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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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拖延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拖延
梅兮顏借遲斌之事故意提出徹查貪墨問題,看起來認真,實則卻是聲東擊西、以退為進。
她正等著泰嶽和舒裡安拒絕,等著他們主動提醒她眼前的正事是南方叛亂,作出退讓一步的姿態,好讓他們沒有推脫的藉口,從速籌備糧草輜重等後勤補給。
這女子,比之去年年尾被他們故意搪塞、擺佈一通,只得孤身去鐵壁城一戰時,竟有了心計了。
去年鐵壁城被圍,泰嶽、舒裡安和舒慶等人以糧草準備來不及,大雪又阻路為由,拖延供給和發兵,使得梅兮顏不得不帶著她的鬼騎去支援鐵壁城。
他們本以為屠一骨已經有對付鬼騎的經驗,這一戰一定會送梅兮顏和鬼騎歸西,卻沒有想到,反倒是屠一骨被打得稀里嘩啦,鬼騎毫髮無損,且保住了鐵壁城。
那個在王宮中野性難馴,直接對著德高望重的兩代重臣吵架、動武、撕奏疏,卻又拿重臣毫無辦法的野蠻丫頭,竟然也會耍此等心機!不僅要他們親口說出去籌措軍費,還讓這廷上其他人生了警戒之心。難保便有那牆頭之草,怕這女子得了人心後動真格,而越來越偏到她那邊去。
而且,看今日之情形,綿裡藏針的杜衡似乎是要站到梅兮顏一邊。這人權力僅在左右丞相之下,更有監察之責,並不好惹,今後說話、做事要更加謹慎才好。
雖然今日看似梅兮顏佔了上風,但精於算計的廷臣們看得清楚,目前大勢還在左右相手中--幹活的人是否能將活幹的漂亮,關鍵還要看上面的意思。兩個丞相的心意早十幾年便已被聰明人摸透,自然明白下一步該如何做。
至於國主與左右相相鬥的最終結果,有些原本相信左右相的人,看到杜衡說話,便將自己的腳歪一歪,踩到國主那邊一些,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廷議結束,舒裡安和舒慶冷著兩張臉回到府邸,直接去了湖中水榭。
“父親,您覺得陸維賢和駱毅那兩個老傢伙今日突然開口是什麼兆頭?”舒慶喝了一口涼茶,恭敬地問道。
“原本就當他們站在那丫頭一邊,今日不過是坐實了罷了,有什麼奇怪。”舒裡安揹負雙手,站在欄杆前,看著湖中無數錦鯉聚集在一起游來游去,幽幽說道。
舒慶拿起玉石案上的魚食盒子走到父親身邊,一邊捏起一小撮魚食慢慢捻落湖中,一邊說道:“自然不同。之前只有那丫頭一人橫衝直撞,我們很容易便牽制住她,如今兩個老傢伙站到她那邊不說,杜衡也站到她那邊。這三人若是聯手為她出謀劃策,便不好對付了。”
“你沒看出來麼?這丫頭一直都很難對付,是我們不瞭解她,被她先前的做戲騙了!”舒裡安瞪了兒子一眼,暗示他糊塗,轉頭看著一群錦鯉在水中奪食,斑斕的色彩翻飛,攪得水面漾起無數波紋。
“您是說……”舒慶一怔,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開始細細回憶梅兮顏之前所做的一切。
舒裡安反倒從舒慶手裡取了一些魚食,慢慢地撒進湖中,說道:“鐵壁城不過是她順水推舟之舉,實際上她巴不得自己去,既能展示她的謀略和武功,又向世人證明她為了百姓可以孤身犯險,討好又賣好。”
湖中的魚群轉向舒裡安這邊的魚食,爭相聚到一處搶奪。舒裡安忽覺得在鐵壁城問題上,自己和泰嶽與梅兮顏的關係全然弄反了--原本以鐵壁城為餌,是要誘梅兮顏這條魚,結果卻是他們變成了魚,被梅兮顏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伸手看到手指上黏著的一些魚食碎屑,厭惡地拍拍手,將碎屑震落,轉身走到另一側扶欄前,眺望湖中的一座小孤島。
那島實則稱不上島,只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一直在這湖中。平常年份,石頭還能露出一塊兩丈餘的平臺,興致起時可乘船上去走走,或者假作一漁翁,享受垂釣之樂。
今年雨水大,湖面上升,平臺沒在水下,只露出一角突出的頂端,兀自證明著它的存在。
舒裡安心情漸漸好轉,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獰笑。
這才是他要的結果--梅兮顏就該如同那孤島一樣,被困在湖中,根子定在那裡不能動,又無人可接近。即便能接近,也只能同那座島一起被孤立,沒有其他退路。
舒慶尚未發現父親的變化,也轉身湊到舒裡安身邊,順著他的思路,續道:“結交呂國世子,雖然看上去根本無法當她的靠山,但她幫呂青野逃回呂國,如果再順利幫他奪取了國主之位,那麼醴城便成了她南北周轉的屯兵屯糧之地,十分重要。嘖嘖,當初還嘲笑她鼠目寸光,原來鼠目寸光的是我!”
隨即又嘆道:“好險!若是她與呂青野的計劃成功,得了呂國這樣的強助,怕是會在王廷上大開殺戒。”
舒裡安沉默下來,在思考梅兮顏大開殺戒的可能性有多大。
湖上有夏風吹來,頗有暖意,他卻只覺得脊背有些發涼,這位莽林出來的主兒,幹出什麼事都不出奇。
一時間,看著湖中那露出一角的石塊也有些礙眼。雙眼微眯,再次假設除掉梅兮顏的機會有多大。
泰嶽的外甥慘死在梅兮顏手中,兒子又被送到孟錫眼皮子底下,日子絕不好過,他應該很是恨梅兮顏才對。
然而,梅兮顏不只是國主,更是鬼騎,即使他能發動兵變,怕是也困不住鬼騎。況且,泰嶽行事極為謹慎,很難攛掇他以冒險的手段去除掉梅兮顏,事情,還得一步一步來。
片刻,舒裡安才說道:“好在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有得到醴城,反而打草驚蛇,讓孟定衡鐵了心造反,也給自己惹了一身麻煩--沒想到孟定衡竟然祕密地製造了那麼多攻擊力強的戰船,這個老傢伙的野心也在我意料之外。”
“如此,我們和那邊的談判……還能作數麼?羅夕如今這樣棘手,應該不會接受那樣的結果。”舒慶皺眉問道。
舒裡安盯著那一角“小島”,冷笑一聲,不答反問道:“你今天可在那丫頭身上發現什麼異樣?”
“異樣?”舒慶努力回想梅兮顏今天的裝束,卻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只得搖搖頭。
“那丫頭今天施了粉。”
“父親……您……”
舒裡安一巴掌輕拍在舒慶後腦勺上,嗔道:“沒正行的東西!”隨即才緩緩解釋道:“雖然她想掩蓋,但印堂的黑色還是隱隱透了出來。她今年二十五歲了,鬼騎三十歲已經算長壽,她--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舒慶這才徹底反應過來,說道:“難怪她要把我和泰耀廷都指派到戰場上,就是為了讓您和泰嶽擔心,這樣便會更用心做好軍隊的供給,以便能儘快平定南方的叛亂,再來對付我們!所以,對於我們想要的結果,她絕不會接受……”
“如此--只能儘量拖延戰事了。”舒慶沉吟著,“除非她繼續親征,否則,戰事如何,幾乎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孟錫雖然不好對付,但從泛舟傳回的戰報來看,孟家那厲害樓船也不是不能戰勝,我們只要守住刈水北岸,不讓孟家上岸便足矣。”
“陸維賢不過一個奉常,除了倚老賣老,不停講究各種祖訓、規制和禮節,沒什麼本事。駱毅雖有兵權,卻也只在樞鑰,遠水不解近渴。唯一擔心的便是杜衡,這人在老國主那時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今天的態度卻很明顯,若是他在咱們後面捅刀子,倒是十分危險!”
舒裡安看著兒子的表情越來越狠厲,立即出聲提醒道:“別在杜衡身上打歪主意!那丫頭身邊的十二個鬼騎,現在只有兩個在明處。你能想到的,那丫頭一定也會想到,也許早有鬼騎跟在暗處保護杜衡,只等有人對杜衡不利,便要順藤摸瓜……”
舒慶一想到鬼騎的可怕,不自覺地便仰頭看了看亭子的上面,青天白日,絕不會有鬼騎趴在亭子頂上偷聽。
微微放心後,認同地點頭道:“父親說的是,兒子也只是想想,即便做事的手腳再利索,也難保那丫頭不會借題發揮。”
“你這次去輕水,路過各地順便也交代一下他們,把露在外面的尾巴都收緊了,別讓杜衡安排的人看到。”
“父親也覺得和那丫頭拖時間可行?”
舒裡安陰笑道:“要以南方叛亂處置不當為藉口難為那丫頭,怕是陸維賢等人不會同意,那就拖時間吧。當年孟兆雄和鄭勝兵精將猛,也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徹底打下南方,咱們不用急……我跟泰嶽已商量好,你去給那邊發個訊息,讓他們也注意火候,小火慢燉……”
正說著,家中管家急匆匆趕來,手裡拿著一隻信鴿,謹慎地站在水榭之外,說道:“相爺,剛接到的。”
舒慶走過去接過信鴿,將鴿子腿上綁著的信管裡的字條抽出,示意管家退下。
展開字條一看,上面寫著:士生火,三處。一水息,二水平,三水破。
舒慶神色勃然一變,低呼道:“輕水大營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