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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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底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底事
梅兮顏自認對呂青野的性格有所瞭解,事關他父王的暴斃和鬼騎是否為凶手,呂青野一定想找她問個清楚,只要她不給他解釋,他一定會努力留著性命,等她迴應。
呂青野卻掙扎著要起身,呂澈連忙將他扶起,靠在自己右肩上,將耳朵湊近了呂青野脣邊,半晌,才轉頭對梅兮顏說道:“世……二當家說他明白大當家的心意,他想明天安心歇息。”
梅兮顏步履一滯,面無表情地扭回頭看向路戰,路戰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暗自嘆口氣,梅兮顏放下草簾,緩緩轉回身退回洞內。
“你們出去和周嫂要一些熟肉和野菜糰子墊墊肚子,再熬些湯來給他。”轉過身,梅兮顏大方地一邊吩咐一邊走到呂青野右側坐下,將他挪到自己肩頭。
她現在還是男子裝束,並不覺得將呂青野扶在自己肩頭依靠有何不妥,更何況,這本就是她仗著自己是男裝才故意做的。
路戰彆扭地看了呂青野一眼,其他三人也沒有說話,默默地退了出去。
非是梅兮顏不准他們待在洞內,只是她潛入愽城王宮是與呂青野之間的祕密,鬼騎不會有其他想法,卻難保呂國那三位不會多心。
分開不過一個月,沒想到事態的發展竟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想——除去煩心的國事,自己的鬼殺反噬已提前出現,本以為自己會走在呂青野前面,卻沒想到再看到呂青野時,他卻變成了這副衰弱的模樣……
靠在肩膀上的頭顱和身體沒什麼反應,梅兮顏到底忍不住,張開左臂將呂青野的身體攬了攬,似乎這樣做,便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一般。
感覺呂青野的頭即將滑下自己的肩膀,梅兮顏伸出右手托住他的下頜,又將他的頭輕輕扶回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原本的女聲,喃喃地說著:“我答應你的事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可是一件都還沒做,這樣言而無信,很無恥啊,呂世子。”
梅兮顏故意拉長語調調侃,然而一滴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啪”的一聲,滴在自己的右衣袖上。
所有的糟心事情接踵而至,民怨、謠言、瘟病、呂國大變故,破壞了梅兮顏早已想好的計劃,加之呂青野的身體狀況日漸危險,一瞬間,梅兮顏只覺自己跌入了深淵,無憑無著、疲累、無力。
枕著梅兮顏的瘦弱的肩膀,呂青野似乎感應到了梅兮顏剎那間的失落和無助,心情也跟著起起落落。
葦城一別時,呂青野曾想過,不久的將來,自己會風風光光地以呂國世子的身份與梅兮顏會面,詳細探討呂國與樞國的通商與互市事宜。甚至具體想過見面時要怎樣與她說第一句話,怎樣安排能多讓她在呂國駐留些日子,或者,能否與她去樞國見識見識樞國的風土人情……
然而,為了路戰能解掉自己身上的毒,為了能清楚知道博城到底發生了什麼,最不甘以這樣衰弱的模樣出現在梅兮顏面前的他,已別無選擇。
回想他們相識以來,果然是梅兮顏一直在幫他。
進入樞國後,他也看到了孜州百姓的慘狀,連續的災禍讓百姓難以對國主產生信任,更因為一些謠言的推動,使得不少受苦受難的百姓在不停詛咒著國主。
即便梅兮顏和鬼騎從未向他說起過樞國南方的特殊情況,看到這些,也知道都是針對梅兮顏的。
想他剛剛在葦城準備防禦彭堅水淹城池時,百姓也只是冷眼旁觀,對他並沒有任何信任和信心。梅兮顏正面對的境況,比他當時更加窘迫和殘酷——正是梅兮顏需要他幫助的時候,然而,他卻變成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
好在,他也不是沒有準備,只要能堅持活下去,還能夠幫上梅兮顏的忙。
“君……子……一諾……生死……不……輟……沈叔……糧……”呂青野顫抖著嘴脣,低如蚊吶般地安慰梅兮顏。
他想笑一笑,但左臉麻木得無法做出表情;想抬頭看看梅兮顏,但脖頸僵硬、沒有力氣,甚至在說話時左半邊嘴脣也無法完全張開,導致吐字含糊不清。
在他決意到樞國與梅兮顏匯合時,曾讓顧曉給沈馳帶話,說明自己的遭遇。若梅兮顏當真需要糧食,他想試試能不能從沈馳那裡得到一些救急。
梅兮顏破涕為笑,嗔怪道:“糧食又不是你的,是你父王……”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對於呂逸暴斃之事,她仍不敢相信。
“我……信你。”呂青野立即努力動著嘴脣,表達自己的立場。他相信梅兮顏,但迫切想知道,為什麼會傳出鬼騎殺害父王之說。
梅兮顏心頭一軟,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小聲說道:“你若敢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們主僕四個。”
這話聽到呂青野耳中,卻有些玩狎之意,心頭莫名的就是一暖。
“你父王對外稱重病是假,這事只有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重臣知道,沈馳應該也知道的。”梅兮顏溫柔地說道。
呂青野微微點點頭,卻沒有說話。這山洞極陰涼,火堆在旁仍讓他生出陣陣寒意,此刻依偎在梅兮顏肩頭,漸漸感受到她的體溫,冷熱交加,激得他打了一個激靈。
“很冷?”梅兮顏左臂用力,將呂青野抱得緊一些,伸右手將蓋在他身上的破袍子拉到他胸前,續道:“我將你的信給了你父王后,你大哥就造反了。”
肩頭的呂青野沒有多餘的反應,梅兮顏低頭看了看他,眼皮在顫動,想來從呂國逃出來時,已經得知了這個訊息,於是她便將她在愽城的所見所聞詳細講了一遍。
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中間充斥著陰謀、血腥和父子相殘,梅兮顏講得不快,語調也一直平穩,像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平靜地看著這場殺戮結束。
“……我離開時,你父王還很好。”最後,梅兮顏說道。
呂青野仍舊沒有說話,梅兮顏知道他正在消化這整個事件,並不著急,只是對洞外守著的路戰說道:“把湯端進來吧。”
早在她敘述的半途中,路戰便已回來,聽到洞內的梅兮顏恢復了女聲,就停在洞外把守。之後呂澈也過來一次,也是停了停便轉身離開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
梅兮顏正要起身,呂青野放在胸腹的右手從袍子下伸出來,按住了扶在他左臂上的梅兮顏的左手,輕聲說道:“別走……”
靠了這許久,呂青野突然有些眷戀這種感覺。若是兩人的身份註定了有緣無分,他索性厚臉皮地任性一回,爭取珍惜與梅兮顏在一起的每一時刻。
察覺到呂青野手掌冰涼,又難得顯出脆弱的依賴,梅兮顏打消起身的念頭重新坐好。
剛想伸手去捂一下呂青野的手,呂澈已經一手掀簾,一手端著冒著熱氣的湯碗走了進來。不得已,伸出的右手便又落在呂青野蓋著的袍子上,佯裝給他整理袍子。
“你的小跑腿來了,讓他餵你。”梅兮顏變回男聲,戲謔道。
然而呂青野的右手卻不肯挪開,仍舊按著她的左手。
饒是梅兮顏已裝了快一個月厚臉皮的狂車,此時只聽耳中“轟”的一聲,雙頰立即紅了。
呂澈瞥眼看到呂青野左臂上的兩隻手,立刻機靈地將湯碗放在梅兮顏身邊,說道:“大當家,二當家,我還沒吃飯,嫂子那面已經弄好了,我去吃。”
出了洞口,順帶把路戰也叫走了。路戰確實不能總守在這裡,他還得去照顧小川。
呂青野鼻子裡哼了一聲,卻是笑而無力的氣音。
梅兮顏看著洞口兀自晃動的草簾,對於呂澈的“識時務”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片刻,端起湯碗吹了吹,一股淡淡的藥味充斥鼻端,想來是路戰加了一些藥草。輕抿一下試了熱度,才遞到呂青野脣邊,慢慢地喂他喝。
呂青野為了活命硬逼自己進食,每天也只能喝下小半碗湯水。這時被梅兮顏喂著,雖然喝得很慢,每下嚥一口都覺得下一瞬要窒息,卻喝了半碗。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湧上一陣暖意,竟這樣昏沉起來。
梅兮顏不捨得浪費糧食,將剩下的半碗湯喝個乾淨。
想讓呂青野躺平,肩膀剛一動,呂青野虛弱的聲音便響起:“就……這樣……行麼……”
看了看洞口的簾子,梅兮顏口中想拒絕,但內心……再次扶了扶呂青野的身體,讓他能更舒服地靠著自己,然後隔著袍子緩緩握住呂青野僵硬的左手,再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