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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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160章
“也許我並不能幫你什麼,但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調酒師的聲音帶上安撫。
“什麼？”Issac揉著額角,心裡不斷權衡著是該繼續周旋還是馬上離開。
“我在這工作有一年了，連我自己都記不清遇到過多少處於迷茫之中的人。有些話藏在心裡只會讓你的心一起發酵變質,你需要一個發洩口，不需要多複雜，只是有些事情等你說出來以後就會發現,路就在前方。”
“可我甚至還不認識你。”
“就是因為你不認識我。當這個夜晚結束,即使第二天我們在街上再次相遇，唯一的結局也只是擦肩而過。”調酒師並沒有催促Issac，只是耐心的拿起酒杯，一個個的擦拭著。
其他正大光明來這裡的BAU同事們已經離開了，Issac側頭,正在帶著一個女孩跳舞的Emily不動聲色的給他做了一個一切正常的手勢。真是墮落的夜。Issac心裡想著，扶著有些昏沉的頭，聲音斷斷續續，“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我人生中最糟糕的的兩個時刻之一的時候，他帶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調酒師的手不易察覺的頓了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能解釋通一個明明看起來不像GAY的人是Gay了。當遭受重大打擊的時候，人的心理的確會發生重大轉變，包括性向。
“我送給他的第一件真正意義上的禮物是我親手取材找人制作的，那是我打到的第一個獵物……可他把他丟了……”
瞭解，第一次的確意義重大，無論哪方面的。
“我用各種手段讓他保證會送給我一件有著相同意義的飾品，可是，我們現在連見面的機會都少的可憐……他每個月在家的時間很少有超過十天的時候，其中還要包括白天的工作時間……”
“當他出差的時候，無論正午還是午夜，他總是說還在工作中……”
“他的同事裡面也有一個混蛋，那傢伙居然帶他去夜店招蜂引蝶！你能想象的到我收到一封快遞裡面卻是他的名片嗎？那該死的的上面還有香水味和紅色的脣印……”
Jordan看著笑的差點站不住的Man一臉莫名其妙，再看其他的組員，嗯，表情都很……微妙。
Reid咬著脣，只有這樣他才能剋制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
“但你依舊愛著他。”調酒師把已經擦好的酒杯放好，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但一舉一動中都帶著鄭重。
“生命總有停止的一天，我設想過世界末日，可我從來不敢想象沒有他的日子。”Issac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人告訴我，人的一生中總要有一個讓自己愛愈生命的存在才不枉此生。”
“但你不能迷失自己。”調酒師的聲音更加慎重，“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你了呢？”
“現在又怎麼樣呢？就像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看起來生機無限。”Issac有些自嘲的笑了，“你又怎麼知道里面其實早就空了呢？”
“是時候該做選擇了，那關係到你今後的人生。”調酒師忽然握住了Issac的手臂。Issac似乎被驚嚇到，酒杯裡還剩下的一大半酒都灑在了身上。“別管這個，你該做決定了！”
“我們腳下的土地，以每小時一千英里的速度自轉；我們的星球則以每小時六萬七千英里的速度繞著太陽飛馳；我們以為自己的生活一成不變，可事實是，它每分每秒都在變化；我們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但實際上，選擇早就註定了。”Issac扶著吧檯站了起來，“這個世界，這個星球，它有著自己的規則。至於人類？你聽說過如果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了嗎？”
“很多。”調酒師也站了起來，“每晚，這裡都有因為失戀而黯然神傷，他們難過的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彷彿真的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你也說那是彷彿。我相信那種難過的確存在也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最終，大家都會開始新的生活。即使有人會困在其中，但那個人絕不會是我。”說完，Issac就踉踉蹌蹌的朝門口走去。
調酒師愣了一下，然後快走幾步追了上去，扶住了Issac，“我幫你叫輛車。”
“哦，謝謝。”酒吧門口前停留的計程車不少，Issac隨便指了一輛，坐了上去。
“你還會來嗎？”調酒師忽然問。
“也許會，也許不會。”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需要，儘管聯絡我。”
Issac收下號碼，車門關好，汽車疾馳而去。說出地址，Issac把車窗開啟，微冷的空氣讓他的睡意稍稍退去。這種睡意並非來自醉酒後的反應，更像是那次他因為好奇吐真劑的效果而親身體驗後的反應。
所謂吐真劑只是一種通俗的叫法，一般指具有鎮靜催眠效果的麻醉劑。目前被認為有吐真效果的藥物有東莨菪鹼、替馬西泮和巴比妥類藥物。藥物讓人處於鎮靜催眠狀態，取消大腦對行為的控制，使人下意識的對問題進行回答。說謊是一種欺騙行為，是一種更為高階和複雜的大腦活動，但是當大腦被藥物麻痺之後，人主動說謊的能力會被減弱。
當然，吐真劑不是百分百有效。有人撒謊成性，重複千遍的謊言在大腦中也許就會被認定是事實；精神病患者會出現幻覺並堅信不疑，這樣他們說出的話自然也是虛假的；有人透過訓練對這類藥物產生了耐藥性；還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不受影響，只會覺得昏昏欲睡卻守口如瓶。
不過Issac絕對是普羅大眾中的一員，哪怕只是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二的劑量，他也只抵抗了十來分鐘，然後就沒有印象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不是CIA要拷問的犯人，協助他的那位博士也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事後Issac看著錄影裡一臉面無表情揹著《哈姆雷特》選段的自己，他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進CI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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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歡迎我們的大情聖歸來！”Man發出搞怪的聲音，今晚Issac的聲音和Reid的表情很好的娛樂了他。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Issac的不對勁，“嘿，你到底喝了多少？”
“吐真劑，兩杯。”Issac搭著Man的肩，閒著的那隻手開始解襯衫釦子。
Man沒怎麼在意，雞尾酒的名字千千萬萬，叫吐真劑不代表就是真的吐真劑。不過這不代表著他要看一個男人脫衣服，想都不想的，Man把Issac塞進Reid懷裡。
看著Issac有些不舒服的皺眉，Reid連譴責都來不及發出，就連聲關心的問著，“Issac，你不舒服嗎？是不是這裡的空調溫度有些高？”一邊說著，還要一邊按住Issac的手，免得他當眾來一場脫衣秀。
Issac暫時老實了，他看向Hotch，“那個調酒師有問題。”
“出什麼事了？”Man忍不住問道，今晚和那個調酒師打交道的人是他。
“他在酒裡下了東西。”Issac說，“那杯雞尾酒的名字就叫吐真劑，我懷疑他真的在裡面放了類似的藥物。”
“沒有哪個調酒師會這麼做。”
“所以我說他有問題。”Issac扯了扯還有些溼的襯衫，“我把酒倒在襯衫上了，只需要到實驗室裡化驗一下就能證明我說的話。”
Hotch皺了皺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你就應該離開或者直接求援的。”
Issac直接趴在Reid身上，一動不動的裝死。
面對一群不省心又屢教不改的組員，Hotch又能怎麼辦呢？“去換衣服吧。”
Issac換好衣服，又在冷水池那裡衝了很久，等他抬起頭之後，覺得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鏡子裡出現Reid的身影，Issac回頭，“嘿，什麼時候來的？”
“Hotch說的沒錯，你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提醒我們的。”Reid遞給Issac一條毛巾。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也許會錯失線索。”Issac把已經變溼的劉海順到頭上，“Emily就在我不遠的地方，你們也隨時掌握著我的情況，沒什麼危險的。”
“……”Reid沉默了一下，“可後來的時候你已經出現了邏輯錯誤，無論酒裡是什麼，你已經被影響了。”
“No，我只是觀察給出他想要的答案。”Issac也有些不解，“當我發現酒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我就把他加了嫌疑人的標籤。根據之前蒐集到的那些資訊，調酒師也是符合側寫的職業之一。我想要試著讓他以為我也是那群因為感情失意而……想不開的那種人，可是後來，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想要另一種答案，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那不符合側寫。”
“誰知道呢？”Issac攤手，“不過單憑他在酒裡下東西，他就不那麼清白。”
“你總有理由。”Reid把後怕壓在心底，“還有，額，你真的很介意我……花了這麼久時間還沒有……”
Issac領會到了Reid的未盡之言，“才沒有，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盡情去做，只有確定收件人是我就好。”
“你之前把自己說的太可憐了。”
“當然了。”Issac還有些得意，“你該慶幸的是我的節操還在，不然……”
“你到底把自己放到了哪個故事背景裡面了？”Reid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別問，我已經忘了。”
“你沒有。”
“行行好，博士，我真的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