口無憑,怎麼就說是柴某做的?大隊長還是顧顧你自己吧,禁菸不也是你九仙鐵律嗎?如今你夫人染了煙毒你又怎麼說?”宋宗祥愣住,柴日雙趁機脫出他的手。賬房使勁敲著邊鼓:“不錯不錯,我聽說初犯是棍打二十,嘿嘿,大家都來看看,宋大隊長是怎麼大義滅親的?”

劉二豹和小隊長在人群外聽了半天,此刻突然擠了進來:“姓宋的,你平時耀武揚威,私下裡卻這麼不乾淨,你砸煙館那威風哪兒去了,如今你婆娘犯了戒那棍能下的去手嗎?該我團防主持公道了!”

“對啊對啊!”柴日雙叫道:“劉團總主持這才公平嘛!”

宋宗祥只覺眼前天旋地轉,呆呆地立在眾目之下,只覺千百雙眼睛齊齊向他射來,不解、驚異、擔心、憤怒,更有柴日雙那雙興災樂禍到發亮的毒眼!父親立的是鎮中重典,那樣的莊嚴威赫,二十年來無人敢逾。他的棍下多少無恥毒民均被撻笞驅逐,九仙鎮乾坤朗朗!今日,今日染毒的竟是嘉琪,宋府主母,他的夫人!這叫他如何懲處?又叫他如何自處?一時間宋宗祥千焦萬慮,只覺無法立足,大叫一聲上馬而去!留下身後指指戳戳的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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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得宋府,卻不進後院,面對施禮的家傭,繆世章一言不發,將梁嘉琪一直抱進自己房間,小心地放在**,關好門悄悄將孫媽找來。孫媽走進,大驚著急步床邊,看到梁嘉琪早已昏死:“呀,夫人這是怎麼了?”繆世章忙著將門緊鎖,窗簾關嚴。孫媽又輕撩梁嘉琪衣裙,下身已是染血一片,不由嚇得大叫:“夫人!夫人!”

“別嚷!”繆世章猛地一拉孫媽:“孫媽,我和你說,現在只有你能幫著表妹,這是咱府上的禁忌,不得多言,快!快幫她引產。”他邊說邊拉開抽屜將一瓶粉沫倒入杯中,送進昏昏的梁嘉琪口中,又顫抖地拿起一個木盆遞給孫媽,“快!”

“引產?”孫媽才反應過來,大驚道:“不不不,舅老爺您瘋啦,老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夫人給生個兒子呢,引產?不是我聽差了吧?”繆世章急得汗都下來了:“沒聽差,就是引產!快點,她已經動了胎元,血氣也已經破了

,再不引產,性命之危啊!孫媽您快點呀!”孫媽心慌得不成:“不成不成不成,這是斷子絕孫的事兒,我不干我不幹,再說我也沒幹過呀,我去請安大夫來,我這就去。”孫媽心砰砰跳,只想趕快離開,就要去開門,繆世章急得一把將她拉回來推倒在床邊,“卟嗵”一聲跪在她面前,孫媽嚇了一大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舅老爺,您……您……”

繆世章不得已講了真話:“孫媽,表妹被日本人算計染了毒癮啦——”

“轟!“孫媽心都要跳出來了:“啥!”

繆世章氣得捶地:“毒癮毒癮啊!孫媽,我一直瞞著呀,這事但凡透出一點風兒去,讓府上的臉往哪擱,讓大隊長的臉往哪兒擱,表妹還有活路嗎孫媽呀——”

孫媽心慌地看了看**的梁嘉琪,哭嚷道:“天殺的小日本呀!”

“孫媽,表妹打小您就服侍她,又跟著她來了咱宋府,這是幾世修來的緣份呀,這事除了您幫她還有誰能幫她過這一劫呀,這毒胎一現世,你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可我,可我……”

繆世章扶起孫媽:“放心放心,我早就給表妹吃藥了,就算今天不摔這一下,這孩子差不多也該下來了,孫媽,表妹的命可就全在你手裡啦,快著吧!”他手忙腳亂地把孫媽往床邊一推,自己反身出門,“咣啷”上了一把大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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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風的黑駿馬,強勁地蹄音,寬闊的前街,再熟悉不過的家門,宋宗祥卻是從未有過的恍惚,從未有過的茫然。他怔怔地進門,小生子向他請安,他恍若未聞,直直地進了後院,大手一揮一把推開臥室門:“嘉琪!這事你一定要給我說清楚!”房中無人,宋宗祥回步院中叫道,“小生子,可看見夫人了?”

“和舅老爺一塊下的包車……”不等小生子說完,宋宗祥急步向跨院繆世章房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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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順著床單流下,只聽帳中梁嘉琪痛叫:“啊……啊……”

孫媽哭道:“夫人,您再忍忍,就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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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簾幔遮嚴,繆世章怔怔守在門口,宋宗祥皺眉道:“世章?你站這兒幹嘛?”

繆世章抬眼一看竟是宋宗祥,心下立慌,忙穩住心神:“沒,沒什麼……”

宋宗祥問道:“嘉琪呢?不是和你一塊回來的嗎?”

“哦,我把表妹送到醫館了。”繆世章不敢正視,宋宗祥“哦”了一聲,宋宗梅剛進了院子,便聽到宋宗祥對她道:“梅兒,和我一塊去醫館看你嫂子!”宗梅趕忙點頭,兩人剛要走,忽聽房中傳來梁嘉琪的哭聲“這孩子,這孩子不能沒有啊……”宋宗祥大驚,繆世章臉色突變,下意識地後背靠在門上!宋宗祥瞪大眼睛問道:“嘉琪在裡面?”

宋宗梅也疑道:“世章哥,出什麼事了?嫂子她……”繆世章冷汗流下,不敢做答。宋宗詳上前一步:“讓開!”繆世章不動,宋宗祥聲音已有些急,“讓開!”繆世章反而更緊緊地貼在門上。宋宗祥見狀一下急了,一把拽開繆世章,剛要推門,門上一把大鎖,繆世章不知哪來的勁,把宋宗祥推到臺階下,仍一步跨到門口守住。

“你幹什麼!”宋宗祥喝道:“你把嘉琪關在裡面幹什麼?快開門!”

繆世章“卟嗵”跪下:“大隊長,你再等一刻,再等一刻就成了。你信我,你信我啊,為了宋家,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呀。”

宋宗梅急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明白呀世章哥。”

梁嘉琪虛弱的哭聲又一次傳出:“這是宗祥的根兒呀——”一聽這話,宋宗祥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繆世章斜次裡一扯,掏出槍“呯”一槍崩開門鎖,“咣”一腳踹門進去!

孫媽剛剛鑽出帳外,滿頭是汗,臉色煞白,卻稍稍地鬆了一口氣,雙手抱著木盆,木盆上蓋著一塊被單,單子上血跡斑斑。只聽“呯”一聲槍響,宋宗祥破門而入。孫媽嚇得“咣”靠在**,木盆“咣嗵”落地,被單飄開一角,鮮血濺出盆外,正摔在宋宗祥腳下。宋宗祥撿起盆,揭開往裡一看,只覺橫空一個驚雷,整個人都空了!宋宗梅心驚地輕輕掀開看了一下,嚇得“啊!”大叫!

孫媽站立不穩向旁抓了一把,卻無意中將帳幔拽下摔坐在地上,只見**一片血汙,梁嘉琪昏死過去,孫媽跌撞得幾乎是爬出了門:“我,我去請安大夫。”

繆世章在門外不敢進來,想說什麼又叫不出聲。

宋宗祥呆呆地看了看梁嘉琪,將木盆緊緊摟入懷中,他全身急顫,目中漸漸血紅,突然震天大哭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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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滿天,宋府上空傳來這悲痛的大哭聲“啊——”如此驚天動地,如此痛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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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宋宗梅回過神,跑到床邊輕推梁嘉琪:“嫂子!嫂子!大哥!”

只見宋宗祥衝出門一腳將繆世章踢翻:“你為什麼下此毒手,斷我宋氏血脈——”繆世章淚水急下:“大隊長,世章絕無此意,大隊長息怒啊——”宋宗祥哪裡止得住,暴發般又一陣猛踢,繆世章哭倒地上,懷中那張三人小時候的合影照片從身上甩落,宋宗祥一記記踢在他的背上!

繆世章忍痛道:“大隊長,世章是怕表妹誕下畸兒有辱宋氏門庭,才下此狠心呀,大隊長息怒呀——”

“你一早就知道嘉琪染毒卻把我蒙在鼓中,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說?我好帶嘉琪去上海去北平去洋人的大醫院治就是啦,怎麼就知道一定是畸兒?”說到此,宋宗祥忽輕聲道:“你看你看,我這麟兒紅紅胖胖,哪裡是畸兒了?”繆世章聽出話中不對,一驚看去,宋宗祥無限慈愛地看著木盆,神智已有些不清,他嚇得大叫:“大隊長,全是世章的過錯,你……你千萬別……”

此時梁嘉琪昏昏醒來:“我的孩子,宗祥,我們的兒子……”宋宗梅急喚:“嫂子……”宋宗祥聞聲進屋走到床邊,臉上卻是喜色:“嘉琪?看,這就是咱們的兒子,咱們有兒子了!”宋宗梅看出大哥神情異常,定然是慘烈到極點出現地詭異幻象,大哥可千萬不能瘋啊,她又急又嚇得叫道:“哥——”

梁嘉琪剛剛醒來,驟見慘狀,驚顫得大叫一聲,隨即慘呼:“宗祥,我對不起你啊宗祥——兒子沒啦,沒啦——”一聲撕心痛呼將宋宗祥驚回神,他猛地醒來,大吼一聲再次衝出門,又瘋了般向繆世章踢去:“你就總是自作主張,口口聲聲說著宋氏鐵律,卻被你一條條毀去!你揹著我去殺人放火,揹著我去逼雪薇,你逼走了虎子,逼走了我宋家的家業,如今你又逼嘉琪墮胎,這哪一條不是心狠手辣背信棄義?”

繆世章被踢得痛楚難當,心中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大隊長,大少爺,不是不是的……”

“我次次容你,你卻越來越狠,害我一個人不夠,還要害死我兒子才甘心嗎?”宋宗祥失控地拔出手槍對著繆世章就要按下板機,被衝出門的宋宗梅一把攔下,驚叫道:“大哥不要啊,不要啊——”

黑洞洞的槍口令繆世章瞬間呆住,突然解脫般悽笑:“你要殺我?大少爺你要殺我?寧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餘,是世章自築孽債,世章該償!”說著他平靜閉目,“請大少爺動手!”

宋宗祥看看手中死嬰,咬牙舉槍,宋宗梅哭喊出聲,宋宗祥槍口顫抖,越顫越劇,忽然看到了地上那張照片,不由怔住,耳邊響起兩人兒時之語。

“世章,你抱著小英去躲談家惡人的刀槍,你不怕嗎?”

“不怕,大少爺,世章的命本就是宋家的!”

“蒼天在上,今日我宋宗祥,繆世章,七虎三人願結為兄弟,從此生死與共!”

“大,大哥!”

“世章,你頭一回叫我大哥,我真高興啊!”

“世章,你來幹什麼?”

“宋家每有大敵,世章必陪在左右,大隊長忘了嗎?”

“這次不見得真有危險,你畢竟一介文人,快回去吧。”

“大少爺!老爺命我全力服侍你們兄妹,你若赴險,世章豈能獨活!”

聲聲情切迴響耳邊,三代情誼,忠心耿耿,生死至交,誓如手足,這又叫他如何下得去手啊!宋宗祥虎目迸淚,槍被緩緩放下,他極度剋制,心胸劇烈起伏,終於,沉沉一吼:“走——”

繆世章心中驚顫:“大少爺,你,你趕我走?我,我繆家三代與宋家不離不棄,你趕我走。”哭叫,“你不如殺了我吧,你開槍,開槍呀……”宋宗祥大怒,一把拎起繆世章一股勁兒直拖出府門,怒吼:“離開宋府離開九仙,你給我走——”

“砰”沉重朱門關上!

繆世章跪在階前叩頭於地,心碎而裂,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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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秋風中似有點點雨意。繆世章孤身一人緩步走出鎮外,回身又看了一眼九仙鎮牌,雨水滴面,閉目淚下。悽然的背影消失在暮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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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悲痛欲絕,劉二豹卻是異常高興,專跑去仙客來喝了一頓酒,哼著小曲往家騎:“嘿嘿嘿……他姓宋的也有今天,這二十棍還不把你婆娘打個半死?”

突然一聲陰測測道:“半死不如真死!”

劉二豹一驚,看到賬房在暗處等著:“你要幹啥?”賬房遞上一張銀票:“劉團總,柴老闆有批貨想請您幫著看看貨色,這個是看貨的禮錢。”劉二豹被上面的大額晃得一喜,左右看看,下馬上前道:“啥貨?”

賬房向房後一指,只見一席竹蓆中兩根鐵棍,實心的生鐵,劉二豹一驚,立刻明白。賬房沉聲奸笑:“柴老闆說了,宋宗祥對女人心軟,這鐵律又是他爹定下的,他難辭其咎,必會代夫人受過……這些年團防飽受山防之欺也該到頭了……”二人本是你狼我狽,面對一致的仇人,陰招很快達成,恨不得三天之後的行刑轉瞬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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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蒼山,陰沉沉的天色使密林中更加幽暗,馬蹄聲打破了林間沉寂。

草飛塵揚之處,一匹快馬馳來,宋宗英一身男裝滿目焦急,風霜塵面穿越林間,她仗著騎術高超,又打小就有穿山越林的經驗,擇路奔逃已有十日,但仍是被田中緊追不捨,左肩頭中槍滲出血來,眺望林外,強振了一下精神,咬牙打馬而過。

片刻,又一隊馬蹄追蹤在宋宗英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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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大廳,侯元欽焦急地等著訊息,他軟禁父帥之事雖暫被瞞住,但宗英或田中一方透露,國民政府便會馬上拿他查問,多日過去仍無訊息回報,沒訊息就是最可怕的訊息!他越來越焦急,來回在廳中走來走去。終於,一名親兵進廳報告:“屬下參見少帥!

“怎麼樣?找到少夫人了嗎?”侯元欽急問。

“少帥!屬下在九仙鎮暗察十日,得知少夫人自一個月前回鎮就再沒出過鎮。”

侯元欽心驚:“那在府裡救走父帥

的又是何人?”

“是真正的宋宗英小姐!屬下已打探清楚,少夫人是宋大隊長失散重逢的大妹宋宗梅,原來是頗有名氣的沈家班頭牌沈鳳梅,現在正是宋府大小姐。”

候元欽呆住!自洞房之日他便覺得新娘面容和之前稍稍有異,之後,夫人從不騎馬,夫人性子變得溫婉,夫人會唱許多折戲……一幕幕可疑之處回現腦海:

“夫人,看來是我有些醉了,你……我也說不出是哪裡,你好象和從前有些不同?

“夫人,自你進了府,一下子變得溫婉了很多,原先的爽麗勁倒是少見了。”

原來是姐妹易嫁!她哪裡是自己一見鍾情的宋宗英!堂堂少帥竟被一個戲子玩弄於股掌,侯元欽氣不打一處來!一怒拍桌:“豈有此理,宋宗祥竟騙我娶一個戲子!傳令發兵九仙鎮!”

“少帥息怒!”親兵向帳外看看:“宋宗英尚未追到,手無帥印難以調兵呀。”

侯元欽沉下一口氣,想了想:“她還能去哪兒?只能投奔他兄長,立刻派人去九仙鎮官道攔截,不論生死,速速將帥印奪回!”此刻他恨得咬牙切齒,父親從小到大對他永遠都是輕視,一個帥印將他耍得暈頭轉向;田中說是保他力掌全軍,事到一半卻不辭而別,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給他;如今連心愛的夫人都是假的!一時間他只覺人人都是騙子!人人都不可信!一腔怒氣鬱結欲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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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密佈,秋風驟起,波紋泠泠,寒鴉嘹唳。

九宮湖邊,兩根鐵棍齊齊地立在架子上,架旁是兩根木樁,樁上冰冷的腕銬。行刑時需將人左右腕銬於木樁,然後一前一後擊打,別說是鐵棍,木棍都已能皮開肉綻。

本來今日動刑應在團防操場,劉二豹卻嫌操場太小,生怕這次重重擊垮宋府的機會不夠浩大,這是他團防壓過山防的威風大事,旁觀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便執意要安排在九宮湖邊,這下果真人山人海,劉二豹得意地坐在圍圈正中,一隻腳踩在騎子上,周圍一圈團丁。

柴日雙和賬房擠在人群中,譚逸飛站在他們身後不遠,梁嘉琪以精湛繡藝令他的酒坊免於暴徒打砸,自身卻身陷柴日雙毒禍,逸飛為之心痛,但觸犯鎮規,他一時尚想不出如何解救,之前以身孕為由私下裡向劉二豹求過情,但劉二豹這次萬萬不會放過整垮宋家的機會,只答應少打幾棍,但要全免那絕不可能。逸飛只有請潘鳳雲在報上放出九仙內亂的風聲,驚動縣長前來調停,縣長未到之前,他便隱於人群,伺機而行。

只聽劉二豹喊了句:“時辰已到,犯律之人可在?”

只聽一聲高揚:“已到!”眾人驚訝看去,讓出一條路來,就見宋宗祥沉峻走到場中,步子很穩。

劉二豹一絲邪笑,不由看了看鐵棍,姓柴的猜的不錯,果真是宋宗祥來了。人群中柴日雙低低獰笑,譚逸飛冷眼看著。劉二豹故意問道:“大隊長,怎麼是你,染毒的不是你的大夫人嗎?”

“此律為家父所定,宋某首當遵從,內人雖是受倭人所害,畢竟已成事實,大丈夫於家中自當擎天,宋某願代內人受過。”

劉二豹眯著眼睛:“按我們團防規矩,代人受過就要加倍,四十!”眾人紛紛竊議,宋宗祥卻面不改色:“宋某願受。”

“好!”劉二豹拍案而起:“大隊長請!”宋宗祥坦然走近木樁,伸手入銬。劉二豹拿起銬子,冷笑著咬牙低語:“姓宋的,你也有今天!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宋宗祥不理不睬,恍若未聞。

“卡嚓”“卡嚓”劉二豹將鐵銬緊緊鎖住宋宗祥的雙手,隨後抄起一根鐵棍,“咣噹”重擊於地的聲音將眾人震得心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冷笑道:“我今天才覺著宋家的鐵律真是好啊,震了咱九仙幾十年啦,今天卻震住了你宋家的根兒呀。”又故意湊近宋宗祥冷嘲道,“獨獨的一條根兒呀,我的大隊長,你咋就生不出個小子呢,老天要絕你宋家,怪不得我劉二豹啊,哈哈哈……”宋宗祥一陣心痛,閉目。

柴日雙忽然激動起來,手中向衣袋中摸去,終於摸出一物,興奮低語道:“父親大人,快看快看,仇人的兒子馬上就會死在您的面前,一郎終於為您報仇了!”他手中之物因激動抖來抖去,是張發黃照片,柴田哲夫和柴日雙的合影。

譚逸飛見之大驚!直直盯著照片中的柴田哲夫,母親跳樓的慘烈一幕猛地搖盪眼前,剎那間血淚滿目,而在血海中獰笑的那個試圖對母親不軌的日本老鬼正是柴田哲夫!譚逸飛心頭深刻了二十年的那張陰狠**.蕩的臉和眼前的照片重合!想到此他一怒火起,衝動的一抖袖子,一隻槍口正對著柴日雙的背,手指已按動板機!

“住手!”忽聽一聲嬌喝,穆雪薇打馬衝向人群,人群驚呼著閃出一條道來,她騎馬直入場中,躍下扶住宋宗祥:“宗祥!看你一個人出府就覺得不對,還騙我們說是三天之後才審!”

宋宗祥詫然道:“雪薇,你來幹什麼?快回去!”

譚逸飛逢此突變,立時將槍收起,一心繫著雪薇,不錯眼的盯著她。柴日雙被激起的復仇之心已難以抑制,忽遭阻礙,手中一動,竟暗暗掏出槍來對準宋宗祥,眼睛已紅,大有今日必除掉仇人的殺心!譚逸飛餘光所見,看到雪薇正在宋宗祥之側,心下一驚,不由又將槍對準了柴日雙。

穆雪薇上前就去解宋宗祥的腕銬:“明明不是你染毒,幹嘛要受這麼重的刑。”對劉二豹嚴厲道,“快放開宗祥,放開!”劉二豹竟被穆雪薇絕美的凜然之氣震住,舉起的棍子垂了下來,怔了片刻才回過神:“是他甘願替婆娘受刑,咦?你個小女子咋向我堂堂團總髮號施令,躲開!”吆喝著就要去拉穆雪薇。

“誰敢動她!”宋宗祥大喝:“雪薇,嘉琪染毒確實違反鎮規,她和我患難結髮,早已不分彼此,為夫自當護她周全,就象我保護你一樣,捨命何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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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梅摟著梁嘉琪坐包車而來,梁嘉琪虛弱無比,無神地靠在宋宗梅懷中,馳到人群外,正聽到宋宗祥的話,嘉琪驀的心頭大震,一雙秀目中淚水唰的流下,溼透繡巾。

宋宗梅焦急問道:“嫂子你怎麼樣?哎,你剛受了大傷,何苦偏要來。”

嘉琪氣息柔弱,但目中堅定:“我一定要來,爬也要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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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瞬時感動盈繞全身:“宗祥!不!不!這棍真的會傷你命的,不——”

宋宗祥皺眉沉聲:“此事無可厚非,不用再勸!”

劉二豹叫道:“來呀,扶穆小姐退後!”幾人將哭著的穆雪薇攙離場中,“咣啷”雪薇的手被拽離腕銬,她急得大喊:“宗祥——”

此時劉二豹目中閃著殘酷的興奮,使足了勁掄起鐵棍,重重往宋宗祥背部擊下!只見一人跌爬進場,斜次裡撲到宋宗祥背上,“砰”那實心鐵棍正擊中她的背部,梁嘉琪噴血倒在宋宗祥身旁!

“嘉琪!”宋宗祥大驚,全場亦是大驚,宋宗梅和穆雪薇撲上前將梁嘉琪攙起,均驚叫著慌得不知所措。梁嘉琪已站立不穩,雙手摟在宋宗祥胸前倒在他的懷中,口中的血吐在丈夫頸中!宋宗祥大急,雙手掙著腕銬,木樁“砰砰”作響:“嘉琪,嘉琪!你這是幹什麼!幹什麼——”

梁嘉琪悽笑:“宗祥,是嘉琪愚昧,做下辱沒門庭的事,宋府鐵律昭昭,怎可因我受汙?”

“嘉琪……”

梁嘉琪顫微微面對眾人,坦然道:“我梁嘉琪一時不察受日本人所害,身染煙毒,但我心裡仍是清清白白,害我的人是福田升的賬房,助紂為虐的卑鄙小人!”人群中的賬房心驚膽顫,全身發抖不敢抬頭。只見嘉琪顫抖地從懷中掏出一物,展向眾人,“這是休書一封,梁氏從今已非宋府門內,犯此鎮規與宋府無干!甘受律刑!”

休書上娟娟小字,乃是梁嘉琪自書,落款卻蓋著宋宗祥的紅印。宋宗祥大急:“胡說胡說!你我永世夫妻,何談休字,梅兒雪薇,快撕了它!”穆雪薇扶住梁嘉琪,宋宗梅搶過休書便撕,卻怎麼也撕不碎,細看,竟是白綾繡成。梁嘉琪悽笑,哽咽道:“宗祥,你可還記得,我們成親之時,我將婚書綿繡,你裝裱收藏…這休書就是為妻的絕筆……”

宋宗祥驀然大驚,只見梁嘉琪推開穆雪薇,拼盡全力衝向棍架,舉起另一根鐵棍對著自己擊去,“砰”正中頭骨,血濺處她“卟嗵”倒地,慘狀震驚全場!

宋宗祥虎目迸淚只覺全身炸裂,“啊——”大喝一聲,盛急下雙手猛一使勁,竟將固定腕銬的木釘拔離木樁,鐵銬脫離而下,勒進肉中鮮血淋漓,他哪裡顧得,上前撲倒將梁嘉琪摟在懷中,哭道:“嘉琪,嘉琪!”穆雪薇頭一暈,被宋宗梅扶住,兩人哭著擁到梁嘉琪身旁:“姐姐……嫂子……”

梁嘉琪血染髮額,微弱悽笑:“照顧好大娣、二娣、三娣……”費力將滿是鮮血的手拉住雪薇,“雪薇,你,你今後就是她們的娘了……”雪薇薇已哭得說不出話,顫抖著鄭重地點頭。宋宗祥已痛心得全身發抖,不斷搖頭:“不……不……”梁嘉琪無限留戀無限悽絕又帶著深深愧疚:“宗祥,我這輩子最對不起你的事,就是沒給你生個兒、兒……”話未完,氣已斷,梁嘉琪撒手人寰!

一時間天地變色,瑟瑟秋風中一陣雨意湧上,只聽九宮湖上空傳來宋宗祥痛絕慘呼“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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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嘉琪初嫁宋府,正是宗祥守孝期滿,婚事簡單得有些潦草,宋府也只是二進院的祖居,嘉琪沒有絲毫怨氣,平和端雅,洗手羹湯。宗祥每與山匪爭戰受傷,嘉琪必心疼至極,日夜服侍。到得宋府權傾九仙,府上僕眾如雲,她依然端雅親和,沒有絲毫跋扈,大有一鎮主母風範,和宗祥恩愛與共,一路走過十載。她的淚、她的笑、她的愁、她的喜,已深深融入宗祥身心。枕邊香,耳畔柔,今日卻灑作一捧血花,冰冷地消逝在他的懷中!如同她的繡,從錦鍛上雍容的婚盟到白綾上悽絕的休書,曾經的金針彩韻今日失了千般顏色……嘉琪!啊,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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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風朔朔,悲聲震天,宋宗祥緊緊摟住梁嘉琪的屍身痛哭得肝腸寸斷!湖邊悲聲一片,圍觀鎮民均不忍視,就要散去。忽聽一陣吵嚷:“大隊長!大隊長!”只見山防眾多兵丁騎馬前來,急著要衝進人群,和四周守衛的團丁擠將起來,拔槍舉刀,一片混亂。

柴日雙回過神,不好,宋宗祥手下一到,這借刀殺人就要落空!老照片中柴田哲夫彷彿在凝視著他,柴日雙復仇之心已止不住,不由往腰間硬物摸去!

山防兵丁已擠著人群向場中湧來,劉二豹心有些慌,今天可是名正言順要他姓宋的命,再不下手,往後就一輩子被山防踩在腳下!此刻,悲痛欲絕的宋宗祥就在他的眼前,劉二豹目露凶光,趁著場中混亂,猛地舉起鐵棍朝宋宗祥後腦狠狠砸去!

(第四十五章結束,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