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鍥釘戰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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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鍥釘戰術（五）
西州戰火燃起，李義府因自己還在遠離戰火的庭州，因此不管不問，依然吃喝玩樂。大凡男人扎到紅粉堆裡，被一群異域美豔女子環繞，心早酥了，骨頭也該酥了。福禍相依，人折騰大勁了，就該倒黴了，他也是俗人，躲不過去。
早上剛從**爬起如廁，就感覺不對，極似醫書上妒精瘡之症。他久經風月場，焉能不明白。渾身冷汗瞬間湧了出來，身體一歪斜癱在**，自言自語地哭道：“亂xing折壽啊！真是一點不假。”
“大人，疲乏了？妾身給你按摩按摩。”和他折騰一夜的胡女從旁邊爬起，捏著嗓子發著膩人的嬌音。
“去，去，去，快給我滾出去！”他如被蛇咬般驚慌地甩開搭在他身上的白嫩小手，跳起攆人。
女子一愣，不知道哪得罪了這財神爺，看他臉上惱怒異常，慌忙爬起，披上件外衣，光著身子就跑了出去。
“大人，有人給大人送來份禮物，說可治療大人難言之隱。”親從捧著一個木匣子走了進來。
“什麼？”他有些摸不到頭緒。難道有人能猜測到我得了病，提前送藥？我是不是掉進了圈套？他擺擺手示意開啟看看。
親從把木匣開啟，忽然驚叫了起來。李義府往木匣裡一瞧，渾身不由得一陣哆嗦，吃驚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親從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回過神來說道：“大人，這人頭屬下見過，好象，好象，來拜訪過大人。”
李義府感覺渾身無力，站不起來，問道：“看看是誰？”
親從仔細端詳半天，稟報道：“好象是在西州來拜訪過大人的那名何姓大戶。”
“何大戶？”他腦門冒出了冷汗，難道李林龍知道了自己的奏摺內容，先下了手把證人做掉了？那麼這個木匣就也是他的傑作，想恐嚇自己吧？意思是自己要是再敢胡來，也是這個下場？
……
儘管大軍行轅忙碌不堪，西州街上仍舊喧囂熱鬧，街上甚至有傳聞：蒼鷹骷髏大旗一豎，突厥人就該屁滾尿流地跑了。
城裡胡人多，也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一些人穿梭在各個酒樓客棧四下觀察女子的長相。
帷幔女子與紫蝶、燕靈出了翠元居。她們想在西州長住下來，自然要想辦法租賃民居。一行三人騎著馬穿街過市。帷幔女子遮著臉，不會讓人看到面目，而紫蝶、燕靈都身穿男裝本不應該引起行人的注目，但她倆長的太過俏麗，男裝無法遮蓋女兒的美色，街上很多色眼的男人早就瞧出端倪，而帷幔女子的窈窕身材和那遮蓋的面紗也容易使那些登徒子浮想聯翩，所以三人並駕在街上御馬行走，吸引了無數的火辣目光。
三人拐入旁邊的一個街道，開始打聽有沒有對外租賃的房屋，並不知道身後有幾雙眼睛緊盯著她們。
……
楊雪的作戰計劃就是佔據弓月城，以此為基點，象釘子似地狠狠鍥入西突厥領地。把草原大漠中游動散居的小部落吸引投靠她，這樣她的勢力就會急劇膨脹，也許有一天整個西域除了李林龍，就是她楊雪的大名響亮了。
“阿旺，我跟大帥的一段時間學到了很多東西。咱們應當象蒼鷹軍一般把部落兵丁劃分成若干營，每營三千到五千人，明確各級將領的職責，並嚴格訓練。配合才是最重要的，咱的兵，各個都是好漢，但兩軍對壘，靠的不是一個人，如此咱處月部勇士們可鍛鍊為精兵。蒼鷹軍之所以戰鬥力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武備精良，他們的戰馬分幾種，騎兵要求的是速度快，輜重要求的是耐性好；武器除朝廷劃撥的，李林龍還專門收攏了大批鐵匠，讓紫薇機械學學子帶頭，改進鍛造技術，使得蒼鷹軍使用的武器大多結實耐用。”楊雪說道。
“公主，我們佔領弓月城後，按照蒼鷹軍方式，收攏各部落人，劃分各自的草場，同時分段抽丁訓練，軍力就能提高；在天山南麓水草肥沃之地飼養戰馬；再招募一些鐵勒人，仿造唐軍武器。這樣若干年後，我部落必能稱霸西域。”阿德旺也浮想聯翩。
一匹戰馬飛速弛來，馬上兵丁躬身說道：“酋首，弓月城突騎施部王儲基利賀達派人送來信函，請過目。”
楊雪接過信函瀏覽一遍，冷笑道：“他想的挺好，既投降唐朝，又要佔據弓月城，裡外都是他的。哼，我大軍既來，由不得他，告訴來人，我是朝廷冊封的處月部都督，都督府就設在弓月城。我無法答應他的共管請求。他要誠心想歸順唐朝，就不要提什麼條件，朝廷會根據他的功勞給予封賞，西域這麼大，他愁什麼沒有安居之地？如果他意欲抵抗的話，後果不須我再重申了吧？”
兵丁記下她的話，反身前去告知。
“公主，他既然願意歸順，省了刀兵相見，先答應他何妨？”阿德旺有些不解。
“阿旺，咱們要在這片大地上稱王，一要暫時依靠唐朝，二要有立足之地；三要各部落合為一體。什麼這個部，哪個部，以後就叫突厥部。”
“公主想的深遠，可各個部落的酋首，王族願意嗎？你也能長期留在西域嗎？李林龍萬一調回京怎麼辦？”阿德旺問道。
“各部落怎會願意？這就看我們部落的實力了。我會跟大帥回京師的，但你留下來呀，你可以按照我的路子統一這片大地。”楊雪微笑著說道。
“我？我能行嗎？”阿德旺不相信自己。
“阿旺，你肯定行，我不在這段時間，處月部上下全靠你帶領，你不但使部落恢復了生氣，而且使全部落空前團結，這就是你的成績。”
……
裴行儉籌辦已久的西州軍學正式上課了。軍學將為安西軍培養軍曹。歷次作戰都證明，一支軍隊是否強悍，就要看這支軍隊基層軍曹的訓導的能力，賞罰的公平，兵丁是否信賴其統領……
李林龍大力支援這個學院的籌備，並修書給駱賓王，軍學的優秀學子送其處學習，費用由州府承擔。他還擔任軍學的名譽山主，而實際司業則由裴行儉出任。
李林龍看到三百名新招上的學員，心內感慨，對身邊的裴行儉言道：“自宣揚儒家思想以來，漢唐民族尚武精神日漸消沉，南方仕子以送子從軍為恥，就連那些官宦世家子弟也多不願參軍，而朝廷選才也以詩文應對作為個人能力的考評，如此下去，則舉國上下以詩文治國，而不思整軍演武了。一個荒廢武備的民族是危險的，它隨時有可能遭受到那些馬背長大尚武民族的**。我希望以辦此學為開始，培養百姓尚武精神，以全民練兵形式，保證一方水土的平安，將西域真正經營為大唐鐵門。”
裴行儉雖為武將，亦修儒家書典，但在西疆這段時間，使他認識道：要想長期治理此地，光靠禮儀道德說教是沒有用的。草原民族佩服的是強者，而不是所謂的儒家王化，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王。
“大帥說的對，要想保持繁榮，則百姓必須擁有尚武意識，全民可戰，則敵人不敢小嗣。”
“歷代帝王都想透過儒家之術，麻痺黎民，使之其治下子民溫順聽話，長期如此，百姓奴性加強，而好戰尚武精神蕩然無存。這將使外族得以窺伺我中華，帝王此舉是國之大患！以一己之私，而自廢民族之利劍，可謂不仁不義。”李林龍想到出生的那個社會里的一些情況，感慨不斷。
“大帥，難道有比帝制更好的選擇嗎？” 裴行儉有些不太明白。
“這個嗎，應當有，是否合適就難說了。”
“大帥，我已經把密營全都派往碎葉一帶了，如果一切順利，我估計秋天來臨前，各州要接收大批歸順的突厥百姓，安置他們是個大問題，現在應該考慮了！”
“遊牧民族依靠掠奪獲得財富養育部落。西域要想長治，就要打破這些部落遊牧的生活方式和他們的奴隸制度。利用安置他們的機會，徹底破壞掉他們重新崛起的可能，我們不能錯過此良機。”
“大帥，認為應當如何辦理？” 裴行儉非常感興趣仰臉問道。
“各部打亂，把他們集體向腹地遷移，按家庭分別劃分草場，引導定居方式放牧。而把西州、沙洲歸順王化的居民向邊疆遷移。對各部普及儒家王化教育，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大唐文化，學習大唐生活習慣，如此若干年後，他們新生代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可成為我民族一分子了！”李林龍應答。
“大帥考慮的周全。末將以為，西域各地要是被我軍全部佔領，咱們就立一新律，整個西域不得有一名突厥人，全部遷到內地，分散居住，而從內地遷來人口則在西域建設城池，定居下來，如此西域之患平息。”裴行儉補充道。
李林龍知道如此實施的難度極大，而且歷史軌跡將發生重大變化，西域將更早的徹底納入中國版圖，如此路可通，則高句麗、吐蕃、百濟等等之地都可囊括在中國手中。
“守約，西突厥一垮，突厥人是沒了，但大唐就要直接面對大食、波斯諸國，戰事仍不會平息，但我們就有機會建立幅員遼闊的大帝國！”;