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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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接下來婉玉又有好幾天沒見到親爹,那天她也聽見了,父上陪著皇帝去看河堤了。
江南產鹽產糧產絲綢,土地肥沃,魚蝦滿塘,可還有一點,這裡好發大水。每年夏秋兩季都是汛期,好幾次河水都差點漫過堤防,雖然河堤這事不歸她爹管,但是他們一大家子都住在河堤裡,河水漫過河堤誰也逃不掉。
河水一旦漫過河堤,鹽糧絲綢和魚蝦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於是這河堤,就是皇帝來江南的第一件大事。
婉玉也去過西湖,那個時候蘇堤白堤早已成了裝飾,上面種著桃花櫻花,當然還有烏泱烏泱的一大群人。
不過要是能跟著皇帝遊西湖,肯定是不一樣的。婉玉聽父上說過兩次,基本是全部戒嚴,閒人一個沒有,連長的不好的花花草草都得換新的,可惜她是沒這機會了。
林如海跟在皇帝后面錯開半個身位,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你怎麼比朕還體弱?”皇帝揚聲,“取披風來給林大人。”
張忠泉彎著腰悄無聲息從後面不遠處的儀仗隊裡竄出來,遞了披風又貓著腰回去了。
皇帝身邊就跟著林如海一個人。
“瓷器鹽稅糧食,這三樣朕都帶太子看過了。”皇帝揹著手在前面悠悠閒閒的,以散步的速度慢慢前行,“朕也放心了。”
林如海有點冒冷汗,雖然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能讓他在將近三十歲的時候就升了正二品,也一直自詡為忠臣,但是這種略帶託孤意味的話卻是不想聽到的,特別是皇帝身體還算康健,國事家事一切順利的時候。於是林如海保持了沉默。
皇帝說了這一句,又是半響沒說話。皇帝這個職業,國家機器的領頭羊,全域性觀念必須有,所以他的計劃,可能都是以年來計算的。比如林如海,比如太子,比如他什麼時候死或者退位。
不過這話他誰都不能說,只能在適合的時候給適合的人提個醒。
皇帝今年已經五十了,他的皇帝爹死在五十三歲,他的皇帝爺爺因為早年征戰落下病根太多,不到五十就掛了,參考家族壽命史,皇帝自覺他也沒幾年好活了。不過他從小錦衣玉食,保養得當,也沒生過什麼大病,興許能比父親和祖父多活幾年?
沒有雄心壯志的皇帝不是好皇帝,目前位子上的這一位在剛當上皇帝的時候有個征服四海的願望,後來不能說敗給殘酷的現實了,但是一年年皇帝當下來,他發現要滿足自己當年願望的先決條件很多,比如兵馬糧草還有壯丁。他是沒希望了,或許太子可以?
皇帝這個位置,上來了想的就是能多當幾年,能長命百歲最好,不然萬歲這個稱呼從哪兒來的?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是個美好的願望。皇帝停了下來,面對一片波光粼粼的西湖嘆了口氣,“朕帶太子來鋪個路……你好好幹,將來……”
林如海是個忠臣,還是個聰明的忠臣,而且還算得上心腹二字,有事沒事揣摩聖意已經成了他的本能,靠著跟皇帝還算近的關係,這兩句話雖然不夠讓他猜出皇帝跟誰都沒說的雄心壯志,但是太子繼位這一條是妥妥的了,後半句話許的就是他自己的前程了。
“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林如海差點就直接跪在河堤上了。
皇帝笑了兩聲,不過不能讓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了,他跺了跺腳下的河堤,道:“前年大水,差點衝了景德鎮的官窯,江南萬畝良田,千萬百姓,全在依賴著河堤。河堤要年年修,一年都不能落下。”
“陛下說的是。”林如海答道,這事的確不是他巡鹽御史該管的,但是皇帝說話,你敢說這事不歸我管麼,於是林如海應下了。皇帝做事周全,這裡面一定有他能參與的地方。
“這修河堤的銀子……從明年開始,鹽稅每年至少要多上一兩成才行。”皇帝突然轉頭,語速比方才快了那麼一點,也全然不是悠閒的那個範兒了。
林如海心裡先是一驚,電光火石間就盤算起來這銀子從哪兒出。“陛下,突然提高鹽稅怕是會有反覆……”林如海的聲音裡有點猶豫,要說這銀子有還是有的,“一成臣有把握,要是兩成的話,可能得過度兩年左右。”
皇帝心裡也是這麼盤算的。鹽稅從哪兒來,有食鹽的流通就有鹽稅。戶部這兩年上報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多,人多了,鹽吃的自然也多,這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就是打擊私鹽了,不過這個得保持一個平衡,登基的早些年皇帝還有將天下清掃的乾乾淨淨的想法,不過後來比照他的後宮,這個念頭消失了。
但是跟臣子可不能就這麼說實話了,得加把勁兒再鬆一鬆才好。於是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這事兒朕交給你了,好好幹。”根據江寧織造府裡奴才的回話,他原先是打算三年到五年的,這麼說江寧織造府裡有人沒說實話。
不過沒關係,兩相對比才更好。
皇帝來江南,林大人好好的出了一會風頭,皇帝見了他家的小女兒,又專門抽了半天時間讓他陪著去遊西湖了,連太子都沒帶!
三天過後,皇帝似乎正常了,接見大臣都是一批批的來,林如海也顯得不是那麼突出了。其實這也是皇帝事先想好的,林如海接下來幾年辦的是件大事,皇帝得給他長臉,但是又不能長到讓人由妒忌生了恨的地步,那麼給他稍微特殊一點點的恩寵就是個剛剛好的手段。
雖然林如海往後再沒得到過單獨伴駕的機會,不過婉玉想見到她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林如海依舊天天早出晚歸,陪著皇帝見江南的官員,參加大大小小的會議。
見不到爹稍許有點掃興,但是能聽到不少皇帝的八
卦也算小有補償吧。
自打皇帝發明旨說要來江南,整個八卦的中心就繞著皇帝一家子來了。八卦這兩個字是婉玉自己加的,比較中性的一點的說法是談話的中心。
比方說皇帝曾經從江南帶回去過一兩個妃子,還有後宮幾位大人物的喜好,還有就是皇帝真心是個偏心眼的,一共八個皇子,七個都在十歲以上,出行就帶了太子一人。
聽到這句,婉玉搖著手上玩具的動作稍微慢了點,帶了太子出來,誰監國呢?不是說皇帝偏心眼麼,那監國的必然不是其他皇子了,這麼說朝裡得有幾個能讓皇帝完完全全放心的臣子了。
可惜她們沒接著說下去,女人嘴裡是不會出現真正的政治的,總是在臨門一腳就會詭異的轉個彎,偏到另一個方向。
“太子沒帶太子妃來,就帶了他的侍妾,一個。”說這話的是甄應嘉的妻子於氏,她今年剛剛二十五,因為來的是林大人府上,所以婆婆也沒說什麼。
作為江南的幾大臺柱,大人們表面上的關係得保持到一個很是微妙的關係,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於是夫人們在後面就起到了很關鍵的支撐作用。
甄夫人說到侍妾二字的時候眼裡明明白白的都發出光了,帶著點兒正妻們說到小妾時特有的惡意,可能還有點對排位天下第二的女人的憐憫。
皇帝已經五十多了,太后化的應該只剩下骨頭了,排第一的是皇后,太子妃自然就排到了第二。
婉玉對這個一妻多妾的社會已經有了點認識,特別是後院的排位。對太子來說,他後院排第一的是太子妃,下面還有四個側妃,別的皇子是兩個。側妃換算過來就是姨娘,下面還有不計數的侍妾,就跟她爹的通房丫頭是一樣的。
“那人的身子骨不怎麼好,還有點水土不服。”於氏又說了一句,能感覺她話語裡帶著點興奮,就是那種我知道很多,但是不能說出來的感覺。
“我剛隨著老爺來的時候,也難受了幾個月,等春夏秋冬輪過一圈才算是適應了。”發話的是婉玉的母上,聲音溫婉。
每次賈敏這麼說話,婉玉總想起雞皮疙瘩,平常家裡賈敏可不這樣,在家裡她的聲音雖然也溫柔,但是沒裝的這麼厲害。
婉玉抖了一下,母上也有自己的難處,裝病裝了快十年了,怕是一下子改不過來了。婉玉在沒說話之前可以說是林家的廢話簍子,挺悲催的。母上跟父上壓力都大,有些話又不能傳於第二耳,說給對方聽又怕增大對方的壓力,於是全在婉玉面前倒出來了。隨著婉玉開口叫了太太和父親,父母兩個倒是不怎麼跟她講悄悄話了,不過父上有一次也說了,“趁著你沒懂事之前,還能再說小半年。”
呵呵,婉玉現在掌握的八卦,都能出本書了。不,是好幾本。比如國公府不為人知的祕密什麼的,不過最為震驚的一個,是母上在家裡的時候居然跟她大舅,也就是號稱不受賈母待見,仗勢欺人,行為不檢要強娶鴛鴦的賈赦關係很好。不過拿將來的事兒說現在的人有點不太好,但是大舅似乎已經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因為每每說起他來,母上都是唏噓一聲,感嘆許久,那些縐縐的話翻譯過來就是:歲月是把殺豬刀。
好吧,扯遠了。不過隨著甄夫人下一句話出來,婉玉暫時也沒工夫深究她大舅的成長過程中究竟出現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驚天鉅變了。
“她有身子了。”甄夫人還是沒忍住。這句話說完,她眼中光芒點點,臉上都是勝利的笑容。
這可是個大八卦了,雖然跟她們都沒多少關係。
賈敏手上的花樣子放了下來,她們聚會可不能打著聊八卦的名義,總得有個表面上說的過去的由頭,比方:我家裡得了盆花,來看看?或者:快換季了,來我家看看下一季流行什麼花邊之類的。
“我算算,太子妃生了一兒一女,側妃四個一共得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這是太子第五個兒子了。”賈敏道,她對別人家生兒子這件事總是懷著百分百的注意力去關注的,這是一開始,後來就過渡到關注別人家生孩子這事兒了。說到生孩子,京城和江南排名前二十位的家庭生了幾個,母親是誰,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子挺上心的。”甄夫人以這一句結束了這次對話。
關於上心的這個問題,在四月多婉玉也得到了一個側面的憑證,皇帝的江南之行要延長了。確切的說是家眷先留在江南,皇帝跟太子打算輕裝上陣,去景德鎮看看。
雖然頭三個月要注意,不過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才延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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