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戰爭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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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戰爭之後
從海面上望天空,天空總是特別的明淨,那不染塵埃的海面與天連成一線,似乎不分彼此,但是此時,由於前面的戰鬥,海面上漂浮著許多殘骸,有物品也有人類,不管他們或者它們以前怎麼樣,現在都成了死物。
李熙突然覺得他真是個罪惡的人,是他讓這乾淨的地方變的骯髒無比。
不遠處那個被他的將士行注目禮的小女孩他認識,在鳳凰城的時候,他碰到那比瘋狼還瘋的秦天涯的時候就見到過。
李熙的記憶力特別的好,他現在有些憎恨自己的記憶力太好。那個陽光下幸福微笑著的人呢?此時,他只見到一個絕望瘋狂的人。
唐糖終於搬開了最後幾塊石頭,她的手也許是用力過度在顫抖,也許是傷心絕望在顫抖,總之,她手顫抖著,不停的不聽使喚的顫抖。
石塊下的那張臉她認識,就算現在血肉模糊臃腫的和豬頭一樣了,她也看出來了那張原本青澀的臉是個少年,是這幾天安排給她的那個雜役。
她不記得自己和他很熟悉,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她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她遭遇生命危險,救她的是個毫無交際的人,而這個人卻因此失去了年青的生命!
李熙慢慢地走了過來,他的將士們默默地望著他,眼裡竟然隱隱有不忍之意,李熙收斂了他的漫不經心,沉穩地微微點頭,將士們象是鬆了口氣,默默地散開。
趙土根沒有走,他和他的分隊接到的任務就是清掃這一片,他剛剛衝上來的時候很興奮,因為他跑的最快,最可能搶先抓到俘虜。
抓到俘虜就意味著軍功,軍功就意味著可能升級成為什長,也就意味著他的軍餉會增加,更加意味著村裡趙屠夫的女兒大屁股離他更近一些。
他腦海裡想象著那白花花的一片,腳底生風衝到最前面,眼前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緩慢地動著,他舉刀大喝一聲,命令他放下武器投降,可恨那人象是沒聽見似的完全不理會他。
盛怒中的趙土根一刀劈了過去,卻給他的隊長輕易地架開,等他頭上吃了腦瓜嘣兒,被罵了句白痴後,再定神向那人看去,才看見剛剛那身影不過是個小女娃。
嗬,經歷過多年征戰的將士們不是沒殺過婦孺,甚至解開她們褲腰帶強行耕耘的事情也不少,但在這時,這些人都沒了雜念。
眼前的小女娃已經累得踉踉蹌蹌,整個人也狼狽不堪,卻還固執著在搬動那些石塊,石塊下的血跡和衣服的邊角告訴他們,這下面有人。
當兵打仗的其實沒人不怕死,只是怕死的表現不一樣,有的人因為怕自己死,所以每次想先殺死會打死自己的敵人,有些人怕死,在死亡來臨的時候,他選擇了逃跑。不管什麼表現,當兵的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死。。。
許多當兵的都試曾想過,自己會死在哪裡?死後有沒有人收屍?雖然大多的時候他們不會把這內心的懦弱表現出來,可現在,他們看見這女娃的執著,心裡的那根弦被撥動了,他們靜靜地看著,專注地看著,誰也不忍上前打攪。
戰鬥已經結束了不是麼?只是給人個收屍的機會罷了,沒什麼不可以。
就連大將軍的侍衛長過來了,他看了也沒出聲呢!
李熙走到失魂落魄女娃身邊,他居高臨下地站了會兒,發現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李熙嘆了口氣,許久沒嘗試過給人無視的事了,除非他在扮演路人甲。
他仔細地打量了下她,見她不過是自己小女兒般大小,不知覺就想伸出手去給她整理下亂飛的長髮,伸到一半又幡然醒悟過來,這個女娃,據情報說還是那頭瘋狼的未過門妻子!他心裡有些怪異,秦家的人好像都不正常。
“他死了。”李熙想到她的身份,有些惡意地道,話出了口又後悔了,什麼時候戰場上的事情要和個女人計較了。
“是啊,他死了呢。”唐糖喃喃地道,她伸出滿傷痕的手小心翼翼地給他整理了下發鬢,“我還不知道他名字呢,這麼年青的孩子,他父母一定要傷心壞了。”
李熙怔住,以為前面這麼瘋狂的女子聽見自己說出那句話,要不就會哭,要不就不理他,更或者瞪自己一下,罵自己兩句,卻不是這樣,淡淡地,淡淡地像是說別人的事。
唐糖清醒了些,但更加迷茫了,她是想和人說話了,所以她便說了,當然也沒在意和她說話的人是誰,“他原本可以不死的呢!真是傻孩子啊!我不過是個囚犯罷了,怎麼用的著以命相護啊。”
李熙倒不覺得她現在的模樣叫他孩子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已經不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小孩了。
“能幫忙嗎?”正在李熙想著該怎麼勸慰的時候,那女子卻突然回頭對他說。
李熙很自然地點頭,“幫我把他放入海里吧。”唐糖吸了下鼻涕,扯了個笑臉,一時間,李熙有些恍惚,“既然。。。他對你這麼重要,為什麼不帶到岸上去埋葬呢?”
唐糖輕笑搖頭,伸手在那雜役的身上摸索了下,掏出一個沾滿汗津和血跡的荷包,她撫摸了下,放進自己懷裡。“人死了,埋葬在哪裡不一樣呢!”
“那你剛剛這麼努力去搬開石塊是為什麼?”李熙忍不住好奇,他身後計程車兵也是,個個豎起了耳朵。
“我以為他沒死。。。也想知道是誰救了我。”唐糖眼睛一紅,微微嘆息。
“就因為這樣?”李熙瞧著她手上手臂上的傷,在看四周眾多的石塊,覺得不可理喻。
“是啊,我累了呢,麻煩你了。”唐糖說著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李熙沉默,在入土為安的時代裡,沒有海葬的說法,魂歸故里是戰士們最大的心願,“給他收拾下,帶回船上吧,到了岸上再埋了。”他對他身邊的侄兒丟下一句話,嘆了口氣就準備離開。
“是,將軍!但那這個女娃呢?”李校尉有些猶豫,這大船是肯定要銷燬的,但是大周的習慣,女人是不能上戰船的。
“她是俘虜,當然帶上!”
ps;寫這章的時候挺傷感,其實不應該寫,至少寫在這書裡會不合適,終究還是隨心了發上來,沒上過戰場,想象過戰爭之後的悲哀,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