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見蘇放,再入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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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見蘇放,再入炎宮
魏然在這裡呆了兩個多月了,每天就是澆花、摘花,然後再閒的時候,把落下的撿起來,成乾花,可以用來泡茶喝。 偶爾閒著沒事,碧釀也讓魏然撿些新落下來的花泡澡,魏然也就隨大流摘了泡來洗。
“碧釀,你會彈琴麼,那天我看你房裡有架琴呀。 ”如果有個人陪著一起彈曲子,估計就不會太顯眼,而且又能把人招來。
碧釀點頭,看了看自己的十指,又遠遠挑起眼來看著她的房間:“我會,怎麼你想聽曲子嗎?”
“嗯,我想聽呢,碧釀可以彈一曲嗎?”午後無聊,常常下午就兩人一起聊聊天啥的,貌似彈個琴也就不會太惹眼了。
碧釀笑笑,施施然進屋取出了古箏,放在玉簪花叢中的石桌上,嫣然一笑道:“然姑娘想聽什麼曲子呢?”
“我想聽《長舒廣袖》。 ”《長舒廣袖》是一首很普通的恆朝曲子,但卻流傳甚廣,因其柔婉而悠揚的調子,寬廣悅耳,且感情綿綿,動人至極。
“《長舒廣袖》,這倒是支不錯的曲子。 ”碧釀起手撫了幾個調子,調了調琴絃,才緩緩撫出一曲行雲流水般的《長舒廣袖》。
魏然安安靜靜的聽著,聽覺得一叢玉簪花之中的碧釀,真像她的名字一樣,是能讓人迷醉的酒,碧釀春風一曲醉了萬千風景……
一曲完了,魏然緩緩從懷裡抽出歸幽玉笛。 傳說中玉笛聲響,天下歸幽的笛子,真希望是真真有用地,淪陷在這兒倒真沒什麼,悠閒自在,可是沒自由……
“碧釀,我給你吹支曲子吧。 名字叫《月兒高》,是支思念家鄉的曲子。 ”魏然選擇吹這支簡單的曲子。 一是這支曲子雖然簡單,卻音調高亢,傳得遠,二是因為《月兒高》,代表了她的思念,想杜三、想杜瑄,想那個。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稱為家的皇宮。
玉笛之中出來的樂音,高處高亢激昴,低處似水流雲,碧釀聽得似痴如醉,只是還沒聽完的時候,調子就停在了一個很奇怪地地方,碧釀不解地望著魏然……
魏然卻正看著牆頭上一襲白衣的人……蘇放。 竟然是蘇放,怎麼笛聲沒招來歸幽閣地人,卻把蘇放先給招了來。 搖搖頭,魏然現在也管不得這些了,橫豎眼前這人也是自家的妹夫:“蘇放,我要出去。 ”
“魏然。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放望著玉笛白衣立在玉簪花叢中的魏然,心底的某個角落開始變得柔軟而溫潤。
“先帶我出去吧,我不是自己願意來的,這裡……如果不介意,蘇放派人把這裡剿滅了,這裡的女子大都是身不由己的。 ”魏然心想,自己能出去,也不能把這些女子扔在水深火熱裡不管了,沒見著就算了,見著了當然不能就這樣視若無睹。
蘇放沒有問為什麼。 只是輕身踱走院子裡來。 看了眼在旁邊呆愣愣地碧釀,才向魏然說:“我先帶你走。 待會兒自有人來料理這裡。 ”
魏然欣喜地跟著蘇放走了,還不忘回頭跟碧釀說:“碧釀,呆會兒我就來救你出去,你就能回家了。 ”
碧釀搖頭,幽微地嘆息:“然姑娘,你自己走便罷了,梁嬤嬤後臺大,別救我們不成反而又把自己搭回來。 ”
魏然皺眉,看來是不相信她呀,橫蘇放一眼說:“在你炎國境內竟然出現這樣地地方,做為一國之主,你沒管好喲……”
蘇放冷冷看了眼這個地方,似乎在猜測這裡到底有些什麼事兒:“馬上就會有人來,以後火國不會再有這樣的地方了,放心。 ”
蘇放帶著魏然去了王宮後,親自帶著近衛軍去把那個叫“蘅芳齋”的地方給拆得一乾二淨,把一干女子全放了出來,願意回鄉的,由炎國發放銀錢回鄉,不願意回鄉的,也可以到各府去做女官。
讓魏然很奇怪的是,碧釀竟然沒有回恆朝去,魏然一直以為碧釀很思念家鄉,不過碧釀沒回去,正好這段時間給她做個伴:“碧釀,你真的不回恆朝去嗎?”
只見碧釀微微皺眉,撫了撫衣袖站起身來,眼神一下子就落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然後緩緩抽回眼光笑了笑:“不回去了,此心安處,便是吾鄉,這話是你說地不是嗎?”
魏然搖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隨著宮女的引領去看看杜家唯一的公主——杜冰心。 杜冰心住在鳴鳳宮裡,高梁大柱,金漆彩戶,一襲華衣卻頂著素顏的杜冰心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冰心,看起來,你過得不錯喲。 ”
杜冰心嘻嘻笑著,拉過魏然的袖子,把魏然往宮門裡帶,眉眼間是滿滿的幸福與柔情,讓人能輕易感受到她地愉悅與幸福:“三嫂,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先來個信兒,我也好早準備呀。 我家三哥也真是的,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也不怕半道上被人給劫了。 ”
魏然嘿嘿一笑,這不就是讓人劫來的嘛:“怕啥,有我爹在江湖裡的名頭,有唐門的毒藥,基本上還算安全。 ”安慰,純粹的安慰……一切都有失效的時候……
“三嫂,這位姑娘是……”杜冰心眼一掃,看到了魏然身後的碧釀,是在宮裡沒見過的人,加上看起來又不像宮女,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魏然指著凳子讓碧釀坐下,轉過頭來立刻細說碧釀是哪兒來地,為什麼到這兒,說得是聽著傷心、見著流淚,完全忘了自個兒也是這麼被逮來地:“冰心,你說說這些人還有王法、天理沒有。 ”
杜冰心抿著嘴一笑。 估計是笑她這嫂嫂太有意思了,說別人地事也說得這樣義憤填膺。 杜冰心輕輕拍拍魏然放在桌上地手,示意魏然不要在這麼激動:“三嫂,事兒都過了,別這麼激動。 ”
魏然心道,能這麼過嘛,這一綁之仇。 哪有這麼輕易過掉。 不過拆也拆了,人也散了。 也只能算了:“冰心,不說這些了,你看起來可以桃花粉腮,不著脂粉都美豔動人喲,看來日子過得很滋潤嘛。 ”
杜冰心臉一紅,推了魏然一把,lou出些小女兒的嬌羞來。 卻是顯得更加的明豔:“三嫂,你這是取笑我呢。 ”
魏然眉頭一挑,這副小兒女的嬌羞樣兒,她貌似從來沒有過,妒忌到眼紅了,也是冰心本來就長得美美的,嬌差欲語的感覺,讓人想起一句詩“昨夜海棠初著雨。 數枝輕盈嬌欲語。 ”
魏然在腦子裡構思了一下,如果是她頂著顧雨弦這身子來嬌羞一把會是啥樣兒,估計那就得用別一句詩了“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希”。
“三嫂,你在這兒抖什麼,天也不冷啊。 ”六、七月地天。 理應很熱,杜冰心看著魏然發抖,還以為是三、四月呢。
“沒啥,只是想到一個很讓人掉冷汗的場景。 ”魏然端著茶喝了一口,忽然全噴了出來,指著杯子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這什麼東西?”
杜冰心卻是一臉無辜,但嘴角壓不住地笑透lou了她的壞心眼兒:“是苦芒茶,濃苦重酸,可是夏天喝卻最好了呀,三嫂喝不慣。 我讓他們給你上茶吧。 ”
“杜冰心。 你這妮子變壞了,蘇放教的吧……”魏然踱起來。 圍著杜冰心走了兩圈,上上下睛打量了一番,點點頭,這妮子果然是變了。
杜冰心卻是嬌笑著看魏然,掩著嘴說:“聽說三嫂以前,也是鄉里聞名的閨秀,溫柔嫻雅,只是現在看來一點兒不像,莫非也是我三哥教壞的。 ”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蘇放一身白衣,逆光走了進來,眼睛直直盯著魏然,但正在歡笑中的兩個女人卻絲毫沒注意到。 一邊默默坐著的碧釀,卻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抹上一絲捉摸不透地笑,然後迅速低下頭。
見是蘇放來了,杜冰心迎上去微微彎腰,嬌嬌喚了一聲黎:“夫君,你來了。 我正和三嫂說著這一路上的事兒呢……”
杜冰心忽然發現,蘇放今天面對著她,不再有那般溫柔的笑容,心頭一顫,笑容便僵了。
“冰心,魏然就住在溪微殿了……”說完也不顧杜冰心已經僵冷的身子和笑臉,轉身就把魏然給帶走了。
杜冰心有些傻眼地看著宮門,有些反應不過來。 溪微殿……杜冰心低低喃著這三個字,想起了宮裡的一個傳聞……
杜冰心到炎國沒有多久,偶然有一天聽宮人們閒談起溪微殿,說那是蘇放親自著人督建的宮殿,一草一木無不是精挑細選,平時輕易不讓人kao近,連灑掃的宮女都是蘇放身邊親信的人。
“莫兒,去替我找兩個老宮人來,我有話要問。 ”
莫兒,是杜冰心從恆朝帶來地陪嫁宮女,聽杜冰心這麼一說,迅速就出門去了,不一會兒便帶回來兩個年長的宮人。
兩個年長的宮人一起跪在杜冰心面前高呼:“王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杜冰心叫了聲兒:“起。 ”完全沒了剛才在魏然眼前的嬌燦,而是一派的莊肅。
“溪微殿的事,你們可知道。 ”
兩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個走上來:“王后娘娘,溪微殿之事,只有王最清楚,奴婢等不過是聽到些言語,若娘娘想聽,倒是可以一一道來。 ”
杜冰心冷冷地閉上眼,然後睜開,她是在宮廷里長大地,爭寵鬥狠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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