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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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岌岌可危
“他死了。”唐糖終於找到發言的機會,地上的粗壯婦人也終於爬了起來,她本來嘴裡還罵罵咧咧著,柺子挨千刀的,看到嬸子摔地上不扶一把還從嬸子身上跳過之類的話,咋一聽說他死了,注意力馬上轉移了,她手搓揉著屁股,歪著頭問,“誰死了?”
“三貼死了,三貼死了。。。我的囡囡也活不成了,留下我這老東西還活著幹嗎?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老頭踉踉蹌蹌跑到門口一屁股坐地上,指天哭罵!
“死了???”中年男子聽見他最不想聽見的訊息,他瘸著的一條腿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就要摔去。
“死了!!!”襪子家的也傻眼了,小鎮上,誰家真有什麼病不找張三貼啊,雖然這個大夫號稱三貼就能藥到病除,實際上,三十貼都還沒見得好,但唯一會治病的就他了呀!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幾個上門求治的人們,聽見他們說三貼死了,全都死灰死灰了臉!
要是說前面那遭災,已經讓.他們失去親人和家園,那麼現在,等於他們前面以為死裡逃生的願望已經破滅。
這次土匪進鎮,特別的猖狂,幾乎.是見人就殺,見物就搶,見房就燒,死傷無數,整個小鎮十室九空。
倖存者大多數不是自己受傷,.便是家人受到傷害,等到聽見外面沒了聲響,都是第一時間來醫館救治,咋一聽這樣的訊息還不全傻了?
黑子一家比鎮上大部分人家都幸運,他是鎮上打.鐵的,這幾天媳婦要生了,快三十才說上媳婦的他,很心疼比他小十來歲的媳婦,於是乾脆關閉了店門,住到父母家衚衕底的老宅裡,土匪進鎮的時候,大約是沒瞧上他家的破房,竟然沒進來。
全家人都保住了命,只是他老爹正巧那時候出門.做事,黑子擔心他爹有事,等外面聲響消停了些,他不顧老孃和媳婦的阻攔,就跑出去尋找。
鎮,只是個小小的野鎮,外圍兩丈高的土牆是防.野獸用的,防不了土匪。這個鎮裡的人都是外鄉人,甚至好些不是西漢國的人,幾百年前,天下一分為三戰亂的時候,他們的先祖逃難到這裡時,最早不過幾戶人家。
鎮上土地貧瘠,.種植出來東西產量很差,雨水也少,並不是一個居住的好地方。也就是這裡這麼塊飛地,根本沒富人看的上,他們才能自由自在在這裡艱難生存。
倘若不是距離將軍樂城還較近,有商人路過歇腳,這裡大約會一直只是個村子,也不會有無家可歸的人陸續來這裡居住,形成幾千人口的小鎮。
黑子在離家不遠處找到到他老爹,他老爹躺在地上,人已經昏迷,背上有一尺多長的刀傷,血染紅了泥土。
黑子大驚,連忙探他老爹鼻息,見還有口氣在,他含淚抱起老爹急匆匆就往藥館跑,他媳婦和老孃擔心他,也跟了出來,見狀哭都來不急,她老孃扶著挺著大肚皮媳婦跟在後面追。
他們三人一前一後到了醫館,遠遠就看見好多街坊鄰居在醫館門口,也聽見十六叔哭嚎。“三貼死了?那我爹怎麼辦?我爹怎麼辦啊??”黑子一聽聞這樣的訊息,人都瘋了,他把他爹讓他老孃扶住,不相信地要擠進去藥店看看是不是真的。
望著離自己就幾步遠垂死的小姑娘,聞著那年輕新鮮血的味道,唐糖猶豫不止一次,是否要幫忙,她對自己的醫術完全沒信心,但看情景,這裡也沒人會看病,難不成看她去死?
十六叔去哭天搶地去了,榻上的小姑娘被襪子家的抱著,她心腸是不錯,只是人又胖又笨,她想解開那小姑娘衣裳,看看傷口在哪裡,結果,驚慌之下,衣帶都打結了,小姑娘勒成青紫色,她還不知曉,低頭用力的拉扯,嘴上還在說著,“天殺的柺子,快拿點三貼那短命鬼的止血藥來,囡囡要不行了,柺子啊!”
她最後一句差不多是在怒吼,衣帶也在她這聲大叫之後,生生給她用牙齒咬斷。。。。
瘸腿的早先看見唐糖再給自己配藥,他也有樣學樣,在凌亂藥櫃那裡尋找他老孃需要的草藥,他早年當過兵,認識幾味化膿止血的藥,只是現在藥櫃都打到地上,雜亂的他也看花眼,不曉得哪個才是他需要的。
聽見襪子家的肥婆叫,他回頭看了眼,答應了聲,吃力的用他好的那條腿支撐起身體,拖下外衣,把剛剛找到的幾味藥包在裡面,順手背在背後,再低頭找止血藥。
“對不起,我能試試嗎?”唐糖終於還是沒忍住,再這麼下去,這可憐的娃沒流血流死,先給他們折磨死了。
她把自己手上的小稱放到一邊,從地上順手就把仙鶴草走了過去,印象中這玩意似乎能止血?
“你。。。你別過來。。。”襪子家的百忙中抬頭,看見滿臉紅果果的唐糖,嚇得手一鬆,囡囡摔到榻上,恰巧撞到傷口,頓時血流如注,哇一聲,竟然把昏迷中的她疼醒!
唐糖給那肥婆嚇了一跳,正想惱羞成怒的撒手不管,見狀顧不得和她一般見識,kao~!的罵了一聲,邊走邊掏出不想拿出來的妖人牌金瘡藥,“讓開,讓我來。”
也許是她氣勢十足,那比她體型大了三四倍的中年婦女忘記了反抗,也忘記了她臉上嚇人的紅果果。
她被唐糖擠到一邊,好奇地看著她把一顆藥放進囡囡嘴巴,又解開她衣衫,看了下,卻又抬頭四處張望,突然手一指櫃檯方向,“去!把那布給我拿來。”
襪子家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櫃檯上捲起一半的布條,那布條一半被扯到地上,一半還卡在上面,她倒是沒二話,跑了過去拿布條。
“疼。。。姐姐,囡囡是不是要死了?”小姑娘大約不到十歲,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本該是很美麗,只是現在淚水模糊了她的臉,她手死死地抓著唐糖的衣袖不放手,疼痛讓她把小嘴都咬破。
“忍著點啊,姐姐是來幫你的,別怕!”唐糖看到她眼裡對生命的渴望,她不禁心中大罵那些該死的土匪,這麼可愛的娃,都捨得下手!真是畜生啊!
“囡囡。。。不怕。”小姑娘也許是血流過多,已經對疼痛開始麻木,眼神也渙散了。
唐糖看的心酸,她手掐在她胸口那的傷口處,堵住在流血的口子,強忍住眼淚不掉下來。“布來了。”襪子家的拿來布條,唐糖騰出一手接了過來,對襪子家的說;“你去燒點熱水!要快啊!”
她焦急的說完,對走到身側的瘸腿男人道,“快,來幫忙,去找點止血的藥粉來,不行就草木灰香爐灰。”
說來話長,其實只是瞬間,三人都忙活開了,藥店裡的人們都圍了過來,他們屏住呼吸,眼裡閃爍著對生的希望、渴望。
救治的工作一直忙到深夜,小鎮的人們大多都會給自己治治病,常見的藥材都識得幾味,他們從最初得知鎮上唯一大夫死去的震驚中醒來,開始恢復清醒神智,輕傷的回去自己看著辦,沒受傷的便自覺的開始幫忙。清理藥店散亂在地上的藥,幫重傷的人擦洗傷口,上藥,包紮。
就算是有人幫忙,唐糖也是忙到了深夜,那些人能幫忙就不錯了,唐糖不敢去責怪她們,不洗手就做這些工作。也不敢說她們,把藥粉不要錢似的往傷口上灑,把髒兮兮的布條當成綁帶包紮傷口。
其實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們也是很難去注意這些,就算是唐糖她自己都忘記水痘會傳染,該帶個口罩再給他們救治。
倖存者大約是有幾百人,其中一半以上的人都有傷,重傷的有五十多人。
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當天晚上,便有六人不治而亡。第二日早上,又有數人死亡,其中包括壓在房子底下,才挖出的重傷鎮民數名,在來不及救治中死去。也有昨天救治的人沒能熬過。。。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十六爺爺,您得主持下,派人去將軍樂城請大夫和買藥。今天就必須去。”
鎮上的祠堂裡,用手絹捂住半個臉的唐糖坐在客座,她眼裡帶血絲,神情著急的對坐中央的白頭髮老頭說。
這老頭便是她進醫館後碰見的第一個活著的鎮民,小鎮上,長者為先,這老頭前天還排名在十六,今日,便是老大了,比他年紀大的都在這次災難中沒了。
“是啊,十六叔,要不我去吧,到那裡的路我熟,來回五天絕對沒問題。”張滿倉連忙介面,他的老爹前幾天還是這鎮上的老大,被一刀劈成兩爿,家裡人殺的殺,玷汙的玷汙,東西也搶了精光,他是恰好進山打獵去了才躲過一劫。今日才回來的他,得知噩耗後,六尺大漢蹲地上抱頭痛哭,卻又得知,他小兒還活著,留在醫館救治中。但現在缺藥,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