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83 相公是獄霸

83 相公是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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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相公是獄霸

相公是獄霸

南源尉守銀朗傳來訊息:此次圍剿延良別莊,由利大刀帶兵一千人。

逸王僅僅是震怒,他並不清楚延良的實力,吩咐下去要將延良的刁民全部緝拿。在朝廷的眼中,延良僅僅只是一個莊子,殺刁民自然不需要太多人,利大刀接到命令,委實有種大材小用的委屈。

等到了南源,這種委屈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聊山東面和南面外圍是烏月江,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從懸崖邊、怪石間呼嘯而過,兩岸激起白色浪花,水流聲在百米外都能聽見,如今,江上浮橋全部撤掉,此江成為天險。

西面,高峰入雲霄,夾壁蔓延近十里,之中僅有一條道路能透過,稱之為“一線天”。一線天並不窄,大多數地段近十米寬,設有兩重山門,致命的地方在於:一線天兩邊全是夾壁,半山壁中被開鑿挖洞,設有無數關卡埋伏,帶兵從夾壁中間透過,就等著當箭靶子,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聊山北面如同被一把開天巨斧直直砍去一半,直上直下,崖壁光溜溜,只剩下一條深谷,尚不知有多深,谷內常傳來猛獸吼聲,一呼百應,吼聲震天,聽聲音可辨出這些猛獸都是承澤大陸最凶猛殘暴的動物,紅斑虎之類不可與之相提並論。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谷內有瘴氣,人根本下不去。深谷最寬的地方有數里,最窄的地方就是聊山設吊橋的地方,如今,吊橋已經收起,對面是聊山的防禦工事,唯一的門也已經關閉。

利大刀瞭解完聊山地勢,仰天長嘯:奶奶的,當初是誰把這麼一塊寶地賣出去的?

聊山山頭無數,佔據了南源三分之二的土地面積,方圓千里,若說派兵圍困,就是圍上幾十年聊山裡面的人一樣能種田耕地自給自足。

地上走不過去,承澤大陸還有飛龍這種坐騎的存在。但是,飛龍價格昂貴,一般一頭飛龍要養□年才能供人騎乘,在軍隊的普及率並不高。而且除了稀少的藍影飛龍,其他品種飛龍普遍飛得不算高,都在重型強弩的射擊範圍之內,肚皮又是一頭飛龍最薄弱的地方。聊山高山居多,大多數地方飛龍都飛不過去,能飛過去的地方,自然設有高高的哨臺,專門用來射飛龍。

而且,此次利大刀帶來的並無飛龍部隊。

利大刀陷入深深的憂鬱之中,最終,帶兵駐紮在北面的深谷之外,看著遠處的斷壁削巖,和唯一一處通向延良的山門,他委實有種蛋疼的憂傷。

這種天險要塞,一千人能打出什麼名堂?利大刀索性不打了,準備拖一段時間回朝廷覆命,讓朝廷另派賢能過來。

雖然這次敵人不多,但印昊甚為重視,全力安排巡邏佈防等工作,他來北面的山門處住了好幾個晚上,回到風華殿繼續加強練兵。

再說延良城,一派如常,大多數人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來這裡安家的大多數是流民,他們的一切都在延良,也無其他去處。除卻少數走商,印昊開過一次山門放出去一批人,剩下的依舊在延良城做生意。春風樓等妓院依舊夜夜笙樓,雖然生意少了一點,但印昊同時減免了部分稅金。

種地的依舊種地,開店的仍然在開店,在山裡的礦場挖礦的工人盼著年底發紅利。

天氣越來越冷,落葉樹大多落了葉子,山裡的蒿草也都敗了,早上起來,地面一層淺淺的白霜。

一陣細雨下起,利大刀在帳篷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喚來文書寫信給朝廷,某月某日,大戰幾次,重挫刁民士氣。無奈這幫刁民個個狡猾,全都龜縮於聊山之中,仗天險之勢,令我軍不得前進。

第二天,他象徵性地發起了一次進攻,說是進攻,也就做個樣子,他的人剛靠近深谷,聊山之人還沒放出幾之箭,他就退了回去。

兵衛一個比一個退得快。

利大刀裹了不少紗布,點了點紅藥水,班師回朝了。

刁民不除,逸王不爽利,在大殿中召集朝臣,指著鼻子罵了一番,道:“誰願意領兵去滅了聊山?”

百官默不吭聲。聊山是天險,當年瘟疫爆發,軍隊只守住幾個關卡,就斷了聊山的通路,後來山匪橫行,某位老侯爺為兒子報仇帶兵兩萬也沒把土匪剿殺乾淨,誰都不願去啃這塊硬骨頭。

逸王點了洪丞相的名字,“丞相認為應該派誰去?”

洪丞相道:“殺雞焉用牛刀,不如呼叫東林軍,那支軍隊有九千人,近幾年一直閒散,也該為國出力。”

早些年東林軍剽悍善戰,以四萬兵士大破敵國十萬入侵,有“鐵軍”之稱。後來大將軍犯了錯誤,被逸王召回朝廷連帶副將一併誅殺,又連撤幾名偏將,這支鐵軍被拆分,又去打了幾次叛亂,東林軍大勢已去,原來的四萬鐵軍如今只剩九千人。

雷古帶著九千人浩浩蕩蕩開赴南源,逸王下令,若拿不下聊山,東林軍全部砍頭。

印昊收到訊息,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半日,良全自薦,“讓我先帶人去探探對方虛實,打擊一下對方士氣。”

夜晚,月如彎鉤,烏月江江水咆哮而過。空中,楚堯帶了一批飛龍在烏月江周圍偵查一番,敵人尚駐紮在八十里之外,東面悄悄放下吊橋,良全帶領五百人過江。

五百人騎馬而過,在一道峽谷埋伏了兩天。

東林軍也不傻,一看此處是設伏的好地方,先讓部分兵衛先行。路過峽谷時,巨大的滾石從山上滾下,砸傷無數人,箭羽又如蝗蟲飛過,帶兵偏將簡光下令:“舉盾牌,快速前進。”

兵馬快行,這處峽谷並不長,兩千兵士快速駛過,不料快出峽谷時,地面轟然破裂,聲震如雷,煙塵無數,人仰馬翻。

原來是良全等人已在此埋下地雷火藥。

東林軍從未見過火藥,一時被嚇懵了頭,死傷無數。簡光倒是反應快,看一輪炸過之後沒有別的動靜,叫人先放數匹戰馬衝過去,火藥炸光,他再帶人往前衝。

這撥人雖然死傷不少,但畢竟人多,簡光血性大起,帶著人殺了出去。

良全見對方已經衝出埋伏圈,他不願意硬拼,下令:“撤!”

簡光也不怕死,帶人死死咬住對方,他一馬當先,揹著長弓,手持長戟,遙遙見到對方有一人似乎在發號施令,他取出長箭,瞄準目標,拉弓放箭。

箭羽破空而來,良全舉刀一擊,砍落一支箭,哪知這是雙箭,另一支箭羽直接穿過他的髮髻,只差一點,他的腦袋就要被射穿。

良全拔下頭上箭羽,嘆一聲“好箭法”,又罵一聲,“媽的,老子殺了你們這幫朝廷的走狗。”

他對騰黑子道:“你帶人先撤,我來掩護。”

良全回身迎擊,簡光打馬而來,兩人越來越近,刀戟相擊聲在空中傳出,剛過了一招,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良全?”

“簡大光頭!”

簡光不可思議,“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嗎?”

良全舉刀大笑,“大光頭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先去黃泉?”

簡光並不是光頭,他額髻較高,腦門鋥亮,被良全取笑多年。聽到熟悉的語氣,簡光不再懷疑眼前之人,欣喜若狂,“你這傢伙真沒死啊?你不死怎麼不傳個信給我,你知道你死的時候我喝了多少酒,我們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混在一起,結果……結果……”

結果兄弟死了,只剩他一個人在世上。

說到後面,簡光無比激憤,聲音中竟帶了梗塞之音。

“我被朝廷扔到了蠻荒之地,險些死了,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才逃出來。”良全懺悔,身邊有箭矢飛過,他恍悟:“大光頭,我們還在打仗,你叫他們別追了!”

“你怎麼跟延良那幫匪眾混在一起?”

“什麼匪眾?延良是我家。”良全大聲道,周圍喊殺聲陣陣,此時可不是敘舊的好時節,他打馬而去:“說來話長,大光頭,我們先撤了,晚上東面山頭,我來找你。”

夜晚月光幽淡,良全單人駕著飛龍到了東面山頭,等了許久,終於見到有黑獄龍從遠處飛來。

良全見到簡光,“你不怕這是個陷阱?”

簡光跳下飛龍,“此處空曠,不是設伏的好地方,再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好歹也是青梅竹馬,我還怕了你不成?”

良全暴躁,“青梅竹馬不是這麼用的,大光頭,你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

兩人就成語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月上山坡時,良全提了一壺酒出來,兩人找了一個背風處,邊飲邊聊。

良全把炎荒的經歷說了出來,簡光慌忙問起:“將軍也沒死?”

“沒有,也在聊山。”良全道,又問:“東林軍是哪一路軍?聽聞此次是雷古領兵,你現在在他麾下?”

“東林軍就是乘風軍啊!”

“啊?”良全嘴巴大張。

東林軍兩年前名叫乘風軍,這支軍隊當年四萬人上下一心,戰功赫赫,被斬殺的將軍和副將正是航破海和良全,理由是叛國通敵。

簡光和良全本是同村,長大後一同從軍,跟著航破海征戰多年,後來成為航破海的左膀右臂。

簡光哀嘆,“當初將軍和你都被誅殺,乘風軍換了統帥,左明等人全部被撤,軍隊也被拆分,不讓我們上前線,光打些小仗。好好的一支鐵軍,如今只剩下九千人,當年我們有兩千五百頭飛龍,如今只剩五百頭。雷古是今年年初才調過來,朝廷就是想把我們以前的人全部換掉。”

兩人聊到深夜,各自騎飛龍而去,良全把情況報給了印昊,航破海在旁邊脣線微抿,印昊問:“除了主將,其餘的人從前都是你的部署,這事你怎麼看?”

航破海沉默。乘風軍當年由航破海一手訓練出來,左偏將簡光,右偏將原元,還有其餘兵士都跟隨航破海多年,個個親如兄弟,如今要兵戎相見,如何下得了手?

“下不了手吧?”印昊似乎知曉他的心思,“不想打就收過來,延良有田有地,還有空房子,我照樣給人發軍餉。”

航破海蹙眉,“要他們投降就是叛國,他們沒有走到我這一步,怕是下不了決心。”

“乘風軍當年南征北戰,令敵軍聞風喪膽,你跟他們多回憶當年同甘共苦的日子。他們當初豁了命救過你,你也救過他們,把那些事翻出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印昊道。

航破海左右思慮,決定和良全出聊山,再去會會簡光等人。

夜晚銀月如鉤,山頂的亂石成淺灰色,風吹過遠處樹林,發出嗚嗚的聲音。山中氣溫很低,拴在旁邊的飛龍噴著鼻息,似乎也在抗議這種冷天氣竟然還要出來飛行。十幾個男人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在山頭訴衷腸,眾人灑完熱淚,良全苦勸,“大光頭,元子,來延良吧。老大會給每個人分房子,分地,要什麼分什麼。”

小隊長甲問:“分媳婦嗎?”

“當然分。”良全接道,“我媳婦就是分下來的,可能幹了,特別會做生意,我的客棧是延良最大的客棧,比王城泰和客棧還大。”

小隊長乙問:“聽聞莊主夫人長得天下無雙,不知是否屬實。”

“當然了,簡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塵。”良全唾沫橫飛,“你們來延良不就看到了,我們延良美人多得很。”

良全在一旁胡吹海吹,航破海面無表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末了,才道:“聊山佔據天險,若是真打起來,誰都討不到好處,不過是玉石俱焚。逸王下命令的時候,乘風軍的命運就只剩一條--打是死,不打也是死,他是存心把你們推向死路。現在有第三條路,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麼選。”

將士沉默。

航破海見他們不表態,拿出一壺酒,給每人倒上一碗:“大家的選擇各有不同,我也不強求,幾年不見,今晚我們先飲酒。”

他把酒遞給簡光,“想當年你初投入我麾下時才十六歲,那時你總是偷懶,良全總給你打掩護,那個冬天你接連耽誤操練,良全撒謊隱瞞,我一起之下將你二人吊在校場石柱上,各打三十鞭,你和良全躺了一個月都沒好。如今想來,是我下手太重,今日向你道個歉,我先乾為敬。”

說罷航破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簡光道:“若不是將軍教誨,我只怕還是還是二流子。只是當時拖累了良全,叫我好生後悔。”

航破海道:“你和良全本是同村,肝膽相照,這份義氣實在難得。你們不如多喝幾杯,怕是以後沒有機會。”

航破海又倒了一碗酒,轉向原元,“元子,我記得那年也是冬天,天降鵝毛大雪,我腿上中了一箭,還是你揹我走了十里路。”

原元道:“若不是我不聽勸阻,就不會中敵軍埋伏,將軍沒有丟下我們,冒險前來營救,才害得將軍受了傷。”

“不說這些,來,飲了這碗酒。”航破海舉碗,兩人對飲而盡。

再倒一碗酒,航破海走向顧風,“記得當年你總和左明打架,有一回掉到了湖面的冰窟裡,還是左明跳下去救你,自那以後,你和左明成為最鐵的一對搭檔。現在左明已死,你要好好幹一番事業。”

“那時左明救了我上來,自己卻爬不上來,將軍二話不說,自己跳入冰窟救人。”說到此顧風潸然淚下,“左明死得好慘,幾年前你和良全已莫須有的罪名被絞死,左明被撤了職,他不服,進了王城非要論個是非黑白,結果被洪丞相的人亂刀砍死,屍體被丟去餵了野狼。”

航破海拍了拍顧風的肩,“我們明天也會死,今日先飲一碗。”

……

一罈酒被倒光,航破海分別於十幾個人分別對飲,到了最後他摔了碗,瓷片迸裂,聲音在夜晚格外清脆。他拱了拱手,“過了今晚,我們只是非要將對方殺死的敵人,大家都無需手下留情。若有來生,再做兄弟,惟願能生在太平盛世,不用再手足相殘。”

眾人感慨萬千。

“我若能死在你們手上,也沒有遺憾。可憐我延良百姓,剛在亂世中安了家,如今又要死在自己的同胞手上。”航破海長嘆,他似乎不願意多說,轉身走向遠處的飛龍。

良全連忙跟上,跑了幾步又回頭,“大光頭,若是我敗了,你幫我收一下屍體,把我帶回老家,埋在後山的大榆樹下。”

簡光悲愴,一咬牙,“將軍,我們還是跟你走吧。”

兩日後,東林軍左右偏將殺了主帥雷古,卸了兵器,歸降延良。

訊息傳進王宮時,逸王正摟著妃子在後花園遊玩,總管戰戰兢兢地說東林軍傳來訊息,逸王示意總管講。

總管衡量措辭,道:“延良的刁民是條惡狗。”

逸王問:“那東林軍呢?”

總管不敢抬頭:“東林軍是肉包子。”

“此話怎講?”

“肉包子打狗,不回來了。”

逸王想了想,皺眉:“東林軍全敗?”

“聽聞航破海沒死,在延良做了先鋒,那東林軍本就是他的部下,直接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