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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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進退兩難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進退兩難
“吳掌櫃?!”高駿騏驚叫一聲,眼疾手快托住他身體,然而吳掌櫃的身體已經如同一塊軟泥一樣,癱在高駿騏的臂彎裡,再也站不直了。
就在高駿騏將吳掌櫃放躺在地上時,梅兮顏走上前檢視。林中的光線漸亮,照著吳掌櫃的臉,雙目沒有閉合完全、留了一絲縫隙,微張著泛白的嘴脣,似乎還有很多未說完的話,但慘白的臉色已逐漸轉為青灰——頹亡之色。
伸手按到吳掌櫃心口,心跳已無。樨城到此,抄近山地小路也有七八十里,長途疾跑不休息,這是活活累死的。
梅兮顏垂著眼簾再次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吳掌櫃。
瘦瘦小小的身材,一張沒什麼特色的臉,鬢角和脣上的短髭都夾雜著些微的銀白之色。如果高駿騏不說,很難相信他是騎雲寨的土匪。如今他為了騎雲寨,跑回來報信,累死了。打家劫舍的土匪雖然不值得同情,但他為了騎雲寨安全的付出卻也足夠令人動容。
“猝死。”梅兮顏掩下心頭的震撼,只是簡單說了兩個字,頭也不回地果斷命令道:“大苗、洛英,去探!”
苗風和洛英應了一聲便疾馳下山,分道去探最新訊息。
眼見高駿騏和辛艾還處於吳掌櫃猝死的驚愕中,梅兮顏卻已冷靜地開口提醒說道:“吳掌櫃說孟徽已經帶人向這裡來了,他拼死跑回來,最多也不過能幫你們爭取到兩個時辰左右的安排時間,你們可不要辜負了他用命給你們換來的活命機會。”
聲音不大,卻字字有力。
辛艾抬起頭看向梅兮顏,不再是剛才做張做致、算計的導引,一身冷冽的她,在這初夏的黎明裡,讓人覺得心頭不由自主的震顫——這就是鬼騎的領頭人物、樞國的國主麼?冷血又理智得可怕!
高駿騏將吳掌櫃的雙眼眼皮合緊,緩緩站起身,目光仍看著吳掌櫃,緊咬的牙關使得下頜的線條緊張地繃著,兩隻拳頭握緊再握緊,似乎正在下定什麼決心。
梅兮顏不給他們多餘的時間消化哀傷,臉上稍稍浮現鄙夷之色,激將著問道:“時間緊迫,兩位寨主,你們是想戰還是想逃?”
“孟徽是我的仇人,我不會逃的!”辛艾早就抱著與孟徽同歸於盡的心思,伸手摸了摸小腹,語氣鏗鏘,神色卻甚是戚哀。
“不行!”高駿騏難得強硬地出口否定,轉而放軟了語氣,對辛艾說道:“你帶著老弱婦孺離開,仇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會找孟徽算賬。”
“我早就等著今天,我和孩子,必須和你在一起!”辛艾與孟徽的仇恨,結在四年前,每日每夜都想著要找孟徽報仇。而在放賑第一天,孟徽說要剿滅騎雲寨開始,辛艾和高駿騏就準備好這一刻的來臨。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她不能看著高駿騏為她拼命而無動於衷。說到底,騎雲寨原來的寨眾與孟徽的仇隙還不到深仇大恨的地步。但從她入寨後,騎雲寨發展到這個規模,成為蕭城的暗中打手,騷擾樨城,無非是她私心作祟,想借騎雲寨的手為自己的鄉親報仇而已。
“沒時間讓你們在這裡生離死別!”梅兮顏試出了兩人的決心,便冷酷無情地打斷了他們的爭論,說道:“既然決定留下來,一會兒和我一起下去,跟所有的弟兄說明白,準備迎戰。”
轉而又道:“白瑤山的百姓是受你們所累才被困在這裡,這一仗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參與,我需要將無辜的人安排好,儘快送出駐雲山。”
眼見著辛艾狹長的雙眼目光一斂,梅兮顏已出聲扼住她即將出口的疑問,說道:“我說過你們從今日起併入白瑤山,所以你們寨中的老弱婦孺也可以一併送走,但男人們必須留下。我們也會留下,一起抵抗樨城的亂民和孟徽的兵卒。”
一段話說得明明白白,辛艾想用歸順白瑤山的名頭要求白瑤山所有人参戰的想法,被梅兮顏徹底否定、毫無置喙的餘地,更沒有反駁的理由,最後只得說道:“我要留下!”
“隨你。”梅兮顏淡淡撇下兩個字,說道:“寨子裡哪些人是不能參加戰鬥的,要馬上將他們轉移到後山去,一會兒統一帶到安全的藏身處。留下的人先分成兩個小隊,你們自己斟酌。”
高駿騏和辛艾對此早有準備,但留下的人卻沒有再分隊,此時兩人便小聲討論起來。
不多時,苗風已先趕回。
“不是軍隊,有上萬人之多。九成多都是百姓和災民,手裡都是棍棒、柴刀等傢伙什。”時間緊迫,苗風用了最快的速度去探查情況,又全力趕回,額頭已見汗,說話也有些微喘。
梅兮顏見苗風身上的水囊已癟,將自己的遞給他,皺眉嘀咕道:“都是百姓?確定不是樨城士兵偽裝的麼?”
苗風接過水囊喝了幾口,抹了抹嘴角,肯定地答道:“是百姓!身形舉止都與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不同。”說罷也是愁眉不展,只在最後小聲補充了一句:“只有極少數士兵混雜在其中。”
即便是樨城百姓擁護孟徽造反,也該是先宣佈造反自立,自行解決救災問題,或者乾脆想辦法渡過刈水去搶泊州、氿州的糧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百姓聚集起來成為攻打騎雲寨的主力?他們之間哪裡有這麼大的仇恨?
吳掌櫃死前並沒有將百姓造反的前因後果說出來,一聽到是跟隨孟徽而來,梅兮顏先入為主地以為是她最擔心的那種——百姓輕信了孟徽的謠言,以至於針對樞國王廷造反。但現在攻向駐雲山的人幾乎都是百姓,實在不像是造反的態勢……
梅兮顏狐疑地轉頭問向高駿騏:“你們和樨城的百姓有樑子?”
“啊——”高駿騏暗裡握緊了辛艾的手,臉皮難以自制的抽搐著、吞吞吐吐地說道:“以前……搶過不少……”但馬上就解釋說:“那是以前寨子小,需要大量物資打基礎,這兩年已經不去騷擾他們了。”
梅兮顏瞥著他們的小動作,顯而易見一定是辛艾對孟徽的恨意遷怒到了樨城百姓身上。李礫說鄭玉名和孟徽關係不好,只怕多半也出在這個騎雲寨身上。在鄭玉名的袒護之下,他們去禍害樨城百姓,孟徽因他們寨子的地利原因,剿不滅他們,讓他們坐大到如今規模。此番正好被唯恐孜州不亂的孟徽挑起了以前的仇恨,百姓們便自發前來剿匪。
梅兮顏寒著臉不說話,如果是孟徽的軍隊,自然無需手下留情;可如今都是普通百姓,如果她領著土匪主動向百姓出手,豈不真的成了視百姓如祭品的昏主?倒是變成樨城百姓造反有理了。
“老大,要麼我們先撤下去,讓騎雲寨……”苗風貼近梅兮顏身側,用極低的腹語對梅兮顏說道,確保只有他和梅兮顏才能聽到。
“不行!此時我們退走,等於站到騎雲寨對立面。騎雲寨是孟徽的死敵,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不能捨棄他們。”梅兮顏也以腹語低聲說道。
“鬼首大人,我們要如何對付那些百姓?”高駿騏訕訕地問道。
梅兮顏沒想到會是眼前這樣的處境,進退兩難之際,遠遠地看到洛英拖著一個人快速跑過來。
辛艾眯著眼睛看向洛英手上的那個人,小聲說道:“那人,是錢五麼?”
樹林遮擋,那人雙手被反綁到身後,無法跟上洛英的速度,幾乎是被洛英抓著後背的衣服硬拖著向前跑,頭一直低著,很難認清臉面。
“看不清。”高駿騏道。
現在高駿騏更擔心眼前的情況將會越來越糟糕。即便他再魯鈍,也知道百姓與土匪,誰是誰非早已有世俗的定論,如果當真與百姓開戰,真正的黑白卻是再也辯不清了。
握著辛艾的手稍微用力,似乎將勇氣和堅定也一併傳遞給辛艾,兩人交換一個決然的眼神。大局如此,他們很可能會被國主捨棄,但他們不能捨棄自己。
片刻的功夫,洛英已經到了眼前,手上拖著的那人衣裳已經被一路拖拽得破爛,嘴裡被塞進了一團布料,防止他大喊和咬舌自盡。而他的右腳踝扭曲著,顯然已經斷了。
及到近前,洛英才將那人拖到身前,讓他跪下面對梅兮顏。高駿騏和辛艾已看清那人,正是他們寨中的老弟兄,錢五。
看到苗風已返回,洛英便知道梅兮顏已將情況瞭解了不少,著重從他觀察的角度補充道:“從高處看了一下,一群百姓在一處岔道口分成兩路,看起來像是要包抄的架勢,大概再有大半個時辰就會上山了。”隨即用腳輕輕踢了踢跪在地上那人的屁股,說道:“這人正在樹上刻路線記號,似乎要引導那群造反的上山……”
來得這麼快?!
不等洛英說完,高駿騏已經寒著臉在旁問道:“錢五,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