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_第二十九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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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二十九章(二)
“趙天盛是你親戚?”劉紹才懷疑他的動機,遂問道。
“趙天盛是我母親親弟弟,我的親舅舅。”羅大毫無遮掩之意,十分坦白地說道。
劉紹才立刻感到毛髮悚然了,這個趙天盛實在太可怕!事情剛剛發生,他竟然馬上找到這麼一個人來說項求情。那邊是至親,這邊是老人,這雙重關係如此精細巧妙,無可推脫,豈能拒之門外。雖然當了八年縣知事,趙天盛從沒有接觸過,沒有打過一回交道。今天卻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羅大,我問你,你舅舅趙天盛,在哪兒?”
“正在大門外候著呢。”羅大答道。
見還是不見,劉紹才已經決定了。問題是見面了,能說什麼,該怎麼說,實在有些費斟酌。
“舅老爺,聽我一句話,你最好見見趙天盛。雖然趙家有種種劣跡,樁樁罪惡,平日我也絕不與之接觸。可是我知道,趙家在省城裡有人照應他們,一旦得罪,可是大不利啊。”羅大娓娓道來,完全是一個忠實僕人向主人盡忠言,巴心巴肝,讓人受用。
思前想後,斟酌良久,劉紹才終於吐口了:“好吧,羅大,看在廣漢羅家面子上,你就叫趙天盛進來吧。”
“是。”羅大退了出去。
三分鐘後,進來一位六十多歲的瘦瘦乾乾的老頭子,個子不高,兩眼眯眯著,凶光隱藏在深處,戴一頂名貴的海獺皮帽子,穿一件直貢呢貂皮長袍,罩一件天青緞面馬褂,手裡拎一根精鋼文明棍,抽出來就是一把鋒利的鋼劍。一進門,抱拳說道:“小民趙天盛叩見劉知事大人!”
劉紹才抬手說:“趙先生,請坐!”
趙天盛在劉紹才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說道:“方才實在不好意思見知事大人,只能託外甥從中周旋,實在是慚愧。”
“趙先生,現在是民國,不必拘泥形式,有話請講。”劉紹才說道。
趙天盛從懷中掏出二張銀票放在劉紹才面前,“請劉大人笑納。”
“趙先生,什麼意思?”劉紹才十分警惕盯著他,好傢伙一上來就行賄!
趙天盛坦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小民趙天盛請求面見大人,目的為的是那些窯姐從良嫁人。無奈叫苟營長弄到兵營裡供大兵們尋歡取樂,每個窯姐被三四個大兵輪流*。小民趙天盛實在不忍心看著這些姐妹遭此大難。所以才籌集這五千大洋來向苟營長贖出這些姐妹,令其從良嫁人。另外五千大洋是替這些姐妹補交的營業稅。”
“這……”劉紹才不曾想姓趙的會來這一手,理由冠冕堂皇,無法拒絕推脫。當初他劉紹才曾想讓這些窯姐從良嫁人是基於人道主義考慮。今天如果真讓她們從良嫁人確實有許多困難。首先廣元這地方小而窮,有幾個人肯娶一個窯姐進門做媳婦?尤其是聽說她們叫大兵們野蠻*後,更沒有人肯娶這種人了。一旦從良嫁不出去,縣政府還得出錢供養,這就是個大難題。想到這兒劉紹才拿過銀票看了看,心中暗自慶幸,趙天盛來得正是時候,管他是贖金也好,營業稅也好,交給趙天盛把她們全接回去,再給妓院辦個准許經營手續也未嘗不可。民國成立以來,北京、南京、上海、成都也有合法營業的妓院。既然大城市能行,廣元也無不可以嗎。
劉紹才仍板著臉,打著官腔說:“按理說,本縣是不會應允你的。想想看,你私開妓院,販賣煙土,決無饒恕之理。姑念你年高體弱。又無別技謀生,本縣就答應你的請求,想辦法為你申報領取經營妓院的證照,那五千大洋就算補交稅的,至於另外五千大洋,本縣轉交苟營長,贖回……”
“不用找本營長了!縣大老爺,我說話算話,窯姐我都送回來啦!你快去縣政府大門口去點點人數,我就算交完差了。”苟營長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手裡把馬鞭甩的叭叭響。
劉紹才忙站起來, 拱手道:“謝謝苟營長。”他轉過身對趙天盛說:“老先生,這位就是苟營長,把窯姐都運回來了,出去看看。”
“好的,縣知事大人,請!”趙天盛作揖延請道,“劉大人在廣元主政八載,婦幼皆知劉大人為政清廉。今天親眼得見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爺,為民排憂解難,救人於水火,實在令老夫欽佩,令老夫欽佩。
劉紹才懶得聽他的恭維,快步走出,來到縣政府大門口,他一下呆了,前幾天見到那些窯姐,雖說個個窯姐打扮的油頭粉面、花枝招展,衣衫都是整整齊齊、遮身掩體的。可是眼下這些女人不只是衣不蔽體,而且逢頭垢面,不忍一睹。
他問道:“苟營長,怎麼會這樣,亂七八糟不堪入目?”
“哈哈,哈哈,縣大老爺,弟兄們很久沒有碰女人了,今天逮著了,還不盡情發洩,”苟營長大大咧咧地說道。
“太不像樣子了,苟營長,你們也太太……”劉紹才氣得發抖,說不下去。
趙天盛在一旁卻說道:“劉大人,我看很好,她們既然回來了,老夫領回去就是了,其餘的事情就不勞大人費神了。”
劉紹才想想這樣也行,說:“好吧,老先生自便。”
“謝謝縣知事大人。”趙天盛拱手謝道,“不過我想求達人,能不能請大人派些車輛幫我把這些窯姐送回昭化?”趙天盛十分卑謙的說道。
“喂,你是誰呀,還敢支使縣知事老爺!”苟營長瞪了他一眼。
劉紹才忙解釋道:“這位就是趙天盛先生,他想把窯姐們領回去的。”
“好,好,你就是趙天盛?哈哈,哈哈。”苟營長大笑起來,“趙天盛,你想把窯姐們領回昭化,沒那麼容易!知道嗎,她們私下販賣煙土,本營長奉命查禁菸土。你得交贖金才能領回去。”他邊說便伸手要錢。
劉紹才忙攔住他:“苟營長,趙老先生為了贖回已經向我交了五千大洋的贖金,你就不要難為他了。”
“五千?劉大人,你可別一個人獨吞呀,一人一半!”苟營長臉色一變,伸手要錢。
“苟營長,老夫求你容許我講兩句。”趙天盛邊說邊摸出一張銀票,“這兒也有五千大洋,權當贖金,可以嗎?”
苟營長拿過銀票,眉笑顏開,“好,好,趙老先生,請,請把窯姐們領回去吧。”
於是劉紹才叫來人,派他們去領來十輛馬車把窯姐們拉走了。
趙天盛見馬車拉著窯姐們走遠了,轉身對劉紹才和苟營長拉手相謝。
“趙老先生,既然你把窯姐們都贖回去了,何不把煙土也贖回去?”苟營長說道。
“這,這個,苟營長查禁菸土,老朽如何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口中奪食。”趙天盛還有摸不準脈。
“哈哈,哈哈,”苟營長大笑起來,“不錯,是我妹夫張司令派本營長來廣元查禁菸土,可是張司令和我都不抽大煙,查獲的煙土都賣給南充的煙館妓院了。”
“哦,”趙天盛忽然大悟了,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說道:“這有一萬大洋的銀票,能贖多少煙土?”
“一萬大洋?”苟營長拍拍額頭,好很費思量似的,“現在是一兩煙土,十塊大洋。一百兩就是一千大洋。一萬大洋就是一千兩。在昭化我們只查獲了四百兩呀。”
“這樣,我給苟營長一萬大洋,你給我一千兩煙土,如何?”
“行,成交!”苟營長爽快地答道,“我先給你四百兩,餘下六百兩,我查得了煙土再給你,直到補足一千兩,得行啵?”
“苟營長是君子,你說話算數,我趙某也相信。”趙天盛馬上答應了。
兩人一拍手,高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