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兵貴神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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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兵貴神速(上)
第四百三十章 兵貴神速(上)
梅兮顏既然退兵,自然是想看他孟家與鄭家內鬥,在一旁漁翁得利。但孟錫堅信,只要給他時間重整旗鼓,便可以再次控制住刈水南岸,除非她長出翅膀,否則絕難渡過。
衡量再三,孟錫最終選擇了先解決鄭家,隨時關注刈水北岸情況的方法,解決眼前的兩難。這樣,自己至少在北樞面前,還能喘一口氣。
很快,犄角山前的刈水水面恢復了平靜,鮮血已經被刈水稀釋得不留一絲痕跡,甚至那濃重的血腥味都被江風捲去了遠方,只剩下水面上密密麻麻漂著的各種殘骸和打撈將士們的船隻能證明,這裡剛進行過一場大戰。
孟錫返回大帳,按捺住心底的怒意和憂慮,一邊整頓隊伍,一邊等待著孜州的最新訊息。
孜州是鄭家的大本營,目前,孟家表面上的兵力都在永靖城和樨城,如果鄭家出手,第一個便是永靖關的曹通濟,而要攻擊的,也必然是永靖城,這是毋庸置疑之事。
正因永靖關太重要,覺察到狼煙訊號必有隱情後,孟錫將他的嫡親二弟孟嵐急調到永靖城來,做鎮守將軍,同時監視永靖關的一舉一動。
孟嵐身手好,作戰極其勇猛,倘若曹通濟攻打永靖城,有孟嵐在,足可抵擋好一陣子。但孟嵐性情暴躁易怒,所以一直留在祿城的父親身邊磨練,輕易不會讓他離開父親身邊。今次若不是永靖關太重要,孟錫也不會急調最親近的兄弟來幫忙。
曹通濟為人看上去不爭不搶,但實則很是有些心機,更是懂得權衡利弊,能屈能伸之輩,孟錫擔心孟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著了曹通濟的道。
遺憾的是葛三徙在出樨城攔截白瑤山亂匪之後便音信全無,也沒有找到屍體,怕是凶多吉少,否則有葛三徙輔助孟嵐,孟錫會更放心。
惋惜葛三徙的遭遇,孟錫只得給孟嵐留下自己的一個副將,隨時提醒孟嵐,收斂脾氣。
抬頭看了看日晷,也許這個時候,一場小型戰鬥已經結束了……
孟錫滿腦子都在推測孜州事態的進展,再思考相對應的解決辦法。
漸漸的,身上的戾氣便在這自我沉靜的過程中消散,徹底冷靜下來,思路也更清明霍亮起來。
鄭家的野心深藏不露,那麼,他們會乖乖忍受梅兮顏袖手旁觀麼?
這女子剛登上王位,就假借先王遺命,將宮中的大部分閹人拉去為先王陪葬,生生活埋了,手段狠辣殘忍,鄭家會對她徹底信任麼?
假使他是鄭統或鄭玉卓,即便心裡很是想推翻孟家,也一定會先聯合孟家將北樞徹底打退,讓北樞再不敢越刈水一步,然後,再趁孟家不備,搶班奪權,這才是最穩妥的搶得權力的方法,如此隱忍如鄭家,怎會不知。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鄭家突然反叛,將武國的大好局勢破壞變成眼下三方互相懷疑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事態。
孟錫陷入沉思,腦海中徘徊不去的念頭是——鄭家在故意向梅兮顏示弱,並討好梅兮顏……他們是得到了什麼對武國不利的訊息,所以迅速做出反應,站到梅兮顏一邊以自保了麼?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鄭家會與梅兮顏今日一起行動。
孟錫還未知,他不止沒有看透鄭家的舉動,便是梅兮顏的舉動,他也沒有完全看透。
就在梅兮顏下令撤兵、樞國戰船上戰鼓聲停下之時,刈水北岸輕水大營之中,便另有一支船隊由善城守將黃舉率隊從軍營出發,方向向西,之後又向南。
未正剛過,這支戰船已然出現在武國西面的另一個水軍船塢——定津口。
船隊明目張膽地停在武國軍營前,沒有人攔阻,反倒在岸邊站列了一萬人的隊伍。
位列萬人隊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著樞國將軍盔甲之人。他已在這裡站定半個時辰,卻仍是腰桿筆直如一杆將旗旗杆般昂然佇立。在他身後,是十幾位將領,也是一色的樞國將領服飾。
萬人齊齊昂首看著樓船之上站立的一個一身白甲的扎眼人物——沒有佩戴頭盔,黑色長髮高高束起,露出俊俏明豔的眉眼,竟是個女子。在她白甲之上還留有斑斑血跡,顯然是剛廝殺過不久。
這一身戰甲配上不苟言笑的表情,不怒自威,眾人早已從他人口中得知這身裝扮之人的真實身份,有關她的傳聞更是聽得耳朵起繭,此時一見,不由得均是心頭一動,冒著絲絲涼意的同時,又有些出乎意外的悸動——
這便是北樞的國主麼!
不醜啊,是個美人!
看不出戾氣,當真殺過許多人?!
就在岸上列隊的一萬士兵暗自腹誹之時,佇列前的將領們已跟隨著帶頭將軍的腳步,大踏步迎上去。
待到那女子也步步生風地走下樓船,才齊齊施禮恭迎,而為首的將軍恭敬地開口說道:“臣下永靖關守將曹通濟,帶領定津口將士們,拜見我主!”
黑壓壓的萬人大軍,齊聲道:“拜見我主!”
雖然已是下午,然則那昂揚計程車氣,彷如清晨的朝陽,活力十足。
樓船上下來的正是梅兮顏。
輕水大營的將士們聽令撤退回大營,但梅兮顏卻在中途便改乘一條輕快小船,向西南斜插,直接與黃舉匯合。之後,黃舉悄悄返回善城,而梅兮顏則將黃舉的這隻隊伍接過來,繼續趕來定津口。
梅兮顏早在甲板上便看到了曹通濟的隊伍黑壓壓沾了一片,這一回她故意沒有佩戴面具,減去了不少神祕感和對他人的壓迫感,認認真真地打量一下曹通濟的隊伍,更是用心看了看一直鎮守永靖關、曾宣揚要滅掉北樞的曹通濟。
國字臉顯得很是方正,眸正神清。肌膚黝黑,站姿挺拔,孔武有力,看得出來,他與他身後的那些將士們確實每日練習不輟。
這是一個看上去便很有主見,不肯屈從之人。
若不是周定丘與連弟夫婦曾說過他的真實嘴臉,梅兮顏見到曹通濟本人,倒是很可能相信此人是真的看清形勢,要助她撥亂反正。
現在,他雖然言行之中透著一些敬重,但到底是真心假意,卻還有待驗證……
在梅兮顏確定與梁重山配合之後,苗風帶著梅兮顏的手信返回駐雲山。趙爭希打算親自去會一會梁重山,但因身受重傷,於是,這重任便交給了賀生谷和古思闊。羅啟在一旁拉了拉古思闊的袖擺,古思闊會意,悄悄和賀生谷說了羅啟的來歷,於是,變成他們三人同行,苗風保護。
見到梁重山後,對方倒是不隱瞞,直接將他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他是永靖關守將曹通濟的心腹將領,很早便發現孟家舉動異常,因此藏在災民之中,進一步探查孟家的目的。最終,孟家的險惡居心暴露,鄭家如何勸說都無法挽回他們的心意,於是,鄭家暗中準備了許久,這才聯絡上輕水大營的舒慶將軍,商議雙方配合,剿滅叛亂。
對於梁重山所說,賀生谷和古思闊不置可否,便是苗風和羅啟,也沒有現出任何訝異,這個結果早在梅兮顏的預料之中。
能在南方與孟家正面抗衡的,除了鄭家,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這顯然是鄭家與孟家的暗中角力輸了,因此才要借國主之手來報復孟家。等戰亂平息,他們鄭家仍是頭號功臣,即便不提任何條件,早已透過平叛而贏得民心的鄭家,也必然是治理南方的不二人選,整個南方都將落入他們鄭家手中。
梅兮顏的手信上曾說過,若梁重山與鄭家有關,可隨機應變,先以大局為重。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都為了各自的利益,眼前又目標一致,當然不會拆穿梁重山和他身後鄭家的把戲,反倒將計就計,商量如何對付孟家。
就此定下了八月初十的進攻時間和計劃,也都順利完成了計劃。
看著眼前萬人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模樣,梅兮顏眼神不著痕跡地閃了一下,雙手一伸,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朗聲說道:“諸位都是我樞國的忠誠兒郎,免禮。”
不同於當初舒慶帶著輕水士兵拜見梅兮顏後的表忠心口號,曹通濟聽到梅兮顏的命令,便直起腰身,簡單卻不失禮節地應道:“謝我主!”
於是他身後的上萬人也跟著一起高呼:“謝我主!”
不做作,也許是耿直,也許……是根本不以為意。
但梅兮顏是何許人也,她既敢來,自然便不懼怕鄭家的任何陰謀詭計。
面色略露出一些柔和,梅兮顏語氣略帶關心與疑惑地問道:“曹將軍離開關內可無礙?原定的梁重山呢?”
“我主親臨,臣下該當迎接。”曹通濟鏗鏘地答道,“關內還有副將,待與國主商議好大計之後,臣下便即刻返回。至於重山,他正率人將黃斌的大軍引開,以確保定津口在我等掌控之下。”
梅兮顏在八月初八便與梁重山約定,今日會在定津碰頭,曹通濟為表誠意,這才親自恭迎。只是沒想到梅兮顏從戰場趕來,晚了半個時辰。
正因梅兮顏從戰場趕來,也才只晚了半個時辰,足見她對戰勢的掌控和她個人的能力之強。顧忌這些,曹通濟才沒有做出那個盤桓在心中半個時辰的事情來,否則,南方的戰局將再一次改寫。
見曹通濟言行得體,微微點頭,似是讚許,梅兮顏悠然地向前一步,淵渟嶽峙、卓然氣勢,一萬將士們竟不由自主地便重新挺起胸膛,肅然而立。
這樣的人物,他們竟然曾想過要與她為敵,眾人不自禁地在內心中想象若是與她為敵,結果會如何……
雖然曹通濟已與他們說明,羅敷女此次進入南樞,是與他們合作,剿滅孟家,他們便是整個南樞的主人,羅敷女絕不會干涉南樞的自治,但當他們看到羅敷女真人站在眼前,不怒自威的神色已令他們不由自主的緊張和畏懼。
梅兮顏將他們細微的變化看在眼中,未置一詞,卻郎朗開口,略帶遺憾地說道:“各位樞國子弟們的辛苦,本王看在眼中。本王來到南方,本該先犒賞大軍一番,以籌諸君衛國之志!”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道:“但眼下,孟家叛軍仍舊在我南方大地上橫行作亂,百姓無有寧日,因此,還需諸位繼續再接再厲,無間配合,剿滅叛軍,還我樞國清平之世,還百姓安定生活。”
曹通濟正要接話,梅兮顏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提中氣,放慢語速,鏗鏘地說道:“所謂兵貴神速,趁目前孟家尚未掌握我們所有人的動向,諸君聽令,即刻與我一同支援梁重山副將,徹底剿滅叛軍留在定津的餘黨,然後一鼓作氣,進攻犄角山叛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