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_第九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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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_第九章(二)
“秦大姐，你回科裡你把廠裡有多少青工結婚了沒房住的叫無房戶，有多少戶。家中人均居住面積低於四平方米的叫困難戶，人均居住面積大於四平方木而小於六平米叫有待改善戶。這三類戶一一統計出來，作為這一次自建的目標。”麗麗吩咐道。
最後她說道：“明天下午咱們在大料場召開全廠職工大會，把這一次自籌資金建房的決定向全廠公佈，讓全廠職工進行討論，一週後把決定向全廠公佈。有不同意見的可以透過職工*向我反映。”麗麗又說道：“如果沒有反對意見，我們召開職工*以決議的形式定下來開始實施籌款自建家屬樓。”
科長們鼓掌表示贊成。
十天之後全廠職工*通過了自籌資金建家屬樓的決定。麗麗心中有數了，她決心找兆琪來談這件事。
晚上麗麗讓陳偉才在家照看小孩，自己來到長勝家，摁過門鈴。玉香出來開門：“喲，麗麗，找長勝還是何靜？”
“不，我找羅書記。”
“不巧，羅書記還沒回來呢。”
“那好，我就在門外等羅書記。”
正巧何靜從學校把福民帶回來了。她看見麗麗馬上招呼道：“啊喲，是麗麗姐呀，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家啦，。快，快進屋裡坐。我媽、長勝都還沒回來。進屋吧，咱們老同學好久不見隨便聊聊，聊聊。”
說完何靜就把她拉進了客廳。
坐下後何靜對福民說：“叫麗麗阿姨。”
福民向麗麗鞠了躬，說道：“麗麗阿姨好！”
“喲，福民長這麼高啦！今年幾歲啦？”
“十歲，讀四年級。”
“唉，福民都年四年級了，可我那小丫頭才幾個月呢。”
“麗麗，如果當年你和長勝結婚時就懷上孩子，現在恐怕也有十二三歲了吧。”
“何靜，老同學，過去的是甭提啦。唉，都怪我太輕信那幫壞東西的謠言和胡說八道了。”一提到這事，麗麗是懊悔不已。
“可長勝是個好人，直到今天也沒怨恨你一點。提起這事，他總說那是當時形勢所逼，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小陳對你也不錯呀，你們也很幸福呀。”何靜仍舊同過去一樣，誠信誠意對自己這位老同學。
“你呀，何靜，你說得對，我失去了長勝，讓他回到你身邊，成全了你們。後悔歸後悔，不過呢小陳讓我找回了一些安慰，我還算滿意。小陳年輕，還知道心疼我。”麗麗還是很滿足。
在玄關玉香對長勝說：“；麗麗來了，何靜在客廳裡陪她講話呢。”
“哦，老人啦，我進去瞧瞧。”長勝換了鞋進了客廳。
“喲，麗麗來啦，可是稀客，稀客。”他笑道。
“天沒下雨，路上不稀呀！哪來的稀客。”麗麗故意打岔、都得大家都笑了。
何靜解釋道：“麗麗有些事找媽媽的。我們老同學好容易見一面，是我拉她進來閒聊的。你回來了，也正好一起聊聊。”
“好啊，”長勝也很感興趣，“聽說你和小陳結了婚，現在有了個女兒。好啊，你也算是有了個好歸宿。我該祝賀你呀！”
“長勝，你可別貶我了。我聽說你在三線當了一家大廠廠長，是副省級幹部。你愣是不稀罕，堅決回到理工大學當老師，聽說不到一年你就升了教授，當了主任、博導，真是金子不論放到哪裡都發光呀。長勝，你才是個人才，世上少有的人才。”麗麗心中有些泛酸，後悔當初沒看出來。
“別互相吹捧了。長勝，人家麗麗剛滿產假就上班，為了廠子子建家屬樓來找媽媽請示的。”何靜怕他們說著說著岔了題，趕緊打圓場。
長勝點點頭說：“麗麗，媽媽還說你在重機廠乾得很好，威信很高，工人幹部都誇你是個好廠長呢。自建家屬樓？這可是一件好事。前些日子媽媽說過群眾住房十分緊張，市面上流傳這麼一句話：找物件容易找房子難。還說什麼，有錢買不著房子、所以你們廠自建家屬樓，那是為百姓造福呀，媽媽會同意的。”
“長勝你在學校裡哪裡知道，廠裡自建家屬樓有多難呀。鋼材只能買議價的，比計劃內調撥價貴一兩倍，水泥、紅磚、木材都一樣。所以自建的比國家分配的成本起碼高一倍，可以叫議價樓呀……”麗麗趁機大倒苦水。
長勝聽了，很有感觸，說道：“這實在太費力、費神啦。為群眾造福這麼難。”
“長勝，我找羅書記就是請示市裡能不能鬆鬆口子。”麗麗說道。
“這個……”長勝搖搖頭，“媽媽不會鬆口子的，她一貫講原則，越界的事情決不幹。”
突然麗麗說：“長勝，你原是鋼廠廠長，能不能利用這層關係，弄一些便宜點兒的鋼材？”
長勝猝不及防，頓了一下才說：“這個……我離開鋼廠兩年了。你知道‘人一走，茶就涼’。怕是不行吧。”
這時候兆琪回來了，玉香在院門口迎接她，說：“羅書記，麗麗來了，找您有事，正在客廳和長勝何靜談話呢。”
“好，讓她到書房來找我。”兆琪徑直回書房了。
玉香到客廳對麗麗說：“羅書記回來了，請你去書房談話。”
這時福民對何靜說：“媽媽，我餓了……”
何靜看看兒子，對玉香說：“玉香阿姨，你去飯廳給福民弄些吃的，孩子餓了。我們這些大人稍晚一點再吃。”
“好的。”玉香領福民去飯廳了。
麗麗來到書房，叩了兩下門。
兆琪開門，問道：“麗麗同志，有事找我？好，請坐。”兆琪請麗麗坐在沙發上，兆琪則坐在對面沙發上，說：“麗麗，有事你就談吧。”麗麗說了重機廠職工關於自建房的決定。
兆琪點頭，說道：“這種事情，很多同志，包括一些單位的領導和群眾都向我反映過這種事情，說目前群眾的住房問題已經很困難，說什麼找物件容易找房子難；有錢可以找物件，有錢卻買不到房子。並且提出各種各樣的建議讓市裡找出解決的辦法。可是咱們現在是社會主義計劃經濟，什麼都講計劃，市裡計劃用於民用基建的款項太少。每年按計劃分配你們廠裡的房子，不過十戶八戶，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你們不等不靠，提自建家屬樓，很好！這是自力更生，自主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市裡堅決支援，還有什麼困難嗎？”
麗麗說：“有困難，主要是鋼材、我們打聽了一下咱們市裡一些鋼廠，他們能賣出的鋼材數量很少。我們大約需要五、六百噸，他們根本滿足不了。我聽鋼廠的人說江佑鋼廠生產效益好，超產多，能夠滿足我們的要求。當年長勝是江佑鋼廠廠長，我想求長勝幫幫忙……”
“長勝能行嗎？他離開鋼廠已經兩年多了，能說上話？”
“羅書記，任姐夫現在是副省長，渝梅姐現在還是鋼廠醫院院長。只要長勝講話了，鋼廠那些人還是要聽的。“麗麗畢竟曾經做過長勝的媳婦，對家中事情還是瞭解的。
“嗯，你叫長勝過來我問問。“兆琪說道。
麗麗馬上回客廳請來長勝和何靜。
“長勝，麗麗他們廠要自建家屬樓，需要鋼材。你在鋼廠呆過，能不能透過你的關係，幫幫他們？”
長勝面有難色，說道：“我都離開鋼廠兩年多了，能管用嗎？”
麗麗笑著說道：“長勝，你就幫個忙吧，死馬當活馬醫，試試行啵？任姐夫是副省長，渝梅姐是醫院院長。何況後任的廠長都是你提拔的，不看僧面總還得看佛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