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梵境·佛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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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梵境·佛女【一】

第3章 梵境·佛女 一

陰濁是一隻活了上千年的野狐狸，跟所有的狐狸一樣，他也姓白，而他的殺性往往隨著脾氣的變幻莫測而起伏。

我跟陰濁的恩怨得從上古的時候說起。

上古有個坐落在東海玄武之背的大風古國，有個叫長生的公主死於早夭，怨氣在海上揮之不去，有一天誤食了一個影子之後分為兩體。

一體為善，喚山神，可定國安邦。一體為惡，喚山鬼，可禍亂超綱。

我就是那山鬼。

我們兩個，若是有一個死了，力量就會被另一個吞噬殆盡。

陰濁是個與山神糾葛不清的妖精，秦朝之時，山神將她封印失敗後被他殺死，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我。

正所謂男人心海底針。

他剛殺完山神就後悔了，所以他又轉來殺我，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殺我就能讓山神復活的鬼話，以至於我這幾百年裡，一直在躲避他的日子裡碌碌度過。

拜鶴仙所賜，我今天跟他正面槓上了，想逃也逃不掉，打嘛……其實有一番說法，此時說來話長。

簡單的概括就是，無論他怎麼打我我都不能打他。

我很惆悵。

既然不能打，我跑總可以吧？

而此時他已經祭出了武器，我亦不是沒有準備，桃花瓣在法術的操控下，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盾牆，我吃力地應付他的進攻，他卻沒什麼耐心了，一手催動內力，化成一股光圈，氣流將我彈出好幾萬米遠。

這種逃跑方法真是又好用又傷身。

我在茫茫沙漠中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斷了一條腿。

後來，前往北方講經傳佛法的持樹小僧順便把我撿回了梵境帶給傾冥，傾冥是個以容顏稱霸梵境的美男子，修到了九住心的古佛，喝個水都能被天上那個寫命格的司命神君當成素材的典範。

傾冥古佛。

也是在我師父死後將我帶回梵境的人，讓我不再像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凡塵俗世裡無所依。

我這條假腿接上以後，在軟塌中躺了兩天，佛祖才來看我，笑眯眯的樣子。

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感覺你每次來找我都沒什麼好事。”

褪去了莊嚴的外衣和金光的佛祖是一個慈祥的大叔，一個會講道理並且歪理也能講得跟真理一樣的人，講什麼都是慢悠悠的讓我透不上氣。在梵境，他們管這個叫修行，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能把話說成這樣，我也就成佛了。

他說：“此趟出行可有什麼收穫？”

我說：“茫茫紅塵，大海撈針！”

“因緣際會，也許是時候未到。離別的開始，最後也終會相遇，也不必過於強求。”他隨我一同往外走，我也在適應這條新腿，走得一瘸一拐。梵境沒有四季，風景我也看得乏然無味，不過佛祖不一樣，每次看他都能看出心得體會來，所以總是一副這樣的表情，說：

“如今還有一事需得你周全。”

“什麼事？”

“前幾日你躺著時候，魔族差人送了聘禮過來。”

我感覺我這條假腿都笑得顫抖了，一個沒站穩摔了個跟頭，回頭又問了他一句：

“下聘？往西天下聘？這裡除了一堆清心寡慾的和尚就是一堆清心寡慾的尼姑，八百年不出梵境一次，魔族人的生命都在用來搞笑了嗎？他們想娶誰？”

佛祖回答得漫不經心，對待這樣的事情難為他還能像吃個家常便飯一樣隨意的口吻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