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祭司之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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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祭司之劍【二】

第61章 祭司之劍 二

失神的時候，發現我的魚餌已經被吃光了，只好將魚竿收起來重新裝好，第二次將魚線甩下去，差點又把腰給閃了。

我忽然想起了鶴仙，他跟我過日子過習慣了，一個人不知道過得好不好，他自理能力真的很差，我怕他會餓死。

鶴仙和我一樣，沒有名字，就叫鶴仙。

同別的仙風道骨的鶴不一樣，他是隻野鶴，若不是師父收留他，他怕是早就被埋在河邊變成了化石。

我是師父雲遊天下時收的徒弟，還沒把我帶回去他就死了，直到傾冥將我撿回了梵境，我也才見到了那隻被圈養在家中留守的空巢老鶴。

那時候他看著那無邊無際的蘆葦蕩隨風搖曳，像是在等誰，眼角的地方有一抹像火一樣美麗代表著鶴的印記。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

絕色。

絕色對世人來說很討喜。

對鶴仙來說，是煩惱。

我和鶴仙唯一心靈相通之處就是都覺得師父沒死，三更半夜偷偷點了一盞引魂燈溜出了梵境，希望在師父灰飛煙滅的戰場上將他的魂魄一點一點地織回來，拼拼湊湊，總能拼湊回來一個師父。

我們在那片滿是屍殍的戰場上蹲了了三十九天，渾身髒兮兮地巴巴望著那燈籠三十九個日夜，忽然一陣冷風吹起，燈籠的燭火熄滅。

引魂燈不是一般的燈籠，一般的風吹不滅。

那陣風果真不是一般的風，跟刀削似的，肯定要妖魔作祟。沒等我們證實，那妖便自己現出了真身，是個穿得格外清涼的女妖怪，整個身子軟綿綿地趴在我們面前不遠的樹上，嬌滴滴道：

“喲，這麼好看的小妖精，本姑姑今天運氣不錯。”

然後，鶴仙就被那女妖精捲走了。

我在原地等了一天，鶴仙就回來了，全身血淋淋的，沒有一絲活的氣息，手裡有抓著那個女妖精的頭。

我曉得他開了殺戒。

他的眼角還有一絲帶血的淚，托起我就走，說：“回去吧。”

我手裡拽著那隻燈籠不放：“那師父呢？”

“你師父不會回來了。”說話的人是傾冥，他一直跟在鶴仙的身後，我沒看見他。

我執意不走，說：“你騙人。”

然後我就被傾冥捆回了梵境，被關了幾天，茶飯不進。

後來我才聽傾冥說，鶴仙被那女妖精擄走之後，被吃進了肚子裡。但是第二天，鶴仙從撕開那女妖精的肚子爬了出來，並砍了她的頭，兩眼發紅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他沒及時出現，那女妖精洞裡的一窩妖怪都要陪葬的。

我說：“那是她活該，她熄滅了師父的燈，鶴仙生氣，我也生氣。”

以前我生氣的時候，也屠戮過整個鎮子，只是後來覺得殺人也無趣得很，並不能排解我心中的不悅。

師父渡的，都是那些殺個人就跟去地裡砍韭菜一樣平常的大惡人。

鶴仙的佛理懂得比我多，每每也都能緩緩道來，人生之路坦然而明確，可他無法修得大乘，也許是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性子，他放不下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