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部_第十三章(二)

第一部_第十三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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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十三章(二)

“是,司令老爺。”老迪遵命而去。

“小慶,你去收拾一下,準備兩間睡房,還有把祠堂打掃乾淨,有百十個兄弟要在裡面過夜。”

“是,司令老爺。”小慶也領命而去。

“大表叔,咱們帶上九中隊的人,去高家灣。”澤懷對李浩說道。

澤懷和李浩騎著馬,帶著九十多士兵,沿著老水田畦小路往高家灣走去,翻過小山坡,穿過竹林,一棟大宅映入眼簾。宅前場院上有三、四個孩子在嬉戲玩耍。

澤懷馬到場院,翻身下馬問道:“娃娃們,晏煥成在屋裡頭嗎?”

正在嬉戲的孩子們見來了一大群扛槍的人著實吃了一驚,這兒從來沒來過這麼多士兵。紛紛躲在一位十多歲的少年身後偷偷看稀奇。那少年有一米六十公分高,一襲灰布長袍,已經鉸掉辮子,頭髮齊耳根長披在腦後。濃眉大眼,目光炯炯,面目清秀。他仰首問道:“這位軍爺,你們是啥子人?我伯伯跑馬幫去重慶了,沒在屋裡頭。有啥子事情找我就行了。”

李浩也下馬,走上前來指著少年隊澤懷說:“司令,這位就是你三爸的大兒子澤元,在涪陵洋學堂讀書,遠近百里都聞名的神童。”

“哦,是嗎。”澤懷有些不相信,順手把馬鞭遞給勤務兵,“我倒要看看有多神。”

他上前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就是我的兄弟澤元?”

“學生正是晏澤元,軍爺是哪一位?”澤元毫不膽怯,眼睛圓溜溜反問道。

他是認不得自己這位堂兄的。

“本司令叫晏澤懷,是你大爸家的。”

“哦,是澤懷大哥,小弟有禮了。”澤元心中大喜,連忙拱手拜道。

“哈哈,哈哈,小弟何須多禮,三媽可在屋裡頭?”澤懷故作親熱怕怕他的肩頭。

“我伯孃在屋裡頭,請進屋談話。”澤元做了一個延請的姿勢。在四川管三嬸叫三媽。

澤懷點點頭,叫士兵們在院壩站好,他帶著李浩進堂屋了。

汪秀兒正在堂屋做針線,見他們進來,忙放下活計,迎上來說:“喲,大姐夫,咋有空來坐坐啦。澤元。開給大姨夫和這位軍爺沏茶。”

澤懷小時候是見過秀兒的,忙施禮說道:“小侄澤懷,問三媽好!”

秀兒顯示一怔,眯上眼睛,細細看了一陣子,好像記起來了:“啊喲,你是大房家的澤懷侄兒?啊喲,長得好高喲!幾年不見,咦,還當了大軍官。有出息,有出息!”

她拉過澤元,指著澤懷說道:“澤元,看見沒有?這位就是澤懷大哥。好好向大哥學習,長大了當個大大的官。”

“三媽,澤元弟弟肯定比我有出息,能做更大的事的。”澤懷邊說邊四處看。

“好,好,請坐,請坐。”秀兒忙請大家坐下。

落座之後,澤懷說明來意。

聽了澤懷的話,沒等秀兒發話,澤元一板一眼地講開了:“大哥,小弟明白,自古以來百姓都向官府交糧納稅的,亙古不變,天經地義。”

“對,澤元弟講得太對了。”澤懷誇獎道。

澤元沒停住,而是自顧自往下講:“這些年我家每年上交官府的糧稅是叄拾叄擔穀子,從不曾少交,也沒有不交,過去是交給大清國。如今已經是中華民國了,老百姓應該交給民國政府了。”

“對,一點不錯,澤元兄弟講得十分在理。”澤懷聽了很舒服,竭力誇獎。

澤元不理睬他的誇獎,依然不慢不快的語速講道:“大哥,我想問一下,大姨夫的義軍是不是也是革命軍了?大姨夫看來應該是革命軍的頭領啦?”

“啊,這個嗎,自然義軍都加入革命軍了,你大姨夫,我叫大表叔已經是革命軍的副司令兼參謀長。”澤懷馬上解釋道,語氣中頗為自豪。你看雖然我年方二十多,大表叔年長我二十多,卻是我的下屬。

澤元面帶笑容,起立拱手彎腰向李浩作了三個揖:“恭喜大姨夫,賀喜大姨夫,義軍鹹與革命,乃李、晏兩家大幸事也。”

李浩連忙起身還禮:“賢侄,不必如此多禮,李、晏同喜,同喜呀。”

秀兒插言道:“澤懷侄兒,你大表叔既然投了革命軍,你可要多多提攜呀。”

“是的,三媽,無論如何,大表叔是咱晏家至親,自然要多提攜的。”澤懷說道。

澤元繼續說道:“大姨夫可記得,義軍出發打縣城時,曾在我伯伯手借過五匹馬?說是借去馱運軍需糧秣,可有此事?”

“不錯,曾經從你伯伯手中借走五匹馬。”李浩並不賴賬。

“現在長壽已被義軍攻佔,革命軍也入駐長壽。重慶也成立了革命軍政府,義軍就不需再去攻重慶了吧。那五匹馬也應該歸還了吧。”

“這個……”李浩連支吾搪塞的詞兒都找不出來,這五匹馬都已成了他、偉業還有兩名大隊長的坐騎,餘下一匹是通訊員的。

“剛才我見大姨夫騎的正是我家的小黑馬。對啵?”澤元不放鬆,緊追下來。

李浩只能認帳:“對的,五匹馬都成了坐騎,確實無法歸還。”

澤元此時才轉身對澤懷說:“大哥,你是司令官,革命軍曾借走我家五匹馬,字據尚在,現在無法歸還,這筆賬該如何了結?”

澤懷看著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弟弟,心中稱奇:“這小老弟果然精明,不愧神童,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還想試試,故意推脫:“哎,小弟,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交糧納稅是一回事,歸還馬匹是另外一回事。千萬別攪和在一起,那個樣子,就是扯到天黑,也扯不清楚的。”

澤元走到他面前,拱手作揖,一本正經稚聲稚氣講道:“大哥,請恕小弟直言。革命軍乃驅逐韃虜,振興中華,擁戶共和的正義之師。自然是替天行道,解百姓於倒懸、救黎民於水火,軍紀嚴明,秋毫天犯,愛民如子。如今革命軍借馬充軍用,當如何處置?自古欠錢還錢,借物還物,天經地義。大哥乃革命軍之司令,更曉得此理。如何處置,仍系民心所向,請大哥三思。”

“這個……”澤懷臉上頓時漲個通紅,做夢也不曾想到小小澤元的利嘴如此厲害,讓他下不來臺。俗言抬得高,跌得更慘,一點也不假。他尷尬一下,不知如何應付。

秀兒見澤懷弄了一個大紅臉,忙替他解圍,說道:“澤元你是弟弟,澤懷哥哥是革命軍司令,你別難為他啦。”

澤元依然不依不饒,理直氣壯:“伯孃,我講的都是正理。這是為革命軍著想。想想看,革命軍與清軍正在你死我活作戰。革命軍後方的百姓一旦因為種種小事而不滿,久而久之,定釀大禍,豈不害苦革命軍?我這麼做是為了革命軍呢。”

澤懷看看李浩,他一臉無奈,想不出辦法。澤懷只好問道:“澤元弟弟,你以為這件事如何解決妥當?”

澤元笑笑,回到位子上一本正經板著手指算起來:“澤懷哥哥,大姨夫,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這樣才不傷和氣。今天咱們就細細算算。眼下市面上一匹馬值十五塊大洋,五匹馬就是七十五塊大洋。我家一年糧稅是叄拾叄擔穀子。現在正是秋冬,糧谷上市季節,每擔穀子是半塊大洋,叄拾叄擔是十六塊半大洋。如果我家以五匹馬抵糧稅,則相當於我們繳徵了四年糧稅。一年糧稅不過只十六元半大洋,澤懷大哥,你說呢?”

李浩聽澤元算得又準又快,絲毫不差,驚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司令,澤元弟弟算得可太精了,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