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反擊的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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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反擊的樞國
第五百二十四章 反擊的樞國
直到第二天下午，呂青野和眾百姓們坐在山洞中休息時，守在原地看葛三徙那邊自己打自己的齊有智和齊有勇才有說有笑地趕回來，帶來最新的“戰況”。
葛三徙計程車兵們自相殘殺，殺傷了幾百人之多，眾人才發覺被呂青野算計。然而天色太黑，葛三徙也不敢貿然率領大軍進入荒地，只得回營帳休整，第二天一早便拔營趕回野芃關。
這片給呂青野他們提供了保護，卻使得葛三徙束手束腳的荒地，實則，小鬼騎他們已經走過了幾十遍之多。
當年孟徽二次圍剿白瑤山，路戰和小鬼騎等人沒有與羅啟匯合，就去了瑤城關搗亂，刺殺關中將領。之後，路戰便帶領他們一百多人穿越這片荒地，找到了這個山洞容身。
如葛三徙所見，荒地確實難行。小鬼騎五人為了能夠跟隨路戰一起去瑤城關殺敵，下了大功夫熟悉這片荒地，所以昨夜摸黑行走仍像如履平地一般，將八百人平平安安地帶到山洞中。
是的。呂青野身邊只有八百百姓，一個不少地全部帶了出來。
昨夜，第一批下山的百姓看似人少，只是因為大雨和黑夜的雙重掩護，而且大部分人都揹著傷員，一個人跑，實則卻是兩個人離開。
等到大雨轉為中雨，呂青野與剩下的八百百姓下山。之所以一時間迷惑了葛三徙，是因為他們這八百人每人的兩隻手中都擎著一個樹枝和藤條編成的簡易盾牌，一個人加兩側的盾牌，看起來像好幾個人，又在雨夜之中，很難被人發現。
多虧了呂國百姓之中有編織手藝人，這盾牌雖然簡單，但功效尚可。葛三徙下令施放的箭羽盡皆被這些盾牌擋住，這才讓八百人全身而退。
當然，八百人都是呂青野特意挑選的擅長奔跑的百姓，這也是他們可以順利甩脫葛三徙的追兵，並耍了一招金蟬脫殼的重要因素。
先前離去的四千多百姓此時正趕去永靖關投奔程鐵鞍，呂青野便也下令繞路去永靖關，重新組織隊伍，趕去壽城支援梅兮顏。
然而，待到呂青野等人到達永靖關之後，才從程鐵鞍處知道，整個樞國、呂國和姜國、樸國的戰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樞國北面的朔州，去年康棣以大雪凍死半數將士為掩護，讓顧曉和狂車祕密帶著將士穿過長山突襲西泰關。雖然耗費的時間長，但樞國朔北的將士們卻毫不在意，在耿浣衣和姜軍始料不及的情況下，終於搶回西泰關。
由於西泰關外駐紮了姜國十萬軍隊，而顧曉和狂車只有三萬軍，戰況極其慘烈。
樞國將士無愧於彪悍之名，以三萬軍血拼姜國十萬之眾，雙方几乎同歸於盡！
幸得曲家三兄弟曲仁、曲義、曲禮從鐵壁城帶了三千士兵越過南鐵璧山趕來相救，才得以保住顧曉和狂車等幾百士兵的性命，並暫時守住了西泰關。
其後，康棣軍營立即恢復生機，燃起黑石取暖，同時對桑林城只圍不攻，卻果斷支援西泰關，並封鎖長山通向西泰關和樞國的山路，不讓姜軍再有一絲一毫機會進入西泰關。
如今，桑林城內糧草等供應不足，天氣卻仍凜冽，耿浣衣的日子已經很是艱難。康棣估計，耿浣衣絕不會等到糧草斷絕之後再出城與他決戰，必然要用最好的體力和精力突破康棣的包圍，退回姜國去。
因此，桑林城決戰近在眼前。
相比於耿浣衣的困境，單媖那一邊更是陷入絕境。
由於善城百姓寧可戰死焚城也不願屈服於姜軍，加上泰嶽和舒裡安在玉西城和玉東城壯烈殉國，激起了所有樞國百姓的血性。
而古思闊親自到泛舟大營坐鎮指揮，更是鼓舞樞國百姓人心。善城北面的賢城和東面的白石城百姓傾城而出，與樞國守軍一同反抗單媖的大軍。
在單媖身後，古思闊與何求率領泛舟大營僅剩的二十條戰船出擊，在刈水之上攔截為單媖運送糧草的姜國船隻，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心，將單媖最新一批糧草全部擊沉到刈水之中。
好在古思闊已經命令鍾耿做後援，才將失去了戰船的他與何求等水軍撈救起來。
堂堂丞相不僅身先士卒，更與將士一同面對生死而毫不退卻，泛舟大營將士壯懷激烈，鬥志更加昂揚。
古思闊帶領眾人上岸後立即整合兵力與輕水大營殘餘將士匯合，快速去抄單媖的後路，何求和鍾耿則一肩挑起守衛整個刈水北岸安全的重責，讓古思闊擺脫後顧之憂。
單媖被東南北三面包抄，險象環生。
姜修立即派援軍水上進攻輕水、泛舟兩營，與何求和鍾耿在刈水岸邊激戰。
缺少戰船的樞國將士們在岸邊用投石車阻擋姜國戰船上岸，但姜國將士們急於救援單媖，保住他們已經得到的戰果，冒死在刈水之上引誘樞軍彈射投石，待到樞國投石用磬之時，搶灘上岸，與樞軍做殊死搏鬥！
鏖戰兩日一夜，踏上了樞國土地的姜軍到底又被何求和鍾耿逼回了水上。刈水北岸水面漂浮著無數屍體，來不及打撈而沉入水底的更不計其數。鮮血將水面染得血紅一片，久久不褪！
而這，正是前天發生的事。由於緊靠刈水北岸，訊息傳過來及時，至於古思闊與單媖那邊的戰況，訊息尚未傳來。
呂青野與古思闊算得上相熟，更瞭解古思闊的行事作風。雖然曾經是教書先生，卻是不折不扣的快意悍勇之人，文武兼備，為達目的不死不休。他既然去包抄單媖的後路，姜軍又趕不及支援，單媖這一戰即便能贏，傷亡也必然慘重。屆時若樞國還有支援從東北而來，單媖必敗無疑。
只要何求和鍾耿能再堅持幾日，樞國的局勢便會逆轉！
不愧是五大國之中的最強之國！
樞國的局勢，鄭統也看得清楚。也許正是因為擔心樞國將姜軍趕回姜國之後轉頭便會渡刈水收復南樞，所以曹通運搶回永靖城後，立即撲向定津城。他們要搶在北樞戰事未歇之前，將刈水南岸的城邑全部收復，防止北樞軍隊想盡各種辦法登岸。
同時，鄭統命令曹通濟全力以赴地進攻呂國，他要與樸國瓜分了呂國，如此，即便南樞抵擋不住北樞和梅兮顏的進攻，還可以有他鄭家的立足之地，而不至於像孟定衡那時一樣，舉國覆滅。
因此，呂國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即便有沈馳在大通渡口奮力攔阻樸國的水軍，但到底寡不敵眾，既屏山關之後，大通渡口也失守，同時失守的還有望烽城。
望烽城與葦城百姓在五年之後再次經歷被他國佔據之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兩城被佔據之前，百姓便已經逃離危城，進入圵城，總算還落腳在自己的國家土地之上。
樸國現在猛攻洛津，而曹通濟則在猛攻雙峽口，之前有訊息傳來，野芃關的鄭家軍在鄭玉卓撤離後便補上去繼續攻打粟城，呂湛雖然沒有讓鄭家軍隊搶下粟城，但粟城幾乎被憤怒的鄭家軍砸成一片廢墟，呂國百姓只得退回到阡城。
幸運的是，阡城百姓被梅兮顏影響極深，十分強橫，竟主動出城，在十丈山的山口紮營，以十丈山為屏障，攔住了鄭家軍隊前進的道路。而武昭在後面也堵住了鄭家軍的後路，很可能會將鄭家軍消滅在十丈山附近。
這個算得上呂國傳來的唯一的好訊息。
程鐵鞍緩緩地陳述完畢，見呂青野臉色鐵青，沉默片刻給他時間接受呂國的態勢，然後才說道：“張弓齊在攻打野芃關，現在你正可帶百姓去突襲並收復野芃關，還可掐斷鄭家繼續向呂國前進的道路。”
呂青野右手肘支在桌面上，右拳卻抵在人中處，沉吟著說道：“野芃關的訊息還沒有送到，也許已經被張弓齊收復了。”
程鐵鞍眼神動了動，卻淡定地問道：“還是決定先去支援老大？”
梅兮顏再次出山，程鐵鞍便又恢復了從前對梅兮顏的稱謂。
呂青野微微點頭，雙眼精光一閃，斬釘截鐵地說道：“對！只有徹底解決了鄭統，才能真正解除雙峽口的危機。兮顏已經觸到了鄭家的命門，必須要用全力按下去！”
程鐵鞍仔細地看著呂青野，眼前這個男人比之五年多前，越發的成熟和果敢，雖然在軍事謀略和指揮上比不得梅兮顏，但他能將呂國百姓聚集起來，並讓他們心甘情願來樞國對付鄭統，可見他更善於統領人心。
他與梅兮顏一文一武，是上天有意安排在一起，覆滅鄭統這個樞國隱患的吧。
暗暗感慨一番之後，程鐵鞍收斂心緒，說道：“小苗明日就會送訊息回來，到時候和你一同去壽城。”
呂青野正要回答，門外有侍衛說道：“將軍，關外有三個陌生人求見將軍。”
程鐵鞍帶領百姓奪下永靖關後，也按照軍中的規制管理百姓，程鐵鞍自然便是永靖關的守將將軍。
“因何事？”程鐵鞍問道。
雖然目前曹通運正在攻打定津城，但鄭統絕不會放任永靖關不管，為防止永靖關混進鄭統的細作，現在任何陌生人靠近永靖關，都會被盤查，一旦有可疑，格殺勿論。
“只說要見關中守將，見了才肯說。他們其中有一位五十多歲老婦人，自稱來自呂國，也的確是呂國口音。另外兩個年輕的看上去是那老婦人的護衛。”侍衛解釋道。
程鐵鞍偏頭看向呂青野，呂青野也是一頭霧水。
“且去城頭看看。”程鐵鞍起身，乾脆的說道。
因是呂國人求見，呂青野便也同程鐵鞍一起上了城頭。低頭向下一看，一頭銀髮，一身布衣的老婦人正站在關門前，也微微抬頭看著城頭。
那張臉曾無數次在呂青野的回憶和睡夢中出現，雖然此時看著已蒼老，卻仍不掩曾經美麗，呂青野心頭倏地一緊，難以自制地驚叫出聲：“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